长沙情未央-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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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钧急忙陪着笑脸求老五，五哥，我不懂事，你多担待着点，要不明天我把机械厂的工程师叫到现场，让他随时准备排除故障。
男人对钱的占有欲一旦高涨，不泄是不快的。私欲膨胀哪有闲暇顾及节目质量？
结果当然是节目录得很不成功，老五没想到爱爱跟着他十几天竟然对节目的内容一无所知。看来，女人有时尽管喳喳呼呼，其实脑子根本就没发挥半点功效，别以为她若有所思是在想什么，不过是脑满肠肥、空空如也。
既然老五早有预料，也没多说，毕竟是个样片，能基本反应创作者的意图也算完成了任务。对爱爱而言一台二十几万筹备出来的节目让她体验了一把，应该是心满意足啦。接下来的事很简单，做后期编辑。老五天天泡在了编辑机房。
告诉我，我是你的第一个
编辑机房总是排得很满，老五他们有时只得晚上加班。
那晚从机房出来，已是凌晨两点。九月初的夜空镶嵌了几颗淡淡的星星。有人说，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人。老五揉着疲惫的双眼找不到那颗对照他的星，经过爱爱家楼下时，他不经意地往上看了看，他们家住的那层楼一片漆黑，所有的灯都休息了，他想变成一只萤火虫，从玻璃车窗飞上去，飞到爱爱身边，听听爱爱均匀的鼻息。
再过几天爱爱就要开学返校了，他又要过与爱人分离的日子啦。想到这，不免心中有股酸酸的感觉。他发现自己对楼上那个正在睡梦中女孩有种强烈的依恋，他不想过着聚少离多的生活。
想到这，老五睡意全无，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当书翻。一不留神看到了重播的娱乐新闻。时任娱乐主播的伊人小姐不知从哪学到了一个手舞足蹈的新动作，看得老五春意绵绵。
伊人说她也想找个爱人，伊人还说她也渴望静谧的家庭温馨，伊人最后百无聊赖地说真的太忙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嗲！
作为青春偶像的伊人开始拥有了千千万万的追星族。时话流行说成——FANS！
作为著名主持人的伊人小姐开始过起了腰缠万贯的好日子。
老五念着爱爱要回学校的事，“啪”地关了电视机。明天该去为爱爱买火车票啦！他给爱爱的扩台留了句酸巴巴的言，希望她一早醒来看见，然后一口喝掉了杯中剩下的乡下自酿大谷酒，倒头便睡。
第二天，他打了个电话让朋友为他订了两张卧铺票，他决定要送爱爱到学校。
一进办公室。夏高张着满嘴黑牙又在几个实习生面前吹嘘昨晚床上的那些破事，形容他床上的被单染成了一面小红旗，一边还谆谆教导被迫貌似虔诚的实习生说：破红花一个，走大运三年！老五一听就火冒三丈，立即羞辱他说：狗屁红旗，你就是杀只老母鸡把血洒到床单上我看你能给老子造出面红旗来？
那时的夏高就像几年前的老五、向荣、胖子以及满哥等等一帮人一样，每天“挨着火炉吃火锅——里外发烧！”
说到女人，老五有自己的——女人观。
他认为——男人要学会在每一次爱情降临时，在每一个爱人出现时，尽心尽意地将每一个女人都视若处女般激情满怀、用心呵护。因为对于当事双方而言，那绝对就是他们自己的初夜。每一个愿意委身与人的女人不正视她们自己的处女吗？因为，毕竟，对于她们自己来说，她们开始了、拥有了她们自己的第一次！
其时的老五却正为处女问题和爱爱闹别扭。和爱爱的第一次，激情高涨的老五同志被临时叫停，开始接受爱爱小姐的郑重宣言：等等！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见红的。初中时，我在省委门口踩单车，回家后发现裤子上有血，所以你别见怪。老五当时没多想，并不在意红花处女之类，心想只要有爱就行，只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看来很懂事。后来有一次，老五和她正交织在一起时，突然就像所有男人喜欢听到女人夸奖自己天下第一一样陶醉地喃喃细语：告诉我，我是你的第一个，告诉我！爱爱不知为何大发脾气，一把推开老五，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从此不再搭理老五。老五后悔不该问她那个问题，每天追着她说道歉，整整二十多天爱爱也不肯原谅。就算老五费尽心机采取自残式的办法爱爱也不为所动。老五曾经坐在爱爱家楼下整整一个通宵，每隔10分钟就给她发条信息说道歉，只求她能说一句原谅，可是最终也没能博取到她的欢欣，第二天一早爱爱出门办事，见到满脸疲倦、胡子拉杂的老五，竟然满脸气愤，话都没说一句就独自走了。老五当时只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看来女人心肠一硬起来连用“飞毛腿”导弹也是打不开的。
女人的每一次柔情，必然伴随感天动地的绵绵温顺；女人的每一次绝情，都会呈献一颗可以迅速从肉质变成铁质秤砣的心脏。
老五天不怕地不怕就爱爱把性子耍。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不留意的动作，甚至一不小心乱放了一个屁，都有可能导致她雷霆大发，立马掉头走人。
为了融化爱爱那颗经常在坚如秤砣和柔情似水之间徘徊的心脏，老五经常以董鸡婆追求女人的韧劲为榜样，一天到晚冥思苦想地要给爱爱一些惊喜。他订了两张卧铺票，这一次，他想送给爱爱的惊喜就是——他要偷偷的送她到学校！
临走前，爱爱爸妈特意炖了一只别人送的一只土水鱼，让爱爱叫老五去家里吃顿饭，然后送爱爱上火车。爱爱爸很清楚为了让爱爱上节目老五可谓费尽心机，特意开了一瓶红酒犒劳他。
第五部分 遭遇爱情第46节 费尽心机
与爱爱一起回校还有几个她的同学，老五像往常一样帮她安置好行衣，换好卧铺座位牌，就告诉爱爱因为要赶回电视台编节目，这次不能等到火车开再走，爱爱也没有挽留的意思，老五掉头走了。她并不知道老五买了两张车票，会送自己一直到目的地。老五趁人不注意，从另外一节车厢上了火车。他得意地幻想着爱爱在几个小时后突然见到他时的兴奋。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坐在另一节车厢的老五想着自己导演的情景，听着铁轨发出的欢快的撞击声，陶醉了！是的，这样的爱情，这样的老五，也许就是这一次了，他决定绝不轻言放弃，因为他爱那个女人。
爱爱见到老五时，刚刚从厕所出来，她惊讶地叫了出来，老五抱起爱爱，眼中擎满了泪珠。他想起一句广告词：
那一刻，我已经飞了起来。
老五是一个不懂浪漫的古董，不懂如何讨女人欢欣，不懂甜言蜜语，然而一旦遭遇爱情，他竟然搜肠刮肚地模仿着记忆中一切书本、电影、电视里曾有的浪漫方式去对待爱爱，努力而又幼稚地制造浪漫、惊喜。
昏庸的楚王会为了一个女人点燃报急的狼烟，老五想也许是因为他那时的心中只有爱。尽管埃及女王克莉奥帕特拉49岁了，安东尼还是为了她而舍弃了整个世界。都是因为爱。
老五紧紧地抱住爱爱，很久以来见不到的笑容终于爬上了爱爱的脸庞。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同时也有一种对不知下次又会因何而产生的长时间冷漠、巨变而担忧，他惟一能做的就是紧紧地抱住这个终于又笑了的女人。
该来的就让它来吧，此时幸福着，老五很满足。
第六部分 痛并爱着第47节 难忘中秋夜
等待审看样片的日子很漫长，据估计快的话要到下月底，老五暂时轻松了起来。
爱爱寝室新装了电话，联系起来方便多了。爱爱喜欢晚上十点之后洗漱完毕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等老五电话。老五基本上取消了一切夜生活，与爱爱聊天，听她唠叨着一天的琐事就是老五最大的爱好。爱爱一般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老五于是轻轻地挂上电话，满意地倒上一小杯老爷子自酿的药酒喝下然后抱本书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那晚成钧死活要拉着老五去“香格里拉”喝啤酒，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样满脸痛苦，老五只好答应。可是到了那，他死活不说话，只是洗胃一样的一杯一杯倒啤酒。成钧纨绔子弟一个，平时整个就是愤青一个，打架骂娘、吃喝嫖赌无所不干，难得见他扮一回深沉，老五知道看来他绝对碰到难言之隐了。也不催他，陪着他两人喝了四扎酒。
一进门，眉就热情地迎接老五。眉那时是啤酒屋的经理。每天拿着个对讲机，两手往背后一背，一脸的傲气与冷酷隔几分钟就在里面转一圈。不知为何，老五自从把每天高傲的挺着胸脯一脸黄世仁扮相的珊珊在办公室拿下后，一见到类似的酷姐，就不油然有种征服欲。他坚信，那一张张冷酷的如花似玉的面容下都埋藏着一颗更加火热的心，你只需勇敢地冲上去一把撕下她的面具，之后收获的绝对就是不可想象和比拟的风情。
每一张高傲俊俏的女性脸庞后都有一颗强烈企盼的心。
老五屡试不爽。连续观察了眉几天之后，老五一天晚上借着酒性迎面拦住了眉。
你就是新来的经理？过来坐一会吧，我有几个意见想说说。
然后没容得她有任何反应就把她摁在了椅子上，接着大声地劈头盖脑教育起她来：
我观察你很久了，有几个意见。首先，你确实很酷，酷得盖住了你的美貌；其次，我代表我自己以及所有我们电视台的老吧友，请你下次再见到我们时稍微的笑一笑，哪怕是笑不露齿都行；最后，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送点吃的喝的给我，我不会拒绝的。
被老五搞得一脸通红的眉也许根本不愿意，也许是在无知觉无意识的状态下，就亲自送来了果盘、爆米花、啤酒摆满了老五一桌。老五这才心满意足地喝着免费的啤酒开始了与眉的第一次交流。那年眉才十九岁，典型的星城妹子长相，水灵、白净、清秀又极度的女人味。一个人从外地到星城做服务也三年多了，领导很喜欢她的稳重，所以破格提升她当了经理。自从那次之后，眉也基本了解了老五的为人，而且十分喜欢听老五吹牛、讲故事，她不开心时老五偶尔还会来几句段子，把她逗得脸红红的傻笑。眉每次一巡视完一圈就会到老五那桌坐坐，送点吃的过来。慢慢就十分熟悉了。
眉见老五和成钧心事重重的，体贴的过来安慰了几句。老五便拉着她闲聊。知道快十一点了，老五急着回家给爱爱打电话，成钧还是不开口。老五急了，大骂成钧没出息，有事又不说，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成钧才害羞的讲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什么狗屁，原来是这小子前段时间跑到星城开发区去找小姐不幸染病，拖了一段时间不敢说，又不敢看医生，结果越来越严重了。老五把他拖到厕所，一看烂成一堆了，还发出阵阵臭气，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老五一直把成钧看作弟弟，见到他这副德性又痛又气。他摇着成钧的头大骂，你用得着跑去嫖娼吗，二十出头、标标致致的小伙子。你平时不是吹捧自己魅力十足可以迷死星城全体少妇吗？就算你嫖妓也用不着图那一时痛快不采取一点安全措施吧。你以为那是什么啊？那是公共厕所，是马桶。
不过，老五最后还是安慰了几句成钧，让他别急，他明天一早就陪他去医院。
那几年怪得很，似乎一夜之间伴随着史无前例的洪水，电线杆上、厕所墙壁、宣传栏里、走廊楼道，一切可能被贴上广告的地方全部布满了性病治疗宣传单。后来，报纸开始找到了前两年宣传猪饲料和武术馆的激情，一份八开十六版的晚报一天的性病广告可以多到二三十条。星城也不知突然哪里修来的城市魅力，吸引了诸如张教授、李教授、胡教授等等一大批自称全国性学最权威的医学泰斗亲自坐堂为民解忧，报纸广告为他们摇旗呐喊说，教授们手到病除。后来，广播、电视也没耐得住寂寞，纷纷宣传起他们的医术来。老五是个思维跳跃得厉害的人，那时被这些广告搞得他一逛商店，眼睛永远只会盯着人家屁股和屁股的背面看，心里猜测着，也许这条VERSACE西裤里面正在滴淋，而那条ELLE短裙不幸已被污染。
老五陪着成钧先去了就近一家市立医院。研究了很多家性病科的广告，老五觉得这里应该比较正规。医院特意为皮肤性病科重新装修了一番，诊室也不像大医院那么极不人道的门窗大开，人流穿梭，让人感觉更像是吃饭唱歌的包间，很温馨。一个须发银白的“老军医”和蔼地接待了成钧和老五。他戴着一双每次客人去饭店啃螃蟹、鸭掌这类食物配备的那种一次性塑料手套仔细地翻看了小五的烂鸟，然后用他江浙一带地域的普通话遗憾地告诉成钧，他应该早点来找他。病情很严重啊，老医生说。不过，也不要着急，这种病他研究了一辈子，治愈还是基本有把握的。然后，他问老五，你们是干吗的，有工作吗？老五谨慎地胡乱报了一个企业。老医生说，可能要接受一个月不间断治疗，基本就能治愈。但成钧病情比较严重，相对来说费用会高很多，他大致估算一下，总共需要六千元钱。当然，老医生说，我们可以开取正规发票，也考虑到这是难言之隐，可以帮患者在病历上做适当的处理，以方便回单位报销。成钧被老医生的和颜悦色打动，恨不能立马开始治疗。老五突然觉得有点疑问，至少他长这么大从没见医生在诊室里先报价再治疗，隐隐约约觉得不妥，连忙感谢医生推脱说钱没带够，回家取了之后就回来，拉着老五跑到他最信任的附二医院花了五快五毛钱挂了个教授号。结果，附二的教授简单的看了几眼成钧溃烂的下身变作出了成钧得的是生殖器疱疹的结论，然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伙子还没结婚吧？成钧脸一下涨红了，全然没有了他打三打哈时别人出错牌想换一张时他的粗暴和嚣张。成钧最后花了不到两千元，其中有八百元还是找老五借的，不过迄今未还。
第六部分 痛并爱着第48节 新闻线索
老五有时会偶尔想起成钧欠他钱的事，不过从来没找他要过。
成钧的生病倒是让胖子发现了一个新闻线索，他赶紧申报了“暗访性病游医的题材”做了几期连续报道，在全国引起不小轰动。随后不久，那个戴着墨镜扮酷的打假英雄跑到星城假装性病患者终于让全国人民熟悉了一个本来并不起眼的城市——福建莆田，原来那个给成钧看病的老医生只是那里的一个农民。
成钧的病是治好了，老五的麻烦事却来了。
那晚陪着成钧在星空城喝酒，直到十二点多才回到家，老五赶紧打电话给爱爱，结果她又生气了。老五手机没电，爱爱联系不上，生气他应该早点回家，或者告诉她一声。老五被成钧闹得心情烦闷，又不便对爱爱说出真相，真是有苦难言。爱爱倒好，最后大骂一通老五不负责任、不可信任，干脆连续几天电话都不接，不知是第几次又亮出了她的底牌——分手。老五绝对不会告诉爱爱成钧生病的事，那不是出他兄弟的丑吗。就算告诉她，也许会引起更大的矛盾，她本来对成钧印象不好，要是知道他竟然患了性病，说不定会到怀疑老五身上，至少会破口大骂老五交友不慎、狐朋狗友一大堆，老五可受不了这个冤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恋爱中人如何设定和守护自己的底限看来是门大学问。爱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