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情未央-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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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哭醒过一秒
只剩下心在祈祷
你不会知道……
老五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擅长丹青的印象派画者，用自己的热情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用心的挥毫泼墨。
天空，大雪飘飘洒洒漫天飞花；大地，白茫茫中一辆红色的捷达轿车蜗牛似慢慢爬行；不论风刮着，不管雪挡着，车灯照不见十米以外的天空，却可以照到爱爱甜美的微笑；想着那张灿烂的笑，老五摸到的雪变暖了，老五迎着的风变柔了，老五跳动的心陶醉了，因为他看见了爱爱的——笑。
老五说，他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那场雪，那场温暖过他的雪。
那场雪，真的好奇怪。那场雪，真的好大。
叫板不如叫床
澳门回归那天，电视台全天候连线直播报道，老五也要加班。那是个令全球华人振奋而动情的日子。老五和同事们上厕所都会情不自禁地哼几句《七子之歌》：
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名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但是他们掳去的是我的肉体，你依然保管我内心的灵魂。三百年来梦寐不忘的生母啊！请叫儿的乳名，叫我一声“澳门”！
母亲，我要回来，母亲！
日本首相小渊惠山说，祝贺中国成功收回澳门！他说他很高兴。老五想，他妈的你有老子高兴？下一个就收拾你小日本霸占的“钓鱼岛”。
国家日渐强大，那几年总会隔不了多久就有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老五很开心。说句没觉悟的话，至少给全国人民旅游、泡吧、邀饭局、唱KTV创造了许多再好不过的由头吧。爱爱一帮同学跑到天安门广场看焰火，很晚才回到寝室。回到学校还兴奋不已，对着话筒猛亲老五，口里哼着“妈港”大叫“太漂亮啦”。
老五见缝插针，知道得意忘形的爱爱疯完了、有点累了，立马在电话里开始了温香软语，他要让爱爱在一个民族的陶醉感和自己的爱里获得最大的回归。
医学专家鼓励长期禁欲的人适当采取自慰的方式排解痛楚，老五和爱爱这对天各一方的恋人在很长时间不能见面时，总是欣然地接受着“电话新婚”这种方式。老五说，他是快乐的！
澳门回归不久，就是新千年的第一个春节，所有的人都在紧张而又兴奋地准备着迎接“千禧年”的来临。多少对新婚夫妇早在春暖花开时节就掐着指头算准了日子同床共枕，希望在元旦或者春节生个世纪宝宝。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刻意追求的东西往往不遂人愿。很多人的计划落了空。
格格传媒股票年初顺利上市，首任董事长也是个“德语系”。引用一个年轻记者的话说：此人个子不高，雄心很大。上市伊始，格格股份股价飙升一度接近四十。
老五手中持有十来手格格股份。每天被飘红的数字感动得庆幸自己没得心脏病。有事没事眯着眼睛心里打算盘，今天又赚了多少银子。
肖壬自从老五调回新闻部，再也不敢在老五面前打官腔，经常打个电话问问好，顺便透露一些在总公司打听到的内部消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持稳格格股，说是年前还有一个大题材。熬到题材一过，立即清仓走人。影视会展中心工程上马开工，所有酒店管理营销人员培训准备开始，肖壬完成了历史使命，全身而退。牛总看到建筑装饰有甜头，立马申请成立了一家装潢公司，肖壬因为前期跟随老板筹备会展中心设计规划工作，劳苦功高当了副总经理。老五总开他玩笑说，你个鸟人以前天天隔着办公室拍得牛总屁股起水疱，现在总算十年媳妇熬成了婆，名字后面带上了“总”，不容易啊！可惜就是怎么叫个孙公司，一辈子给人当孙子似的？
郁闷中的老五整个就是挨打的小狗去咬鸡——拿别人出气。肖壬成了出气筒。
肖壬一激动又将那张大脸涨得猴屁股样，说，五哥，我承认你有本事，可就是这损人的德行害了你。
老五懒得和他纠缠，连忙问是什么题材。肖壬不肯说，只是神秘地告诉老五等着瞧。
年关将至，老五一天上班依例首先翻开报纸四处寻找花边新闻，一条醒目的娱情快报映入眼帘：星城电视人爆出又一大热门轰动全国——格格电视台春节晚会与中央台公开叫板。报道称，格格电视台背靠股票上市，意欲进军北京让全国人民体会一次在乡土花鼓调中过春节的新味道。
老五想，这他妈的纯粹吃饱了撑着扯淡！中央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说什么叫板。
突然，老五想起前不久肖壬提醒说的格格股份有新题材，猛然醒悟，莫非……
他立即拨通了肖壬的电话。肖壬拿着话筒打哈哈，故作震惊连说不知道，末了丢下一句话：五哥，你是个聪明人，心照不宣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说吗？随后推脱要主持会议挂了电话。
丹丹有次编了个小品，引用了几句胖子当年挂在嘴边的口头禅：
说你是只猪，你又不服输；讲你有点宝（蠢），你还晓得跑；要你莫绊了，你说你搞惯啦；说你不勤快，你说你喜欢吃芹菜……
第六部分 痛并爱着第54节 心领神会
老五突然心领神会，暗骂自己脑袋进了水，蠢得就像丹丹骂的那样。不免佩服起董事长的EQ。狂喜着等了几拨格格股份涨停后便迫不及待地清仓出手，狠狠赚一把过年钱。
老五的计划是趁着全家老小十几口人回乡下老家过年，单独留在星城，陪爱爱过一个两人世界的浪漫春节。老五的家庭算是中国最后一代多子多孙的大组合，每年儿女们在外奔波忙碌，春节是惟一团聚在一起的机会。他还从没单独度过一个春节。母亲听说老五要一人留在星城的打算，眼神中流露出极度的不情愿和巨大的酸楚。她知道儿子是为了爱爱。老五知道她想说邀请爱爱一起过年，但她开不了这个口。爱爱还是学生，爱爱家的态度老五从没对她说起过。她惟一可以做的就是时常提醒老五好好对待爱爱。老五有时真想大声回复母亲：你怎么不告诉爱爱，让她好好对待你的儿子？
爱爱妈越来越关心老五的栏目创办情况。她也越来越敏感爱爱和老五的关系发展到何程度。她东一句西一句故作关心地与老五扯闲谈，最终老五才清楚她是想打听爱爱是否和他在一起。爱爱使劲在旁边摇头，还把耳朵凑到电话听筒旁偷听。
爱爱已经不止一次流露出由于她母亲对他俩恋爱的态度越来越偏向反对而心烦意乱。一次，她甚至拿出她母亲写给她的家信让老五读。爱爱妈妈毫无理由地在信中说，她就是毫无理由地认定老五不适合爱爱。然后让爱爱防人之心不可无，老五虽说为人不错，但毕竟比爱爱社会经验要足，人的心思是不可揣摩的。
老五很气愤爱爱在处理和他的恋爱关系时对她家里采取的那种尽量回避态度。偷人，有时都比和爱爱在一起大方。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专注地坠入爱河竟然只能像奸夫淫妇一样和爱爱保持关系。难道就因为爱爱爸是个领导？不可否认，爱爱爸是个官，难道女儿也会由于父亲的官阶而变得三围更大脸蛋更漂亮而其身价无法无天吗？官再要当大点，那还不知会怎样！老五想，老子又不是看上她爸，要死卵朝天！
爱爱妈不会忘记经常问问老五栏目进展的情况，关心地打听打听爱爱上次给他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有时让老五觉得就像一个间谍。他知道，爱爱妈心目中的女婿应该是爱爱爸的翻版，行事谨小慎微、性格温文尔雅、事业仕途通畅、待她百依百顺。老五却无可奈何的已经就是一个棱角突出、爱憎分明、不卑不亢、藐视权势的人。这让爱爱妈很不以为然。她总是意味深长地告诫老五，领导家还是要经常走动走动，年轻时做做小人不是坏事，你看爱爱她爸集团里有个小伙子才28岁，这次就考虑要提副处了。老五对她的这番话很不以为然。人各有志！不可否认，爱爱妈耳闻目染了很多人的兴衰沉浮，她说的话很有道理。事实也就是如此。但老五无意于走一条爱爱爸似的官宦之路，所以他不感兴趣，所以他很清楚他和爱爱妈之间的分歧，所以他很清楚爱爱妈不会满意他的人生选择。
他惟一想做的就是好好爱她——爱爱。爱自己想爱的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这是老五这一代人的共性。
比如新千禧的春节，由于看到爱爱妈写给她的家信流露出的思想让老五极度不悦，他决定再也不去她家拜年，因为老五看出了爱爱妈骨子里面的世俗和封建意识所谓的门当户对；同时，他也决定了独自一人留在星城陪爱爱过一个特殊的春节，一个让爱爱此生难忘的春节。
他去小商品批发市场采购了一大批红灯笼、彩纸、鞭炮将客厅布置得就像春节晚会的舞台，吉祥、喜庆、热烈。他尤其满意亲手用金银两色纸穗拼贴而成的巨幅心型图案和LOVE字样。这幅图案占据了客厅的正面主墙。一直忙到春节晚会开始，老五才完成他的杰作。他惬意地坐下来欣赏着他的作品，烟雾缭绕中他发现自己也许本来就是个极具浪漫色彩的人，只是这种浪漫在隐藏二十几年后被爱爱激发出来了而已。他知道爱爱要将近十二点新年钟声敲响之时才会到。她要在家陪父母亲，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她和老五已经热恋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她要编织一个美丽的谎言得到父母的首肯才能出门，尽管敏感的爱爱妈心里知道女儿肯定是去和老五幽会，但她宁愿听到女儿亲口欺骗地告诉她，和同学聚会去了。就像她看着日渐丰满而越来越女人的爱爱，宁愿相信女儿永远是淑女一样一边满脸堆笑地责怪着来客不该每次总是大包小包加红包的客气一边不忘时刻夸奖爱爱的单纯一样。
老五一家人爸爸、妈妈、哥哥、嫂子、姐姐、姐夫、侄儿、外甥吃团圆饭前特意委派最小的侄子打来新年祝福电话。侄儿亲切地祝叔叔新年快乐，说他们那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菜，同时代表其他几个小朋友提醒叔叔别忘了给他们准备压岁钱。老五难过地连忙说，叔叔怎么会忘记最重要的事呢？等你们一回星城就发红包。侄儿满意地说谢谢叔叔然后吃年夜饭去了。老五这才想起还没吃饭。过年了，还是吃点吧。他打开塞得满满的冰柜，翻出一包速冻水饺煮好，接着开了一瓶红酒。
那年的中央台春节晚会，老五没什么印象，好像就是赵本山说了句蛮逗的话：苦不苦，想想人家萨达姆。
爱爱赶在新年钟声敲响前一分钟敲开了老五家的房门。门一推开，她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客厅绛红色的大理石地面正中央，几百枝燃烧的蜡烛欢快地摇曳，它们被老五摆成了一个巨大的英文词组：I LOVE YOU，各色的彩旗、气球布满空间，一面墙壁的巨大金银双色心型图案在摇曳而多情的烛光中含情脉脉、熠熠发光。喝了一瓶红酒的老五一身正装、面泛红光，手举一支淡黄的玫瑰柔情似水地注目迎接。这样的场景，小说中写过，电影中放过，电视上播过，但那只是艺术、唯美而虚幻的艺术作品，怎么可能就真的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爱爱使劲地揉了揉被烛光和泪水一起作用模糊了的双眼，定睛再看，千真万确这一切都是真的。老五曾绞尽脑汁想设计一个独一无二的场景迎接心爱的爱爱，但他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超越“烛光”这一表现爱情的最佳道具。关键是尽管形式上并无创意，但每一根蜡烛，每一团燃烧着的光芒都是他用手摆好，用火点燃，用心会聚的爱，那就足够了！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全国人民都伴随着春节晚会铿锵有力、声嘶力竭地一起喊：十、九、八……三、二、一！
世界沸腾了。窗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天空被焰火照亮得如同白昼。
老五和爱爱紧紧相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相拥，坐在了燃烧着“LOVE”前，听不见鞭炮的喧嚣，看不见焰火的炫目，只有两颗跳动的心，只有摇曳的多情烛光，只有情不自禁的感动的泪珠，以及冲破烟尘慢慢升上天空的挚热的爱……
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爱爱没有推开老五，让老五和她做了一次完整的爱。爱爱，老五，不约而同地发现，他们的泪一直在流。
第七部分 星城妹子第55节 用自己的方式去爱
下班后，导演组一车开到了城外农家乐去吃青辣椒炒土鸡。老五一口气吃掉六碗饭，才摸着鼓鼓囊囊的肚皮开始说话。夏高还在抱着一根筒子骨做死的吸吮，发出难听的“嗖嗖”声，狗啃骨头都比他有看相。每次一饿，老五就会选择去那个地方吃饭。那就是个让人有食欲的餐馆，尽管屋子黑不溜秋，有时人满为患只能坐在灰尘漫天的国道旁边就着汽车轰鸣声和扑鼻的尾气就餐，但那里永远客满为患。
夏高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刚刚不知从哪黏上一个女人。女人个子不矮，皮肤挺白，还长着个李玟似的下巴，倒也顺眼。吃饱了饭的老五肚子胀得一口酒都喝不下，于是饱嗝连绵拿着女人调侃起来。
怎么样，美女，我小弟的功能还健全吧？
他娘的脚，我选的人还会有错？他要调摆得我不舒服，第二天就看不见人啦，还会拖到现在？女人说话的神态就像小飞姐。
星城妹子很多都是走路不看人，长得迷死人，说话吓死人的类型，痞话连篇。
具体点啦，美女，你这么说谁会相信？老五笑着说。
夏高憋不住了，抡起手掌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大嘴说：
不是吹牛皮，我夏高读书不行，别的还没怕过别人。老五知道他喜欢吹牛皮，想起之前看到的他身下的那片腐烂，不禁恶心起那个下巴长得像李玟的女人来，她怎么就能忍受夏高那张一开口就可以熏死苍蝇的臭嘴？于是催促着回了家。
夏高的话不但让老五反胃，而且勾起了自从与爱爱恋爱以来的最痛——爱爱做爱怕疼。因为他长着一个性感的大鼻子。这还是珊珊告诉他的。但爱爱不同。一切的前奏，爱爱都正常不过，甚至感受和表现近乎疯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只要老五一进入实质行为，爱爱就惨叫。她每次都近乎哀求似的求老五快点，然后用力地像对待强奸犯一样把老五往外推开。她会流泪，流着泪对老五说对不起。老五每次都是心痛得草草完事或者采取其他办法由爱爱配合着将爱情进行到底。
据说自诩人道得十分彻底的美国人最近出台了一道法律，女人有权利要求在做爱进行到任何时候叫停。如果按此条例，老五绝对可以成为美利坚共和国遵纪守法的公民，但绝对不是害怕法律的惩处，而是因为害怕看见爱爱难受。
刚开始时，他痛苦，他觉得自己就像奴隶。就像屠格涅夫所说的那样：爱情里是没有平等的。只有老爷和奴隶，所以诗人说爱情是锁链，这话是有道理的。你等着瞧吧！你大概会看到，这双温柔的小手多么善于折磨人，它们是多么含情脉脉地把一颗心撕得粉碎……你会看到，拜倒石榴裙下是什么滋味……这种奴隶地位是多么恼人。
烦恼的老五很快便从这种近乎摧残的人性压抑中自我释放出来，他开始仔细研究情欲和性欲之间的关系。他发现由于爱爱的特殊情况，他每次面对爱爱都充盈了悠悠的情欲，而性变得那么可有可无。亲吻她、拥抱她、抚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