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情未央-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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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崇澈臁！ �
别，五五，我还在上班呢。员工看见了不好，等会儿你先回去，听话。眉第一次没叫老五“五总”，老五心领神会。
回到座位时，醉意朦胧的向荣正肆无忌惮地搂着酒窝少妇。夏高正在陪着另外两个女人玩“骰盅”，一种叫做“七八九”的游戏。两粒骰子，一只盛满了酒的公杯，轮流坐庄。摇到七点，庄家有权决定在公杯中加不加酒；摇到八点，庄家将公杯中酒喝一半；摇到九点，庄家必须一口喝完公杯中酒；摇出一对同样的点数，那就有权指派在座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将公杯中酒一口干尽；摇到其他点数那就平安无事，顺利过关。这种游戏毫无技巧，纯凭手气，喝酒速度最快，几圈下来，没有几个可以顶得住。三个人看来都喝了不少，个个东倒西歪、满嘴骂娘抽逼吐烂痰的。估计夏高刚才想泡大吧台上那位美女惨痛失手，只得回来就菜下饭，盯上了其中一位头发染得金丝猴样的女人。仿佛社会就是这样，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不然满肚子坏水的夏高才不会硬挺着灌黄汤。金丝猴终于倒在了夏高的怀中，夏高连忙嚷嚷着埋单。正沉醉在温香软语中的向荣火冒三丈：叫、叫、叫，叫个屁。埋单，你买啊。夏高涨红了脸，嘟嘟囔囔。这小子几年来就会伴着向荣和老五“吃伴骗”（白吃白喝），一听这话自然不敢多嘴。老五心里念着美丽的眉，也不想逗留，就也催促着走人。向荣早就暗示过老五，今晚酒窝少妇请客，自然不动。少妇人知趣地买了单，大家于是起身。向荣狗改不了吃屎，趁乱又摸了一只啤酒杯塞进了他那只硕大无比的拎包中。他家卫生间橱柜里早已一字排开摆满了十几个各式各样的啤酒杯。每逢来个客人，他还总要夸夸其谈说，这玩意漱口最好，有感觉。向荣满嘴怨气：他妈的，一年不知要贡献几万块给这个屁酒吧，下次来还得再拿它几个杯子回去。一边又问老五：你不要吗？不拿白不拿啊。老五气愤地说，他妈的要是全省人民知道你是这副德行，不用口水淹死你才怪！
眉以前来过老五家，她熟门熟路按响门铃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那晚的老五几乎就是个强奸犯。
就这样，借着强烈的酒精作用力，老五终于将眉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怎么对得起我老公？怎么对得起他？眉伤心地自责，哭泣着。老五就在眉的哭声中，粗暴地完成了和眉的第一次。哭泣和自责的眉显得更加风情万分，她让老五体会到了和爱爱在一起时无法感受的灵肉之喜。眉绸缎般光滑、细腻的肌肤让老五突然厌恶爱爱粗糙的肤质。恋爱中的他，那时竟然会抚摸着爱爱腿上的青春生长纹陶醉的感慨着发自内心地说，这是上帝的画，一幅仅供我欣赏的画。
疲惫的老五像个孩子般把头埋在眉的胸前，回味着也许是上天特意安排的美丽。眉说，五五，其实我早就看出了你很苦。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从不愿说出自己的苦闷。我能做的也就只是这些啦。她说话时，就像个母亲般轻轻地抚摸着老五微微渗汗的背。老五感动地哭了。男人总是很容易在心疼自己的女人怀中哭泣。
眉说，以后对别的女人要学会温柔点，五五。女人都需要体贴和温柔。不知何时，眉悄悄地离开了老五。醒来后，老五只是隐隐约约记得眉反复地伤感，五五，记住我是有老公的人了。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偷情的男人永远不会有半点愧疚，个中的女人却常常后悔。眉不是随便的人。她甚至会烈女般从酒吧老总引诱她而开好的宾馆套房中夺路狂逃，保住了自己的名节。老五知道，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眉愿意给他。眉喜欢老五是真的，眉自责的眼泪也是真的。
高三那年，老五只想一个问题，马克思17岁考上大学，我也要像他一样。初中物理课说，一切的运动都是相对于参照物而言的。坐在火车上的人，相对于火车车厢是静止的，而相当于车窗外的景物却是运动的。那年他17足岁。17足岁的老五那时的“参照物”是马克思，相当于17岁成为了大学生的马克思，老五把他和自己看作了同在一列火车内的乘客，从而比照着给了自己一个理由、一种动力、一个理想。
时隔多年，老五已是成人。每当他习惯性地躺在女人身边，享受着沐浴爱河的天伦之乐时，他从来就不像很多男人那样认为性爱中男性处于被动和从属地位是一种雄性的蜕化，一种难堪的忍辱负重。因为他知道了物理学定理在人性中的美妙含义。
狗人，人狗，狗一样人
被叔叔是副厅长的成钧挤兑得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被亲爹是集团公司老大的爱爱抛弃在北京街头，老五成了彻头彻尾的落寞电视人。一大早，昨夜满腔啤酒代谢成了撩人的尿意。老五睡梦中不知做了多少个上厕所的怪梦，终于熬到了天色放明才不得不清醒必须上厕所了。随手抓起一本《新闻周刊》冲了进去。只有在如厕之时，老五才会最强烈和真切地醒悟，原来自己根本就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上厕所不看点文字根本拉不出屎。
第八部分 星城飘客第66节 总结性发言
美国《时代》周刊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地在全球范围搞些评比以及总结性发言之类。一边享受着排泄的快感，老五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时代》周刊的最新总结。它们刚刚评选出20世纪最后三个名人。
比尔·盖茨，因为他的微软和金钱闻名天下；
克林顿，他和美国丽人莱温斯基的床上情爱对手戏传遍了全球，就连中国陕北偏远山区的农妇也会一边喂猪一边津津乐道此君的风流逸事；
第三个是默多克，传媒时代的恺撒大帝，数字化生存的超级阴谋家。他高高在上，俯瞰天下，他的目光射到哪里，哪里就是热点和卖点。
这个时代肯定已经是一个媒介变迁和革命性巨变的时代。分析家们振振有词，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经历了一波又一波暴富浪潮，其中最重要、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机遇应该有三次。20世纪70年代末和整个80年代的个体户暴富时代；1986年到1992年的股市暴富时代；1992年到1993年炒房地产暴富时代。历经20余年三次暴富浪潮，他们说由媒介产业的变化带来的第四次暴富浪潮现在已经到来，无论是在多媒体领域，还是在大众传播媒介领域，都在诞生一夜暴富的亿万富翁、千万富翁和百万富翁。
老五那次蹲坑时间很长，几乎是心潮澎湃、激情万丈地读完了整本杂志才拖着麻木的双腿一瘸一拐地步出卫生间。作为一个电视人，几年传媒生活经历，老五有太多的辛酸，但他的理想从未泯灭，他的斗志从未消退。有时人生真的就是一场狩猎，好的猎人总是会等待最好的时机射出最关键的一枪，而更多的时候则需要隐忍和静候！
格格电视这两年火爆全国，老五身在其中倍感荣耀。那时的电视台大事连绵。
依托广告为龙头，同时兼营网络、影视和拥有一大批人文景观产业及娱乐餐饮酒店业，股票红火挂牌上市。本来以为可以分上一些职工内部股，结果却因证券体制改革，不再发行职工内部股，辛辛苦苦卖命几年，老五结果一无所获；
还在一些大城市风声鹤唳大肆谴责某些电视娱乐节目衣着暴露、装扮花哨有伤风化时，格格电视台就率先推出了两档火遍大江南北的娱乐节目。一时间，格格电视人被亲切称为“电视空军”；娱记、专家们将其定位上升为“格格电视现象”。尽管这两档节目迄今收视率高居不下，尽管业内人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从境外找到早已问世的同类节目中所有早已被人熟悉的任何环节，甚至是同样的舞美、同样的灯光、同样的色彩、同样的服装、同样的游戏环节、同样的演员、同样的音乐，但是不可否认绝大多数的观众是首次看到同样的节目，格格电视台的决策层在决定同样的节目问世时需要面对的压力、高瞻远瞩的魄力和敢于闯荡体验的勇气。
哪怕是不被尿意胀醒，老五今天也得起早床，因为新落成的广电大楼今日正式投入使用，全台职工除值班人员外都要去参加庆典。新建大楼占地面积几千亩，气势恢弘，感觉就是在一片不毛之地中央丢了一大快黄金那么耀眼——当时四周除了农田、鱼塘就是鱼塘、农田。
老五赶到电视台旧址时，还是晚了一步，班车刚刚出发。正准备招手打的前往，老五身后传来了两声清脆的“嘀嘀”声。一辆崭新的白色“奔驰”戛然而止，稳稳地停在他的身旁。不用问，这是格格电视台大红大紫的女主播伊人小姐的新鲜坐骑。
“五哥，是去广电中心吗？上车吧！”她亲切地招呼着老五。她年纪不大，这两年随着格格电视台的娱乐节目迅速崛起，似乎是梦幻般快速地踏上了明星大道。老五并不赞同很多人所说的那样是她忘恩负义、不念旧情将向荣抛弃。经历了与爱爱的苦恋旅程之后，老五看待女人的心态更加平和，再忘恩负义的女人总不至于如同爱爱一般在他倒在病榻之上时，恶狠狠地大骂“你去死吧”。眼前这个早已是全国无数FANS心中巨星级偶像的女人越来越耀眼，老五一直很欣赏伊人作为女人的那种上进和努力。每段成功路程的后面，除了所谓的机遇、运气、关系，更重要的是自身的素质和高于常人的付出。踏上明星之路的她迅速走红，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富婆。
美女，这么多钱像下雨一样飘来，砸得你疼不疼？要是实在疼得受不了，老兄我帮你扛他几个回合。我身体棒，受得了！老五和她开着玩笑，她刚刚又接了个品牌形象代言人的广告，酬劳几十万，早就不是刚毕业时老五请她主持活动给她打个2000元钱的红包高兴得大叫“这么多啊！”时的她了。
哪里落，五哥你“策”我落！好累啊，太忙了。伊人平时一口星城话。
美女，你的普通话越来越差了，不觉得吗？老五说。
是的落，就是平时说星城话害得我！她回答。
就这样一路闲聊着一会就到了新广电大楼。几年前老五和所有的电视台职工都曾经扛着锄头来这开山除草，过去的荒山野岭现在一片繁华。两栋大楼高耸入云，空旷整洁的广场气势恢弘。这将是格格电视人的新家！
广场上人头攒集，笑脸绽放。当年几乎所有的人都眉头紧锁、一脸狐疑地来见识这片不毛之地，但是，几年之后领导描绘的那番宏图终于千真万确呈现在每个人的面前时，紧锁的眉头开了，猜疑的脸庞笑了。这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格格电视台确实写下的都是大手笔。老五这一代人更喜欢具象的实干，而深恶痛恨夸夸其谈。他们会发自内心地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切的成就，也会毫无顾忌地将口水吐向浮夸、假象和丑陋。
一个人心潮澎湃徜徉在大楼之前，老五突然发现一位退下来的前任厅领导孤零零一人站在远处，双手背后，默默地凝视着前方巍峨的建筑，眼神十分复杂。开始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坚毅地抗拒着摩丝的力量，蓬松而又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扬。也许这一切该在他的手中构筑？老五猜不透他当时的心情，但可以感觉到喜悦的表情背后那无法掩饰的失落。
第八部分 星城飘客第67节 人定胜天
早年的人定胜天、大吹大擂免不了浮夸和迷信，但是进入20世纪90年代谁都学会了一句：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或者说，所思即所得。当幻想变成实事，宏图成为现在，没有人再怀疑。发生在格格电视圈的巨变都是真的。
这场发生在媒体的巨大变革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引发的无异于一场革命。不同的是，这场发生在包括传统纸媒体、广播电视媒体以及刚刚兴起的网络媒介领域的争夺战只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圈地运动”，他们抢占的是文字版面、播出时间以及网民们的点击率。
格格电视台有限的时间资源在得到了当时尽可能地利用和开发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遭受着成钧之流毫无知识、不顾市场、私心弥漫地大肆侵蚀，借机占有宝贵的资源无所顾忌地为了私心和个人利益将本来或许前景光明的许多优秀节目断送成了“短命鬼”。
人们在面对金钱、利益和名誉时总会失去控制地暴露出贪婪、疯狂和理智尽失的本性。已经位居制片人和总导演之职的成钧，那时可以说是得意忘形。每天不过就是陪着有些领导同志打打50元一炮的星城“全开放”麻将，偶尔不定期地招揽几个颇具姿色的小女生来栏目组实实习，抓住机会提供一两次外景拍摄出出图像的机会将每天做着“明星梦”的女人们最后一件罗裳脱掉，轻而易举地将她们变成为自己的“床上用品”，每期5万元的制作费使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随心所欲地从道具、舞美、劳务等费用中挤出收入颇丰的“散碎银子”，一天到晚口袋胀得鼓鼓囊囊。
物欲横流的社会充盈了成钧一样被私利蒙蔽得失去了方向的人。胆大妄为的成钧终于彻底显露出了他赤裸裸的私欲，变得无所顾忌。一档六十分钟的节目，终于被他活生生地砍成了四十五分钟。另外多余的十五分钟全部被他当成了廉价的广告时间。好比黄兴路上卖“棚货”的小摊小贩一样沿街叫卖“瞧一瞧，看一看，我们的东西一顿乱卖”，十五分钟时间变成了一个小型电视超市，让人尽情地挑选从防盗门到卫生巾，从肯德基到猪饲料在内应有尽有的商品。广告主不用签合同，栏目组不用开发票，一手交钱，立即播出。节目播出时间段的格格电视台就像成钧桌上的电脑，是点击黄色网站小电影，还是打开QQ泡泡妞全凭他自己的兴之所至。当时筹备样片时，他为了从道具费中获取小利而坚决搬到现场几台刚出厂就摇摇欲坠的机械设备，那时的饥饿到了今天最后裂变成了凶残。节目质量每况愈下，收视率达到了格格电视台历史最新低。无暇眷顾节目的制片人就像厌恶一条不忠的狗一样将他踹掉，将他自己都已经开始厌恶的狗屁节目一揽子丢给了他信任的夏高。夏高，这个写一篇200字新闻短讯要写错20个字的纨绔子弟心安理得接过权杖，开始了吆三喝四的大导演生涯。也算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那时有点忘形的夏高，还拍着胸脯大声对老五说，他妈不就是导演吗，太简单了，伸伸手、张张口叫人干活不就得了。最实惠他妈就是泡妞太容易了。
回想起当时他被老五刺激得满脸通红，气愤地大骂成钧是条见异性就上的公猪，看来时过境迁成钧那一套他早就烂熟于心了。
有人评价电视台最好的两个工种，一是记者，有吃有喝有红包；一是司机，专给记者开车的司机，那是有吃有喝有红包还连记者都不用当。如果实在混得惨，不会写、不会编，那就改行当个导演算了。
细心的纪检委来到了节目播出监控室，一睁大眼睛开始了节目监播。一个画面使他猛然清醒。这个节目有猫腻！哪里那么多广告？不久纪检委开始了对成钧的全面调查。一档曾经引起无数热心电视人关注和倾注了巨大心血的新生栏目结束了它的历史使命，栏目正式停播了。此时距栏目开播仅仅不到6个月。
未完待续，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