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影红颜-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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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魂的右肩外侧血如泉涌,夺魂金剑的右肩也出现一条三寸长的裂痕,血染衣衫。双方皆挂了彩,但伤势皆不甚重,小意思。
游魂似被激怒了,大吼一声,疯虎似的扑上,剑芒疾吐,狂暴地连攻五剑,将夺魂金剑迫退丈外,最后截住了夺魂金剑的退向,无畏地切入,贴身拼命了。
“糟!”有人叫。
夺魂金剑向下,金芒急吐。
游魂冲出丈外,突然止住冲势,猛地转身,身形突然一晃。’
夺魂金剑灵巧地滚转改仰为伏,一蹦而起。
这瞬间,一把飞刀从对方的人群飞出,奇快地射向夺魂金剑的背心。
人影来势如电,是林白衣,长剑一挥,“铮”一声将行将及体的飞刀打落,叫道:“冷刀翟化龙,你给我滚出来。”
一名虬髯老人大吼道:“咱们上,各找对手,二比一,拼死这些白道狗熊,上!”
一声马嘶,乌骓驰入院门,鞍上没有人,奋蹄长嘶奔入花树丛中,四面奔驰端倒了园篱的花架,象是疯了,声势十分吓人。
随后冲入的是十余名青衣人,以中州一剑为首,神鹰护卫赶到了,反而围住了,一群凶魔。
“住手!抗命者格杀勿论。”
共是十六名护卫,分为四组,每组四人,每组的兵刃是两刀两剑,一看便知是可应付任何场面的方阵。
这瞬间,游魂一声厉叫,向夺魂金剑冲去。
夺魂金剑向侧一闪,收剑入鞘。
游魂胯下一片红,直冲出两丈外,一声厉叫,砰然倒地,短剑刺入地中,起不来了。
由于乌骓与神鹰护卫相继出现,吸引了所有的人。
后堂,鬼魅似的出现了玫云和蝎娘子。
“啊……”大庭中传出可怕的号叫声。
庭前右阶上,吉绎姑与春兰悄然退入大庭。冬梅取代了吉绛姑的地位,左右有天是地煞人灵三坛主,和内外堂三位女堂主。
“你们是些什么人?”冬梅沉声问。
中州一剑举步上前,神色庄严地说:“原来血花会在此建坛,委实令人不敢相信。说!金珠放在何处?”
冬梅冷冷一笑,说:“你知道谁在山上打劫金珠?”
“熊耳山贼,他们已招供了。”
“那你们为何不向熊耳山贼讨取?”
“贵会已将金珠夺来,因此在下奉命追赃。”
“抱歉,本会不知金珠的下落。”’
夺魂金剑上前狂笑道:“泼妇,在老夫这证人面前,你竟然否认,未免太不够意思了。”
冬梅脸一沉,冷笑道:“本姑娘不认识你,你少胡说八道。”
她已改了装,不再是侍女打扮,因此敢公然否认。夺魂金剑向中州一剑道:“刚才进去的红衣女人,就是化名为红娘子的人。在寒舍时,自称吉绛姑。这女人那时是侍女打扮,但今天却是血花会的重要人物,身份不同了。”
“叫吉绎姑出来。”中州一剑沉喝。
电剑林寿缓步上前,笑道:“周兄,请稍待,兄弟先找你们讨取崔小哥;再索珠宝并未为晚。反正周兄的袍泽已将此地包围,谅他们也插翅难飞,不但金珠带不走,人也走不了,是吗?”
左面不远蹿出一名花甲灰袍人,怒叫道:“姓林的,你好无耻,哼!你何时攀上了高枝,做了王府的走狗?”
林寿淡淡一笑,说:“阁下请勿开口伤人,在下与周护卫毫无关连。如果在下也想在王府谋差使,该在西安秦王府而不在洛阳伊王府,在下是为崔长青……”
灰袍人哼了一声,抢着说:“呸!走狗!做了走狗竞然不敢承认,不要脸。”
“阁下……”
“拔剑,看你电剑林寿是否浪得虚名。”
“抱歉,在下要与血花会的会主理论,与阁下……”
灰袍人一声怒吼,拔出冷电四射的神刃七星狭锋刀,火辣辣地冲进,刀发似奔雷,“星河倒挂”闪电似地反挥而出,刀风厉啸,劲道如山。
林寿疾退两步,沉声道:“在下不与你计较,你走吧。”
灰袍人怎肯听?第二刀来势如潮。
林寿不得不出手,一声冷叱,剑神奇地出鞘,手动剑发,快得令人目眩。
剑光一闪,人影倏分。
“嚓!”林寿的剑归鞘,左手将剑略向后挪,说:“抱歉,在下不得不伤你。”
灰袍人在原地打旋,旋了两困方止住身形,左手掩住右肩井,指缝中鲜血涌流,脸色灰败,死盯了林寿一眼,跟随转身,战栗着走向西院。
冬梅大骇,他竟未看清林寿的招式,只看到人影乍分,剑光一闪,如此而已。她左右扫视,发现己方的人皆现出惊容,显然都被电剑林寿那可伯的一击惊破了胆,已失去斗志啦!
有些人不伯死,那是因为他有不死的把握和希望。练武有成的人,总以为自己比别人强,强则产生信心和勇气,强者怎会死?但真正碰上比自己高明得多的人,信心消失;勇气也就变弱,在死亡的威胁下,少不了原形毕露。因此,真正视死如归乐于死亡的人毕竟不多。电剑林寿神奇莫测的一击,把这些自钥为亡命之徒镇住了。
冬梅既不知厅内有何变化会主进内后便毫无动静,本就心中不安。而外面大敌当前,对方人数甚众,实力要雄厚得多,发令进击胜算微乎其微。她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正迟疑间,‘春兰出现在厅口大声说:“请他们进来,会主要与他们谈谈。”
她大喜过望,向中州一剑叫:“你们既然找上来了,算是本会的客人。敝会主有请,请至厅内相见。”
说完,举手一挥。请来助拳的十余名高手先退入厅内,然后是血花会的人跟入。所有的人退尽,她方向厅内退,叫道:“诸位可以同时入厅,请。”
中州一剑向电剑林寿低声道:“小心妖妇弄鬼,在下先带人进去。”
电剑林寿淡淡一笑道:“兄弟相随进入,料亦无妨。”
尚未举步,“砰”一声大震,正厅门关上了。
此非请客之道,中州一剑惊道:“不好,他们要在内顽抗。”
电剑林寿脸色一变,说。“不对,他们要逃走,进去看。”
中州一剑抢上阶,一脚端在厅门上,厅门倏开,一闪而入。
里面哪有人影?景物依旧,但鬼影俱无。崔长青已被带走,连那些做法事的和尚道士,也踪迹不见。
电剑首先枪入天井,叫道:“周兄,搜两厢,兄弟搜内堂。”
天井中,有两具尸体,是血花会的人。搜完全宅,不见一个活人。宅院外围,有二十余名神鹰护卫团团包围,他们发誓不曾看到有人外出,人竟然平白失了踪。把守后面的一名护卫向中州一剑说:“禀长上,仇姑娘与林姑娘坚持要进去乘乱救人,绝对没有人从后面逃出来。”
电剑林寿大惊,跌脚道:“糟,乌骓冲入,我该想到这两个不安分的。”
“咦!令爱有坐骑,事先说好在外围追捕逃匪的。”中州一剑也吃惊地说。
电剑林寿不安地说:“先前听到的惨叫声,定是两个丫头杀了天井的两个人。那穿红的鬼女人带了爪牙急急退入便不见再出,小女定然已遭了毒手。快搜,可能人在地底。”
花了不少工夫,在穿堂的东壁找到一座巧妙的暗门,砸开后,找到了进入地底的秘迈。
—那是一条不知有多长的地道,六尺高,三尺宽,从宅东又分为二,一向南,一向西。地道建得不算巧妙,先挖掘八尺深的壕,再加涂了柏油的木条掩盖,上面盖了尺余厚的土,年深日久,表面已长了草木,看不出痕迹了。
他们派人进入迫索,同时在园内外穷搜出口。林白衣骑了乌骓马,利用沉重的蹄声探测地道的通向,颇为有效。
乌骓最先到达出口,出口竟然在乐天墓的后土南面三丈左右。
另一处出口在园南半里的山沟旁。两条地道皆长约三四里,工程颇为浩大。
两处出口皆可找到留下的痕迹,中州一剑分派人手循踪追索。他与电剑林寿的看法相同,皆认为从白乐天墓逃走的人.去向当是龙门镇,决难逃过散布在龙门附近的眼线耳目,主犯定然是从南面山区逃掉了,因此主力放在南面山区,只派少数人向西追踪。
他们追错了方向,匪徒们走的是相反方向。
两位姑娘救人心切,驱乌骓马入院吸引歹徒们的注意力,从后院潜入,在楼后的天井被两名大汉发现。两人杀了两名警卫,抢入穿堂,恰好碰上闻声回厅的吉绛姑,双方在内堂口遭遇。却不知吉绛姑早有妥善安排,堂口安装了陷阱,跌入陷阱成了俘虏。
她们被打昏,用布袋盛了,人事不省任由摆布。
吉绛姑带了四十余人从容遁走,地道中建了密室,里面藏了不少日用品。众人在内换装易容,三五成群分别出了白乐天墓的地道口,不慌不忙到了伊河旁,沿河南岸向东走,远出十余里,到了一处丘陵起伏,林泉散布其间的河岸旁荒野。
本来,血花会在三年前便派人在洛阳暗中准备,秘密经营,准备作为万一山西五龙谷秘坛需要放弃,便迁至此地建坛。狡兔三窟,吉绛姑老谋深算,早已作了安全打算,百果园是预定的主坛,其次是此,其三在邙山翠云峰附近。
这里建了五六座土瓦屋,和六七座土窑。这种土窑洞不是用来烧砖烧瓦的,而是依山壁掘地的住人窑屋。
人到齐,分头准备。一座堂屋中,上首摆了供桌,设了神位,桌上堆放着无数珍宝、首饰、金山银山,宝光四射,耀目生花;仅珍宝便价值百万以上。
堂下三根木柱,中间绑着昏迷不醒崔长青。左面一根是蝎娘子;右面一根是林玫云。两女皆被冷水泼醒,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三人面前,皆放了刑刀,血盆,置心盆。
屋外,门前的广场中也摆了供桌,是用来祭天的。
已经是午后了,日影西斜。
一切准备停当,堂屋里群魔毕集。吉绛姑脸上杀气腾腾,向众人宣布道:“咱们在百果园,损失了二十余位弟兄,秘坛被毁,这是咱们的奇耻大辱,誓在必报。洛阳目下已无咱们存身之地,因此须远走湖广重建秘坛。本来打算等崔小狗醒来时再开坛祭奠,现在已等不及了。”
她扫了众人一眼,稍顿又道:“咱们杀了这三个死对头之后,立即动身,分批南下湖广。因此上祭之后,将金珠分给你们即行上路。”
她到了堂下,向林玫云冷笑道:“关中林家,武林之雄。小贱货,你林家一门老少男女,专与咱们黑道朋友为难,这次为了助崔长青,你把咱们血花会害得好惨。你知道我要怎样对付你吗?”
玫云哼了一声,厉声道:“本姑娘不是贪生怕死之人,除死无大难,你又能把我怎样?”
吉绛姑嘿嘿笑,狞恶地说:“死,乃是最痛快的事,但决不容许你死得痛快。我得剥光你,让天下英雄看你林家的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与常人并无不同,崔长青不是你的心上人吗?你得眼看他惨死。至于你和蝎娘子,我要将你们的手脚大筋割断,毁去五官,再派人透露消息,让你林家的人来收尸,等官府派人来验。哼!你满意了吗?”
玫云冷笑道:“如何死法,本姑娘不在乎。只要我能与长青哥同死,死亦无憾了。”
蝎娘子接口道:“红娘子,我蝎娘子狠毒见解,似乎你比我更狠毒三分。你如果如此对付林姑娘,必将引起天下白。道英雄的公愤。即使电剑林寿不出面,也会有人传侠义柬,那时,你红娘子将……”
“啦啦啦啦:“吉绛姑抽了她四耳光,冷笑道:“你放心,我不是红娘子,也不叫吉绎姑,也不叫邓青云,江湖上绝对找不到我,天下白道英雄也不知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蝎娘子问。
“现在告诉你已经不要紧了,你听说过九灵婆?”
“哦!三十年前荼毒天下的九灵教主?”
“我是她的女儿陈珠,目下的血花会会主。”’
“难怪,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不要估低了林家,电剑林寿会找到你的。”
“叫他来找吧,说不定他也得赔上老命。”血花会主得意地说,重新上堂,叫道:“现在,咱们先到外面祭告天地,再开坛上祭。”
众人鱼贯出门,只留下两名看守。
玫云长叹一声,颤声叫:“长青哥,长青哥……”
一名看守冷笑道:“你的心上人听不到你叫的,叫破咽喉也是枉然。他中了缥缈浮香,要明早方能苏醒。哈哈!他永远没有苏醒的机会。他替会主取得浮香,没料到自己也死在浮香上,委实是报应。”
玫云心中一惨,喃喃地,珠泪泉涌地说:“长青哥,我如能死在你前面,该多好?”
蝎娘子惨然道:“林小妹,你如果要死在他前面,那就嚼舌自尽吧,那并不难,。”
“哦!是的,那不难。长青哥,我先走一步了。”
“且慢!”蝎娘子叫。
“仇姐姐……”
“等他们回来再说,你我一同走。林兄弟是我在世间最敬重的人,我也不忍心见他死。”
两名看守抢近,分别捏住她们的牙关,冷笑道:“想嚼舌自尽?休想如意……”
崔长青下搭的头,突然向上挺,手脚一收,吸口气身躯缩小,手脚的绳索自落。
“噗噗!”两大汉的脑门各挨了一掌,人向下挫。
“天哪!”玫云喜极呼天。
蝎娘子迫不及待地问:“兄弟,你怎么醒了。”
他取大汉的剑替两女割捆绳,歉然道:“大姐小妹,苦了你们了。其实,我一直是清醒的,就等妖妇暴露身份。”
“可是,缥缈浮香……”
“红绍魔女派侍女小秋夜入客店,告诉我说红娘子要用浮香害我,我将计就计,果然天从人愿。”
“你……你不怕浮香?”
“我有解药。”
玫云恢复自由,忘情地扑入他怀中饮泣,不住叫:“长青哥,长青哥……”
他也热泪盈眶,柔声低唤:“玫云,小妹,苦了你;我……我难过……”
蝎娘子取了另一名大汉的剑,低叫道:“不是徘侧缠绵郎情妾意的时候,快找兵刃,杀!”
崔长青将剑给玫云,自己拾起刑刀和解腕尖刀,说:“走!你们先躲一躲,我先出去。”
玫云拭泪,笑道:“我与你死与生共,长青哥,不要叫我走。”
蝎娘子也酥胸一挺,豪笑道:“生死等闲,兄弟,我们联手。”
他无奈,点头道:“也好,但你们得听我的,敌众我寡,不可逞匹夫之勇。他们人多,咱们引散他们再逐个击败。”
“哥,我永远听你的。”玫云羞笑着说。
门外的广场中,血花会主正在率领爪牙跪在祭台前,正在上香叩拜,行礼如仪。
三人并肩出门,崔长青仰天长啸,宛如天龙吟,震得众男女大惊而起。
血花会主反应最快,跃起骇然叫:“咦?你……你……”
他示意两女止步,独自上前笑道:“我,崔长青,不认识了吗?”
一声沉喝,暗器如飞蝗,在地煞坛主的招呼下,不约而同向他袭击,百毒九龙筒射出九枚百毒龙形针,最先到达势如暴雨。
可是,他已同时反击,左手的解腕尖刀破空而飞,人亦转身飞掠而走。
“啊……”地煞坛主一跃而起,摔倒在地长号,其声凄厉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玫云与蝎娘子抢入厅内,抓起包起了的大批珍宝,从后门先撤。
崔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