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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侠影红颜-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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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一票,足有干件以上价值连城的金珠宝石,和无数金银。这一票买卖接下来,足够咱们所有的人,度支三年以上,过三年安静的日子。” 
  “可是,你们的人……” 
  “不够。” 
  “诸位都是江湖的高手名宿,仍嫌不够?” 
  “是的,对手出奇地强大,咱们应付不了。最重要的是,咱们在乎阳府一带,全是些尽人皆知的熟面孔,瞒不了人,必须要你这位外乡人前往卧底,定能取得对方的信任,不致坏事。” 
  “这……能不能把这票买卖的详情……” 
  “很抱歉,在施主尚未答复之前,买卖必须暂且守秘,以免走漏了风声,因此碍难见告。” 
  “哦!你们要的是……” 
  “要你点头,要你参与,三七分帐。” 
  条件优厚,反而引起崔长青的怀疑。论声望身价,论人数多寡,他一个人凭什么可以分三成?因此他疑云大起。再就是他对这些残忍恶毒的魔道高于毫无好感,不想同流合污。略一思索,他断然地说:“抱歉,在未明白真象之前,在下不能点头。” 
  玉虚子脸一沉,冷笑道:“阁下该知道江湖规矩。” 
  “不错,江湖规矩要在下必须先弄清底细,有权决定取舍。” 
  “江湖规矩允许你拒绝当地前辈的求助?” 
  “但你们并非求助,而是要求合作。所谓求助,也仅限于合乎道义的事。但在下似乎感到诸位所要求的,与道义并无任何关连。” 
  “你……” 
  “对不起,在下敬辞。” 
  玉虚于狠狠地盯视着他,怒形于色地问:“阁下拒绝合作了?” 
  “情势如此,在下不得不要求诸位另请高明了。”他沉着地说。 
  大煞李文怪眼凶光四射,厉叫道:“好小子,你既然来了,休想……” 
  他冷哼一声,抢问道:“休想怎样?你又想怎样?” 
  大煞推椅而起,大叫道:“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由你不得。” 
  他淡谈一笑,泰然地问:“你要不顾江湖道义,迫在下就范?” 
  “就算是吧。”大煞厉声答。 
  他脸色又变,冷冷地说:“除非阁下能捆住崔某的手脚,不然阻止不了在下来去。”说完,离座向玉虚子抱拳一礼,并向众人行罗圈揖,说:“在下不能耽搁,就此告辞,得罪之处,诸位前辈海涵,后会有期。” 
  尚未迈步,开碑手杨良踱至门旁,伸手虚拦阴森森地说:“姓崔的,这里不是客店,由不得你来去自如。” 
  ‘杨前辈要阻止在下离开?” 
  “你明白就好。” 
  “阁下如何阻止?” 
  “老夫只好留下你。” 
  他冷然一笑,举步便走。 
  开碑手拉开马步,吸口气立掌行功,冷然盯视着他,整个左掌逐渐变色,泛起隐隐金芒,亮出了金砂掌绝学向他示威,拦住去路。 
  他直向前撞,无畏地迈进。 
  开碑手直等到他走近至三尺内,方大喝一声,毫不迟疑地一掌劈出,快逾电光石火,潜劲山涌,劈胸吐出。 
  快!贴身相搏生死须央。他右掌一拂,“啪”一声四指拍在对方的腕门要害上。 
  开碑手的右掌,就在这闪电似的刹那吐出,登向他的胸口心坎重穴。 
  他身形半转避招,起脚抢攻反击,“噗”一声靴尖轻挑在开碑手的丹田要害上,身形一晃,越过开碑手到了门旁。 
  功力相埒,谁快谁胜。两人贴身交手,年青力壮的崔长青占了优势。 
  “哎……”开碑手惊叫,几乎跌倒,脸色一阵青,抱住小腹站不直腰。 
  崔长青向门口迈出一步。玉清于突然疾冲而上,拂尘一抖,便待出手拦截。 
  玉虚子急喝道:“师弟退!让他走。” 
  玉清子急忙止步收拂,叫道:“师兄,不能让他走。” 
  “不必了,少他一个人,咱们同样能办事。”玉虚子阴笑着说。 
  崔长青当门而立,抱拳道:“诸位,少陪了。” 
  众人目送他去远,玉清于恨恨地说:“这小于好不识抬举,师兄不该放走他的。” 
  玉虚子冷笑道:“咱们是主人,不能失礼。” 
  “可是……” 
  “咱们不易留下他。师弟,你比木客欧阳春高明多少?木客练的金钟罩绝学,已有八九成火候。枫林山庄高手如云,天涯双邪、过天星,这些人并不比咱们差,结果如何?” 
  “难道咱们就此罢了不成?” 
  玉虚子狞笑道:“他是咱们的希望所寄,怎能罢了?” 
  “但他……” 
  “师弟,对付这种初出道自以为有满腔热血的人,硬来是不行的。” 
  “师兄之意……”.’ 
  “我自有妙计。”玉虚子极为自信地说,转向独眼龙余平问:“余施主,吴大嫂来了吗?” 
  独眼龙点头道:“来了,在后面静室安顿。” 
  “她家全都来了?” 
  “全来了。” 
  “好,咱们去与吴大嫂商量,走!” 
  玉清子大惑,问道:“师兄,崔小辈的事……” 
  “师弟,放心啦!” 
  游神关彦笑道:“玉清道长,令师兄足智多谋,放心啦!且看令师兄安排窝弓猛虎,放下金钩钓蛟龙,崔小辈飞不了,咱们的事成功可期。” 
  “一切看贫道的。”玉虚子满怀信心地说,轻快地出室而去。 
  乌骓弛出官道,崔长青回头扫了来路一眼,自语道:“这些凶魔聚在一起,哪会有好事?居然想拉我下水,我得小心了,他们不会死心的。” 
  平阳府,晋南的重镇,城高壕深,关防严紧。目下的府城俗称白马城,真正的平阳故城在城南数里。 
  为了次日动身方便,他不在城内落店,穿城而过到了南关,牵着坐骑到了老汾客栈。 
  老汾客栈是座不起眼的小客店,但却是颇为清静的一家,位于一条小横街中,远离大街要道,不受车马喧扰,而且投宿的客人并不多。 
  他前脚落店,后脚进来了三名青衣佩刀大汉,也是落店的。 
  已经是申牌时分,客店开始有客人投宿了。最后落店的是一位老太婆,一名十七八岁青春少女,一位八九岁黄毛丫头。 
  三个老少女人穿得朴素,象是村姑,一口晋北口音,举动慌张,象是受惊的鹿。尤其是那位美丽的少女,眉梢眼角带有重忧,从不敢抬头注视着陌生人,楚楚可怜,弱不禁风,确象一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女。 
  在晋北,地近边墙,常年烽烟不绝,大元帝国的余孽,无时不在做重回中原的美梦。因此,晋北民风强悍,不分男女老幼,都能盘马弯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弱女,只有在内地方能找到。 
  崔长青并未留意投店的旅客,只知他的右邻房客,住进了几位女客。 
  洗漱期间,他听到邻房传出了隐隐哭泣声。 
  他留了心,也激起了管闲事的侠义心肠。 
  同一期间,客店主人被两位不速之客请出店外不久,店主带了一名小肠,交由掌厨的伙计差遣。 
  掌灯时分,小肠送来了酒食。两壶汾酒,二味小菜,一大碗削面,酒菜的香味引人垂涎三尺。 
  崔长青奔波多日,沿途从未发生意外,在平阳城通都大邑落店,他仍然小心提防,仔细地检查送来的壶酒,却忽略了菜。 
  一般说来,蒙汗药一类药物挥发性高,忌油腻,放入酒和茶中,药力甚佳;放入菜中便药效有限。放多了便有异味,放少了不起效用,因此没有人会将蒙汗药放在菜内。 
  要计算人,除了蒙汗药之外,其他的药物多着呢。 
  在生活线上仆仆风尘的旅客,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落店后如无其他事故,便早早歇息,以便明早过路。崔长青也不例外,膳后不久便待安眠。 
  怪!邻房的女客,为何仍在哭泣? 
  夜间客船之中,探询女客诸多不便,他想:“明天,明天我一定去问问,她们一定有了困难,也许我能替她们解决。” 
  正待宽衣入寝,突觉旗中一阵隐痛。 
  “咦!怎么回事?”他揉着腹部自问。 
  总算不错,痛楚仅片刻间便消失了,江湖人闯荡天下,难免会碰上些小麻烦,象水土不服、中暑、受寒、误食不洁之物、蛇虫咬伤等等小毛病,算不了一回事。但如果不幸思上大病,那就麻烦大了,再碰上阮囊羞涩,灾情更是惨重,谁肯照料一个穷途末路的流浪汉? 
  他并未在意,宽衣脱靴往床上一例。 
  糟了,痛楚重又光临,这次的声势比前一次凶猛得多,痛得内腑象在猛烈抽紧收缩,痛得他直冒冷汗,蜷缩成团伸不直腰来。 
  这次痛的时间比前一次长些,痛苦的浪潮退去,似乎一切又恢复原状,了无异样。 
  江湖人身边,经常带了些救急的金创药与应急的膏丹丸散,止痛整肠胃的药自然也包罗在内,他吞了一包止腹痛的药散,心中甚感不安,闯荡江湖以来,由于体魄健壮,平时注意饮食起居,从未患过疾病,弄不清今晚所思何症。要说腹泻吧,肚中既未雷鸣,又末感到内急,就是痛,岂不奇怪? 
  好在痛楚已经过去了,他宽心地入眠。 
  不久,一阵澈骨奇痛惊醒了他,这次来势更凶,更猛,腹痛如绞,来势如山洪猛泻,无可遏止。 
  终于,他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满床乱滚,床在他的滚动下,格吱吱发出快要崩塌的怪响。 
  呻吟声惊动了外廊的店伙计;也许店伙计早就在外面等待了。 
  “砰砰砰!”拍门声震耳。 
  他痛得神游太虚,痛得快要昏过去了。 
  “砰砰砰!”房门被拍得山响,店伙在外面叫:“客官,怎么了?开门!开门!”‘ 
  他痛得牙关咬得死紧,只能用喉音与鼻音呻吟,无法回答。 
  不久门被撬开了,奔入两名店伙,疾趋床前,按住他关心地叫:“客官,你怎么啦?你……,’ 
  他浑身冷汗澈衣,叫道:“我……我腹痛如绞……” 
  一名店伙向同伴叫:“小二,你去叫掌柜的请郎中,这位客官恐伯是中邪呢!” 
  “见鬼,怎会中邪?定是绞肠痧。”小二自作聪明地说。 
  “快去,让郎中来决定是何病症。” 
  “我这就去。” 
  “别忘了端盘熟水,弄条厚巾来。” 
  如果是绞肠痧,那可真糟了,半夜三更不好请即中,郎中来慢了,肠子可能要全被绞断。 
  天老爷保佑,郎中来得很快。 
  郎中到达,他的痛楚恰好消失了。刚才的痛楚,比第一次凶猛十倍,时间也拖长十倍,他浑身脱力,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郎中是个年约半百,留了八字胡的人,按规矩不慌不忙地望闻问切,不住摇头。最后,向他问:“小哥,你这病拖了多少年了?” 
  他摇头苦笑,软弱地说:“这是破天荒第一道,前此在下从未思过病。” 
  “那更糟!”郎中怪腔怪调地说。 
  “你是说……” 
  “来势如此猛烈,一未发烧,二未腹泻,这……本郎中不知是何怪症,必须另请高明。” 
  接着,痛楚再次光临。 
  痛苦中,他听到郎中向店伙说:“你们快替他准备后事,再痛几次,他就挺不住了,平阳的郎中谁也无能为力,他绝挨不了半个更次。” 
  他半昏迷地想:“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人死如灯灭,一个无牵无挂的人,对死的恐惧要比常人镇静得多。 
  他并不怕死,真知道死期,反而解脱了他心灵的枷锁,反正要死了,何必死得那么怯懦? 
  想开了,痛楚似乎减轻啦!他默默地用仍然清醒的神智。引导自己的意识进入忘我之境,浑忘腹中的痛楚。果然有效,痛楚显著地减轻,已经无法威胁他了。 
  店伙们在忙,以为他快要昏厥,忙着替他准备后事,每个人皆不住摇头叹息。 
  有名冒失鬼店伙走近他,大声问:“客官,你还有后事交代吗?” 
  他不言不动,象已进入弥留境界。 
  房门口,突然传来妇人的语音:“你们怎么啦?半夜三更的,吵得人无法安眠,我们明天得留些精神赶路呢。” 
  一名店伙说:“大嫂,十分抱歉,这位客官得了急症,快要归天了,因此惊扰了其他的客官,大嫂尚请包涵一二。” 
  “哦2得了什么急症?”大嫂问。 
  “不知道,只知他腹痛如绞,郎中束手,已快痛昏过去了。” 
  “哦!让老身看看。” 
  “大嫂……” 
  “拙夫是郎中,小妇人也略知医理。” 
  “大嫂,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惹上了人命官司,大嫂你……” 
  “你这是什么话?人还有口气在,总该尽尽人事,对不对?” 
  “这……” 
  “让我看看。” 
  是个年约花甲的老妇,赫然是邻房的客人,慈眉善目,像貌慈和。 
  店伙们阻止不了,乖乖地让路。老妇走近床缘,命店伙将灯掌近,先察看崔长青的口腔、眼睛,然后不住轻按他的腹部各处,用平静的口吻不断地间:“这里痛吗?这里痛吗……” 
  他神色木然,从实回答。 
  老妇最后替他掩上衾,向店伙说:“劳驾小二哥,去借一付煎药的瓦罐来。” 
  “老大娘,能治吗?”站在床角的小肠问。 
  “老身可以一试,可能有救。” 
  “真的?” 
  “老身有五分把握。” 
  “这……” 
  “老身先回房取药,先让他吃些止痛安神药。”老妇一面说,一面出房而去。 
  ’服下老妇一包药散,不久,痛楚渐消。 
  老妇向店伙们说:“你们可以安顿了,这里由老身照顾。” 
  “老大娘,还是由咱们店伙计照料……” 
  “不必了,他已度过了危险期。”’ 
  店伙们走了,他也蒙胧地睡去。 
  一觉醒来,只感到口干舌燥。室中一灯如豆,可听到水沸的声音,药香扑鼻。 
  睁开虎目,扭头看到蒙的人影。壁角以三块砖架起一个灶,燃烧着两三根枯枝,暗红色的小火苗闪动,老太婆和少女正坐在灶前,用文火煎药。两人面火而坐,他只能看到她们的背影。 
  少女发出一声长叹,喟然地说:“奶奶,我们不能留下来,说不定恶贼们已经追下来了,我们必须尽快地逃,逃过河才有生路呢!” 
  “丫头,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老妇断然地说。 
  “可是,我们……” 
  “恶贼们不知我们已经逃走。” 
  “但……如果……” 
  “如果他们发觉了,早就追下来啦!” 
  “奶奶,我们不能冒险。” 
  “不必多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不能弃之而去,奶奶必须遵守救人须救彻的古训。” 
  他想说话,却虚弱难以发声;想动,全身无力。 
  一天,两天…… 
  第三天,少女端了一碗微温的药汁,轻轻地走近床前,低下玉首说:“公子爷,药来了。” 
  一位小姑娘扶起了他的上身,他就少女手中,喝干了碗中药汁,无限感激地说:“姑娘,谢谢你。请问令祖母在吗?” 
  少女双目红肿,转首回避他的目光,低声道:“家祖慈上街去了,到车马店雇车。” 
  “雇车?” 
  “我们不能再停留,因此打算雇车南行,将公子爷一并带走。” 
  “这……” 
  “公于爷病后衰弱,需好好调养十天半月。” 
  “哦!在下留在店中调养……” 
  “家祖慈认为,万一店伙煎药不当,可能旧病复发,因此不敢将公子爷留下。” 
  他心潮汹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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