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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风云五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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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前一阵模糊,吃力地说道:“大哥,一别二十年,想不到晚来一步,人鬼殊途。
我……我好恨!我不该误闯毒龙岛的,在那儿一呆二十年。我该早些返回中原,该……”
  突然,他感到压着的那具尸体蠕然一动,赶忙移开,看清了天涯破乞的那件破百衲衣。
  他火速将老花子翻转放平,掏出囊中一颗丹丸纳入他口中,一掌按在老花子的胸前,一
阵轻抚。
  老花子悠悠苏醒,挣扎着坐起,虚弱地问道:“阁下是谁?”
  “老花子,认不得老穷酸了么?”
  “哦!老穷酸,你来晚了一步。二十年来你死到哪儿去了?好!我死不了,咱们快离
开,杨大哥有事要我转告你。”
  “大哥说了些什么?”
  “咱们一面走一面说,此事十万火急,别让太清恶道先走一步。快!背我走!”
  “往哪儿走?”
  “龙门镇,杨大哥的家。快!”
  “大哥和朋友们的遗骸……”
  “别管,贼子们不敢动,自有好朋友善后,快!”
  双绝穷儒背起老花子,向谷外如飞而逝。
  在路上,老花子将这次赴约的前因后果一一说了。当然啦!他对晕倒后的事是一无所
知,只将玉狮死前的嘱托郑重地说出,算是尽到了传信之责了。

  双绝穷儒将老花子留置在抚州,自己星夜赶往龙门。
  他早到了一步,玉狮的老妻和独子杨念碧,已经装束停当,准备迎接江西的快报。如果
胜了,他们便用不着走避,如果败了,他们便准备离开。
  杨念碧自小不喜舞刀弄剑,却弃武习文,考上了河南府的生员,却又不上京应考,与乃
妻吟风弄月,绝口不谈内功拳剑。
  杨念碧在二十岁时成家,婚后小夫妻俩不但恩爱逾恒,事亲至孝,甚得两老欢心。两年
后,乃妻生下一个白胖胖的小娃娃,取名杨珀,小名叫玉琦。
  玉狮侠名满江湖,不时在江湖遨游,家事全由乃妻主持,老婆子当年也是个了不起的英
雌。
  媳妇在怀孕期间,老婆子就在健胎上下功夫,用奇药让媳妇按期服食,煞费苦心。老太
婆心中自有她的打算,儿子不能克绍箕裘,孙子可不能再让他多啃书本了,所以她想培育出
一个出类拔萃的英雄小孙孙。
  晃眼两年,小娃儿满了两足岁,简直像一头小牯牛,从小就每天三次泡在药酒里,强筋
健骨的奇药不知吃了多少,焉能不壮?
  杨世群绰号玉狮,本来就够高大雄壮,他的儿子杨念碧虽然弃武习文,但体格并不弱于
乃父。虽说读书,骨子里的基本功夫自然不会丢掉的,所以个儿也够大。
  祖是英雄,孙是好汉;小家伙从小就在拍打推拿中长大,两岁的小娃娃就会推桩踢腿,
滚地板竖蜻蜓,有时牛脾气发作,上百斤的檀木供桌一下子就会被他掀翻,横冲直闯叫他那
文弱的母亲疲于奔命。
  这天晚间,杨家整座巨大的宅院中,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前时院子以外,六进大厅全隐有许多二流武林高手,他们是杨家的客人,也是在玉狮率
高手们到江西赴约期间,做杨大哥的义务保镖。
  第七进内院中,祖孙三代四个人和五六名仆妇正在闲谈,静候前厅传来消息。
  按行程,玉狮该与朋友们启程返家了。如果不幸失败,急传信使也可能已进入湖广,不
消三五日便可到龙门啦。
  在刀头舔血、剑口翻身的武林朋友,对自身生死并不太重视,但对身后的继承人却万分
小心。玉狮是白道朋友们公认的大哥,他子孙两人的安全,不啻千斤重担,这重担就落在玉
狮的好友落魂旗詹明的肩上。
  三更初的更柝声刚起,一条灰影箭似向庄院门急射。
  落魂旗詹明,正手绰他那威镇武林的五尺七星旗,带着两名徒弟跨出院门。
  院门外有一条三十丈长的车道,衔接着自北而南,直趋伊阙的大路。大路上,白天人车
络绎,全是前来逛香山的骚人墨客和闲得无聊的大爹小子,虽则是大冷天,人仍不少。
  灰影来势如电,急射院门。
  “谁?站住!”落魂旗亮声大喝,旗尖儿前伸。
  两个徒弟左右一分,院门内也有人影闪动。
  灰影一晃即至,声音先到:“我,双绝穷儒谷逸,你是谁?”声落,人在落魂旗身前丈
余站住了。
  “哎!果然是谷兄,兄弟是詹明。听杨大哥说……”詹明惊喜地收回旗尖,抢前大叫。
  双绝穷儒沉声打断他的话道:“大嫂可在家么?”
  “在,铨贤侄夫妇和珀哥儿都在。怎么?谷兄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骇人……”
  “杨大哥在回龙岭中伏,白道英雄几乎全军尽没……”
  “怎么?大哥他……”落魂旗惊叫。
  “大哥掩护同伴出险,力尽而……”
  “哎呀!”落魂旗狂叫一声,身形一踉跄。
  “太清妖道恐怕已经派出党羽前来斩草除恨,快引我去见大嫂。”
  “谷兄弟,你所说可真?”院门内,传出了老太婆的抖颤语音,人就屹立在门中,门外
两盏淡黄色的灯笼,照着她那并不苍老却已变成灰白的脸容。
  双绝穷儒抢前一揖到地,颤声道:“大嫂,兄弟晚到一步,大哥已经……”
  “他怎样死的?是否他已尽了全力?”老太婆颊肉抽搐,眼角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往下
滴,但语音却十分坚定。
  “大哥值得骄傲,十个人阻住三百余名恶贼,保全未死的朋友安全脱险,最后力尽自冲
天灵盖升天。八具灵骸前后,血流成河,至少亦毙了悍寇百名以上。”
  “太清那妖道呢?”
  “身受大哥的剑创。他们倚多为胜,且暗设雷火阵诱大哥入伏,卑鄙无耻。”
  “谷兄弟,请入厅细说……”
  “不!大嫂,事不宜迟,兄弟即须上路,贼人不久将至,兄弟须按大哥的遗嘱行事。”
  “你大哥有何事相嘱?”
  “大哥在临危之时,交待天涯跛乞宋兄弟,嘱他转告,着兄弟带珀侄孙避仇传艺。兄弟
赶到之时,幸而天涯跛乞重伤未死,承他转告……”
  “谷兄弟,请稍等片刻。”她回身入内去了。
  满脸泪痕的落魂旗,切齿恨道:“谷兄,那妖道是怎佯诱大哥入伏的?”
  “他们先布下峡谷绝路,埋伏雷火阵,人一到立即发难,更一举猛袭。仅此一关,大哥
的兄弟们便折损一半。”
  “这妖道无耻已极,我落魂旗与他拼了!”
  “不成!贼人势大,不可枉送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报仇雪恨,十年不
晚。”
  “不!我等他们前来。”落魂旗大声叫。
  “你这样反而误了大事,大哥在泉下也不会瞑目。”
  “这话怎讲?”
  “我们突然在江湖隐去,太清妖道便寝食不安。如果咱们全被妖道一一消灭,此后报仇
无人,妖道便可高枕无忧,更无所不为了。”
  落魂旗怆然垂首,凄然道:“如此说来,我只好忍耐了,唉!”
  这时,老太婆和子媳同时出到门外。老太婆将一包金银,和在襁褓中睡熟的娃儿,交到
双绝穷儒手中,用坚定不疑的声音说道:“谷兄弟,孙娃娃名珀,你大哥本已预定替他取
字,叫玉琦。万千重托,望兄弟你一力承担。”
  双绝穷儒背上包裹,捧起娃儿道:“兄弟将倾力而为,个令大哥在泉下失望。别了,大
嫂请自珍重。”
  娃儿的母亲泣道:“谷叔叔,今后能让珀儿返……”
  “孩子,不可能的,在珀儿未能出道之前,绝不能让人知道他的下落。”老太婆阻止媳
妇往下说。
  双绝穷儒退后两步道:“兄弟走了,珀儿下山之时,当叫他先返故居。不出二十年,兄
弟要令珀儿继承他祖父的英风豪气。”
  说完,身形一动,投入茫茫风雪之中。

  翌日,杨家的宅院,冷落凄清,只有十余名年老仆妇看守着这座九进的宏大古宅。
  第三天,有不明身份的男女老少在附近出没。
  第四天,到了更多的凶横恶汉。当他们由仆妇口中,得知宅中女主人已经在四天前失踪
后,一个个怀着恐惧的心情,急急走了。
  一年,又一年,这座宅院逐渐荒凉剥落,仆妇们更为苍老了,但女主人和少主人仍然音
讯杳然。
  第十年,监视这间宅院的人也悄然放弃那无望的等待了,关心这间宅院过去那辉煌历史
的人,也逐渐将它淡忘。
  而江湖中,没有大规模的厮杀,但暗杀的无头公案,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镖局关门了,武馆关闭了,教师爷没有了,护院的差事无人敢应聘了,衙门里的巡检也
只能管管小偷儿。
  总之,白道各种行业,日渐式微,人才衰落。
  过去有名望的风云人物,一一消失了他们的身影,有些人闭门不问外事,绝口不谈江湖
春秋。
  回龙岭事件,到今天已经一十九年。

  木屋中的白发老人,仍在向下诉说着这次壮烈的前情往事,当然啦!他只能在天涯跛乞
和另一些人的口中,知道大至的情形而已。
  说到这儿,他闭上了双目,继续往下说道:“我,就是以诗酒造诣甚深,喜爱名山大泽
的双绝穷儒谷逸。我带着那娃娃,不敢返回东海毒龙岛,怕那些狗东西找到,或者不能离开
那儿。最后我只好远走塞外异域,远离国门,在这儿落脚苦练。到这儿的那一年,正是俺答
入寇古北口侵犯京师的一年,这儿大乱方兴,所以倒能在乱中隐身,中原无人前来搜寻。
  一老一小在此安身立命,埋首苦练。而如何方能使娃儿发愤图强,不负他祖父的临终遗
言,我煞费苦心,只好从小在娃儿心目之中,不断灌输以恨之意识,并以参露归元散浸酒令
娃儿服食,诓他说是慢性腐髓毒汁,以免他受不了折磨而离开阴山。
  十九年来,娃儿虽已将功力练至化境,且先天聪颖过人,大有青出于蓝之概。但是内力
仍差上一筹,除非能获神药之助,不然仍不足以横行天下。
  玄冰峰那株万载玄参,乃是三十年前一名玄门方士天龙文于偶然中谈及,如非福泽深厚
且有夙缘之人,绝不能获此仙品。我曾三上玄冰峰,皆被雪崩所阻。丧身在玄冰峰左近之
人,为数不少。
  我既与玄参无缘,故不再妄想。这次结庐阴山,主要是想一试娃儿的机缘。果然,他成
功了。
  此后,只须娃儿痛下苦功,日夕深研我所授的‘死寂潜能气功’,定可有成;一臻通玄
之境,三丈内可裂石熔金,无敌天下。
  我已尽了全力,今后就由娃儿决定自己的命运了。”
  双绝穷儒说到这儿,已感到膝前俯伏着一个人,热泪滴湿了他的膝上褐衣。他用手轻抚
膝上的青年人肩颈,仍合着眼帘往下说道:“还有一年时间,不管娃儿是否功成,我也得离
开阴山,重返东海毒龙岛。二十年前,我曾和毒龙岛主有约,必须在那时重临该岛。毒龙岛
主姓赵,名无极,他所练的‘无极太虚神功’,乃是玄门罡气中,至高无上的绝世奇学。四
十年前我遨游东海,船遇风倾覆,鬼使神差漂至毒龙岛。这一来,我被那儿的风光迷住,也
受了二十年的折磨。
  那毒龙岛主修为已至仙凡之间,无所不能,我这诗酒双绝的绰号,在他眼中和手下,竟
然成了浪得虚名、虚有其表之人。
  毒龙岛一向不容许外人进入,误入之人,只有在岛中服劳役,老死岛中。除非他在岛主
三掌之下,能够安然逃脱。
  我的死寂潜能气功,本是武林罕见的奇学,比起佛门菩提禅功及玄门罡气,只强不弱,
可是在毒龙岛主之前,竟然成了无用之物。
  在那儿,我呆了二十年,虽则岛主待我如上宾,但恪于岛规,我仍不能离岛。二十年
中,每五年印证一次,我仍无法禁受三掌。
  总算岛主仰慕中原绝学,放我平安离岛,让我至中原重研绝学,二十年后再往毒龙岛一
较。
  我本想到武夷山玉泉峰找琴痴云嵩,与他们研究绝学,并准备和他同进毒龙岛。因他的
以音克敌无上绝学,或可与无极太虚神功一拼。
  可是我一进中原便惊闻回龙岭正邪大火并之事。二十年来,我的功力虽亦精进,但去通
玄之境,仍然十分遥远。
  约期将届,我必须往毒龙岛赴约。这一去,我可能埋骨岛上,老死化外,不能再莅中原
与你并肩仗剑江湖了。”
  青年人抬起满颊热泪的脸蛋,感情地唤道:“祖叔,珀儿随你老人家往东海一走好
么?”
  “不能,你有重任在身。孩子,我有些话久蕴于心,骨梗在喉,不吐不快,你可愿
听?”
  “祖叔,请说吧!”
  “你祖父功臻化境,艺压群雄,要论他的为人,可以八个字形容:豪气如山,义薄云
天。可是,他的性情也太过刚耿,嫉恶如仇,下手不留余地。他一生中,黑道人物死在他手
中人,无可胜数。这次回龙谷义薄云天,壮烈成仁,乃是正大光明一死相决,他的英风豪气
永留人间。孩子,仇固然不共戴天,势在必报。可是,请记住人在仇恨和愤怒中,行事必将
盲目。冤仇永结,无尽无休;必须设身处地,为人为自己须有深省之机。刀头舔血之事,必
有一人不幸,但问是否公平,即无仇恨可言。”
  “珀儿知道祖叔言中之意。”
  “这就好,你祖父的遗言,不无偏激;希望你好自为之,毋蹈令祖的覆辙。爱人不是易
事,恨人却不困难;能让人一步,世间的仇恨便少多了。”
  “珀儿想:我身上流着杨家的血液,我不能令泉下的祖父失望。但珀儿厕身江湖,善恶
之分,是非之明,会慎重思虑。”
  “但愿如此,该练功了。”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风云五剑》——第 四 章 人海飘零 
云中岳《风云五剑》 第 四 章 人海飘零   又是一年,坚冰未解,大雪茫茫。
  一双老少站在木屋前,一身夹褐衣,身背包裹,屹立在雪花飞舞之中,远眺着眼下延伸
至天边的银色雪原。看样子,他们将有远行。
  双绝穷儒伸出大手,向茫茫雪原南面一指,沉声说道:“我们将永别久耽多年的居所,
步向莽莽江湖。这处塞外荒原,像是我们的前程。不,像是你的前程。由安身立命之地,投
入茫茫风雪之中,首先,得超越这人兽绝迹,难测难料的无垠穷荒,穷荒的那一边,便是花
花世界,那个花花世界中,其实是危机四伏,比荒原更为险恶难测,但你必须到达那儿。孩
子,我们走!”
  杨玉琦的古铜色脸庞,光彩闪闪,转首回顾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年的木屋,有无比的依
依。
  他再放目四顾,看看消磨了二十年岁月的冰山,雪原,一阵寒风挟着雪花,扑上了他的
脸面。他蓦地一咬牙道:“是的,祖叔,该走了,我要踏过那莽莽荒原,进入危机四伏,波
诡云谲的莽莽江湖。”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啸,投入狂风舞雪茫茫银花之中。

  在同一时刻,陕西榆林之北,至伊金霍洛的风雪草原中,两匹骏马,一驮行李,一匹鞍
上伏坐着一个浑身裹在重裘中的人,正冒着茫茫风雪,向北缓缓而行。
  这一带荒原千里,盛夏之际,本是蒙古人放牧之地,但目下大雪积厚八尺,连孤魂野鬼
也不在这儿呆着喝西北风,别说是人了。
  怪!这个人怎么仅仗着两匹马,敢踏入这处鬼门关?
  更怪的是双绝穷儒和杨玉琦之老少两人竟敢横越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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