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鹰归何处-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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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肀抻昧Φ爻榇蜃拧靶塾ァ钡钠ü桑炖锉叽潭摹鞍~~~~~~~~”代替了“加油”,眼见前方的枣红马跑得似乎越来越快,坐在马背上的骑手不停地回头观望。
一个弯道,刘颖左手轻拉马缰,“雄鹰”心领神会,侧转马头开始抢道。不想背后一匹马正想从内道超越“雄鹰”,两匹马的马蹬挂在了一起,“雄鹰”脖子一偏,前腿一个列泄,刘颖没有防备一头从马脖子上栽了下来,左右脚仍然挂在马蹬上,脑袋冲下。幸亏她反应灵敏,双手死死地攥紧了马缰,身体像是个月牙似地半挂在“雄鹰”的左侧。“雄鹰”似乎不甘示弱,仅仅是一下,马上就调整好了步伐,挂着刘颖,在众人的阵阵惊呼中继续向前飞奔。
再一次跑到直道上时,最前边那匹枣红马上的骑手还是习惯地回头张望,他似乎看到了挂在马肚子上的刘颖。疾驰中突然拉紧马缰,那枣红马立刻几步刹车,扬起前蹄,对天长啸,不停地喷着响鼻。马背上的人迅速地调转马头,冲着刘颖反身飞奔过来。二马交错,那人伸手拉着“雄鹰”的马缰,弯腰用一只胳膊把刘颖拦腰抱住,在他松开马缰去脱开刘颖脚上的马蹬的一刹那,“雄鹰”忽然感到一阵轻松,猛然加速,继续向前奔去。
枣红马上的骑手把刘颖放在了自己的前边,坐好,刘颖惊魂未定,闭着眼睛心里边还在不住地打颤。她的插着羽毛的帽子也不翼而飞,一头秀发顺肩而下,在风中飘扬。身后边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刘颖听着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猛一回头,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激动得眼睛里开始闪闪发光:“确吉!怎么是你?!”
脸刮得铁青的确吉同样也惊异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你?!”
确吉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搂在刘颖腰部的手臂:“你怎么会到这里啊?你们那些人那?”
刘颖偏着头回答:“他们还在珠峰。我一个人想回家了,路过这里。你那?你应该在墨脱的小学里教书啊!怎么逃到这里来了?”
确吉穿着传统的藏族服饰,似乎是骑手的装束。左肩和整个左臂裸露,强健的肌肉鼓成一个个小小的铁疙瘩。本来从右肩到腰间的搭带有一条稠锦披肩,在弯下腰搂起刘颖的一刹那从肩上也滑落了下来。确吉拢了拢披肩整了整腰带皮靴,有点不好意思。他微笑着低着头说道:“是啊!我去报到第三天,上边教育局就派来了新老师,我就下岗了!我就是一个志愿者,哪里需要哪里搬,全部都是临时性质,那里不需要了,我就换地方。”
刘颖感到确吉坚实的胸膛传送过来的热量,突然有一种久违的很温暖的感觉:“我还以为,你是个逃兵那!”
确吉的笑声层次很丰富:“呵呵,高原就是我的家。我能逃到哪里去?对了,你没事吧?”
刘颖刚才在马背上有点眩晕的感觉,这匹马和她以前骑的马大不一样。她以前也和陆戈和有其他项目伙伴去过几次马术俱乐部,也正儿八经地接受过驯马师的指点,对马的驾驭不能说精通,也知道一些基本技能。在骑着“雄鹰”冲出起跑线的一瞬间,这匹马似乎很有灵性,很快就和她心性归一、融为一体。她似乎有一种飞翔的感觉,腾云驾雾,在云层里上下翻飞,心跳如重鼓,随着马蹄声冲入云端。在她从马背上掉落下来的一瞬间,她甚至没有感到是一个事故,而是在云层里做了个空翻,直到被马蹬挂着的脚踝,又一次感到了剧烈的疼痛,她才从空中跌落到了地面,才感觉到一丝惊吓。不过,她的心,似乎还在蓝天里不停地跳跃。
等她在确吉的马背上坐定,这才很不情愿地回到了现实。疼痛被懊恼替代,她对刚才刚刚起飞就跌到地上感到十分的遗憾,直到她认出了坐在身后的这个强壮的男人就是确吉时,瞬间的惊喜又让她立刻忘掉了一切。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天一夜的时间,孤独感慢慢地袭来。有人喜欢享受孤独,享受没有人打扰的一个人的世界,但是她不行。这不表明她喜欢扎堆儿。一个人在离家不远的城市里,几天的时间也不会感到孤独和寂寞,但是一个人的旅途,孤独和寂寞往往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地占据人的全部身体,使人焦虑、憔悴、声嘶力竭。确吉的突然出现,让她的这种刚刚出现的孤独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依靠——最起码有个人可以说说话了呀!一切不可靠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下子换成了确吉坚实的臂膀。孤独有点享受这个强壮的康巴汉子热乎乎、湿漉漉充满着汗味的胸膛,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内心深处很想这样,靠着一个东西,一堵墙,一扇门,当然更好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坚实的臂膀。她不知道以前自己是不是这样,但是现在,她觉得,这个胸膛很安全,很可靠,能够让她从惊吓和疼痛中解脱。她声音有点低:“我怕是自己的腿受伤了,好像用不上劲,浑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确吉说:“我下来,扶着你。”说完一偏腿,从马背上下来,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扶着刘颖。刘颖有点失落,在马背上东倒西歪,有点故意地向另外一边倒去,确吉从马头前边绕过来刚要扶她,她又倒向另外一侧。折腾几个来回以后,确吉无奈,只好重新上马坐在刘颖身后。刘颖小小地窃喜,拉着确吉环在前边的手,很自然地倒在他的胸膛上,闭上了眼睛。
今夜鹰归何处
六十
六十
没有人觉得小鹰会出什么问题。女孩子嘛,回去睡一觉,一个下午就OK了!大家劝着陆戈不管有什么事情,先别去招惹她,先让她安静一下,下午回绒布寺,她肯定在房间里睡觉哩!陆戈焦急担心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对牛茫好奇的提问一概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心思回答。
到珠峰大本营必须办的三件事情就是:给爱人、家人或最亲密的朋友寄上一张盖有珠峰邮局邮戳的明信片,表达祝福的同时其实更重要的是一种炫耀:我到了珠峰了!其实也就是看上一眼珠峰而已。而且有幸看到珠峰的人似乎也不多,更多的人看到的是连绵不断的白云。有五六种纪念戳,盖一个戳5块钱,两位女士盖得最多,男士们一般盖几个后带回去分给朋友,比千里迢迢地带条烟应该更有意义吧。第二个必须干的事情似乎就是买化石了。大本营帐篷区很多卖化石的小贩、小女孩,昆虫、鱼类的化石很多,听人说几乎全是假的。陆戈给了向导一笔钱,让他一定帮忙找些真货,不一会向导就带来了人,拿了个巨大的破帆布袋子,陆戈挑了一些,给每个人都买了一块。大家也不清楚他到底和小鹰什么关系,推辞不过,纷纷表示感谢,不远不近地和他说些闲话。
这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拍照了。从珠峰大本营再向前4公里,才是登山队的出发地,应该叫二号营地。一般的游客是不允许进入的,只有在此止步,妄想登山者,必须有证。当然,有关系过硬者,照样可以进入,可以近距离地感受珠峰的壮美——当然,也就是近了4公里而已,从生理学角度,视觉上不会有太大差别。但是在心理上就会形成:我是进入2号营地的区区的**个人之一!那里看珠峰,真的不一样耶!其实,真的都一个样子。
老浪计算着时间,他也该出发了。他和大伙一一道别,说自己必须去阿里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估计需要一周时间回到拉萨。按照路书,那时候大家也应该回到拉萨了,一周后再见。车子留给大家,那里有点远,不想开车了。
马车沿着绒布河一路向下,路边有野羊在悠闲地吃草,秃鹫仿佛定在了天上,一动不动,偶尔抖动一下翅膀,表明自己还是个活物,一切都是出奇的宁静。很快回到了绒布寺,老浪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刘颖留下的纸条,看完,仰头长叹一声:唉!他开始为刘颖担心。他想起了晓玥,想起了金嫣。这世间情为何物?千万不要再出任何事情了!刘颖的歌声又在他耳边回响起来:
……Whenhewaseightyearsold
Alittlegirlcamethroughthefrontgateholdin‘afishingpole
Hisdadlookeddownandsmiled;saidwecan‘tleaveherbehind
SonIknowyoudon‘twanthertogobutsomedayyou‘llchangeyourmind
AndJohnnysaid〃TakeJimmyJohnson;takeTommyThompson;takemybestfriendBobo
Takeanybodythatyouwantaslongasshedon‘tgo
Takeanyboyintheworld
Daddypleasedon‘ttakethegirl
……
Sameoldboy
Samesweetgirl
Fiveyearsdowntheroad
There‘sgoingtobealittleoneandshesaysit‘stimetogo
Doctorsaysthebaby‘sfinebutyou‘llhavetoleave
‘Causehismomma‘sfadingfastandJohnnyhithiskneesandthereheprayed
Taketheverybreathyougaveme
Taketheheartfrommychest
I‘llgladlytakeherplaceifyou‘llletme
Makethismylastrequest
Takemeoutofthisworld
God;pleasedon‘ttakethegirl
……。
他还是坐上了去日喀则的车,他必须去那里。他祷告,他相信,小鹰一定会没有任何问题。天快黑的时候,在日喀则到阿里的车上,老浪睡着了。
下午8点多,天还没黑,陆戈急不可耐,问清楚刘颖他们的歇脚处,和向导一起火烧火燎地要赶到绒布寺,没了老浪和小鹰,笑颜妖、一路望、牛茫等众人也顿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干脆,随着这个老陆回绒布寺算了。
回到绒布寺,大家随着陆戈一起傻了眼:小鹰没了!不知去向!牛茫一下子来了气,冲着陆戈大叫:“都是你丫整的!有你这么痴情的情种么?你也不事先打一电话和人商量一下,就想霸王硬上弓啊?这下好,你把我师父给气跑了!你说怎么办吧,哥们。今儿你如果不把我师傅给找回来,哥们儿就把你给废到这儿拉!”
一路望赶紧拉着怒气冲冲的牛茫:“先别着急!再去仔细问问这小喇嘛服务员,看看你师父是去哪个方向了?先有个方向再说。”
大家把小喇嘛找来,小喇嘛还能说汉语,大家问那个个头高高的美女去那个方向了?小喇嘛回答:“她留了一张纸条,我给你们另外那个人了,他也退房走了。”
陆戈急切地问:“那纸条上写的什么?”
小喇嘛回答:“我不认识汉字。”
牛茫一把抓住小喇嘛的衣襟:“你丫气死我啊!为什么不学?”
两位女士把牛茫拉开:“人家学不学识字,你管得着吗?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我们来问。”
静吻语气很柔和:“对不起啊!刚才这位有病,您别理他。请问小师父,您说的另外的一个人拿了纸条,他说什么了没有?他又去哪里了?”
小喇嘛惊魂未定地摇着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口气,就也退房走了!”
笑颜妖笑了:“各位,明白了吧?浪哥人家两位私奔啦!弟兄们不用担心,他们两位一周后就会归队!到时候小鹰就变咱们浪嫂拉!咱们还是按照路书,继续前进。”他又拍了拍陆戈的肩膀:“这位哥,您也别在这里耗着了!瞧见没,我们这一路行来,一个萝卜一个坑,除了这位流氓兄弟半道加入,我们几位都是男女搭配。您女朋友早就许配那位浪兄了!这一路上光好事就做了N次了!这不,人家两位又去玩单飞了!我劝您啊,还是打道回府吧!天涯何处不是草啊?看您也像是一个有钱人,这美女,不会少的!别一棵树上吊死,啊?”他拿胳膊肘碰了碰陆戈,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这世道,谁还玩真感情啊?别傻了,啊。”
陆戈也搞不清楚这位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还是决定不管怎么样必须找到刘颖,和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坦白清楚,也是卸下自己的心理包袱,也许是一种解脱。看起来,现在唯一知道刘颖去向的,应该就是这位老浪了。刘颖的电话不通,其他人打老浪的电话,同样是无法接通。陆戈迅速地做着判断:从这里只有两个方向可走,一个是日喀则,一个是拉萨。他问清了这些人的行程安排,刘颖肯定是从拉萨来,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日喀则。他给大家互留了联系方式,发动汽车,朝日喀则奔去。
陆戈一个人在日喀则大街上见人就问,一天也没有一点刘颖的任何消息。天将日落,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是办公室小谢打来的。
电话里小谢着急无措的声音:“陆总,出事了!那个地产项目合作方把咱们给害了!人家承诺的15亿压根就是一泡影!咱们前段时间民间高利集的那几个亿,现在连地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政府就是不给办手续,这地也拿不到手,银行那帮孙子很现实,咱没土地手续,任你以前是他爷爷也白给。现在政府到处都在给土地上绳。已经有人开始问我们要钱了,天天堵着公司的大门!这可是非法集资啊!陆总,你的赶快想办法。您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儿都等着您拿主意那!”
陆戈这一段早就被这事情给折腾的焦头烂额。那个和他一起做了多少年的朋友的严总这下是彻底地把他给害了!那家伙把这把火给他烧旺了,自己却临阵变卦,说好的15亿的投资一分钱也没有!现在把他给孤零零地扔到了这里!这件事情是他自己背着公司的其他股东做的投资,他眼看和听说的房地产行业的暴利让他忘乎所以的采取了向社会公众高息集资的方式筹集资金。他也想在房地产这场盛宴中分上一杯羹,没想到辅以开始,就碰上了国家对房地产市场的严厉整顿,这对他这个在地产行业没有任何资源和经验的新手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他迅速地在脑子里搜罗着能够用得上的资源,以作出最合理的判断和决定。
陆戈的语气很沉着:“我明白了。这几天你辛苦了小谢。我知道,非到万不得已,你不会给我打电话的。第一,你去找找工行的李行长,我找担保,看能不能先贷一个亿,给那些人发利息。估计一个以至少可以顶上半年。第二,你抓紧时间去拜访一下东方集团的白总,我已经给他联系过,你只需把资料带给他,看看他对这块地有没有兴趣。咱们争取赶快把它弄出手。”
谢主任说:“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地产公司的老总,都说这块地你拿的价格太高了,他们没办法接盘。他们说的价格,咱把所有的钱搭进去还不够给政府的拍卖款。如果真的开发,还需要十几二十亿的资金。现在政策这么紧,谁也不想冒这么大风险。”
陆戈很平静:“会有办法的。我明天最迟后天就飞回北京,你先安抚着那些堵门的,千万不要惊动新闻和政府机关,不要形成连锁反应。我的卡上还有些钱,我把卡号密码告诉你,你先把那些闹得凶的和带头的人的利息给结了。我回去就会有办法了。你辛苦了小谢!”
谢主任忠心耿耿:“我会的。陆总客气了,这些都是应该的。”
陆戈心里很紧张。这段时间,他的公司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资金危机。高达十几亿的银行贷款因为国家收紧银根银行不再给他展期,说是必须先还清才能再贷,加上光端机产品和通信类集成应用产品竞争激烈,处于亏损边缘,他不得不频频地拆东墙补西墙,甚至不惜在外高息借款,以应对眼下的难关。每天他几乎都是游走于各大银行和私人银庄之间,也不断地求助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周围每个人都势利眼一样,在他蒸蒸日上的时候都是围着他求着他,现在倒好,峰回路转,这些人看见他唯避之来不急,仿佛都预见到他即将江河日下的未来。他经常从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