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莲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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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净莲似乎有点感兴趣，萧律说的更起劲了，“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是运气，你喜欢他，他不喜欢你，那就不要耗时间，换一个人喜欢不就得了。其实吧，只要看着顺眼，喜欢谁都差不多的，我看你顺眼，你若是看我不讨厌，咱们在一起我看就挺合适。”
“真是这样吗？和谁在一起感觉都差不多？”净莲有些迷茫。
萧律重重的点点头，说：“是真的，不信你和我相处几天试试。”
思考了半天，净莲做出了化形后的第一个重要的决定，他想要检验一下萧律所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那个人不管是不是景阳感觉都差不多，只要……只要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风雨前的平静（下）
这厢净莲做出了人生的重大决定，那边客房里空桑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给熬盛换药。
“喂，谁惹你了？”熬盛舒服的靠在椅背上不解的问，为什么这小子看着一脸杀气。
“不难过吗？”沉默之后，空桑说了这么一句。
熬盛愣住了，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我是说，默默的喜欢她，不管受了什么伤都藏在心里，这样不难过吗？”
熬盛躲开了空桑的眼睛，逃避似的盯着脚下的地面。
“我父王说过喜欢一个人，就要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追到手，这才是男人。”
“爱就光明正大的爱，追就义无反顾的追，只要不耍卑鄙手段……”
鼓起勇气说了几句，眼见熬盛一直低着头，空桑说不下去了，冲动是魔鬼啊，他怎么脑门一热心里的话就冲口而出了呢？
不知道熬盛会不会生气，他有些胆怯的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瞄他。
等待的心情是最难以描绘的，尤其是带着不安的内疚的心情等待，空桑觉得长这么大第一次将心悬在了嗓子眼里，这种滋味，一个词，难受。
他默默收起桌上的药瓶转身离开，有些自嘲的想，他算哪根葱呢！，
“我不是没有勇气去追求所爱，是我清楚的知道，她不喜欢我……” 熬盛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只说了两句就停住了，最后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
空桑转过身走到他面前道：“那就再努力一次，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这也是你父王说的？”
“恩。”
“那你父王有没有说过如果被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熬盛仰起头看着他。
“有，我父王说了，若果有人欺负我，打的过对方就以牙还牙，打不过先保命要紧，回头他替我出气。”空桑想想，小时候父王就是这么对他说的。
“你父王真疼你，可是欺负我的人，我却不能出手打他们。”熬盛将额头抵在空桑腰侧，声音里透着疲惫，“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不管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一个人抗。”
“为什么？”
“很多原因。”
空桑觉得，此刻的熬盛就像大海一样，平静、深邃，一眼望不穿，可他却忍不住得想要一看再看。
于是，他的脑门又热了。
他拉起熬盛的手，严肃的一本正经的说：“以后谁再欺负你，我替你出头，不管对方是谁。”
“谢谢。”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半响，熬盛指着胳膊上的纱布，小声道：“冥王殿下，那个……您拉的是我受伤的这条胳膊。”
空桑回过神飞快的松手，红着脸退后半步，想了想又上前一脚踹翻了熬盛的椅子，转身跑了出去。
房间里还留着淡淡的药香，熬盛揉揉摔得生疼的皮屁股忽然觉得心里很温暖，千百年了，除了三个好友之外他又多了一个真正关心他的人。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支撑着自己走回房间，空桑仰面躺在床上，心如擂鼓，耳边又想起熬盛喃喃自语的话和脸上无奈的疲惫的神情。他是东海龙王的儿子……欺负……灵光一闪，他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是了，众人都称他东海龙子，如果他没记错，龙王的儿子是要被尊称为龙太子的，想到这儿他猛的起身站在床前，黑色的光芒在眉间闪烁。
不一会儿他面前的空间出现了奇异的扭曲，阎罗王的影像出现在眼前，“王，急召属下有何事？”
“去查一个人，东海熬盛，尽可能的详细，还有，要快！”
阎罗王接下命令，飞快的安排人手去做。
两天了，景阳站在房间里听着萧律的脚步声来，又听着他和净莲两人的脚步声离去，每一下都重重的踩在他的心跳上。月华仍旧每天缠着他，不知她怎么就对栖霞山这么感兴趣了，一会看花，一会赏景，他陪着应付了两次，便再也力有余而心不足了。
如果说那一天在湖边，萧律轻佻的行为让他愤怒，那么如今净莲脸上的笑容，就让他恐慌，仿佛下一刻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会被硬生生的挖走。
熬盛曾说他心底最担忧的是净莲对他有依恋有喜欢却到达不了爱，那时的他心里是有些不确定，但是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信心，他占尽了天时地利，他可以不慌不忙的慢慢等他长大，等他能够将现在的依赖一点一滴的转化为爱，而萧律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他很想推开门对净莲说，不要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可他说不出口。他才从养花养孩子的误区中走出来，刚刚确定了心意就有一个人强有力的出现在他面前，以掠夺者的姿态。看萧律的眼神他就明白，那是赤/裸/裸的占有欲，他想对萧律说不许，却怕被对方反问一句“你凭什么”。
蒙毅继续与芍药甜仙子甜蜜蜜，整天不见人影，萧律带着净莲一早又出去了，景阳和空桑压根就没出房门。熬盛溜达着从虎啸阁的正殿逛到后院，又从后院逛回正殿，两次经过空桑的门前。
两天没吃饭，熬盛有些担心空桑，怕他多想，但又觉得自己突然上门说一句“前天的事谢谢你”怪怪的，心里纠结着，他就继续溜达，溜达着溜达着，就溜达到了景阳的房里。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样的郁结于内。
“哎，人家萧律也不差，你再放任下去说不定养大的孩子真就跟别人跑了。”熬盛决定，要不痛快大家就一起不痛快，一上来就重拳出击。
“你存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景阳暴走，在朋友面前，他不需要掩饰什么。
“我只是不想让你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为他人作嫁衣裳。”熬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于是，景阳开始溜圈。
熬盛看着看着，心情就好了那么一点点。
“你呢，干嘛一个人大早起来胡溜达？”景阳挨着他坐下，也倒了杯茶降火。
“我哪有，我就是随便逛逛，正好路过你门口过来看看。”
“路过？来来回回三次叫路过？”
熬盛装作没听到，慢慢品起手中的茶。
景阳心里想了又想，话到嘴边正考虑是吐出来还是咽下去时熬盛轻轻吐出一句“有话就说！”
“你……”，犹豫了半天，景阳才开口：“月华从小跟着我母后长大，我和二哥都把她当小妹妹疼着宠着，骄纵惯了，你若真喜欢她就多费点心思，她会明白的。”
熬盛苦笑，喜欢一个人的心思真的是很难完全隐藏住，不仅空桑看出来了，就连景阳这么迟钝的人都觉察到了。他抬头问：“有这么明显吗？”
景阳认真想了想说：“也不是很明显，不过在意你的人多少会猜出一些。”
“我会慎重考虑的，你呢，净莲那儿打算怎么办？”
景阳转过脸，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寸步不让。”
熬盛笑了，看来他不需要继续为这两个人操心了。
景阳看着他笑也笑了，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他揽着好友的肩膀说：“遇到命中注定的人那个人，千万不要迟疑。”
熬盛放下茶碗，重重点头。
空桑两天没有出门，第一天是因为心里别扭索性睡了过去，第二天是因为桌子上阎罗王送来的资料，厚厚的一叠，堪比他的《长安爱情故事大全》。
他躺在床上一页一页的看，每个字都不放过。不得不说阎罗王做事让人很放心，事无巨细，能打听到的全在这儿了，看完之后，空桑睁着眼睛发了半天呆，午饭都没吃。
两天的时间，萧律带着净莲围着五座山头大逛了一圈，揽月峰、天枢峰、天璇峰、天机峰，天权峰一个都没放过，路上遇到熟人见他对净莲的态度十分殷勤，忍不住开玩笑问一句何时摆酒，他也笑呵呵的照单全收，一句话都不辩解。
不辩解的结果就是各种版本的谣言插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座栖霞山，人人都知道狐王新得了一个妙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差上天去给摘星星捞月亮了，天枢峰的小妖怪们甚至已经提前将后院的阁楼打扫干净准备迎接新人。
谣言的主角这会儿刚从天权峰上下来，净莲跟在萧律身后，白净的脸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萧律摇着扇子道：“累了吧，累了咱们歇会。”说罢就招呼着他在山道旁的草地上坐下。
“你怎么还是话这么少？和我在一起不开心。”
净莲摇头否认，“没有不开心，你挺逗的。”
萧律沉默，手中的扇子摇不下去了。
“你说多久之后你会喜欢上我？”
净莲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没有回答。
收起扇子，萧律摸摸他的脑袋，“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诚实呢……”
诚实，单纯、善良……我怕……不……我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你了。
他奶奶的，这是谁家养的孩子！
明天就是月上节，晚饭的时候众人难得齐聚一堂，虎啸阁的饭厅里摆了一张大圆桌，蒙毅与芍药坐在主位。
芍药仙子放开拘谨招呼众人用餐，十足的女主人派头，熬盛逮着机会埋怨蒙毅不该瞒着大家这么久。
蒙毅不理他，指着桌上一盘红红的鱼说：“这是栖霞山特有的红鱼，无骨无刺，你们尝一尝。”边说边给芍药夹了一块。
闻言，月华仙子挽起袖子优雅贤惠的给景阳夹了一块
景阳想着净莲喜欢口味清淡的菜，筷子里的鱼肉就落在了身边人的碗里。
萧律哪里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献殷勤的机会，扭过头却对上了景阳的眼，两块鱼肉同时落下。
净莲将碗里的鱼拨开，专心吃米饭。
空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对熬盛挤眼，熬盛不明所以。
“笨！”给他夹了一块鱼肉，空桑小声说：“礼尚往来。”
熬盛撇撇嘴，给他回礼。
芍药夹起最后一块鱼肉放在月华仙子面前说：“今天的鱼做的真不错。”
“你喜欢就好，明天我让厨子接着做。”蒙毅紧接着说。
众人无语，餐桌上一片诡异的安静。
晦日的夜晚，没有月亮，待熬过今日便是弯弯的新月，月上节之名由此而来。只是这一个晦日的夜晚天空格外阴沉，丑时刚到，黑压压的乌云就从远方飘来，笼罩在栖霞山上空，不一会儿，大风起，根浅的花草树木被吹的东倒西歪，萧律和蒙毅站在虎啸阁外的台阶上，感受着狂风呼啸而来的力度。
“风起了。”蒙毅说。
“疾风之后便是骤雨。”萧律接道。
不论狂风暴雨，该来的，躲不掉，二人起身前往揽月峰，按照习俗，四王与几位长老寅时在邀月殿开始沐浴焚香，为月上节的祭天祈福仪式做准备。
月上节之乱
二月初一，月上节，卯时，五位长老和四王带领各族族长来到揽月峰后山恭迎妖王出关。
一刻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幻月洞口的禁制没有丝毫松动，眼看着祭天祈福的吉时将到，焦躁不安的人们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长老轻咳一声，众人闭嘴，他站在洞前朗声道：“恭迎王上出关。”
众人齐呼：“恭迎王上出关。”
幻月洞依然没有动静。
人群中再次议论起来。
五位长老围成一团，低声商议，一会儿将四王一起叫了过来。
“眼前的情况，不知四王以为如何？”大长老问。
妖王三年没露面，如今到了约定的出关时间还不露面，再拖下去，场面就怕不好控制了。
蒙毅看看萧律，两人心中一凉，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认为应该进入幻月洞一探究竟。”狼王道。
“我也这么认为。”蛇王附和。
大长老看向蒙毅和萧律，二人点头，到了这个时候，不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放心。
“既然如此，我们就联手破开禁制。”五位长老一字排开，双手结印，澎湃的妖力凝聚，幻月洞口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六芒星，忽明忽暗，大长老大喝一声，五人同时发力，六芒星爆裂，化作一片片黑色碎片，消失在众人眼前。
“走。”五位长老在前，四王紧随其后，一起进了幻月洞。
走道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山洞，洞顶镶嵌着五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除此之外，只有一桌一椅一塌，十分简洁。
洞中没有人，大长老身手在桌上一摸，薄薄的一层灰尘。他皱着眉头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仿佛这山洞的主人自行关了门出去远游了。
可是，幻月洞口的禁制没有丝毫被破坏的迹象，除非是妖王自己出去后又在洞口下了禁制，只是，妖王去哪了？为什么不给众人说一声？不仅大长老不解，洞中的其他四位长老和四王一样不解。
狼王打破沉默道：“众位，这该怎么办，外面各族的人都等着迎接我王出关共同庆祝月上节呢？”
大长老眉间的川字拧的更紧了，妖界强者为王，一旦大伙知道妖王失踪，有心人必然会起祸乱。乱了怎么办，谁来收场？妖王一直不见踪影怎么办，谁来称王？一瞬间的功夫，大长老的脑袋里想了很多问题，不论哪一个，都让人头疼，况且，眼前这四位，就不是好打发的主。
五位长老退到一边，商量着可行的解决办法。
这五位长老都是各族推选出来的德高望重的人物，在妖界的地位与四王平级，遇到这样极端的情况，五人的决议可以暂代妖王令。
月上节是妖界一年一度最重要的节日，不管如何，今日的祭天祈福大典必须顺利进行。
狼王烦躁的踢着脚下的石子，蛇王低头不语，蒙毅和萧律全身戒备，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许久之后，五位长老一起走过来，大长老开口道：“今日与前两年一样，祭天祈福仪式由我们五人代替王主持，明日召集各族商讨我王失踪一事，四王意下如何？”
蒙毅萧律都表示遵从长老的决定，狼王和蛇王也没有意见。
见他们如此好说话，大长老忍不住松了口气，只要这四位没意见，门外的那些人，都不是问题。
九人鱼贯而出，洞外各族的妖怪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叽叽喳喳嚷成一片。眼见九个人进去还是九个人出来，众人又仔细瞅了瞅愣是没见到妖王身影，也大吃了一惊，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妖王萧远山在栖霞山极有威望，正因为有他震慑，这么多年来妖界各族才相安无事，三年不曾露面，虽然不停的有各种各样的谣言传出，但是大伙潜意识里还是更愿意相信他们强大的王确实在闭关。
刚才，时辰到，妖王不出，怀疑加大。
如今，五长老和四王破禁止而入，黯然而出，怀疑被坐实。
他们的王，不见了。
大长老挥挥手，示意大伙安静，可是不安的恐慌的气氛弥漫开来，仍有人不停的议论着，眼见事态就要控制不住，大长老运气暴喝一声，妖力包裹着声音直穿耳膜，修为浅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