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唐+一代皇妃浮沉梦-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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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佛在心中,何须表白”
“娘”适儿犯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老毛病,丢下筷子拉着我问道“照此说来,上阵杀敌,抵御外族的将士岂非人人都造了杀业,都要承受因果报应?”
“这个”一时还真的难以解答清楚,我又想起在现代,有一次我在法源寺问元禅法师灭除蚊子、蟑螂算不算杀生,记得师傅笑了笑,他说问此语的人都还在痴迷之中,每个人每天做了多少恶事,妄语、恶言、钻营与狡诈都是恶行,这些尚不能自律免除,只是盯着这小小的蚊蚁,何其混沌呀。
我心里立时有了主意“适儿,疆场上的将士如果是为了抵御外族的入侵,为了保护百姓不受困苦,那样的杀生,所造业力比起侵略别族,刻意而为的杀戮自然要轻许多。所以作为主帅与指挥战争的将领,能够以最小的杀亡取得战争的胜力,这也是善行也是积德。而且很多时候事事无常,一时一刻都会发生变化,站在这个角度也许是善,换一个角度也许就是恶,总之身为普通百姓,行善或者做恶都还是小善小恶,而位置越高者,身负的责任就越重大,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可能会让成千上万的百姓与臣子同你一道承担,你明白吗?”
适儿似懂非懂,李豫则唤人撤下所有的荤菜,并吩咐以后每逢初一、十五全府上下食素。
第八卷 西风啸 第七十六章(上) 试探
饭桌上重新归于宁静,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只是我心中仍然心事难平。
“你们还未说刚刚在争论些什么”我还是对刚才的话题抓住不放。因为对于目前朝中形势,我心焦万分却无从得知确切的消息,李豫现在什么都不会向我透露,我只得从他父子二人的对话与争论中才能觉出一二。
“娘,听说安禄山反了,皇上派了”适儿刚要诉说,一抬眼看到李豫制止的眼神,又把话生生地咽了回去。
我轻哼一声,对着李豫说道“朝堂一派奢迷之态,消息传来定是以为谣传,只怕安军一路长驱南下,根本不会遇到什么抵抗,到那时逼近城下,你们还能如何掩人耳目?”
李豫面上一惊,刚待开口适儿则抢先说道“娘,莫非娘真的未卜先知?正是如此呢,叛乱的消息传到长安,皇上还当是谣言。”
“圣上还没有派兵?”我急切地问道。
这回李豫没有再回避,直接答道“此时朝中不但无兵可派,更无良将可遣,只有回朝的封常清是唯一的人选。今日殿上圣上询问他该如何退敌。封常清见朝中大臣均是一片惶恐之色,为了安慰众人,便说:“禄山领凶徒十万,径犯中原,太平斯久,人不知战。然事有逆顺,势有奇变,臣请走马赴东京,开府库,募骁勇,挑马箠渡河,计日取逆胡之首悬于阙下。”圣上听后大喜,当即任命封常清为为范阳、平卢节度使,赶赴洛阳,开府库,招募新兵,准备迎击安军。”
唉,我深深叹了口气“这封常清的一番话虽有夸大其辞的成份,对于稳定朝中的情绪起了关键作用,但是千万不要以为真的高枕无忧了。”
适儿与李豫相视一笑,适儿说道“娘与父王真是不谋而合,刚刚适儿问道这封常清是否能克敌制胜,父王也是如此看法”
“圣上做何打算?”我知道,历史上唐玄宗是带着近支的皇亲与大臣在战乱来临之际逃往蜀地的,但是何时逃,怎么逃,我都无从知晓,只盼着李豫能略向我透露点风声。
李豫低下眼帘,为我夹了一箸青菜,面上几分淡然“圣上的心事我们如何能参透?”
“你总是这样遮遮掩掩的,如果此次封常清输了,圣上会再派何人?如果胜了,那安禄山如何处置,不会到现在,朝庭还没有一个对策吧”我实在有些气闷。
李豫仍不作答,适儿见状则乖巧的劝道“瞧娘急的,就跟安禄山马上要打进长安来似的,真到了那一天,娘只管放心,适儿也定能护您周全”
唉,我再一次深深叹息,为自己也为仍处于迷惑之中的众人,更为了这盛世华章的大唐和那位倾国倾城的贵妃。
一切的忐忑与不安,终于在不久之后有了初论。
天宝十四年冬,唐玄宗在派出封常清东讨叛军之后,又以荣王李琬为元帅,高仙芝为副元帅,统率飞骑、彍骑及朔方等兵,又出禁中钱召募了关辅新兵,计五万人。十二月一日,高仙芝从长安出发,玄宗亲自在勤政楼为荣王、高仙芝举行宴会,又到望春亭为他们送行,并命边令诚为监军。
有条不紊的派兵与应对,让我甚至觉得也许历史即将改写,也许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必竟大唐的根基在此,那安家军真能撼动山之一角吗?
事事难料,不几日就风云突变,形势急转。
由于天下承平岁久,兵不习战,安禄山叛军迅速逼近东都,唐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往陕郡。
“挑马箠度河,计日取逆胡首以献阙下”,是一句狂言还是有心安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满朝震惊,人心惶惶。
当唐军认识到叛军势力强大、锐不可当之后则退守潼关,以阻止叛军西进。官军退入潼关后,高仙芝马上整顿部伍,缮修守备,士气也渐渐振作起来。叛军前锋很快兵临关下,攻关不下,只得退走。
于是,看似天朝的颜面尚存,边帅终究是捍卫了天子的尊严,而安禄山又成了众人口中的胡儿莽夫,不堪一击,
于是,继续歌舞升平,虚惊一场后的人们更加肆意的享受这繁华与太平盛世。
然而,我心中暗暗忧虑,真的已经过去了吗,历史终于被改写,一切风波就此烟消云散吗?
希望如此,真的希望如此。
从今天开始改变以往的风格,写完一点就发一点,实在不舍得大家等的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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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西风啸 第七十六章(中) 恶梦
天宝十四的冬天格外寒冷,刚一入冬,我就被风寒袭倒,缠绵数日身体才渐渐复原,一个晴朗的午后,我指挥着芸儿和紫藤收拾东西,准备搬到静莲苑里,如今静莲苑里我常住的那个偶园,已经改建了暖炕,最适合冬日里窝着避寒。
适儿已经快十四岁了,因为聪慧过人,常常被玄宗带在身边,最近还被钦点随玄宗与贵妃一起去骊山华清宫避寒,圣宠正隆。
适儿和李豫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看见我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忙问到“娘,又要去静莲苑?”
“是呀”想抚一下他的头,突然间发现适儿长的太快,如今已经高过了我“你们去华清池避寒,娘也怕冷呀,也要找个暖和地方窝着去”
适儿瞧了一眼他父亲,抿着嘴一乐,“瞧娘说的,还窝着呢,用词真是不雅”
“是呀,大才子,娘可雅不过适儿”嘴上说着,心里可是极为骄傲,如今在他面前我都不敢说什么诗词典故,我对这些一般都是记个大概,然后再自己演绎,而每到此时,适儿都会一本正经的纠正我,对句、典章、出处,一一道来,有时候被他缠的烦了,我就会说上一句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真的一点都不假。
适儿拉着我,仔细端详,冲李豫笑道“父王,娘是舍不得咱们,我去求了皇祖,让娘与咱们同去”
李豫每到此时,都是一幅有子万事足的样子,坐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适儿,笑道“算了,那年去华清池,赖在里边不出来,睡晕了险些出事,还是呆在家里稳妥些。”
“啊”适儿有些不信,“娘,真有此事?”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那一年,受贵妃之邀,与建宁王妃一道,第一次来到长安城东,骊山北麓的华清宫,在专属王妃、公主的莲花汤里享受了一次温泉御水的洗涤,泡在由汉白玉砌成的汤池中,水气缭绕,心神放松之余有些慷懒,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差点被淹在池中,后来此事常常被李豫拿来取笑。
白了李豫一眼,“华清宫虽然好,但是伴在君侧,适儿要多留心,不要只顾贪玩,不可有逾礼之举”对着适儿嘱咐一番。
每一次离别前都会细细叮嘱,适儿都极其恭敬的在听,其实这些话他早已能倒背如流,可是每一次都是很耐心的听,然后伸手一揖“娘且放心,适儿记下了”
适儿和李豫,还有王妃崔氏与她的儿子素节,一行四人,仆役车马,起身向东宫方向出发了。
这一年,每一次小别,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景,我都会默默祈祷,愿他们平安。这一年对我来说是那么漫长而无奈,隐约中,我觉得这一次将是真正的分别。
马上的适儿突然回首,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清,我努力留给儿子一个最美的笑容,我要让适儿的心中永远记住母亲最美的一瞬,适儿冲我挥了挥手,快马加鞭,终于消失在视线之中。
第八卷 西风啸 第七十六章(下)离愁
“娘娘,最近怎了,总是伤感”芸儿近前扶着我,关切地询问
“没事,芸儿,咱们也走吧”看了看“广平郡王府”的匾额,内心波澜,感慨丛生。
坐在马车上,借着帘子的缝隙向车外望去,长安城里,繁华依旧,喧闹依旧。也许几天以后,这盛世之景就将不复存在了。不由轻轻叹息。
“娘娘,可是有什么心事”芸儿递过手炉,又帮我理了理斗蓬,对上她的视线。
心中惭愧不已,这些年芸儿处处为我着想,就像黛玉身边的紫鹃,体已贴心。我握住芸儿的手“芸儿,你可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处于战火乱世之间,如何自处?”
芸儿面上一惊,透过帘子的缝隙小心向外张望了一下,轻声说道“娘娘,怎会有此一问?”
不知如何对她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而矣,罢了,不说了。
到了静莲苑,芸儿几个忙着把东西往偶园里搬,玲玲和安嫂还有守园的太监早已候在那里,早早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来不及休息,让芸儿叫来安嫂和玲玲,有些话还是要对她们提点一下。
安嫂是个慈祥厚道的老实人,一辈子在静莲苑里,善良而本分,这样的谈话还是头一回,站在房里,有些局促。
我笑了,唤过玲玲“玲玲,你如今也是做娘的人了,怎的还这么毛燥,快扶你娘坐下”
玲玲应了,拉过安嫂,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首。眼中有些疑惑,不知我唤她们来作什么。
我示意芸儿把东西拿过来,“这是我这么些年存的体已银子,有不厌坊的红利,也有郡王给的。如今我也不对你们说为何,去年让你们挖的那个菜窖,把这些东西存在里面,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们和芸儿几个也可用来度日”
此言一出,众人都有些惊愕,玲玲更是惊恐,一把拽过芸儿“这是怎的了?娘娘在府里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芸儿瞪了她一眼“轻点,好生听娘娘讲”
还是芸儿,心里暗暗称赞,真是永远的宠辱不惊,又接下来继续说道“眼下是太平盛世,只是事事无常,谁又能料呢,我自来到此处,一直赖你们照料,胜似亲人,总要替你们早早打算”
安嫂看着我,点了点头“娘娘说的是,人常说富不过三代,如今做些打算也是要紧,只是这东西就当我们替娘娘看着,我们人口简单,玲儿的男人如今也在郡王手下当差,总能指望些,就是以前娘娘打赏的现在也存了不少,度日也是无忧”
“这样甚好,你们去妥善藏好,另外,再去准备些粮食、青菜肉禽,商量着办吧”我细细嘱咐。
芸儿有些沉重,领着她们心事重重的下去了。
晚上就寝的时候告诉我,一切都办妥了。
长长舒了口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适儿和李豫他们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已经到了华清宫。迷迷糊糊的,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推我“娘娘,快醒醒”
睁开眼,是芸儿“芸儿,几更了,可是有急事?”
芸儿一脸急切“玲玲的男人回来了”
“啊”我猛地坐起,玲玲的相公是李豫王府的亲兵,不是跟着李豫昨天一起去华清宫了吗。
芸儿给我披了件衣服,神色匆匆“详细的情形,他也说不清,只是到了东宫,随太子一起进了兴庆宫,护着圣驾出了城,只是并未向东去华清宫,而是改道南下了”
“南下”难道?果然,一切都按照历史的轨迹向前进行,只是我的命运究竟会如何起浮转折?我实在不知。
“路上走的甚急,一直未停,过了子时才在驿站里歇了,还未来的及喝上口水,郡王跟前的元公公就偷偷过来找他,让他想法子溜回来把这个带给娘娘”说着,芸儿双手递上,一块秀帕包着,还有些温热。
打开一看,竟是一块红薯,还有一个类似谷物的东西,“芸儿,这是什么”我拿着它问,芸儿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像是扫帚上的苗子”,芸儿不解,疑惑地看着我。
第八卷 西风啸 第七十七章(上)惊闻
扫帚,扫帚,山倒,难道?我明白了“安禄山反了,前段时间看似平息的战事突然再起”
“那红薯?”芸儿面色紧张,不由得紧紧追问。
“既然是一直往南去了,定去前往蜀地”心中忽然在这一刻变得平静,长久以来盘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再也不是杞人忧天,该来的终于来了,没有想像中的悲壮与凄凉,这样的猜谜,不像李豫,倒是有些像适儿行事的风格。定是在圣驾之前,行事多有不便,才想出这样的法子互通消息。
“娘娘,我们该如何是好?”芸儿有些慌乱。
“莫慌”我略为安抚“玲玲的相公还说了什么”
芸儿想了想“元公公只对他说,您看到此物就会明白”
“没有说让咱们随他而去?”我心底闪过一丝失望。
芸儿看着我,一下子明白了,眼波流转,转身要走“我再去细问”。
“不必了”我静下心来,忽地有几分明白,这是李豫的风格,大局为重,如果一切如我所猜,那么玄宗一行定是以华清宫避寒为名逃往蜀地了。如此机密,李豫自然不能公然走露消息,如今李豫与建宁王李倓各自领着东宫护卫和王府亲兵,有两三千人之众,显然已成了护驾的主力,不可能派出更多的人来接我。
他自然知道,我是不会抛下园中的侍女、仆役不顾,只身去追随他,况且即便去追,也未必赶的上,所以是让我自行定夺了。
想明白了也没什么可急的,索性拉过芸儿,一同坐在榻上,“芸儿,朝堂中的事情一时也难以说清,眼前应该是一场战乱即将来临,安禄山反了,朝庭逃往蜀地,一时应该是无暇顾及到我们了”
芸儿很是混沌,有些摸不清状况,是呀,如今的长安百姓安享太平时间已久,战乱对于他们太过陌生了。
“芸儿,以后的日子没有郡王、没有太子,只有我们,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我顿了一下,其实心里也惶恐的很,不知这两条路的尽头通向哪里。“其一,我们守在一起,与长安百姓共存亡;其二,府中和园子里的人南边有亲威的,可以分了银两各自投奔去,剩下可随咱们往西南去蜀地寻郡王”
芸儿低头不语,稍许,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如果有家,谁不愿守着家人飘零在外呢,我们几个自跟了娘娘,就是生死同往了”
好个生死同往,忍住闪动的泪花,“芸儿,以后这里就没有娘娘了,叫我雪飞吧”
芸儿轻轻点头,我们紧紧相偎,盼着黎明的到来。
暴风骤雨转瞬而来,我们的雪飞马上就要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