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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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曼刚好跑回来,听到韦庄的话,她仰头看了看云彩:“妈,不像狮子,像老虎。”
韦庄再抬头看那云彩,那云彩已经即不像狮子也不像老虎了,倒更像一头大像。韦庄的心里不禁一阵感慨:这云变得可真快。她看了一眼刘生实,莫句其妙地说了一句:“刘生实,你长得挺像一条蛇的。”
刘生实还没来得及说话,晓曼已经抢着说:“妈妈,刘叔叔不像蛇,像大蟒,就是咱们去北京动物园看到的那条蟒。”
“哈哈哈,像,越看越像。”韦庄端详着刘生实,不怀好意地笑着。刘生实做状要打韦庄,韦庄赶忙躲在晓曼的身后:“晓曼救我,晓曼救我。”
晓曼听到韦庄这样说,伸开两只小手,认真地拦着刘生实:“不许抓我妈,不许抓我妈!”
刘生实看着晓曼可爱的样子,一下把晓曼抱在怀里。晓曼在他怀里来回地扭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刘生实脑子里一阵恍惚。他分不清怀里抱着的是晓曼还是他的女儿。他黯然地把晓曼放在地上。看着跑远的晓曼久久地发着呆。他的女儿怎么样了?会不会想他呢?
刘生实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韦庄的眼里。原来男人的伤感比女人的还让人心酸。她不知道刘生实伤感什么,但总是些婚姻、孩子的事。都是些越想越烦的事情。
“刘生实,一会儿咱们俩请晓曼吃肯德基。石头、剪子布,三局二胜,谁输了谁请客。怎么样?”
刘生实笑了:“不用石头剪子布,我请晓曼。”
韦庄说:“那可不行,晓曼最喜欢当裁判了。必须得比。”说着,她便嘴里喊着石头剪子布,脚摆出一个石头,刘生实也笑着摆出一个剪子。晓曼看到韦庄和刘生实玩,她兴冲冲地跑回来。
“噢,我妈赢了。”晓曼高兴地叫着。刘生实和韦庄也笑了起来。
坐在肯德基里,三个人吃得很香。怎么看都像一家人。韦庄一直在傻呵呵地笑,晓曼在笑眯眯地笑,刘生实看到这母女二人在笑,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笑是可以传染的。
不知晓曼玩得太累还是身体尚未完全复原。回来的车里,她斜靠在韦庄的身上睡着了。韦庄让她躺在腿上,相对能舒服一些。刘生实看着韦庄说:“你是一个好母亲,对孩子的心还真细。阿竹要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别这么说,判定一个女人是不是好母亲,就看她离婚的时候要不要孩子。阿竹就算再不好,她肯带着孩子,就这一条,她就够资格做母亲。”
“你这样看?”刘生实很诧异地看着韦庄问。
“当然。人无完人。优点就是优点。不能因为她有缺点就当她没有优点。阿竹现在做生意吧?那是很动荡的。生活也不稳定。但她却肯要孩子,做母亲来说,她当之无愧。”
刘生实没言语,这半年多,午夜梦回,他也时常会想到前妻阿竹,每次想她,心里都觉得自己有些贱。离婚前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离婚后又想她。他大口大口地抽烟。想让烟雾掩盖前妻那若隐若现的脸。可是每次总是徒劳。阿竹的脸总能在烟雾里清晰地再现。今天听韦庄这么一说,刘生实的心里豁然开朗:原来半夜想妻是有道理的。因为她有许多好。他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很是兴奋。心里暗暗想:今天晚上就给她打电话。想想自己终于打开这个心结,这还多亏了韦庄一语点破梦中人,他轻轻地拥了拥韦庄,温柔地说:“韦庄,你让我看明白了很多事,我很高兴,你今天高兴吗?”
韦庄感受到刘生实的体贴,她想了一想,笑着说:“当然,很高兴。”心里却想:高兴得像跟过家家一样。
车子快到博物馆的时候,刘生实对韦庄说:“今天不去你家了。我们单位一个朋友有点事,我必须去他家里一趟。”
“好,你忙吧。我不用说谢,但想替晓曼说一句谢谢。”
刘生实轻轻地拥了一下韦庄:“不用,你知道,我喜欢她,我下车了。”
刘生实下车,跟韦庄摆了摆手,车子很快启动,刘生实的影子一下子就看不见了。韦庄幽幽地想:这一天,不能说不快乐,也都是真的,可怎么就认真不起来。无法感动自己呢?
全文(连载中)第八章 大动干戈(1)
“大妹子,你可别怪我多嘴,我实在是看不惯阿秋那个浪样。穿件风衣在屋里也不脱。还一个劲儿地问我漂不漂亮。看她那骚样就知道不是好道来的。我问她谁给买的,她就是不说,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事儿?”
“我操你妈!陈香,你想杀了我呀!”孔三下巴上是白色的泡沫,上面又染着一片鲜血,那血正在冉冉不断地流着。他想也没想,照着愣在那里傻呆呆看着他的陈香就是一个耳
光。
阿秋总是陈香的一块心病。孔三自打出院后就天天长在化妆品店。说不准又把阿秋找回来了。陈香就是不明白。打工妹像蚂蚁一样满地都是。为什么孔三就非耗着阿秋不放?这里要没有猫腻才怪呢。
今天是夜班,白天一个人在家里闲得慌,便去了孔三的铺子。远远的看到铺面没有开,陈香有些奇怪。她以为会看到孔三正跟阿秋起腻呢。拿出钥匙,正在开铺面,隔壁的张姐走了出来:“陈香来了。”她上下打量着陈香:“啧啧啧,不服不行呀。”
陈香看着她那夸张的样子,笑着问:“服什么呀?”
“大妹子,你可别怪我多嘴,我实在是看不惯阿秋那个浪样。穿件风衣在屋里也不脱。还一个劲儿地问我漂不漂亮。看她那骚样就知道不是好道来的。我问她谁给买的,她就是不说,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事儿?”陈香听了张姐的话,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阴晴不定。张姐看看效果出来了,又说:“大妹子,不是姐姐我说你,你也拾道拾道自己。咱姐妹儿哪差呀。别整天总穿着劳动布,也带点喜性儿。我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她热络地拍了拍阿香的手背,一扭屁股,拧着拧着的走出铺面。边走边想:这回看阿秋那小浪货还能不能待下去。要不把她挤走,我就不姓张。
陈香拿着块抹布,东擦擦西擦擦,越擦心里越不是个意思。张姐的话不是摆明说自己不如阿秋吗?她穿件好风衣,不说谁买的?是人都知道,那肯定是孔三买的了。陈香心里一片黯然,孔三只在处对像的时候给自己买过一件裙子,结婚这么多年,再没看他给自己买过一块布头。天天给他做饭不提,就是这一个月端屎端尿地侍候他,不是老妈子也快成保姆了。不说谢也就罢了,出院了,却先巴巴地跑去给那个小婊子买风衣!这日子还有得过吗!
陈香拿着块抹布站在那里喘着粗气,透过玻璃门,看到孔三和阿秋正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孔三和阿秋起了个大早去上货。货上得很顺利。想上的几个牌子货都全,两个人的心情都很舒畅。一先一后地下了车,高高兴兴地往铺面走。他们的体位不是并排,而是前后交叠着错位。两个人走得很近。但身体间还是隔着10厘米以内的距离。可是从陈香的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个人就是身挨着身儿了。孔三个子高,他俯着头看着阿秋,不知说了句什么,阿秋抬起头,发骚地看着孔三,两个人微笑着相互注视着。陈香定定地看着这一幕景,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
孔三和阿秋走进店门,看到陈香在,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陈香的火气腾地一下蹿了上来。她使劲地一摔抹布:“我怎么不能来!碍你们的事了!”
她这一嗓子,把阿秋吓得一抖,孔三的情绪也一下子恶劣起来:“你有病啊!”
“我有病,我精神不好,我一大早发贱来这里给你擦柜台,来看你们街头表演!”陈香冲着孔三大吼着,她的脸气得刹白一片。
孔三并不知道陈香已经酝酿了一段情绪。只觉得陈香不可理喻。当着阿秋的面也不太好说什么,他不耐烦地说:“闹什么呀,你快回家吧。别影响我做生意。”他这么一说,陈香心头的火更大了。
“做生意!做生意!我叫你做生意!”陈香咬着牙根一边说着,一边把柜台里的化妆品哗啦一声全部推到地上,立刻,满屋充满了芳香。有茉莉香、熏衣草香、丁香……简直成了大花园。孔三看着散落满地的化妆品,仿佛那不是凝脂而是撕碎的钱。他一步步走近陈香,两眼冒着血丝,低沉着声音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叫你做不成生意,我要叫你身无分文!”陈香对着孔三大吼着,虽然她把化妆口打碎了许多,可她觉得很委屈,她认为阿秋粘着孔三就是因为他有钱。如果把铺面给他砸了,阿秋就会走人。
孔三看着陈香已经扭曲得变了型的脸,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身体站在原地晃了两晃,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疯了!”便转身推着阿秋走出了铺面。陈香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只觉得一阵虚脱,她坐在水泥地面上,唔唔唔地哭了起来。
孔三和阿秋走在大街上,一时间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去哪里,阿秋同情地看着孔三说:“三哥,她总这样啊?”
孔三沉默着没说话,不论他对陈香多烦,他都不愿意在阿秋面前多说一个字。经验告诉他,说多了会更烦。
“三哥,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辛辛苦苦挣了一个星期的钱,这一顿砸就都白忙活了。”
孔三听着有些烦。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说:“阿秋,你回家休息一天,其他的事我办,明天等我电话。”
把阿秋安排走,孔三便去了地下商城。嘎子在地下商城做服装生意。二个人是一起长大的光腚娃娃。这么多年虽然各忙个的,但却一直没断了联系。孔三到了嘎子那里,也就是中午了。两个人便去了饭店。
“你小子怎么了?垂头丧气的?还是那个隔壁的娘们给挤兑的?”
孔三不说话,只管大口喝酒,跟哥们在一起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嘎子一张嘴就能说中他的心事,为什么身边睡着的陈香不明白这一点?
“我说三儿,咱们大老爷们怎么也不能败在一个女人手里,更不能败在那老娘们手里,想个招儿搞她,这么没精打采的也太熊了吧?”
“你不知道,现在陈香也跟着瞎搅和。刚才把化妆口都给砸了。”孔三使劲一放酒杯,恨不能也把酒杯砸了。谁不会过瘾呀!
“陈香,她跟着搅和什么?她不知道那娘们挤兑你吗?”嘎子还真没想到,他不解地问。
“她知道那娘们挤兑我,可是她好像大脑积水一样,我刚干出点样,她就不停地跟着揽和。”孔三烦躁地挠着头发。
“那你跟她好好说说呗。这事儿也用这么烦?”嘎子不以为然地看了眼孔三。孔三皱着眉头回看了一眼嘎子:“跟她要是能说明白早就说了。她得听呀!我还没说话呢,她就先火了,现在我一张嘴,不管是说什么,轻的摔锅,重的砸店,这不,今天早晨辛辛苦苦进的货,一千多块钱,全让她给砸了!”
嘎子有些不相信地说:“陈香以前不这样呀。挺讲理的一个人,是不是你小子哪做的不地道哇?”
“嗨,还不是吃阿秋的干醋。”孔三无奈地说。
“哈哈哈。你把阿秋忙活了?”嘎子一脸坏笑地看着孔三。孔三也笑了。
“哪儿呀,阿秋还没结婚呢,我哪敢招惹她。她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我那儿三十岁以上的回头客100%都是冲着阿秋去的。要没有她,营业额至少要下降50%,有不少张娘们儿的客,现在都上我店里买化妆品,你说斜不斜性?她们说喜欢阿秋脆生生的劲。”
全文(连载中)第八章 大动干戈(2)
嘎子听了,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阿秋脆生生的?我倒没看出来,陈香吃醋我也没看出来,你闹心我可是看出来了。”
“哎,闹死了。陈香跟疯了似的,在阿秋面前像个泼妇一样。真让我没面子。”
“你跟她好好唠唠。告诉她你和阿秋没事不就得了。”
“看她我就烦。没话!再说了,这事就算我说了,还不是越描越黑,陈香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你越说她越上脸。”孔三说着,一口干了杯中的酒,真是事事不顺。
“别这样。老爷们要有老爷们的样儿,别和娘们一般见识。喝完酒回家吧。”
“你别劝我。劝我我骂你。今天晚上去你家打麻将。把二肥和小地主都叫上。挺长时间没听二肥贫嘴了。”嘎子一听说有麻将打,兴头儿也上来了。马上联系起二肥和小地主来。全把刚才劝孔三的话忘到了脑后。
陈香今天夜班,但她跟组长换了班,早早地在家里做好了饭菜想等孔三回来陪个小心。这一阵子不知怎么着,常常做过事就后悔。想想那么多化妆品都砸碎了,又有些心疼。这不是自己祸害自己吗?可到了气头上,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已经十点多钟了。孔三还没回来。陈香的心里又嘀咕起来:孔三知道我今天夜班就不回家?是不是以前我一上夜班他就不回来呀?他不回家能去哪?又去找阿秋那个小婊子?自己怎么这么傻,从来没长这个心眼呢?盛了一大碗饭,陈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把个菜嚼得咯嘣咯嘣响,仿佛咬着阿秋一样。吃到肚子实在撑不下去了,才把碗筷放下。陈香在空落落的屋子里转了几圈,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想了想,给奶奶打了个电话,本想和孩子说说话,可是奶奶说孩子已经睡着了,陈香只好无趣地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和孔三的种种,不知翻了多少身,才迷迷乎乎地睡着了。
孔三打了一夜麻将,赢了一夜,虽然有些累,但心情很爽。迎着早晨的阳光,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回了家。看到陈香躺在床中央,他推了陈香一把:“唉,往里点儿。”说着话,便困极地躺在床上。
陈香看到孔三回来,醒了醒神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孔三刚才还兴致勃勃,可到底是熬了一夜的神,脑袋一挨到枕头,便呼呼地睡着了。陈香看着孔三的睡相,她可不这么想,她觉得孔三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使劲推了孔三一把:“哎!起来。你把家当旅店了!想回就回,想睡就睡。你当我是服务员,也得打个招呼再睡呀。”陈香一急,把喜欢的小品台词都背了出来。孔三刚刚入睡,被陈香晃醒,他嘟嘟囔囔地说了句:“少烦!”便又闭上了眼睛。陈香正在说话,电话响了。陈香拿起电话,是阿秋的声音:“我找三哥。”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在挑衅一样,陈香一肚子的火正没处撒呢,她冲着话筒大声喊道:“你三哥死了!”咣的一声砸下电话。孔三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这句话,叫他三哥的人没几个,他含糊地问:“谁打来的?”
“你的小秘。”陈香说完话便走出卧室,孔三不知阿秋有什么事,便又给阿秋回了一个电话:“阿秋,什么事?”
“三哥,今天开不开铺子?一大堆打碎的化妆品还没收拾呢。”
“噢,我都忘了。我半个小时后到。”孔三放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