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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逆时钟-第26章

小说: 逆时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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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有电话铃声响起,那时北岸睡得正熟,漪曼接了电话,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自从那通电话之后,漪曼一直没再睡着,她索性起床。漪曼来到客厅,拨开窗帘去看外边的风景,昨夜的大雨打伤了百合花,倒掉的花朵上还滚动着晶莹的雨珠。    
    漪曼写了张纸条,压在北岸的书桌上。她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北岸,须臾,便转身离开了他。    
    北岸醒来的时候,发现漪曼不在自己的身边,他感到一阵惶恐,刚要去找漪曼,却收到了漪曼发来的短消息:北岸,我现在在浦东机场,正准备飞往洛杉矶。一直都没告诉你,我早已准备好去新奥尔良了。也许你会觉得这是种逃避,但我想这会是一个新的开始。现在要关手机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北岸看到了书桌上的字条:北岸,看到家里没吃的东西,就出去买了两个鸡蛋,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做,就弄了两个荷包蛋给你。你以后不能不吃早饭,也不能乱吃零食就算作一顿哦。你不能照顾自己的话,那就要找个好太太在家里,照顾你,给你做好吃的,懂么?我走了,带着对你忐忑的爱走了,但还是很满足能把自己最珍贵的留给自己最爱的人。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命运让我们有个特殊的相遇,在我一切就绪的时候,让这份爱真相大白,再给我们一个特殊的告别仪式。上天要如此安排两个人的爱情,自有他的道理,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也无济于事。我不会去流浪,一切都是重头开始,你也是,答应我。    
    北岸跑出家门,看着蓝天上一圈又一圈自由飞翔的白鸽,白鸽依旧很白。哪个诗人说过,当白鸽在沈阳的上空飞过一圈,就会变成黑鸽。而眼前这景致,难道也是上天的安排?     
    


第九部分:冬日圣焰陌生温暖(1)

    刚到戴琳表姐家的时候,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拉着漪曼不放,那是戴琳表姐的女儿,Sally。五岁的小Sally有着大大的眼睛和很逗人的脸蛋,她围着小姨漪曼转来转去,漪曼也喜欢逗她玩儿。戴琳看到漪曼如此喜欢Sally,索性把小Sally接回来让漪曼照管。漪曼牵着Sally在园子里转悠,帮着戴琳和姐夫修理花圃菜圃,Sally就当起小老师来,她教漪曼说那些跟花有关,以及跟颜色有关的莫名其妙的英文单词,教了半天漪曼也记下了一些,却不是全记,而漪曼教Sally说的一些大学单词表上的东西,小Sally基本上都记住了。天才父母的小孩总是叫人生羡的,漪曼和他们仨住久了,也觉得自己变聪明了。    
    夜晚时分,小Sally和漪曼睡在一起,每当Sally沉沉入眠之后,漪曼就捧个《GONE WITH THE WIND》,很费劲地“消遣”,电子辞典的键盘都让漪曼给磨去一层皮了,还看不完上半册。漪曼原本只看中央四套,但就Sally那么天天开个动画片,她跟漪曼说话时,还常常要迸出几句英语来,长此以往,漪曼的语言能力多少也有了些提高,一次去书店看传媒书的时候,突然觉得看英文不再那么费劲了,除了一些专业名词,其他的连猜带蒙也能读懂个大概。时间就是那么被耗掉的,消耗的也都是青春,但少获总比不获好,也算是耗有所值了。    
    那时,漪曼人在他乡朋友贫乏,便常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有出去也是到某家店里赶任务似的进去了就出来,那也是在她耐不住寂寞的情况下。回家的时候,漪曼就顺便买些色彩斑斓的麦片来诱惑诱惑小Sally,Sally最爱吃的就是那个,因此,每当Sally缠着小姨不让她出门时,漪曼就会拿这招来唬唬Sally。照管小Sally一日两日倒能消烦除闷,但时间长久了,漪曼就莫名地落寞起来,小Sally越发可爱,漪曼就越是想从前,不论是夏寻还是北岸。她曾经想过,等若干年后,有个自己的小孩,那小孩会像小Sally一样天真聪明活泼可爱。但这终究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幻想,幻想破灭了,那年轻的心也便支离破碎了。    
    偶尔,戴琳会带几个比她年轻的朋友来家里,其中一个叫艾弗森的男人是戴琳的助手,长得浓眉大眼,大眼是要放蓝光的那种,人夜间冷不防要被吓昏过去的。一个女的叫韩冰,也是个华人,在出版社里做编译工作,现在是艾弗森的女朋友。另一个偶尔附随着他们当电灯泡的男子是艾弗森的弟弟,外号手电,现在新奥尔良大学里读书,还是戴琳的学弟。起初漪曼看到他们来戴琳家的时候,只是出去打个招呼算作应付,也算是礼貌,随后便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看书,直到外边人走为止。这该不算是腼腆,也有着一点点的防备心理,更多的应说是多年养成的习惯。时间久了,漪曼也不那么拘谨,尤其是和韩冰,她们有些时候甚至还会相互说些小秘密什么的。再后来,漪曼也到韩冰家去,漪曼看到韩冰的书柜里藏着几本她翻译的作品,就一本一本地翻了过去,不禁心里生羡,突然又想写点什么了。那时起,漪曼开始关注当地的报刊,她的文章又重现刊物了。    
    偶尔的偶尔,漪曼怀念北岸,想念他的好,他的风格,他的味道,还有初夜的百合花。那些都是很美好的画面,还有从前的Rollin、丁微和舟赫。那天漪曼在园子里对着小姨的车子发呆,车子的窗户像个哈哈镜映出一个矮胖的漪曼,漪曼身后的景物一样是矮而胖的,那时戴琳在花圃旁边刨土,准备埋下新买回来的种子。戴琳表姐问漪曼有没考虑过合适的男友,漪曼说像我这样的女孩没人要的。戴琳打趣地说,不是没人要,怕是你太挑剔了人家不敢要才是。漪曼说,哪里,要是能像你和姐夫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颓荒了呵。戴琳笑笑说,小孩子家家的,一时的寂寞都忍耐不了,你哪里颓了,哪里荒了,我说你多走动走动就不会那么“颓荒”了。戴琳顿了顿,又说,你来这边这么久,也没认识到合适的么?漪曼吓了一跳说:你看那些人长得五大三粗,人猿泰山样的,看都有点不忍看了,要真嫁给他们不是要被他们一个手指头捏死?戴琳就大笑起来,那是你的个人偏见吧,我认识的很多他们都斯文着呢。其实漪曼对男朋友的要求很简单,前提是要志同道合,其次你可以没钱,但是不能没前途;你可以没权,但不能没潜力。    
    圣诞节那日,韩冰在出版社翻译一篇重要论文,她便让艾弗森带漪曼去玩。漪曼要去酒吧,艾弗森便带漪曼去,漪曼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圣诞,她因北岸而郁闷了很久,就叫舟赫陪她到酒吧里灌了许多酒,后来两人就一起笑,笑得飘飘欲仙,最后因为满身的酒气,漪曼就不敢回舟赫家了。这天,漪曼也灌了很多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里郁郁地直想哭,却也哭不出来。往事不按先来后到的顺序就在漪曼脑海里上演。艾弗森倒挺沉默,却是很有雅兴地品尝,然后优雅地点上雪茄,香甜的气味就弥漫在空气里。他注视着调酒师的一举一动,哪怕调酒师在发呆,他也静静地看着。漪曼的注意力从玻璃窗外转向艾弗森,眼神忽地变得很暧昧,但那种暧昧却是刹那之间的,不等艾弗森感觉出来,漪曼就捂着嘴,吐了一桌一地一身的脏东西。    
    


第九部分:冬日圣焰陌生温暖(2)

    艾弗森打电话叫韩冰来开车。回家的路上,漪曼躺在车子里,在艾弗森的暖暖的怀里半睡半醒,那感觉就像是北岸的怀抱。漪曼在模糊中依稀能见到一个男子,似乎是北岸,又似乎是夏寻。韩冰将漪曼送到自己家中,两人就忙里忙外地收拾剩留在漪曼身上的污秽。这夜,漪曼梦到北岸和夏寻到新奥尔良来找漪曼,那时的漪曼是一个修女,她看着北岸和夏寻在击剑,北岸就快打赢夏寻了,但夏寻却对北岸施了暗计,北岸受了伤,漪曼为了保护北岸便开枪杀了夏寻,北岸却因为漪曼杀了夏寻而离开漪曼,夏寻突然活了过来,他站起来,将手中的剑刺向漪曼的心脏。梦魇一直持续到夜半两点,艾弗森才发现漪曼发了高烧。漪曼醒来之后,满头是汗。韩冰告诉漪曼,她的梦里总是叨念着北岸的名字。漪曼就哭了起来,失声地哭,看上去很痛苦,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那夜韩冰也没睡,和艾弗森一直守在漪曼身边,直到漪曼睡着,就像守护一个孩子。    
    不久,艾弗森和韩冰结婚了。漪曼参加了婚礼,婚礼上漪曼保持着微笑,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之后,漪曼打电话给思鸣,她说了噩梦,她叫思鸣帮她打听北岸的电话。思鸣说好。但当思鸣帮漪曼打听到电话号码的那个下午,漪曼却看着号码发呆了半天,她终究没有打给北岸。不久后的日子里,思鸣给漪曼寄去了北岸的小说《塔罗》,漪曼没有去看内容,她只是端详着书的封面:一座歪斜的比萨塔,斜塔的下面站着个幼小的孩子,孩子抬头仰望斜塔。    
    漪曼开始着手半自传体长篇小说《昼愿》,她整理出旧日的日记,寻找一些消失在岁月尽头的记忆,有时在夜里找到初恋的酸楚滋味,边写文章边掉眼泪。那些日子,漪曼很少和韩冰在一起,包括韩冰主动来戴琳家,漪曼也总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或者写文章,或者睡懒觉。漪曼是个不睡懒觉的人,但一旦晚上熬夜写文章,第二天便要在床上多赖几个小时。    
    一次韩冰到戴琳家找漪曼,漪曼却在卧室里睡得正熟,韩冰心想坐在厅里看会电视漪曼便会下来,哪料漪曼半天不下来,小Sally的糖糖都吃到第五颗了,戴琳就自己上了漪曼的房间。漪曼的桌上放着写好的小说片段,韩冰就自己看了起来。漪曼翻了个身,人盖在被子上,她眯着眼睛看着桌前的韩冰,懒懒地说,你来了。韩冰说,恩,你在写小说啊,难怪最近都没来找我。漪曼没做声,继续睡下去。这个上午,韩冰看完了漪曼的那些文字,很讶异漪曼的才华,就说你继续写,写好了我给你翻译成英文版的。    
    漪曼被韩冰这么一说,干劲便来了,原本只是为了自己而写,现在却有了时间的限制。小说写到北岸的时候,漪曼的文思便干涸起来,她翻开日记,可是日记里空白一片。漪曼自从和夏寻分手后,便再没记日记的习惯,就算有记也是零零散散地写了几十页,与爱情无关的。对于和北岸的过往,漪曼抓破头皮也无济于事,那些回忆像碎了的玻璃,怎么拼也难以拼成原先那样完整,就算有完整的片段,也只是像块玻璃的塑料了。那时,漪曼想起了思鸣寄来的书,她翻开北岸的《塔罗》,花了一夜将它看完。漪曼突然不想再写,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试着翻译北岸的书。也许,那也是寻思的一种方式。漪曼的长篇未央,却从此辍笔了。    
    思鸣寄来了王家卫导演的《2046》。《2046》里说:爱情是有时间性的,认识得太早或是太晚,结果都不行。思鸣在电话里对漪曼说出“我爱你”的时候,漪曼愣了一下,那时她看到梁朝伟在写那个矛盾的故事镜头,情欲和空虚一边相斥,一边相吸。漪曼又想到北岸,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漪曼知道,她心中的爱人只是北岸,但思鸣,潜意识告诉自己,她必须停止和他如此经常性的联系,也是为了不耽误思鸣的年华。    
    两个月后,漪曼把自己翻译的《塔罗》拿给韩冰看,韩冰看了赞不绝口,直夸漪曼的英语好。那些日子正是美伊战争没完没了的时候,漪曼突然接到上海一顶有知名度的电视台打来的电话,说是电视台驻美一记者遇难身亡,急需新记者顶替,想请漪曼做临时记者,过些日子就找人过去。这个电话来得突然,乍一听还叫人懵里懵懂的,漪曼把那事告诉韩冰,方才知道原来是韩冰把漪曼推荐给了那电视台一朋友,由于关系稔熟,可信度强,这机遇偏偏阴错阳差地降临在漪曼的头上。漪曼重振信心,她相信否极泰来,只是时机唐突,也叫人紧张。    
    原本是说漪曼留在美国做临时记者,但没轮到她顶任,就有了新的记者。这样的情况漪曼还是心里有数的。不过,电视台要调漪曼去巴格达,漪曼不但没有推辞,还欣然答应了。至少,这也算圆了她儿时想当战地记者的梦想。漪曼不会想到,当北岸锁定那个台的新闻,看到满面尘灰憔悴不堪的冯漪曼出现在荧幕上时,心中疼痛不已,甚至掉下泪来。    
    二零零四年十一月末,漪曼回到了新奥尔良。在折向华盛顿之前,她收到了范思鸣寄来的圣诞贺卡。范思鸣是个聪明的男人,他懂得漪曼不再给他打电话的意思,这叫漪曼对他们之间能够保持长远的朋友关系也是心满意足。他给漪曼的祝福是:在新的一年来临之际,希望狮子座会给你带来一段美满的爱情,你会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漪曼笑笑,将一句类似的话回给了思鸣。    
    


第九部分:冬日圣焰焰初

    那年冬季,冯漪曼飞去上海所属的电视台。久日的归来带着一种缅怀,浦东机场的每一张脸即便是陌生,也似乎都是从前见过的。那种似曾相识不是飞往美国时的,而是五年前的。这已是冬季的上海了,五年前和北岸共同行走的感觉似乎又回了来,那种感觉是寒冷中藏着的一丝温馨。漪曼放眼向四周望去,又看了看表,心想:思鸣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忘了吧?这时,漪曼才反应过来,是手机还没开机。漪曼连忙开了手机,须臾,空气里钻进一条短消息:漪曼,单位有事,我不能去接你了,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漪曼上了蓝色的士,就在汽车开动的那一秒,天空中降起雨来。雨滴落在车窗上,外面的世界斑斓而温馨,雨水将窗外的景致洴澼成模糊的迹象,却仍旧能感觉到节日的气氛。司机放的是孟庭苇的老歌,叫人的思绪追溯到过去。漪曼听到《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时,突然好想念北岸,她盼望落在半空中的雨滴会冻结成冰粒,然后就悬在那儿,不要着地。但是它们没有,它们依旧湿漉漉的,在南方的城市中铺天盖地。    
    下车后,漪曼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向人海浩瀚的地铁走去。一米线外,漪曼的耳畔依旧萦绕着孟庭苇的那首歌,眼前的一切景致也变得悠而缓了,像那无声的默片。一阵风吹来,漪曼缩了缩衣领,地铁便在眼前了。漪曼随着人流进了车厢,她默默地看着车门上白色的小圆点,一颗,两颗,三颗。下一站,又有人流涌了进来,漪曼已数不清那些圆点了。她被人流向前推了几步,人头颤动的车厢里,漪曼和一个男子的目光相汇,是北岸!漪曼清楚地认出了北岸的眉宇,人潮拥挤,北岸和漪曼对视了几秒,彼此给予对方会心的笑。简单一笑,交换了所有情感。两个人试图向对方挤近些,再近些,却被一时进来的人流向两边挤出。再靠站时,漪曼已被挤到下一节车门了,她的眼睛找不着北岸高大的身影,行李却被挤得滑出了车门,漪曼为了拉住行李箱,却被行李箱带了出去。    
    人群终于将漪曼挤出了陆家嘴站。漪曼站在原地呆望着地铁远离而去的背影,惊喜立即被沮丧包围。她的发丝在微风中瑟瑟飘飞,显得有些凌乱。漪曼默默地踱出站口,刚才的那一幕和孟庭苇的歌同时缠绕着她不放。短暂的几分钟时间,仿佛已经经历了几个轮回,一切好似一场幻觉。    
    走出站台,漪曼看到周围的霓虹灯格外刺目。她撑着雨伞在寒风凛冽的外滩上迈着沉沉的步伐,一个脚步印下一个落寞。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五年前那个单纯而美好的画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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