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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班牙披肩之谜-第15章

小说: 西班牙披肩之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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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显然才和自己搏斗一番。她的妆刚补过,手帕也换新了,两者皆明白显示出她的男子气概,也同时明白显示出她试图在此无止无休的悲惨岁月中鼓足勇气再战。这个女人以华丽的元素建构而成,仍美丽如昔,仍优雅、富裕、皇族般高贵如昔,理所当然傲立于社交层级的最顶端位置。你看她,如此冷静、如此自制,似乎怎么也不像会陷身于丑闻的泥淖之中,不像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蠢事,不像会以她那纤细且流着高贵血液的双手来暴力伤人,她似乎存在着某种本质性的纯净无瑕,她的人,她的外观,甚或她的举手投足,纯洁且独立。
  她冷漠地说道:「打扰一下,先生们。我已让厨师准备了午餐,你们一定都饿了。不介意的话,请你们跟随伯利太太——」
  她居然还能想到午餐一事!麦克林法官艰辛地咽了口口水,避开眼去;埃勒里则自言自语起来,仿佛门外站着的是麦克白夫人,如此想着,他倒跟有己笑了起来。
  「戈弗雷太太——」墨莱不怎么自然地率先开口。
  「您真是太解人意,太周到了,」埃勒里笑脸迎人,顶了墨莱肋骨一肘子,「说实在的,麦克林法官和我两人饿着肚皮瞎忙一早上,您知道,打从昨天晚餐到现在,我们可是滴水未进。」
  「这是伯利太太,我们的管家。」斯特拉·戈弗雷平静地说,边让过一旁。
  一个女声轻轻地接口:「是的,夫人。」一位拘谨而矮小的老太太此时从女主人身后露出脸来,「是否劳驾各位先生跟我到小餐厅去,其他的先生女士——」
  「乐意之至,伯利太太,乐意之至!哦,对了,你已知道出了什么事吗?」
  「哦,是的,先生,真可怕!」
  「的确很可怕,我想,你是不是能提供我们一些协助呢?」
  「我,先生?」伯利太太的眼睛应声睁得大如铜铃,「哦,不,先生,我只是见过马可先生而已,我实在不——」
  「你先留步,戈弗雷太太。」在高大黝黑的女主人刚举步时,墨莱忽然出声叫住她。
  「我没有要走啊,」她说,眼睛一抬,「我只是想说——」
  「我得和你谈谈——不,奎因先生,我得依我的方式来。戈弗雷太太——」
  「看来,」埃勒里愁着一张脸说,「伯利太太,我们的美好午餐只好稍后再说了,毕竟,我已看出有关当局不可通融的强硬一面,也许你可以帮我们告诉厨师一声,让他把菜热着。」伯利太太有点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告退下去,「也谢谢你了,特勒,不用再说一次要是没有你我们怎么办。」
  男仆一躬身:「没事了吗,先生?」
  「没事了,除非你还藏着什么没透露出来。」
  「我想没有了,先生。」特勒说,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在通过戈弗雷太太身边时,他再次一躬身,很快就走开了。
  高大黝黑的女主人瞬间僵在当场,只除了滴溜溜一双眼睛,它们漫游过整间卧房,畏怯地看着床上那一堆男子衣物、抽屉、衣柜……墨莱探长目露凶光地盯住她,令她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跟着墨莱丢给鲁斯一个眼色,用力一关门,把一张椅子朝前一推,要她坐下来。
  「现在又要怎样?」她低语,坐下来,嘴唇似乎很干,舌尖舔着。
  「戈弗雷太太,」探长冷酷地说,「你为什么不老实点?为什么瞒东瞒西的?」
  「哦,」她顿了一下,「探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太清楚我在说什么了!」墨莱在她面前踱步,双手比画着,「你们这些人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状况吗?妈的在这样生死攸关的罪案中,个人的鸡毛蒜皮麻烦有什么可顾虑的?这是谋杀,戈弗雷太太——谋杀!」他停下脚步,双手抓住她的椅把,俯看着她,「在本州,谋杀者是要坐电椅的,戈弗雷太太,谋杀,m…u…r…d…e… r,这样你懂了吗?」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戈弗雷太太木然地又重复一次,「你是恐吓我吗?」
  「是你不想懂!你们这些人真认为丢一大堆前言不搭后语的证词就能敷衍了事,是吗?」
  「我讲的句句是实话。」她低声说道。
  「你讲了一大箩筐谎话!」墨莱火了,「你怕丑事被揭开,你怕你先生会——」
  「丑事?」她期期艾艾地说,他们眼看着她的防卫甲胃缓缓卸下来,她深埋在内心的苦痛也缓缓浮现在她的形体之上。
  墨莱探长一扯自己的衣领:「昨天午夜时分,你到这房间——马可的房间——做什么,嗯,戈弗雷太太?」
  又一道防御工事崩塌,她抬起眼睛看他,嘴巴张着,脸色如死灰:「我——」忽然她把脸埋到双手之中,开始哭了起来。
  埃勒里斜坐在约翰·马可的大床之上,大声地叹起气来,此刻他真的是又饥又困;麦克林法官则双手一背,踱步到窗子一头。海洋很蓝,很漂亮,他想,对有些人而言,只要每天能看着如此亮丽的大海就够幸福的了,到了冬天,这景观可就更惊人了,海潮一波一波拍打着岩壁,浪花的吟唱之声,海风刮起的水汽轻拂着脸颊……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名褴褛老者此时出现在下头,从法官所在之处看下去,显得特别小、佝偻,而且忙碌,那是朱仑,正做着他仿佛自古以来没停过的园艺活儿;跟着是桶子般身材的沃尔特·戈弗雷,戴一顶烂巴巴的麦秆帽,从朱仑一旁冒了出来。这人怎么会这么像个又肥又脏的零散活儿工人呢!法官想着……戈弗雷把手搭在朱仑肩上,橡皮似的厚唇开合着,朱仑仰起头,微微一笑,又继续除草。麦克林法官忽然有种想法,觉得这两人仿佛有着血缘关系,有着深厚但心照不宣的某种同志情谊,这感觉令法官有点不知所措……矮胖百万富翁跪了下去,非常仔细地看着一朵盛开的花,这幅景象存在着某种极诡异的成分,法官想,很明显地,沃尔特·戈弗雷关心他庭园里的花,远超过关心他家里的这一堆客人,而某人却明目张胆地把他最稀罕最宝贵的一朵花给偷走。
  法官喟叹一声,从窗边走了回来。
  此时墨莱探长的样子有了明显的转变,一副充满父爱的同情神色:「好啦好啦,」他以糖浆一样的温柔低音说话,且拍抚着斯特拉·戈弗雷瘦削的肩,「我知道这很难,这的确不容易坦白,没错,尤其是对不认识的人,但奎因先生、麦克林法官和我其实并不是一般外人,戈弗雷太太,从某种程度而言,我们真的不算一般外人,就像神职人员不算一般外人一样,我们也一样听完你的自白后懂得如何闭嘴保守秘密,为什么你不——如果你说出来一定会觉得好过些。」他一直不停拍着她的肩膀。
  埃勒里差点一口烟给呛着,虚伪的家伙!埃勒里在心里可笑翻了。
  她抬起脸来,两行眼泪切开她脸颊的脂粉,岁月的线条天外飞来似地突然显现在她眼睛和嘴巴周围,但这嘴巴看起来坚强不移,而且她此刻的表情也不像那种受不了沉默非吐露秘密不可的样子。
  「太好了,」她的声音相当坚定,「你好像很了解,我也不该否认,是的,昨天晚上我是在这儿——和他在一起。」
  墨莱的双肩饶富意味地一抖,仿佛是说「怎样?我这战术如何?」埃勒里带着既忧伤也有趣的眼光看着墨莱的宽背。墨莱并未留意到戈弗雷太太眼神的变化,也未留意到她唇部线条的变化,从她灵魂的深处一角,戈弗雷太太业已找到她新的防卫力量了。
  「没错,」探长低声说,「戈弗雷太太,这样很对,你不可能期望秘密能这样掩盖下去——」
  「是啊,」她已完全恢复冷静了,「我想是不可能的,特勒说的,是吧?当时他人一定在他待命的小房间里,我倒把这个给忘了。」
  似乎她说话的音调或其他什么,让墨莱如冷水浇头地一惊,他抽出手帕,满心疑惑地擦着颈背,并把目光投向房间一角的埃勒里,埃勒里回他一个耸肩。
  「好吧,那昨晚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她以原来的冷静声音回答,「是我的私事,探长。」
  探长凶暴地说:「你甚至没敲门就闯进去了!」这会儿他似乎发现自己已输了一回合。
  「哦,是吗?那我真太不当心了。」
  墨莱艰辛地咽了口口水,极力想压住愤怒:「你是不肯讲出来,为何你会三更半夜潜入男人的卧房吗?」
  「你是说潜入吗,探长?」
  「今天早上你告诉我你早早上床睡了,当时你就撒了谎,你还讲你最后一次见到马可是他离开楼下桥牌桌时。」
  「当然啦,谁会没事承认这种事,你说是不是,探长?」说话时,她拳头攥得死紧,指节绷着。
  墨莱已到忍气吞声的地步了,他把一根方头雪茄塞到嘴里,擦亮一根火柴,他的确想尽办法要稳住自己:「好吧,你不想讲这些,但你的确和他吵了一架,不是吗?」
  戈弗雷太太没做声。
  「他用难听的话骂你,不是吗?」——痛苦之色出现在她眼中,但她只紧抿着嘴——「好吧,戈弗雷太太,那你总可以说说你在这儿待了多久吧?你和他在这儿呆了多久?」
  「我十二点五十分离开的。」
  「超过四十五分钟,嗯?」墨莱恶狠狠地说,阴郁地喷出一口烟,很沮丧;戈弗雷太太则静静坐在椅子前缘。
  埃勒里再次叹息:「呃——戈弗雷太太,你昨晚进来时,马可是不是已穿好衣服了呢?」
  这回她有点难以启齿了:「哦,不,我意思是——还没完全穿好。」
  「那他穿着什么?戈弗雷太太,你也许很不情愿谈论你所谓的个人私事,但昨晚他的服装问题对这案子而言生死攸关,当然你也就不好把相关讯息给压着不讲出来。他的白色衣服——就是他昨晚一直穿的——是不是摆在床上,就像现在一样?」
  「是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节,「昨天我进来时,他正换好他的——他的长裤,暗灰色的,在我们……谈话时,他一面穿衣,是一件双排扣的深灰色外套,配同样的灰色饰物,白衬衫——哦,我就记得这些。」
  「你注意到他的帽子、手杖和披肩吗?」
  「我——有的,这些都摆在床上。」
  「你离开时他已完全换装完毕了吗?」
  「哦……是的,他正调整他的领带,并穿上外套。」
  「你们一起离开的吗?」
  「不是,我——我先出去,回我房间。」
  「你看见他离开的吗?」
  「没有。」她的身子瑟缩着,并下意识地间歇性痉挛着,「在我走进我房间后——就在刚进门那一刹那,我听见有关门的声音,我想应该是他——他出了房间。」
  埃勒里额首称是:「那你开门出来看了吗?」
  「绝对没有!」
  「嗯,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换装呢,戈弗雷太太?或告诉你他要去哪儿?」
  「没有!」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没跟我讲,但他看起来很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有个约会什么的……跟某某人。」
  墨莱探长的粗嗓门插进来:「而你也没想到要跟在他屁股后头去瞧瞧,我说得对吗?」
  「我告诉你,我没有!」她嚯地起身,「我——你们不该再这样逼我了,各位先生,我跟你们讲的句句是实话,我太——太伤心了,没法跟踪他,甚至连看他的力气都没有,我不能告诉你们——不能告诉任何人——为什么这样,我——我直接回房上床,在他死前,我再也没见到他。」
  三人试图从她的语气中判断,有多少成分是真话,有多少成分有所掩饰,以及最深埋最不愿人知的心绪。
  良久,探长说了:「好吧,先到此为止吧。」
  她挺着身子走了出去,但看得出很急切,远离这个房间可以让她放松下来。
  「就这样子啦,」埃勒里说,「探长,她还没准备好整套谎言,但你选了个并不算正确的时刻发问。我认为,尽管这女人理性的部分显然不足,但光靠她那坚强有力的脊梁骨看来也够了,我一直试着警告你的。」
  「我也不会这样就简单认输,」墨莱恨恨地说,「这——」
  接下来,墨莱探长慷慨地发表了一段即席演说,强力而且雄辩,分析了约翰·马可此人的个性、习惯、脾气,以及过往可能的行事经历等等,合理、透彻而且极富想象力,让麦克林法官相当惊讶,也让埃勒里眼睛都睁大了,另眼相待。
  「哦,太棒了,」在墨莱停下来歇口气的空当,埃勒里温柔地慨叹,「多么具攻击性又多么精致的一番机会教育。现在,探长,你自己在心灵层次感觉好多了,是不是,那不妨我们考虑接受伯利太太的热情邀请,也满足一下我们动物性方面的渴求?」
  午餐时分——王侯级的膳食,在年迈但指挥若定的伯利太太的领导下,有干练的仆役伺候,且摆设在撒拉森风格的豪华小餐厅中——墨莱探长简直是郁郁寡欢这四个字的同义词,然而,尽管这多少影响到他取菜的调子,却丝毫不妨碍他大举进犯餐桌上这堆山珍海味的速度和数量。面对一餐盛宴,他所呈现的是交替出现的皱眉和吞咽两种动作,以及一口咖啡一声响亮的叹息。数名一旁伺候的仆人清清楚楚接收到如此叹息所携带的信息,极机警地在每回走向餐桌时皆保持步履无声,只有埃勒里和法官两人全心全意地把菜当菜对待,这两人真饿坏了,眼前的饥渴处理告一段落之前,管他什么死亡大事也得等一下再说。
  「这一切看来可真对两位的胃口了,」牢骚满腹的墨莱边说边对付着奥地利肉馅饼,「事实上你们两位也真的帮大忙了,如果我在这个案子上栽了,也绝对和两位无关。妈的,为什么总会有人自己莫名其妙跑去送死?」
  埃勒里正咽下最后一大口食物,他把餐具放在一旁,酒足饭饱地满意一叹:「法官,中国人的社交礼仪主张是对的,在此,只有一个尊贵的饱喝,才足以赞颂伯利太太的如此精美盛宴……不,探长,你错看我们了,如果你在此案栽了跟斗,那也绝对是我和法官这番联手出击的大失败。事实上,这并非全世界最无趣的难题,你看那裸体男子的字条……」
  「你找到切入的角度了吗?」
  「老天垂怜,哪里只是一个角度,探长,这棘手玩意儿我起码想到半打角度,我冥冥中有个感觉,我想到的这些切入角度没一个是对的。」
  墨莱可听不得这个:「好吧,这么说你对这张字条……」
  「我宁可,」法官放下咖啡杯说,「先好好打个盹儿养足精神再说。」
  「如此说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自那道摩尔式拱廊,「你何不先去睡呢,法官?」
  罗莎·戈弗雷走了进来,三人急忙起身。她换了短裤,裸露着结实的金黄色美丽大腿,惟有太阳穴未退的伤痕让人想起昨夜发生于瓦林小屋的种种。
  「好主意,我的孩子,」法官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如果你能找辆车把我送回小屋那边……我想你该不会介意吧,埃勒里,我实在有点——」
  「我已经派了一辆车,」罗莎头稍稍一昂,「到你们小屋去——还有警官护送——把你们的行李给拎回这里,你知道,你们两位就住我们家吧。」
  「这个嘛——」老绅士开口想争辩一番。
  「这太周到了,」埃勒里愉快地接下话来,「戈弗雷小姐,你真的是太为我们着想了,我自己都还没心力料理这些事,起码在这餐饭吃完之前还没有。我亲爱的梭伦,你看起来的确很累了,那就快去睡吧,接下来的事交给墨莱和我就成了。」
  「随时有人在屋子里看着,」探长想了一下,「可能好多了,没错,这主意好,法官,去吧,你放心去睡。」
  麦克林法官抚着下巴,眨着他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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