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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神扇-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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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期末考试李华算术的答案全部正确,可满篇都是在题目后写一个答案,中间半个字也未出现,这让老师们十分的头痛。

按村长说的话:“对了就该批对,怎地连分都不给写,即然红红地打了勾,就该红红地写上总分。”

校长的意思是说:“对是对了,可这次是和县上的学校一样参加的是通考,用的是一样的卷子,这个分数咋给,我没有权力。”

村长再问:“是不是都对了?”

校长说:“对是对了,可是。”

村长不让他再说,找来红色的墨水,用个棒子蘸了,在卷子上大棒一挥,一个一,两个零,这事就了了。完了后,村长咧着嘴请校长审阅。

校长眼一翻,叫来教导处的主任在学期的本子上填了个一百,然后让村长请客。

村长说:“有人请。”就拉着校长到了我家,当然吕护士早早地跑来通知。

当得知当今村上最了不得的两个大人物携手齐至,老人们飞快地忙了起来。

堂屋的圆桌上盘子摆了满满实实,盛的无非是炖肉、炒肉、凉拌肉之类,加上些豆腐、豆芽、豆皮,就成了村里人都十分羡慕的大席,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享受到的荣耀,村长同校长十分欢喜。

村长叫了吕护士到村长家去拿他珍藏了五年的老烧,多年后这酒有了名字叫黑风口,同校长喝的是只认的手和酒碗,不认的嘴和脸,开心地唱着数来宝。

酒喝的太多多的让就算是被坐着的凳子也被唬的想逃跑的校长问李华:“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吕姐姐的将来怎么样?”

李华嘻嘻一笑对着校长说:“她是俺嫂子,过的好日子。”

吕护士脸儿都没有变色,拿起筷子给了李华几个板栗,然后回头媚了我一眼,让正端着装满了菜的盘子的我的手抖了好几下,心惊肉跳了好一会。

席到了晚上一直没散,村长和校长自是万民景仰的人物,来来往往的村民不断,见面都是过年好、身体好、饭儿好、尤其酒更好的祝福的话。

堂屋已点起了好几根蜡烛,这可是代表了一种奢侈,也表示了家道的富有和待客的诚心。

我可是受了罪,一直在堂上堂下地跑个不停,洗菜、烧菜、烧水、劈柴、端茶、倒水、端饭、递毛巾,一连几个时辰都没有住脚。

当人走席儿散,收拾完满桌的油花、满地的污物后,我回到屋中躺在炕上再也不想起来。

李华笑嘻嘻地一直很兴奋,他被限制外出已有了数日,一下见到这么多人而且大家都有他的份钱时,眼睛都是红的,不停地接过这个的喜那个的疼,一晚上的收入达到了他全年花费的总和还要多。

爬上炕后的李华将手中的礼钱细细地数了一遍后,开始了一个伟大的构想,准备外出去看看省城长的什么模样。

我累的睁不开了眼,耳边听着李华的絮叨,心里却想的是考学的事,正在自已心中安排着下学期的功课该怎么作时,李华爬到了我的身边。

李华用手摇了摇我道:“哥,起来,俺有话对你说。”

我嘴都懒地张开地说道:“什么事?”

“前些日子俺每天中午耳边都听的有人大声地在叫俺,”李华道:“可是就是见不着人,你给俺讲讲是咋回事呢?”

听了这话我身上打了一个激灵,瞌睡全无,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给俺听听。”

李华认真地看着我道:“每天中午很准时,有一个老老的声音不停的叫俺的名字,有时一叫就是几十句,有时只叫一、两句。俺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是谁在说话,好像声音从俺的脑袋里发出来的。还有几次和村里的同学玩的时候他也叫,俺问他们谁都说没听见,这是咋回事?”

这下我听的清清楚楚,这可能是李华练功太过产生了所谓地幻听?也可能是玩的太累,耳内自己发生了鸣叫?

我不确定地再次问道:“你确定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而不是耳朵自己发出的声音?”

李华还是很认真地道:“千真万确,俺向主席保证。的的确确是有人在叫俺的名字,而且又不是一次,俺不可能听错地。”

我的头皮一下了全都麻了。

这个小家伙每天都要出一点我所不明白的问题让我去解答,而有些我自己并没有处在李华所在的环境去看到李华所看见的物事,根本让我无从下手。

耳内的鸣叫我有过几次,最清楚的一次是我在从县里回家,在进村的桥上听见的。

由于新的一课让我有了一些难的感觉,就不停地去想,脑子里后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时才骑车往回走。

在过进村的桥时,我分明听见了有人在桥下轻轻地吟唱着一首非常动听的、可我从没听过的歌。

后来我下车向桥下寻听,仔细听时才发觉是穿过桥墩的风声,这是标准的幻听。可是与李华的相比,李华听到的无疑是真的声音,幻听在我的想法中是不可重复的。

我楞楞地想了好一会,又问李华道:“那个喊你的人,除了叫你的名字外,还说了什么?”

李华想了想道:“没有了。只有一次喊俺到一个什么山的地方去,后来说话快得了不得,根本听不清,以后再没说过。”

见我呆呆地想着什么,李华又扑哧一笑道:“算了、算了,哥,俺逗你玩呢。今天你炒的菜不好吃。”

我一楞,今天可没有人说我做饭不行的?

我有些生气似的对着李华说道:“不好吃,你还吃了两大碗。”忽然想起今天的菜少了一样,我明明将肘子从院里的雪地中刨了出来,怎么没见着?于是又一把抓住李华的胳膊道:“你告诉俺,肘子你是不是藏起来了?”

李华显然地知道这个东西的去向,面不惊、眼不慌地对我说:“那是俺给一个人准备的,不可能让他们吃了。”

我明白他所指的他们是村里的村民以及村长和校长。

于是我又笑嘻嘻地问道:“好啊,原来俺家的华子有了密秘了。悄悄地告诉俺,那个人是谁?”

李华正色地道:“俺也不认识。不过俺掐指一算,那人明后天准到。”

第二十章 道 士(一)

 后半夜里我实在是睡不着,没有点灯而是起身坐在了炕上,有一点月光映的窗帘的有点朦朦。

虽然自己的年纪也很小,可这并不代表我不明白,现在的家中我一直都很呵护李华,而李华实际上也已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着呼呼大睡的华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

李华每天能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而且还告诉自己去什么山,这让我一个晚上都难以入眠。

这并不是说李华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多大神通的事,而是我明知道李华早晚会离开这个家去找自己心中那个美丽的地方,却又不能告诉老人们,只能每天看着李华,装做自己还是和从前一样地开开心和无忧无虑。

李华打了一个滚就起了身,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李华起床的样子,竟然是这么一种方式,然后摸着黑就鬼鬼祟祟地向我爬来,接着一楞轻喊一声又坐了回去。

“哥,俺没想到你醒了。俺本来是想叫你的,”李华的声音有点发虚,顿了下后又接着道:“哥,俺们到山上去吧。”

这么冷的天,我实在是不想出门,可李华的话语中带着十分明显地祈求,我忍不住又动摇了起来,转念又一想,何必非要去那个后山,在自己的家中不是一样能达到目地的吗?于是,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也没在意李华是否看得见。

“华子,其实俺俩个没必要去上山,在院子里也一样地能够开始练功,”我慢慢地道:“院子里离屋近,渴了还有水喝,多好。”

“不行的,”李华的声音透着明显地失望:“哥,不是院子里不好,是因为,怎么说,院子里没有练功的条件。”

我有点惊讶地道:“院子里地又平,四周有院墙挡住了风,条件比山上好的多,而且和山上相距又不是太远,怎么没有条件?”

李华显然是被我问住了,好一会才吭吭吃吃问地我道:“哥,你信不信风水?”

这根本不用问,李华自己也很清楚,我对那些个什么神啊、灵啊根本不信,更何况是县里的那些算命先生逢人必提的风水了。

李华见我没说话,接着道:“哥。俺知道你不信,可俺告诉你真的有那么点关系。风水是人胡诌的东西,可有些地方真是有点儿不太一样。”

我立时觉得身上有点不自在,虽然不信那些个事,可总是听了神鬼的事情后有点后背发凉。赶紧起身点亮了油灯,有了一点儿亮光,心中也就踏实了不少。

李华默默地看着我作完了这事,轻轻地说:“哥,俺告诉你说,这整个山只有石梁下有点儿聚气的条件,别的地方俺转遍了都平常的紧。俺们刚在一起练的时候,你进展地速度比俺都快,后来你要上课,俺才很少叫你。你在家中练的那多也没有什么成绩,这是为么?”

我低头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李华说的是真的。自从功课紧了以后我只能在家里练习,自已知道自己是毫无进展,而且还有点退步,下腹里的气还有点散了。

李华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想法,语气有了点信心地道:“哥,石梁那里是个练气的好地方,虽然现在俺感到不能让俺有所进展,可还能维持的住了。其实,俺俩个现在去练只对你有好处,对俺而言那里可是没有了丝毫地用处了。虽然每天也能有点儿气在那聚一聚,根本不够俺需要的,俺现在早已经是原地踏步呢。”

我只是吃惊于李华的感觉,依旧没有啃声。

李华接着道:“哥,那不行你这样吧。你现在试一试运气”。

我默默地开始运气,果然没有一丝丝的热气进入我的身体。于是我向李华道:“没有气进入,只是俺自已地在运转。”

李华轻吐一口气:“哥。那俺俩到院里去试一试。”

收拾停当,我在院子里试了一试,果然同刚才没有什么区别。

月光下的李华死死地盯着我道:“哥,俺俩必须上山。”

残月下我和李华沿着山路往山上走着,一路上不断地找地方试着,果然都没的丝毫地气息,很快地到了山顶。绕过石梁,到了原来练功的地方后,我按李华的要求站定。

李华还是轻轻地道:“哥,你再试一下有何不同。”

我缓缓地吸了口气,将下腹中的气息开始慢慢地转动,猛然地,我被一股气流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强大无比的气流迅速地从脚下连绵不绝地涌入我的小腹,迅捷地与我身体里的已有的气息合为了一股,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好久没有的感觉又回到了我的心中。只不过气来的太突然,让我一时有种被淹没在水中的感觉。

我急忙着想强行终止气息的流转,可气息已经完全的不由了我,想大声地喊李华,又发觉自己根本张不开嘴。

我心里转念又一想,平时不是没有什么进展不是,这下刚好。干脆地静下心来,仔细地运转着强行进入体内的滚滚热浪,耐心地加以引导,与原来的气流慢慢地合在一起,融入到下腹中已经疯狂转动的水球当中。

一遍又一遍,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身体内外终于达到了一个平衡,脚下剩下的只是上涌的一丝丝几乎感觉不到的热流,我狠狠地喘了一口气睁开了双眼。

一轮晨日的光芒暖暖的、正正的照在我的脸上,四周的雪在阳光下显得十分刺目。

我吃了一大惊,天知道我化费了多少时间。刚想喊李华,就觉的一双小手正贴在我的胸口,李华整个人几乎钻进了我的怀里。

“哥,你没事罢?”李华声音有点颤抖地后退了一步说道:“老娘啊,你吓死人咧。”

我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李华。

在这么个白雪皑皑刮着刺骨寒风的山顶,李华大汗淋沥地浑身冒着热气,衣领口已是渍的湿透,发梢上已结了层薄薄地冰,这让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李华见我没说话接着道:“你差一点就死过去了,知不到?还好还好。”伸出小手在自己胸口夸张地来回地轻抚着。

我明白了过来,其实当热浪涌来时,我只需想着它进入身体就成了,无需与之对抗,就算我想抵抗,一个弱小的人岂是来自大地的它们的对手,我只要融入其中,将自已变成它的一部分,那么我就成了它们,还有什么力量能够与我抗衡的了的?

李华在我身边忽地嘻嘻笑了起来道:“好,好,哥。你这一步也迈地太大,不过总算是让俺的心从这里回到了这里。”一个小小的冻的通红的食指从李华的喉咙一直指到了心口。

我知道自己这一次一定有了一个飞跃,只是多少还不清楚而已。看着李华我有些心疼地对他说:“华子,你看你都湿透了,俺们赶紧地家去,免的让你感冒了。”

李华眼中流露着开心地道:“哥,你就是不说,俺们也得回了,俺等的那个人已经过了村口的小桥了,正往俺家走着呢。”

我一听就知道李华昨晚提到的那个人,还给他留了肘子的那个人。可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让李华如此在意。

李华好像听见了我心里想的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面迎着初升的太阳掐着指头重重地说:“他是个游走四方的人,是个男的,背了一个大包,也是俺不知怎地非常想见的人,”然后一回头对我调皮地一撇嘴笑着,“他的包里装了好多的馍,嗯,是高梁面的。”

一路上我和李华用上了轻功,十分轻松地下了山。快到家时,远远地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袍的人。

我敢肯定地说那个人是一个道士。

第二十一章 道 士(二)

 李华蹦踹跳跳地到了道士身边,和他说了一阵子话后,我就到了家门前。

道士不高但是很胖,黑中带白的稻草一般的长发胡乱在脑后挽了个抓髻,乱蓬蓬地夹杂着白了一半的胡须用了个皮筋捆扎在一起,一张大脸圆的有点走型,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了一条缝,高挺着肚子很有风度地站在那里。

在道士的身上穿着一件已经灰的、无法再掉颜色的、宽大地衣袖边尽乏着毛边的长道袍,用了一根看不出本来面目的、乱七八糟的麻绳地在腰间随便地捆着,背着一个显得有点夸张地、同他的衣服一个模样的大背包。

见我到了他的跟前,道士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笑眯眯地道:“哟,都长这么大了,好。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你娘怀里抱着呢。”他的口音明显地偏于南方,为了吐词的清楚,他硬是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来,咬着舌头显的很艰难。

我有点惊奇于这个道士竟然认得我,疑惑地看了一边站着的李华。

李华冲我一笑道:“哥,他就是当初给俺爷爷治病的人,他当然见过你了。”

我心中恍然大悟,不由自主的、不停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老人们不止一次地提到过一个救助李华爷爷的道士,使的一手的好银针,尤其是当李华爷爷被赤脚医生认为没救了时,他轻巧地用针在李华爷爷的身上胡乱扎了几下,李华爷爷的病就好了。

这个故事一样的情节很多次地出现在我的脑中,让我心驰不已,赶紧地向他问了声好。

这时老人也走了出来,一眼就认出了他,慌忙将他让进了屋内。

道士说他这一路行来用了近四个月,为了给李华带一个物事。这期间吃了不少苦,还被收容的单位关了近一周的时间。这个旅途吃得罪用惨淡来形容还不及其十分之一,不过总算不辱自己给自己的使命,终于完成了当年对李华爷爷的承诺。

在得知李华爷爷早已病故的事后,老道士执意就要去李华爷爷的坟前拜祭。

老人们边听边为他难过,也是不住地劝个不停。

李华却只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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