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扇-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晕晕地被不知是谁给扶了起来,耳边上有太多的声音。这时听的有人大声呼救,喊的是李华的名字,然后又是有人大哭,乱纷纷的。
李华死了,我一路哭着把他的尸体背回了家。
李华的身子和活着时一样柔软而又倔强,背着他时只是心中觉的他不过是睡着而已,并没有死,就像当初在河边一样,心口还是温温的,只不过少了呼吸。
两天的准备,李华的棺木订好了,是村东张叔家连夜制成送过来的没花钱。
堂屋里张起了白幡和祭桌,二婶又用纸制了两童男童女,点起了大烛,燃了土香。
夜半了,烛光依旧明亮,我搬了个小凳坐在李华的尸体旁,眼泪早已哭了个干净。
第四章 死而复活的李华(二)
八月的夜晚风儿吹的很是凄苦,呜呜咽咽的在田野和老树间穿过,月牙儿也在繁星中艰难地穿梭着。
堂屋里的大烛火苗摇摆着,将我的身影投到墙上晃来晃去,除了小蛐蛐有气无力的低吟几句,整个世界异常的安静,那种安静压迫的年龄不大的我浑身有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我回过头看着李华软软地躺在棺木中,脸色依旧非常的红润,让我有种温温的想法。再看看李华不由的悲从心起,好久没有的眼泪又不自禁的涌了出来。
这些年来,我从心底一直把他当做了我的亲弟弟,从心底把他当成了我应该呵护的弟弟,虽然为他被老人们训叱了不知多少次,可一点也没有往心里去过,看到他一天天长大一天天开开心心的,我也觉的世界开心了许多,可这算是个什么事,这人说去就去了。
几天前早上,李华磨着我偷偷地到河边下了几个篓子,不想有了个大收获,捉住了七只螃蟹。趁家中的老人们都下地的时候,架上锅开始蒸了起来。
李华抱了许多的干柴,一边烧火一边直咽口水,等到我把螃蟹从锅中端出时,李华早已是坐在了小桌旁,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故意慢慢地拿起一只说了声:“开吃”。李华头一下子低到了盘子的边上,当我吃了一个蟹腿时才发现,螃蟹没了,只有李华嘴里还嚼着剩下的一点残渣,这让我不由地惊异他的速度。
李华舔着嘴望着我面前的螃蟹扭捏地说:“哥,螃蟹好吃吗?我还没吃出味来就没了。”
我看着他笑吟吟地说:“太好吃了,这只你要不要?”
李华先是使劲地点头后来又摇头道:“俺吃了六个了,哥一个还未吃,俺不能吃你的。”说完使劲地咽了一下唾液。
我有些心疼地说:“哥觉得不好吃你吃了去吧。”
李华说:“真得?哥觉的不好吃,可是真的好香。”
当我把最后一只蒸好的螃蟹推到李华的面前时,李华还诧异地瞪着我,当确定是给他的后立刻大嚼起来。
吃完后了最后一口,李华惋惜对我说:“哥好没福气,这么好吃的东西,哥竟然说不好吃。”说完还连连摇头翻翻白睛,以示对我的蔑视,这让我好气又好笑。
上个月,我到县城去看看自已将要去的学校,李华闹着非要同我一起去,老人们再三叮嘱后同意了。
当我走到村口时,李华早已一溜烟的失去了踪影,当我翻过一座小山时,李华已是坐在路旁的一个小石头上等着我。
李华指着一棵树说:“哥,俺想吃。”
我抬起头来,原来是一棵有了年头的枣树,由于在路边,凡是路人不是很费力就能勾的地方,都已光秃秃连叶儿都很稀少,唯在靠近顶端的部位有一大枝上挂了不少。
看着李华充满渴望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树尖,我狠了狠心甩下跨包,爬上树去,费尽了力气冒着生命的危险才折断了那个树枝扔到了下面。当我回到地面后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后怕涌上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华扛着树枝到了我的面前,摘下一棵还绿着的大枣用衣服擦了一擦塞到我的口中,死死地盯着我道:“哥你没事吧?”
我静了好一会才道:“没事。”说话时才发觉口中已塞了一颗大枣。看着李华仍是一颗未动,我勉强地笑了笑:“你吃吧。”
李华欢呼一声,树枝上的果子已大半到了他的嘴中。
吃完后李华道:“哥,俺以后再也不让你爬树了,看树枝摇的俺有些怕。”
我心下的感动已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是摸摸他的头道:“没事,下次看上什么告诉哥就行。”可这次你怎么了,人要去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先告诉我。
记得开春时,老人们叫我从邻村去借了一头耕牛,李华非要闹着和我一起去,那可是好几十里的山路。
回来的路上,李华走累了对我说:哥,俺累了,俺想骑在牛上行不?
看着他有气无力疲备的样儿,我当然没有什么反对的话,直接把他抱到了牛背上,心疼地说:坐稳了牛走起来有点儿颠。
李华显得很是兴奋,口中学着老人们喊的驾、驾的词语,一会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词,一会儿又唱着我不明白从未听过的歌。
直到回到家中,李华对老人宣扬道:“俺,今日骑了一只大青牛,可威风啦,牛跑的可快,哥哥撵都撵不上。”
老人们吃了一惊,集体不停地呵斥我:“万一把他摔一下,这可怎么好。”
小李华信誓旦旦地道:“不能,那牛和俺有约定,它说它会让俺舒舒服服地回到家中的。”
于是满堂哄笑,老人们笑骂道:“这该打的小蹄子就会哄人开心。”
去年入冬前,我偷偷地拿了几枚缝衣针,趁没人爬上了村头的挂着大喇叭的光秃秃的树杆,把针放到了大喇叭后的磁铁上。
还未溜下来,就听的李华在杆下喊着:“好啊,你又不带俺,快来人啊,俺哥偷喇叭啦。”
这一次把我吓的不轻,滚下树来,对着李华就是一脚,他没什么事,却疼的我脚肿了好几天。
可能被我的模样下着了,李华怔怔的一声没敢再吭。
晚上在炕头上李华小心地问我:“哥,你为什么要去爬杆?”
我本来就后悔踢他,赶紧告诉他:“俺要做一个指南针。”
李华他立刻来了精神,緾着我硬要我解释什么是指南针,我也只好对他说在磁铁的作用下,针也被磁化了等等。
这一晚,李华根本就没睡着,天不亮就催着我快去拿回东西,好给他看看什么是指南针。
当我用一张折叠的小纸片在两边分别别上了一棵针,再用一棵顶在下方针头迅速指向南北两极时,李华愣住了。
一天李华都没说话,只是不停地摆弄着简陋地指南针,到了晚上也抱着沉沉地睡去。
谁知半夜一声嚎叫,家中人全被惊醒,唬得我是直接从炕上跳到了地上,见李华小心地从屁股上拔出了一枚缝衣针放声大哭时,不由地大笑起来,这小家伙竟然如此不小心把针扎到了自已身上。当然当天夜里我被训斥的几乎要去跳河。
一次在把土地庙改成的教室里,我带着李华坐在小凳上听语文老师讲课。当老师讲到什么是时什么是候的时候,李华明显地坐不住了。
按老师的说法古人分天为十二更,每更两小时,夜占五更是为时,又以壹佰零八代表一年,分成七十二候,每五天为一候,即三佰陆拾伍天,暗合十八之数,合起来是为时候。
李华不同意老师的说法,硬学着我提出问题的样子举起小手,我使劲地拽着他的小胳膊,可他就是不听。
老师看着李华觉得好笑,便问他:“小华子,你为什么举手?”
李华回答道:“老师的说法不对,那不是古人的分法,是近八佰年才这样的。以前最主要的分法是以时辰区分,以大衍之数为基,以六十甲子为循环,暗合十二之数,是为时,以十二为基以甲子为数,一年分为三佰陆拾伍天,暗合十二之数分以四季,以四为基为二十四节,节以五日一折是为候。”
老师显得很迷茫,看来也不知对错,问李华道:“你这是从那里知道的?”
李华认真地回答道:“这还是昨天的早晨太阳、月亮和星星告诉俺的。”
满教室包括老师都明显地一愣然后哄堂大笑起来,老师都笑的直不起腰来。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带将李华带去了学校,就是这样直到现在还常常有邻村的同学笑话我和李华,能够从天上知道地上的事情。
当李华知道我再也不带他去学校,大哭大闹了一场,后来在我答应把每天学的东西都告诉他时这才作罢。可现在已不再闹了的李华,反而是让我心内无底慌慌然地不知失去了什么不知所措。
想起这么多年来我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那些个快乐酸楚的时光,我抹了一把眼泪,在火盆中加了一些个纸钱,看着火苗又腾腾而起。
我嘀咕道:“华子,你这一去可能太孤单了,哥又不能陪你,别让人欺负了,哥多给你一些个钱带上,有人要就给他,我这儿使劲给你寄着,你又是那么小,谁都能踢你一脚,你可千万忍着,等大点了再说”。
“嗯,放心吧哥,没人敢欺负俺。”一个小脑袋伸到火盆前用小手抓了一把纸钱扔入火盆对我说道。
“怎么没有,又不是在家里”,我流着泪想着李华,听着声音仍只管烧着纸钱道“只是哥离你远了点,可要自已小心”。
“嗯,俺会的,哥放心吧。俺有些饿了,哥”那声音接着道。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正是半夜,只觉的头皮发紧,头发个个都竖了起来,唬得我一个蹦子跳的老高,心跳如鼓。
高高跃起的我看得清楚,和我面对面往火盆里继续扔纸钱的是李华,一张小脸在火光中显得万分狰狞。
我立时感觉着头晕目眩,一口气憋得我不自觉的大叫一声,眼前的一切都晃个不停,嗓子一热咕咚摔到在地。
第五章 死而复活的李华(三)
我是怎么了?浑身软软的没有一点劲,在白白的云端上飘浮着,好软好软的云渐渐地遮住了天,把我掩在其中,使劲地想拨开它,用脚踹它想借点力,可是不行,想飞却不能动。
很远的地方有许多的各种颜色的鸟儿忽啦啦地飞来飞去,在叽叽喳喳地叫着,我似乎真能听懂它们在说些什么,可又听不太真切。
李华的小脑袋浮出白色的云朵,一把牵着我往前飘去。到了一座大山前,有一座大大的道观,前面一个高高的旗杆钻入白云,我一把抱住,前头早已不见了李华。
一道雪亮刺眼的光线不知从云的哪一端直直地罩上了我,我睁不开眼睛,抱着的旗杆也慢慢地变的万分地柔软,慢慢地向下折了去,心中一急,伸手去抓,碰触到更柔软的在空中飘舞的旗幡,再一挣扎,我猛地醒了过来,全身让淋沥的大汗湿透了。
我虚弱地睁开地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美丽的、带着笑意的、水旺旺的大眼睛,浓烈的药水味充溢着整个空间,我的双手正抓住一个护士的胸前的衣襟,碰到的正是女护士的丰满的胸部。
我醒了,稍一思量后知道了我在病床上,然后觉的嗓中巨痒无比,一把冰凉的小铁片正触在我的舌头上,随即剧烈地咳了起来。天,我在卫生所里。虽然我的年纪还小,可也知道自已的手抓的是不该抓的地方,便急忙放开后再次迅捷地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然后病床前乱成了一团。
当我心虚地再次睁开眼睛,老赤脚医生已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没事的样子,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马上老人的哭声传入我的耳中:“你这该死的孩,这下没事了,你咋不死呢,死了俺们也不用再操这份心了,死了俺们也省心了”。然后是一串无非是菩萨保佑之类的话充斥于耳边。
“死不了就行,还嚎么,还不去拿毛巾,看娃这身汗津津的。”
“你个老不死的,就你不嚎,看有没有人给你送终。”声音恨恨的却充满了笑意,然后是一块凉凉的湿毛巾在我的脸上、身上游走起来。
“你两口子能不能少说两句,孩子刚醒,肚子还饿着,还不弄吃的去?”这是二婶的声音:“俺说华子这可是你害的,还不去见见你哥?”
一个小脑袋立刻浮在了我的面前:“啧、啧,哥,你胆子太小,这都把你吓着了?”
我颤抖着手慢慢伸到李华圆圆的脸上轻抚着,四周的吵闹根本听不见,感觉手上热哄哄的,李华不耐烦地使劲一把把我的手甩开。
看着这张把我吓的半死的脸,心道如果是鬼大白天也不敢跑了出来不是。再看一眼再一次确信这是个活着的人时,我不由悲从心中起,一把抱住李华放声大哭起来:“华子,你真的活了?”。
李华拚命挣扎着从我怀中出来,用手勾着因使劲而憋得通红脸道:“哥哥不害羞,没出息,说哭就哭,赶快点下床回家去,别让别人看见”。随即一双手使劲而迅速地擦着我脸上依旧滚滚而下的泪珠。
一天后我回了家,路上二婶一个劲地埋怨说这一次把她也吓的不轻,要华子以后多多地孝顺她才行,要对家里人好点才行,要学会多多干活才行,要对他的哥哥敬重点才行,等等不一而足,李华只是不停地做着鬼脸儿,话少了很多。
老人们一路只是笑咪咪地听着二婶的唠叨,不断地和村民们打着招呼。
晚上躺在炕上,我思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点着了油灯后,翻身坐在炕上想着这些日子的事发呆。李华被我折腾醒来后,盘腿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一声不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木呆中回过神来来,看着对面的李华道:“华子,你到底遇上了什么事,可以给俺叙道叙道吗?”
“也没什么事啦,哥”,李华拖长声音打着哈欠说:“俺到了现在才知道一件事,就是俺爷爷留下的文稿第一捆的十篇俺已学完了。俺从现在起可以学第二捆了,只是第二捆现在的条件不熟,还得靠机会才得”。停顿了下李华脸色有点严肃的可笑,一双秀气的丹凤眼眯着盯着我接着说:“哥,有个事俺问问你,每天早晨你在吐气的时候发现了什么没有?”
“俺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好象肚子里有个气团在团团转而已”,我怔怔地看着他道,回想着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时的感觉,脑中一转,莫非这小子发现了什么事或有了什么结果,于是反问道“你呢?难道你有了什么发现不成?”
“说对了”,李华干脆地道,“哥,俺不是骗你,如果俺骗你俺就是只小驴。哥,你看着”。说着李华左手随手一个诀右手指向了摆在炕前的我的一双大布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侧过身向那双鞋看去,顿时目瞪口呆,气为之不顺。
我的那双鞋、那双鞋竟似有人提着一般,慢悠悠、慢悠悠地从地上向上升了起来,直到与坐在炕上的我一样高,慢慢地、慢慢地立了起来,向着我左右晃了两晃,再慢悠悠、慢悠悠地回到了原地。我顿时汗毛孔俱开头皮发麻,又有了那晚见到李华时一样的毛骨耸然的感觉。
“哥,俺明白了一个事,‘抱朴子’中所言确实,什么‘日魂月魄,庚虎甲龙’确是古人闲的没事,说又说不清楚,让俺实在搞不明。光是丹就说了那么多种,用那么多材料的作法俺一见就头晕,俺爷爷就不让俺吃那个什么唠什子药。
我不由的地些诧异,老人们都传说服食仙药后即可长生不老、即可成了仙的不是。
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李华接着道:“其实简单不过,金丹俺说就是气,俺们每天坐在那儿就是炼的这股气,只是俺最近觉得它有点儿成了个东西,反成是很硬的那种,在俺的下丹田中咕噜乱转,很是有趣”,李华指指自已的小腹下方,“再后来每天对着太阳时,这个东西就不停在长,俺昏倒的原因,就是它突然地化成了水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充满了俺全身,然后又有一个小太阳在这里出来了,然后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