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床情人by水媚儿--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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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喊也没有用,落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大厅里顿时明亮的如同凡尔赛宫玫瑰舞宴。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安排干的,只希望这些灯光会将留校的人吸引过来——
即使没有人来,在这里读一晚上的书,感觉也不错——
自从忙着实习打工之后便很少有集中的时间看书了。
落一排排的看过去,淡淡的油墨香如同兴奋剂让他开心起来。
他拖过手架决定爬到最高处拿下那套厚重的《莎士比亚全集》,自小便有恐高症的他小心翼翼的稳了稳架脚,再三推牢之后才咬牙爬了上去,刚将腿支在架顶,头顶的灯突然熄灭,偌大的空间立刻漆黑一片。落一慌,便觉得身下的架子开始左右摇晃,而且动得越来越厉害,就像正坐在一棵探出万米悬崖的枯树上——
尝试着要摸下来,刚一动便失足跌地。
双手扒下的书砸在身上,脚腕扭伤,钻心的痛。已经分不清四周的方向,落摸索着书架边缘满满坐了下来,脚踝一抽一抽的似乎正在膨胀一般的迅速麻痹了整条右腿,稍一动作便如针戳一般。全身瞬间布满冷汗,风一吹,刺骨的冷。禁不住开始发抖,望望四周,如同墨色的真空,伸手不见五指。恐怕即使有什么贴在自己眼前,自己也看不到吧?落低头——
真是的,至少,留个顶窗也好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等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无力,滚烫的吓人,似乎开始发烧……
孟宇一大早便又兴冲冲地坐在了大一文学史的那间集体教室,昨天他吩咐手下几个人放学后给那人点颜色看,现在,他迫不及待想看落被自己捉弄后的脸会是什么表情。至少,比张僵尸脸要有趣得多——
结果一直等到上课铃响也不见平时会早早候课在门外的人出现,五分钟后一个秃顶的老头匆匆踱了进来。
孟宇拧眉,拨通电话,刚接通,那头便传来兴奋得嚷声:“老大,事情办妥了,昨晚想给你汇报来着,小李说你出去了就没打扰——那人被我们差点整死了——嘿嘿嘿嘿……”
“差点死了?!”
“是啊!听说烧得都昏过去了,脚也扭伤了,真没用——我们把电源切断让那小子在图书楼呆了一个晚上,够爽,老大,你——”
“他妈的!谁让你们关他一个晚上的!”孟宇噌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推翻了椅子。咣一声巨响。教室瞬间一片安静,几百双眼睛全盯在他身上。
“靠!”扣死电话,甩手拎起书包,孟宇推开坐在身旁一脸茫然的人冲向门口。
“那位同学——就你!绿眼儿的那个——”讲台上的老教授推推眼镜喊“你去干什么?现在是上课时间——”
“拉屎!我去拉屎啊——”孟宇猛地站住,不耐烦的转身,然后伸出手来,比着中指,绕在手腕上的银白细链闪着冰冷的光 。
“奶奶的!老师,是要借点儿纸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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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竟麻烦到你了——”落对匆匆赶来的王胜道歉。在他昏迷的时候,其他同事借助他包里的名片给王胜打了电话,结果不到十分钟王胜便赶了过来。
“说什么话,落,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王胜温和的笑,伸手扶住挣扎着下床的落,帮他披上外套并提起收拾了厚厚讲义的纸袋
“这也要带回去吗?”
“是的。那是下周要编译的论文材料——谢谢。”
落勉强挤出一抹笑意,目光落在窗台上那棵弱小的文竹,从褐色的泥土中探出头来的苍绿招显着柔韧的勃勃生机。
从蓝底白花的窗帘夹隙中可以望见白桦树切割凌乱的高大图书馆楼——
有人说,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原谅了,一切皆可笑的被允许了——
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
那么,随波逐流一心想息事宁人的自己,是否从一开始就已经堕落到了泥潭沟壑的最底层?!
就像某人某时在某地做了某件伤天害理不可令人饶恕的罪,结果在数年、数百年、数千年之后,如果这件入砂粒般渺小的瞬间未曾被人生空间这流转的荒漠所遮掩遗弃的话,那自有后人——多事者多情者跳出来所以然之所以然的解释为其辩护,说不定其人就可以化成了英雄或情圣。这就是历史的缝隙——而缝隙里夹杂了太多金灿其表污垢其里的爬虫。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对某段的经历,我们既不能把它与我们以前或今后的生活相比较,也无法使其变成完美之后重新来过,那么,时间便是最好的消泯良药——
落不被人察觉的轻笑,只是挑了下嘴角却被王胜看在眼里。
“王胜,你能先陪我到校长室去一趟吗?”
“当然可以,是要去请假吗?我可以代劳——”
“不,我想我——”垂下的头首先瞥见了一双油光铮亮的鞋子,然后抬头的落看到了站在医务室门口气势逼人的孟宇。
身材高挑的人遮住了阳光,他叼着一根烟斜靠在门框上。
“实习老师,我有问题请教——”他斜头挑眉,然后挑衅般上下打量了下落身旁的王胜。
见僵直在原地的落不动便跨不过来扯他的胳膊,语气不耐
“还是老师想让我在这里说?”
细长的眼睛好笑的看着落微微蹙起的纤细的眉毛。
落甩开他的手,将手中的衣物书本递给王胜拜托给他整理,然后随孟宇出门。
独自在前,匆匆离开休息室,转到后院,穿过开满郁金香的“辛学园”,站在缠满紫藤的石亭。这里四周是树,茂密的紫藤花燃烧的璀璨,形同天然屏障。
落眼角盯着亭柱上一只红壳黑点的甲虫焦急得爬上爬下,感到有只手伸向自己便慌忙的侧身躲了躲,红肿得右脚跟撞在石凳上,顿时痛得脸色发青。
孟宇嗤笑“实习老师胆子‘真大’啊——”
落木然,始终不肯正视那张斜扬唇角的脸。
下巴猛然一紧,被捏住了下颌,被迫望向孟宇——
“——我不管那人是谁——但我要告诉你,不准别的男人上你——”
孟宇低声轻笑,右手已经不轨的搭上落的侧腰,明显感到僵硬的身体开始发抖孟宇笑意浓浓,他凑在落耳边刻意呼气“你的那里只能让我一个人用——”
似乎听到一声压抑在喉咙的哽咽,沉默的人突然开始挣扎,没有任何语言眼前只有一张脸苍白如纸。孟宇轻易将挥动的细腕别在单薄的身体后面,膝盖顶在被迫张开的双腿之间,空出的手摩挲着落侧脸从脖颈锁骨一路滑下,停滞在领口便要撕扯衬衫——
“不——不要!”惊呼出口的落扭头,眼角余光瞥见了不知何时站在亭外的王胜——
被看到了?!
被王胜看到了?!
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炸开一片耀眼的空白
“放开我!”落挣扎得更厉害,头脑昏沉,眼前朦胧,在意识全无之前似乎看到铁青着脸目光复杂的王胜冲了过来,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有人破口大骂,夹杂在中间的自己扯住一个人努力的喊:住手,不要管他了,他是个混蛋,我,我也不是好人……
……
第五章
柔软的床铺,清淡的茉莉花香。
背靠丝绒抱枕的落接过王胜递上的红茶连声谢谢也忘了说。
昏黄的灯光下使王胜泛着青紫的左颊异常醒目,穿着棉织休闲装的人坐在床边目光柔和,他对醒来便一直发呆的落说:
“Einmal ist keimnal”
落抬头,眼神茫然。
王胜微笑,握住落冷冰冰的手“这是句德国谚语,是说:只发生过一次的事情就像压根儿没有发生过一样。人的一生很长,要经历很多不同的事情——落,如果曾有什么事让你不愉快,就忘掉它吧!”
“王胜——”落直视着王胜温润如玉、平静的仿佛洞察一切的双眸“你都知道了吗?我——”
“落——”王胜打断他的话,握着落得手紧了紧“先喝茶。要取暖的话,中国红茶最棒。”极富骨感漂亮的手拨开落额前垂落得令乱发丝,露出细白光洁的额头,王胜表情忧伤——
“其实,今天我看到之后——”
“我的确很吃惊,但是——”
“我更感到高兴,还有些生气——”
“不,应该说,我最多最大的感受是——很高兴——落”
“因为我也是个GAY,而且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
“从你迷迷糊糊的坐上我的车,落——”
“我就喜欢上了你!”
留在我身边吧,落,请留在我身边……
这句话像落在水里的蔷薇,错过了繁华的花期,只能在水中盛开,泛出层层淡淡的紫色。
王胜是个很温柔的人,目光平和,对落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告诉落自己现在有一座收入还不错的豪华酒店,虽有些不堪但还是有点名气;有几家小型夜色酒吧,虽不能称为大富大贵声名显赫但足已让两个人衣食无忧的安定下来——
“落,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生活好吗?”他温和地望着落,像望着一个迷路的孩子
“把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他将手搭在落的肩膀上,感觉到落瞬间得僵直便将手抽回站起身来:“今天累了吧?好好休息——”他帮落掖好被角,将床头的灯调暗,要走时犹豫着低头吻了下落的额头。落没有动。
“晚安。”他说,然后轻轻的关上门走了出去,一夜无话……
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王胜,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同性告白,他不认为自己是个GAY,他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普通生活,有份稳定的工作固定的工资,可以供妹妹读书,可以给母亲治病,可以补贴家用,然后迎娶一个可能不漂亮但是温柔贤淑的女孩相守一辈子,平淡而又真实的一辈子……等有一天老了,膝边有几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以听到小脚丫在地板上踢踏跑动的声音,会有人小声地喊自己爷爷……
王胜似乎已经忘记了那晚说过的话,落不提他也不问,对病中的落照顾得细致入微。
还没来得及说一句感激之类的话,在三天后的下午,当王胜出门半小时后落接到了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
一阵盲音后,一丝有些暗哑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感情地告诉他,有个叫月月的女孩在他大哥手里已经两天了,问落要不要来接她回家。
落问他在哪里。
那人不出声,半天后才又漫不经心地说让落穿一件米色大衣出来,他们自会有车开来接他。
“还有,不用报警了。即使他们敢插手,那时的月月恐怕就真的要从此消失了,而且还会留下一卷被拷贝过的录像带——那是娱乐众人却必定让你生不如死的东西——”那边另一个声音补充。
是孟宇吗?你们说的大哥是不是孟宇?!落握着电话声音有些颤,那头沉默,然后挂断了电话。
落先给月月就读的高中打过电话去,结果接电话的老师告诉他月月已经两天没有来学校了。他再打给月月同宿舍的朋友小澄,小澄告诉他两天前月月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来。
落问他什么男朋友,他从没有听妹妹提过已经交了男朋友。
小澄笑,说是月月刚认识不久的,又帅又有钱,家世显赫还很会讨女孩子欢心,并且是落实习学校的学生会长,有名的校园情人白马王子,名字——叫孟宇……
电话从手中掉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披上王胜一件明显过于肥大的米色风衣,落匆匆冲出门。
这家精致温馨的小型家居别墅避开闹市区傍山而立,门前行人稀疏,落刚跨出门来便看到对面停着一辆醒目的鲜红轿车,在一堵摆了姹紫嫣红盆花的白墙下血红的晃眼。
落沿人行道走,它缓缓地跟了过来,在落身边停下,车门打开。
里面坐着的两个人向落招手,就在落即将踏上车的一刹那,他看见了远远乘车而来的王胜,王胜从车窗探出头来冲他招手并喊着什么,落没来得及听见,车里有人粗暴的拉了他一下,把他拽到了车后座上,不等他坐稳车已开出老远,他被夹在两个黑衣服的人中间,回头见王胜驱车追了过来,并不时探出头来,落只看得到他在风中吹散的黑发和一张白皙的脸以及眼睛边框反射的细微光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
车子越开越快,驶上高速路后那辆跟在后面的银白色法拉利瞬间便被淹没在车来人往的潮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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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车子千回百转,两侧是挂满银霄花的矮墙,形同一座深不可测的迷宫。
精致的银色雕花门打开,眼前豁然开朗,大片修建齐整的绿色草坪刚被喷过水,显得生机盎然,行驶在纵横阡陌的白石小路上如同置身于草原一般,而间或耸立的大理石雕像栩栩如生,在蔚蓝色的天空下醒目而异常的柔和。
当车子开进那片如火般燃烧的蔷薇花圃前时,落心中已肯定这是孟宇的别墅无疑。
那座屹立在身前各异的红艳之中的白色楼房华丽缥缈的像红色海浪上漂浮的海市蜃楼。
“请跟我们走吧。”那几个一路沉默的人下车给落打开车门。
一路的颠簸和内心的焦灼不安使病痛初愈的落脸色有些苍白,他扶着车门下来,单脚触地的同时眼前一片晕眩,膝盖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
领路的人无动于衷,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等他气息稍稍平息后便向前走去。
落被带到楼顶的一间休息室,架了台球桌的宽敞房间四周挂了厚厚的幔帐,遮住了外界的光线,顶部的灯座在白天大亮着,洒下的灯光荡漾着温暖的黄晕。
远处的沙发上果然坐着孟宇,手臂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显得有些突兀。他仿佛没有看到走进来的落,一脸慵懒的和身边一个年龄相仿的人说话,神色有些疲惫,可以清楚地看到重重的黑眼圈。一旁台球桌前也有两个人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球,没有一个人向被推进门来的落看一眼。
“月月呢?”落向他们走进两步,眼睛望向无视自己的孟宇。
这时终于有人看向他,是个染了黄色头发、右耳订了一圈儿耳钉的年轻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落,然后响亮的吹了声口哨,眉毛一挑,冲身后的人开口:“真是不错哦,似乎比她的妹妹还正点——时不时,颜非?”
叫颜非的青年只笑不语,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落。
“月月呢?”落又问。黄发青年靠过来,一脸讥讽“你是说那个婊子吗?她早就被我们几个玩腻了,现在恐怕还在某个保镖身子底下浪叫了吧——”
“混蛋!”眼角微红的落一拳抡过去,他出手过于迅速,黄发青年来不及躲闪被打翻在地,落失控的要扑过去,肩膀突然被人扯住,然后一个耳光扇过来——根本没有回避的可能,脑袋如被重击,混沌一片,眼前像掠过一道白灼得闪电,模糊中间提着自己领口的人阴沉的盯着自己,是孟宇!
他一甩手将落摔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得冲喘成一团的人开口“月月就在别的房间,我们还没有对她怎么样——你想救她吗?还是说现在就把她带过来?”
“对哦——大家一块儿玩嘛——”还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斜睨着落微笑“人多了才有意思——”
落盯着孟宇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抬手擦了下嘴角流的血,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米色的大衣纽扣在刚才的拉扯中掉了几颗,里面是落没有来得及换下的睡衣。
白色的棉质睡衣是王胜给他临时买回来的,大了整整一号,更显得落纤细的有些弱不禁风。他猛地从沙发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