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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刀神-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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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云秋、傅瓢红、傅怡红二一个脸色都变,不约而同腾身往前扑去。

  二名青衣人呆了一呆,跟了上去。

  楚云秋跟在傅怡红、傅瓢红姐弟二人之后掠上画舫进了舱。

  只见舱里有三个青衣老者,一个坐着,两个站在坐着的那青衣老者椅后。

  坐着的那位青衣老者长眉凤目,神色冷峻,看来有一种慑人之威。

  站在椅后那两名青衣老者中等身材,一名白净,一名稍微带黑一点,但都太阳穴高高的鼓起,目光一般地锐利。

  只要一看就知道这是两个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

  二个人进了舱,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一怔,站了起来道:“我就知道“残缺门”定有诈!”

  傅怡红见了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急急地说道:“爹,“残缺门主”并不是施诈,我是被他们掳了去……”她把被掳以及被救的经过,匆匆地说了一遍。

  然后,她又急急地说道:“他们可能会是一计不成又施第二计,想用调虎离山趁虚侵袭咱们家……”

  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一摆手兄道:“你把你爹当成了二岁孩童了,这些事你爹还会想不到。你放心,家里早有所戒备,有所布署了。你不见我没带几个人来,我甚至料到了他们要干什么,在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给别几家送信,要他们加意提防了。”

  姜是老的辣,经验够,料事准,也老谋深算,只是显得有点儿自负。

  傅瓢红、傅怡红跟楚云秋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只听长眉凤目青衣老者又道:“其实你如若出了什么事都活该,谁叫你瞒着我一个人往外跑。”

  傅瓢红嘟着嘴儿道:“您别一见面就教训人好么,要真活该,您干嘛亲自赶到扬州来?”

  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先为之一怔,继而双眉为之一耸。

  傅瓢红没有让他说话,她按着又说道:“爹,这一位就是救了我,使咱们传家免于沦入“残缺门”之手的江大侠。”她侧身望向楚云秋。

  楚云秋一抱拳,道:“朱学江山见过傅前辈。”

  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目光一凝,道:“你就是夺得“百花城”“宝刀大会”天下第一刀的江山?”

  楚云秋道:“末学不敢当“天下第一刀”五字荣衔,事实上“百花城”就是“残缺门”

  销声匿迦的所在,“残缺门主”举办“赛刀会”是别有用心,他把“天下第一刀”荣衔赠给朱学也是别有用心,只因为朱学坏了他饮一网打尽武林精英的阴谋,他要假武林同道之手,置朱学于死地。”

  按着他把“残缺门主”川二式“左手刀法”佯称“轩辕刀法”赠给他,欲引得武林觊觎下手抢夺,并欲让他自己亲手毁灭自己的用心又解释了一遍。

  长眉凤目的青衣老者静听之余脸色连变。他容得楚云秋把话说完,立即接口说道:“我是不知道这里头藏着这么大的阴谋,少侠挽救武林精英于前,复又拯救小女于后,尤其保存了传家的薄名与基业,令人敬佩而且感激,傅天翔不敢言谢,少侠今后若有用得着传家的地方……”

  楚云秋截口说道:“恕朱学失礼,前辈这不算报答!”

  傅天翔一点头道:“不错,但傅天翔自知不是……”

  “不!”楚云秋道:“博前辈会错末学的意思了,前辈倘真有意言报,请答应朱学一个不情之请也就够了。”。

  傅天翔肃容地道:“少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傅天翔无不遵办!”

  傅瓢红美目中忽闪异彩。

  楚云秋道:“请前辈让雪丰芳姑娘进传家的门。”

  傅怡红怔了怔:旋即,为之一阵激动,脱口叫道:“江兄……”

  傅天翔更为之呆了一呆!他缓缓地说道:“这……少侠知道这件事?”

  楚云秋道:“末学不只知道这件事,可以说对这件事知道得最清楚,当初令郎跟雪姑娘遭“扬州八怪”的人围攻时,就是末学代劳驱散了他们。”

  傅天翔道:“少侠当知道雪艳芳是个风尘女子!”

  楚云秋道:“只能说雪艳芳在风尘中待过几天!”

  傅天翔道:“少侠,待一天也算风尘女子。”

  楚云秋道:“末学不敢说前辈的说法不对,但前辈应该知道,雪姑娘本是好人家女儿,只因乃兄“玉面剑客”薛空群为“扬州八怪”受人逼迫所掳,故不避风险,不惜身入风尘,千里寻兄,来探究竟。”

  “雪姑娘是一弱女子,能有这种愧煞须眉的意志与胆识,我辈只该敬佩,只该许为奇女子,而不该以本不算什么的鬻歌生涯见辱,前辈以为然否?”

  傅天翔干咳了一声,道:“少侠确知她在扬州只是鬻歌?”

  他的意思很明显,谁都听得懂!

  楚云秋道:“朱学确信是这样。”

  傅天翔迟疑了一下道:“少侠,不是傅天翔出言无信,也不是傅天翔信不过少侠,实在是……唉:传家虽不敢自问武林大家,但几代以来也在武林中薄有名声,倘若我容一风尘女子进门……”

  楚云秋眉一扬,道:“恕末学无状,朱学所以交令郎这个朋友,交的是现在的他,不是以前的他,令郎以前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个名声,如子莫若父,前辈您应该是最清楚的。”

  “令郎现在在前辈的跟前,请前辈看看他现在是个怎么样的人?令郎何以有所改变?雪姑娘应届渡化之首功,休说雪姑娘算不得风尘女子,即使她是个青楼妓女,自古侠女出风尘,就冲着她渡化令郎,使得前辈传家有人,傅家家道不衰,前辈仰能不愧、俯能不怍这一点,前辈也应该以八抬大轿接她进门,言尽于此,留去取舍还在前辈,告辞。”楚云秋一抱拳,转身要走。

  “大胆后生,站住!”那站在椅后的两名老者扬声大喝,闪身要动。

  傅天翔沈喝道:“大胆的是你们俩,后站。”

  他喝住两名青衣老者之后,说道:“少侠请留一步。”

  楚云秋停步回身道:“前辈还有什么见教?”

  傅天翔道:“傅天翔要谢谢少侠不吝指教,当头棒喝退我冥顽,使得我免于铸成大错,遗恨终生,敬遵少侠所谕,回到金陵之后,当以八抬大轿,去接雪姑娘到传家来的……”

  傅怡红砰然一声跪倒在傅天翔面前,他激动得颤声叫道:“爹……”

  傅天翔怔了一怔:旋即也一阵激动,叫道:“好!好!好!我一向怪你连我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今天为个媳妇你却给我下了跪,没出息,要谢你该谢江少侠……”

  傅怡红挪身就要转过去,楚云秋忙避了开去,道:“傅公子,要谢你该谢雪姑娘,不是她你没有今天,还是留着到时候跪新人吧!”

  傅怡红玉面一红,低下了头。

  傅天翔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变了,知道什么叫害臊了,起来吧!起来吧!”傅怡红窘迫地站了起来。

  傅天翔一敛笑容,望着楚云秋道:“少侠,雪姑娘主婢在外头住着,我不放心,这就连夜赶回金陵去接她,敢请少侠到舍下盘桓两天……”

  傅瓢红美目一亮,刚要说话,楚云秋那儿已然说道:“多谢前辈,朱学还有别的事,好意只有心领,还是等异口再到金陵去拜望吧!”

  傅天翔微一点头道:“那也好……”

  傅瓢红道:“爹……”

  傅天翔一摆手道:“不许插嘴,别让江少侠笑我没家教。”一顿又按着说道:“我知道江少侠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既是如此,我不敢强邀,不过传家忝为武林一脉,若是自顾门前雪未免说不过去,我想把小女留下让她为传家尽点心力,请少侠多照顾,并带领她历练一番,不情之请,远望少侠勉为其难。”

  楚云秋作梦也没有想到傅天翔会有这么一番话,一怔,道:“这个…”

  傅飘红又何尝不是如此,她正自心焦,闻言也一怔,娇靥上旋即泛起一阵激动跟一片酡红,她喜得叫了声:“爹”傅天翔一瞪眼,沉声地说道:“叫你别插嘴,你怎么偏不听,好好的跟着江大哥见识见识,别老待在家里一天到晚娇生惯养的,这趟在外头你要是没学点什么,就别回去见我,听见了没有!”

  傅飘红感激地望了一望乃父一眼,螓首半垂,心服口服地低低应了一声:“是的,爹爹。”

  傅天翔转望楚云秋,一抱拳道:“给少侠添麻烦、添累赘了,容我后谢,就此别过,他日事了,但望少侠赴金陵一叙。”

  他可是说走就走的,话落,迈步往外行去,那两名青衣老者跟了出去。

  傅怡红伸手抓住了楚云秋的手,道:“江兄,我什么都不说,事了后请一定到金陵来,我跟艳芳等江兄来了之后再成亲,请保重,我告辞了。”

  没容楚云秋说话,松了楚云秋的手,飞身掠了出去。

  博瓢红飞快地看了楚云秋一眼,道:“江大哥,我去送送他老人家去。”

  头一低,快步行了出去。

  她下了画舫在岸上追上了乃父,刚叫一声“爹”。

  傅天翔已然说道:“别说了,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的眼神表情还能瞒得了爹爹?你一直东挑西拣地到如今,总算你的眼光不错,这种佳婿打着灯笼也打不到第二个,替我好好抓牢了,快去吧!”转身疾快行去。

  傅瓢红目送乃父一行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她转过身,见楚云秋负手在船头,她心头一阵跳动,娇岱上也一阵热,可却不能不咬咬银牙行过去。上了画舫,她张自镇定,望了望楚云秋,说道:“给你添累赘、添麻烦了。”

  楚云秋含笑了,笑得很不自在:“好说,蒙令尊重信,能跟姑娘同行,是我的荣宠。”

  傅瓢红张自镇定,但却强不过芳心深处那种异样的感觉,她低下了头,道:“你别这么说……”

  楚云秋没说话,傅飘红自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之间马上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寂中!

  楚云秋不安,他把目光投向烟波迷蒙的“瘦西湖”!

  博飘红也不安,她抬起了头道:“现在咱们……”

  楚云秋道:“夜太深了,就在这艘画舫上待上一宿再说吧!外头露重,咱们还是进舱里去吧!”

  两人进了舱,落了座,又沉默了起来。舱里远比外头小,沉默起来似乎让人连躲的地方也没有了,更是让人觉得不安!

  还是楚云秋先行打破了这个静默,他迟疑了再三,才缓缓地说道:“令尊是个难得的好父亲。”

  傅瓢红娇榃猛然泛起了羞红,连白嫩的耳根都红了。

  她低下了头,道:“你知道了!”

  楚云秋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说道:“姑娘!令尊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

  只是……”

  傅瓢红突然抬起了螓首,一双令人心凛的目光落在楚云秋脸上,道:“你要是不愿意不要紧……”

  楚云秋微一摇头,道:“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姑娘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要说不愿意那是自欺欺人,只是我的身世不寻常,我的遭遇也跟别人不一样,因之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我现在无法预料今后我会经历什么,遭遇到一些什么……”

  傅飘红突然一整娇榕,道:“我懂你的意思,只要你不嫌我是个累赘,不管你今后经历什么,遭遇什么,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

  楚云秋道:“谢谢姑娘,姑娘的好意我感激。”

  傅瓢红道:“我不要你感激,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我不轻易动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动情,可是我知道我一日一动了情就永远不会改变,除非你心里头一点儿也没有我。”

  楚云秋心头一阵震颤,道:“姑娘的心意我明白,现在我不能说心里没姑娘,也不敢说心里有姑娘,姑娘知道,每个人的情愫并不是一见就产生出来的。”

  傅飘红道:“我知道,我对你是我对你,我不能也让你跟我一样,我能等,也愿意等,只要你不讨厌我,让我等一辈子我都愿意。”

  这番话,尤其是出自傅飘红这么一位动人的姑娘的口中,就是铁石心肠的人儿也会心动的。楚云秋忍不住为之一阵激动道:“姑娘给我的大多了。”

  傅飘红道:“不该么?”

  楚云秋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有些事,我认为该让姑娘知道一下。”

  傅瓢红转动一双美目,道:“什么事?”

  楚云秋当即把邂逅黄君以及萧栖梧的经过颇为详尽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她们两个对我都不错,也都对我有恩!”

  傅瓢红看了看他,道:“我听见了,也知道了,怎么样?”

  楚云秋道:“我觉得该让姑娘知道一下。”

  傅瓢红低了低头,道:“我懂你的意思,我不计较,其实我不该说什么计较不计较,什么事都有个本末先后,计较也好,不计较也好,都不该是我,黄、萧两位姑娘不跟我计较我就很知足了,你应该问问她们两位能不能容我。”

  楚云秋道:“我、我认为也该让姑娘先知道一下,其实黄、萧两位姑娘中,只有黄姑娘跟我提过她的心意,萧姑娘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

  傅瓢红道:“只是你不能防着点儿,是不!”

  楚云秋微微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傅飘缸道:“你是对的,萧姑娘救你在先,为你甚至不惜跟它的同胞兄长反目;画舫的一夕相聚,这种情意尽在不言之中,还用多说什么!”

  楚云秋笑了一笑,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萧姑娘她是个奇女子,也许我是在自作多情呢!”

  傅瓢红道:“不,你要知道,我是个女儿家,女儿家最了解女儿家,一个女儿家,要是喜欢谁,她的言谈举止,甚至眼神都会流露出情意,只是各人表达情意的方法不同,这跟人的性情有关系。”

  “有的女儿家愿意,甚至敢于对她喜欢的人表白情意,有的女儿家却是让她喜欢的人从她的言谈、举止、眼神、甚至于一颦一笑中去体会、去感受,说起来我的性情跟黄姑娘比较接近,萧姑娘则属于后一类型。”

  “我跟黄姑娘这一类型的女儿家有时候能占便宜,因为有的人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儿家,可是有时候却会吃很大的亏,因为有人不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儿家。你喜欢哪一类型的女儿家,能告诉我么?”

  这叫楚云秋怎么回答?

  楚云秋这里正感难以作答。

  忽听岸上一个喊叫声,遥遥传了过来:“瓢红、瓢红……”

  显然,这是叫傅瓢红。

  傅瓢红一怔!她随即站了起来,愕然道:“这是谁?”

  来人的速度极快,刚才的叫声听来还相当远,如今再听见叫声已经到了十女内,而且来得相当急。

  楚云秋适时已听出来人并不只一个人,来人的身后还有人,竟有五、六人之多,也已进入十女内。

  楚云秋道:“我出去看看。”转身往外行去,傅飘红也急忙跟了出去。

  两个人刚到舱外,一条矫捷的人影已到了岸边,身后果然跟了五、六条的黑影,身法之快捷如奔电。

  只听那已到岸边的人影叫了一声:“瓢红姐,快救我……”

  叫声中腾身掠起,直趋画舫。

  傅瓢红一听脱口叫道:“柳公子。”

  这声“柳公子”刚出口,那人影已扑向昼舫,一旋身扑进了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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