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兄媚弟--兄弟-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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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你有没有想过要将他压在身下?”
“诶??”
“哦哦……”神父掩饰性地摸了摸自己即将喷血的鼻子,“请继续。”
“当时他吻我虽然让我很震惊,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我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对同性接吻的厌恶,而是陶醉其中……”
“你的意思是你对你弟弟的吻有感觉?”
“好象是这样。第一次也许震惊大於陶醉,但是第二次,我已经明确地感受到自己不太正常的生理反应了。”
“你回应他了麽?”
“不,我推开了他。”
“为什麽?”神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因为……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吧,所以我才来忏悔。”
神父抬手指了指墙壁上的那尊圣母像:“看到圣母的表情了吗?”
“看到了。”连明点了点头,“她在微笑。”
“对,她在微笑,说明她并没有反对不是麽?”
“诶???”
“那麽请继续。”
“哦。刚才说到我推开了他。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我自己心里也开始惶恐起来。所以我必须阻止这样的感情继续下去。於是在他生日那天,我与我的大学同学合谋演了一场戏,骗他说我已经交了女朋友了。结果把我弟弟气得跑出了家门。我在第二天才在别人家里找到了他……”
“等等,有个重点我必须问清楚。”
“您请问。”
“你刚才说在别人家里找到他?”
“没错。”
“那个人是谁?”
“恩……据他自己介绍,是我弟弟同学的哥哥。”
“哪个同学的哥哥?”
“这个……我没仔细打听。”
“你就这麽不了了之了?”
“怎麽了,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吗?我弟弟後来平安无恙地回来了呀。”
“果真是平安无恙吗?”
“诶????”
“哦,当我没问,你请继续。”
“好。当我找到我弟弟的那天,我与他做了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他似乎开始能够尝试转变自己的态度了。那之後的一阵子我们相处得和睦太平……”
“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太平吧?”
“呃……”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打击你的,请继续。”
“一直到一个多星期前,他学期结束後,突然提出寒假要出外打工。我刚开始不同意,但是他说他想要尝试独自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我想也许这能帮助他摆脱恋兄情结,所以尽管心里有一百个不放心,我还是答应让他去了。但是,从他离开後,我就开始出现了反常……”
“於是你就开始不断地与杯子勺子结仇对不对?”
“确切地说,我跟谁都结了仇……”
“此话怎讲?”
“最开始是我的顾客,以前我在应酬方面总是游刃有余的,但是最近总是脾气暴躁,在言语间得罪顾客。然後是我的上司,他发现我最近总是精神恍惚心神不宁,便苛责我工作不专心,我竟然出口顶撞他。再然後是我家的墙壁,因为一进门总是习惯性地喊我弟弟的名字,可是现在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欢快地跑出来迎接我的身影了,这才想起他原来已经不住在这里了,於是心里就一阵低落……”
“等等……我想不通的是,你心情低落跟你家墙壁有什麽实质性关系?”
“那是因为,我一低落,就会去面壁思过,可是我越是对著墙壁反省,以前与弟弟接吻的场景就越是不安分地从脑海中跳出来作梗,我一恼火,就一拳砸了出去……如此次数一多,我家墙壁已经隐约可以看见裂缝了……”
“啧啧。”神父摇头叹息,“那的确是有点可怜。”
“劳您担心了,我的手没事……”
“不,我是在担心你家墙壁。你请继续。”
“为此我去咨询过我那个做了心理顾问曾经扮演过我女朋友的大学同学,她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什麽消息?”神父的眼睛开始发光。
“她说,我得了习惯性恋爱综合症。”
“这啥名字?我没听说过……”
“似乎是一种新症状,比较容易出现在亲人或者非常亲密的好朋友之间。她还说,很多曾经不是恋人关系的人,就是因为患上这样的病症,而迫不得已走上了与自己亲人或者好友恋爱的不归路……”
“年轻人,”神父吸了吸鼻子表示同情,“不要悲伤,生活是美好的,明天是灿烂的,爱情,也是可以习惯的……”
“可是!”连明突然悲愤起来,“同性之间的恋情是有违伦理道德的,更何况我们还是亲兄弟!!”
“年轻人,”神父又伸出手指了指墙壁上的圣母像,“看到她的表情了麽?”
“微笑地很慈祥……”
“这就对了。圣母都没说什麽,我还能反对麽?”
“您的意思是……”
“我给你提个忠告吧。现在就乖乖地回家去呆著,尽量保持平常心去上班,也不要刻意压抑你自己对弟弟的思念,暂且撇开一切束缚著你的伦理道德枷锁。如果你仍旧持续打碎杯子或者碗碟的话,那麽,不要再迟疑,立即却找你弟弟回来吧。”
连明抹了抹因为被谅解而感动出泪的眼角:“神父,您为什麽能够对我如此宽容?”
神父肃穆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架:“因为──仁慈的圣母在你我心中永存。”
除夕那一天夜晚,连明收到了弟弟连生发来的一条祝福短信。
就在同一时刻,他打碎了家中的第十只碗。
他终於忍无可忍了。
END
(十八)
回到家里,哥哥仍旧将我当成一级病号,百般小心地保护著,不许我碰这碰那的,然而正因为如此,更让我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氛围。
“哥!过来过来!”我一边贴著墙面仔细地瞅,一边向哥哥招手。
“怎麽了?”
“哥,家里发生过地震了?”
“没啊?”
“那怎麽这墙面出现裂缝了呢?”我用手指著墙壁上那条虽然不算太明显但是也足以大到让我担心的程度的裂缝,抬头看哥哥。
哥哥的脸色变了变:“哦……恩,前两天我……那个,我大扫除的时候移动柜子,结果把墙壁给撞到了。”
“没事你移什麽柜子呀?”我四处望,可没发现家里的家具有啥变化。
“不是跟你说了为了大扫除麽?”
“可是大扫除也没见家里干净了多少……”我轻声咕哝著,哥哥已经跑进厨房准备晚饭了。
因为回到家天色已晚,哥哥怕我饿肚子,所以在家附近的面店里买了两碗袋装的面条带回家里来吃。
我见哥哥一人忙著张罗,习惯性地配合著去拿碗。然而当我打开碗橱的时候,却傻了眼:“哥,哥,不好了,”我声音颤抖,“家里遭贼了!”
“怎麽了怎麽了?”哥哥也脸色发白地跑过来看。
“碗……碗少了一大半呢!一定是小偷乘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溜进家里偷的碗……啊,连勺子杯子都少了好几只!”我心痛地捶胸顿足,“哎哎,你说这小偷缺不缺德啊,大过年的啥不好偷要偷我们吃饭的家夥……”
“好了好了……”哥哥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那个……偷了就偷了吧,不是还剩下几只碗吗?我们先解决了晚饭,明天再考虑买新的碗吧……”
“恩恩!”我点点头,跟哥哥一起把面倒在碗里,然而两人围著桌子坐下凑合著填饱肚子。
“连生,”哥哥一边吃一边看我,“这些日子,想家不?”
我转了转眼珠子,想家不就等於想你麽,有啥不好问明白的?不过哥哥也就那别扭脾气,我只得迁就他。“想,特想!”
坐车上那几小时我虽然装睡可是脑袋里一刻不停地运作,我算想明白了,既然他使用强硬手段看我的信,这说明他面对我的感情不再躲躲闪闪了,那麽我也不必再跟他玩躲猫猫了,我就老实承认特想你,看你怎麽著!
果然他在我露骨的直视下脸色微红,“你看你瘦的,一个人在外头肯定没吃什麽好东西吧?”
“那些东西哪能跟咱家的比?”我说著又吃了一大口面,呃……虽然这面也是外头买的,但是用的碗是咱家的,也一样。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以後别再任性了啊。这次我由了你,但是这事就算到此结束,以後可别动不动跟我玩离家出走了。”他说得很轻柔,但是语气很坚定。
我抬头望著他,他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我的审视,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我盯著他的眼瞳,如此坚定的神色,到底想要告诉我什麽,为什麽我的内心会莫名地涌起一股轻微的喜悦之情,他是在默许某些事情吗?还是……
“哥……”我不由自主地出声轻唤,声音喑哑,“哥,我……”
我话没说完,只见眼前的身影一晃,视线被一阵黑暗所阻隔,当我渐渐拉回我的理智的时候,嘴唇已经贴上了两瓣温暖,那如此熟悉的曾经在梦中出现过的温暖。
我睁大了眼睛,目光直入眼前那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湖,它微微开阖,焕发出迷离而致命的诱惑。我经不住这样一种突如其来的深情的冲击,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他便双唇微启,伸出舌尖轻舔我的唇瓣,我顿时灵魂出壳一般飘飘然起来。
不一样不一样,我的思维完全颠倒了过来。以前我虽然有强吻哥哥,但是那个时候我仅仅是为了征服他的力量,仅仅为了证明自己吻的决心,就已经费去了我不少心力,哪里还有什麽心情体会接吻的滋味。但是现在,主动方是哥哥,虽然动作有些迟疑,但是那种快乐的感觉我已经体会到了,我真的体会到了,来自哥哥的吻!
我张嘴迎接他的舌头的探入,舌尖与舌尖摩擦纠缠,如此嬉戏了片刻,他没有再深入,我也没有再邀请。仿佛一场蜻蜓点水的试探,划过心湖阵阵涟漪。唇瓣分离的片刻,有沁凉的空气弥补进来,顿时让迷醉的心神苏醒过来。
彼此的呼吸还依旧拂过对方的鼻尖,我调整焦距对上他的眼睛,“哥,你承认了吗?”
半晌,他点了点头,“我承认了。”
当晚,我抱著枕头爬上哥哥的床。
哥哥翻身惊讶地看著我:“你做什麽?”
“和你一起睡觉啊。”我自顾自地盖好被子,躺下。
哥哥却坐了起来:“为什麽要一起睡?”
“爱人不都是要睡在一起的吗?”
“爱……爱人?!”哥哥似乎在极力消化这个词语。我颓丧地叹了口气,这个迟钝的哥哥啊……不过事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不是吗?所以,我会很有耐心地调教我亲爱的哥哥的。
“躺下来啦,哥,睡觉啦!”我装出一脸无害的微笑向他招手。
他迟疑著躺下,但是身体僵硬。
我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但是又被他推了回来。我抬脚搁在他腿上,也依旧被踢回来。我暗自嘟起了嘴巴。
“睡吧。”哥哥闷声说了这麽一句,便伸手关了床头的台灯。
一时之间万籁俱寂,只有呼吸声渐重。
我知道那是我的不甘心。然而随著哥哥的身体不断地翻来覆去,我心中偷乐,这死要面子的家夥,失眠了吧。
我支起脑袋望著哥哥的侧脸,“哥哥,我们来接吻吧。”
他猛地转头看我,黑暗中,他的眼瞳点点星亮,闪烁了几分光彩後又黯了下去。
我知道他其实心里有欲望。
我摇了摇他,“我们来接吻吧,法式长吻。”
“法式……”他话未问完,我已低头覆了下去。因为他原本便张著嘴,我很容易就侵入了他的口腔,捕捉他的舌头。
他轻哼了一声,带著微弱的不满与愤恨,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他更多的是默许,於是我胆子大了起来。
虽说哥哥接吻的经验比我要早,但是估计实战的经验比我少。於是我很快掌握了全局,舔著他的舌头,用双唇含住,用力吸吮。他很快便因缺氧而力脱,原本僵直的身体渐渐瘫软下来。
我缓了缓气给他一点呼吸的空间,他一经自由便迎面扑上,带著一丝报复的架势,反客为主地将他的舌头顶入我的口腔,一边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按住了我的後脑勺,将我死死地往下压住,他的舌头探得很深,吻势渐猛,口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唾液越来越多,但是还是不肯停止,发了疯死了心一般不断地索取……
这个夜晚我们不断地接吻,我不断地问“你爱我吗你爱我吗”,但是哥哥只是吻,不答一字。
(十九)
再次见到卓飞,我们像离别已久的亲人一般热情拥抱。
卓飞拥抱完後立马往我胸口捶了一拳:“好家夥,消失前也不先跟我打个招呼,害得我还以为我那家庭教师突然抛弃自己可爱的学生了呢。”
“哎哟我的鸡皮疙瘩啊,卓大少爷啥时候也跟我这一介平民玩肉麻了?”
“这还不是因为对你的思念泛滥成灾造成感情泄漏麽?”他继续跟我肉麻,而我的抗肉麻细胞也正以加速度趋势急剧繁殖。
半个多月不见,卓飞倒是没多大变化,仍旧是那麽单薄瘦弱的身子,仍旧不喜欢到户外走动,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多了一些阳光。
大过年的,他的家中依旧冷清,偶尔可以听到管家打扫房间时幽灵般的足音。然而卓飞似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清冷,一人窝在家中自得其乐,偶尔来个像我这样无话不谈的朋友,他便雀跃著极尽所能地招呼。
“说吧。”省略去那些客套的拜年礼数,他抱著一大堆零食在我身边盘腿而坐,满眼期待地望著我。
“说什麽?”我的注意力还放在我手中卓飞刚买的那张游戏光盘,捣鼓著放进电脑光驱里去。
“哢。”光驱在卓飞伸出魔爪的瞬间硬生生地卡在了外头。
“啊呀呀,这样会坏的。”家里穷得买不起电脑的我对於卓飞这样不爱惜电脑的举动自然是大惊失色。
卓飞满不在乎地笑:“别跟我打马虎眼,这半个多月里一定发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吧,你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别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是是,你行。”我撇开眼不看他,“既然什麽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你自个猜不就得了,还需要我汇报麽?”
“喂!”卓飞像是真的来气了,“不老实汇报就不让你玩游戏啊。”
我眼巴巴地看了看那抽风似地被卡在外头的光驱,吞了吞口水:“好吧好吧,我招还不行麽?你就饶了你家光驱吧。”有我这麽求人的麽|||||||||||||||
於是当他身边那堆零食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的回忆录也差不多接近现在时了。卓飞一脸的意犹味尽:“这麽说来,你哥虽然看上去像是接受了你,但是嘴巴上仍旧不确定咯?”
“是啊……”我仰面躺在地板上,枕著双臂瞪著天花板,“都过去好几天了,哥哥对我的态度还是那麽暧昧。虽然有时候也会主动吻我,晚上一起睡觉也无所谓了,但是每次我问他到底爱不爱我的时候,他总是躲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实在躲不过了就跟我玩沈默的羔羊。我真想不明白,说一句我爱你会要了他的命麽?”
卓飞轻笑:“有些人就是这样的德行,死要面子,或者恪守自己所谓的原则。”
我抿著嘴不说话。其实我也知道哥哥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道德观念根深蒂固,但是因为我是他的弟弟,从来对我百依百顺的哥哥不可能抛弃我,而现在能够接受我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但是越是这样,我对他暧昧不明的态度越感到恼火,我最担心的是他因为无法丢下我这唯一的弟弟,而勉强自己做一些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情,仿佛我离家的那半个月只是在逼迫他来接受我似的。一想到这点,我的心里就跟撕扯著一般难受。
卓飞侧著身子居高临下地看著我,眼睛似笑非笑。他轻刮一下我的鼻子:“你啊,真是跟以前的我没两样。”
“以前的你?”我尚未搞明白他的话意,只见他俯下头来盯著我看,“想要确定你哥哥对你的感情是吗?这并不难呀,我可以帮你。”
“是吗?”虽然他的话非常地具有诱惑力,但是看著他有些危险的笑,我心里直打鼓:“你不会又在想什麽馊主意吧?”
“你到底想不想听呢?”
“呃……”我在反复思想斗争了30秒锺之後,弃械投降,“你说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