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云端-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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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已经进入小区。
　　“有什么区别吗？”他便问，便回头望了一下，倒车，将车缓缓的开入停车场中。
　　“有，区别大着呢。”我嘲讽的笑了两声，“我并不是普通的赌气撒泼，以离开你，威胁你重视我。”
　　“这我明白。”也不知他是不是真懂了我的意思，总之，他就是这么回答着。
　　“我讨厌你。”淡淡的开口，车子突然一个刹车，我整个人因为惯性而向前冲了一下，稳住身子，我并没决定打住刚刚的话题，“讨厌你，讨厌这个家。”
　　“讨厌……”他突然反手抓住我的胳膊。
　　冰冷的手心，令我发寒，从他身上，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
　　“是啊，讨厌，非常讨厌，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我一边将手挣脱出他的桎梏，一边大声对他吼道。
　　“你有什么资格讨厌我？！”末章像是突然爆发了似的比我声音更大。
　　其实这才是我想问他的，他才是，他才是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我？
　　介意于他现在满头怒火的状态，我不想与他争辩这个问题，他却得寸进尺，栖身过来，两手撑在我身旁，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很霸道……
　　用手抓住副驾驶的坐垫，我感觉到自己手心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
　　“跟我回去。”他仍是重复着那个毫无营养的问题。
　　“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反复再问呢？”我摇了摇头：“其实你明知道，我回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不都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
　　说完，他突然按住我，俯身，吻住我的唇。
　　心脏狂跳不止，是的，我从没否认过我还是会对着这个讨厌的人动心，可是……一切与从前都不同了。
　　我张口，却又恨无法忍心狠狠的咬他一口，任他肆意夺走我的呼吸，思想与理智。
　　没有回应的吻，很快结束。
　　末章的指尖在我的脸上滑动，触感是那样的真实，猛的我像是醒了过来，用力推开他，可能是没有想到我这么突然的一个动作，他竟被我推的往后退了一下，车里空间很小，也不知是撞到了哪里，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下意识的身手拉住他：“你没事吧？”
　　他抱住头，表情很诡异，像是在忍着痛，却又忍不住的模样。
　　“哈哈哈哈……”我看着那模样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末章横我一眼，却还是止不住我的笑。
　　“有这么好笑吗？”沉着声问我。
　　我收敛起笑容，摇头：“不，一点都不好笑。”
　　他沉默。
　　“所以别跟我开玩笑，我不觉得这好笑。”车里的空气不太好，有些闷，我转过脸望着窗外，黑洞洞的停车场。
　　“不是玩笑，你不是想在一起吗？那就在一起吧。”他坐回驾驶座，双手握住方向盘，说的轻而易举。
　　有点儿不明白他所谓的‘在一起’是什么，转过脸，望着他的侧脸，光线有些暗，让我有些看不清他。
　　“指的是什么呢？回到，过去的那种关系吗？”抖了抖手中的衣服，干了些，却仍有些湿湿的感觉。“不要了，我不想再那样了，你不累吗？我累了。”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末章试图解释。
　　我不说话，等着他继续。
　　兴许是连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吧，我倒是没有强迫他的意思：“回来和你在一起，做父子，我不能接受。做情人，你不能接受。做半调子的父子与情人，我想，我们两个都不能接受。”
　　他算是默认了我的话。
　　我便有些肆无忌惮了：“同样是离开，不都是你想要的吗？你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当初……”
　　“当初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接着我的话便是一通说道。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解释？我有眼睛，有耳朵，我完全信得过自己。信的过自己对事情的判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单手撑住额头“放过我吧，就算我求你。”
　　“哈，放过你，怎么可能……”末章声音冰冷，令我不禁又打了寒颤。
　　“你搞乱了一切，你明白吗？”他十指握着方向盘，更加用力，从我的角度来看，甚至可以看出，他在微微的颤抖。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是明白，却不愿意去弄清楚。空气不太好，让本来就有一些晕车的我脑袋更加痛了起来，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不如就跟他耗着，总得有个人先投降。
　　“你不能在弄乱了一切之后，一走了之。”对刚刚的那句话加深解释。
　　我猛的睁开眼睛。
　　转过头，意外的从后视镜里望见了自己的脸，没有什么血色，谈不上好看，头发半干，有的粘在脸上，狼狈无比。
　　“我和过去不一样了。其实这句话，就是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将衣服重新套上。
　　“我不会让你这么随随便便就能离开的。”他一句话说的坚定，像是确定不移我是一定会听从他的安排似的。
　　“哼。那就试试看吧。”既然劝说不成，不如让他知难而退好了，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也许不需我再说些什么，那个人也不回轻易让他将我带走。
　　“只要你愿意，请您尽管阻止我好了，只是你要这个身体怎么办呢？心永远都不会屈服于你。”我对着他笑，就像对待段洛那样。
　　伸手去开门，啪嗒一声，竟被打开了。
　　或许他想通了。
　　带着微笑走出了这辆车子，他没再说些什么，也没追上来，像是放弃了似的，但我知道，他还没有。
　　##
　　回到‘微凉’首先便碰到了段洛。
　　迎面居然看到的是他的笑脸。
　　他上来没说什么便一把抱住我。我没有迎合自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而大多数‘微凉’的常客也都习以为常，一副了然的模样。
　　“有些事，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说清楚了？”段洛凑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好，刚好，我也有话。”想了想，我点头。
　　包厢里，我与段洛并排坐着，他递给我一杯果汁，笑笑的说：“胃不好，就不要再喝酒了。”
　　我也笑，觉得今天段洛的态度特别好，也没发脾气，感觉倒挺舒服，就顺手拿起果汁喝了几口：“那以后都不喝了，段哥你都给我下了禁酒令，我哪里敢不从？”
　　他望我旁边移动了一下，将我揽过去，手指缠绕着我的头发把玩，有些小小的恶劣：“我对你做什么你敢不从？恩？！”
　　我低头轻笑。
　　他说：“你早该把你跟他的关系告诉我，你就不用受那么多的苦了。”
　　我摇头，说无所谓。
　　“你要是觉得我们有什么，那我的解释也只能是白费。”其实一早便明白，段洛或许回去通过自己的手段弄清我与云末章的关系。
　　“不过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竟然有个那样的父亲。”缠绕着我头发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稍微扯了一下我的头皮，疼痛，我皱了皱眉，却没出声。
　　“是啊，连我自己也没想过呢。”
　　我侧过脸望向段洛，轻笑了一下。
　　他突然就用力握住我的下颚，一口含住我的唇，厮磨，舔咬，异常霸道。
　　没有特别的讨厌，却少了份唇与唇之间相触的悸动，与他的吻，就像是在例行公事。

　　NO。24　继续吧还是折磨

　　“你早该告诉我的。你早该说的。”段洛依旧在我的耳边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像是松了口气，也像是给他自己一记强心针，单向的爱有多累，我深有体会。
　　“你知道吗？刚开始，不知从哪儿听到的，说是你有了其他男人，老子当时连废了你的心都有，但是我舍不得杀你。”他边说，边在我的耳畔轻轻的吻着。“舍不得，你知道吗？我情愿废了你，让你永远都留在我身边。”
　　我笑，若是段洛说的这话，我信。
　　“为什么那时候就偏偏看上你这个臭小子了呢。”他话里略带着笑意。
　　我也附和：“是啊是啊，当时直接点，车子从我身上碾过去，不就好了？抢救都省了。”
　　他继续笑，笑的灿烂，牙齿白白的露了出来，其实段洛长的并不粗犷，倒是真的没有那种黑道大哥的感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不过就是几家店子的老板罢了。安静时候的他，给人的感觉是真的还不错，很清爽的感觉，当然，前提是不发飚，不开口说话的情况下。
　　一只手环过我的肩膀，手指插进我的头发细细的梳理着。
　　“知道我什么时候看上你的么？”他的声音低低的，我不知道他怎么突发奇想今天与我说这些，不过我也落得轻松，至少没做那档子事儿累人。
　　难得段洛没有发情，我自然找到机会，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摇头，表示不清楚。
　　他说：“你当时跑的那么快，你知道么？我那时候真的懵了，就知道重重的踩着刹车，那个小小的身影啊，就那么冲上来了，那么有勇气，我就是不明白，连死这么大的事儿都做的那么有勇气，到底有什么是能让那个小人这么想不开的。”
　　“有故事的人。”段洛一只手摸上我的耳垂，轻轻的揉捏。“所以，那时候，我就想，一定要将这个人救活，想搞清楚他所有的故事。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只是潜意识的，鬼使神差一般，想把你这个人弄的清清楚楚，透透彻彻的。”
　　“真没想到，这可能就是我爱上你的前奏吧。”他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沙发上。
　　我仰躺着，望着他的脸。
　　他的表情有些诡异，却不知为了什么。
　　我只默默的听着他说的一切，关于过去的，关于他自己的，关于我的。
　　“真是失败。”他垂下头来，吻了吻我的脖子。“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故事的进程，居然就将自己也编进了故事其中。”
　　“我想了解你。”段洛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你从来不开口，提到自己的事情。可我想知道，我从来只想从你的嘴里听到你的事情。”
　　“告诉你，别让我知道你真的和哪个人。男人，或者是女人，在一起，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他，然后打断你的手脚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他张口，像是一只可怕的吸血鬼一般，用力，狠狠的在我的脖子咬了一口。
　　“段哥，你真可怕。”我用手轻抚着他的脸，这才开口说话。
　　段洛用掌心握住我的手指，不以为然的说道：“就是要让你感觉到我的可怕。这样，你才不敢这么轻易就离开。”
　　真是没有安全感，张口闭口说的都是我与别人在一起，或是我离开什么的话。
　　伸手攀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我说：“你怕么？怕我离开你？是么？”
　　他眼神一变，变的有些尖锐，死盯着我，然后扬起唇角来，笑，大声冲我说道：“是啊，怕，老子从来没这么怕过，你知道吗？云初，你他妈就跟个泥鳅似的，我抓在手里都觉得不安心，你好像随时随地准备着要滑出去似的。”
　　我清楚，他不安，其实不止是他，就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安，他还好，他是不清楚我的心，而我自己呢？就是太清楚自己的心，还要明知其意还假装着不清不楚。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尽管从我身上拿走好了。”如果这样能使他安心。
　　我伸手，帮他接衣服的口子，却被他扣住双手。
　　轻轻的愣了一下，我只是不明白的望着他。
　　“不做，今晚什么都不做。”他的话令我有些吃惊，不像，一点都不像是段洛说的话，做的事。
　　然后，他就真的这么抱着我，抱着我睡了很久，很久，就真的，什么也没做。
　　过了许久，在我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的时候，段洛突然开口。
　　“刚刚你说你也有事儿要找我？”他的声音带着些早晨刚刚起床时的沙哑。
　　我恩了一声，说是。
　　“有什么居然是你云初会主动向我提到的？不对劲哦。”段洛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笑笑的说道。
　　我动了动身体，说起来是躺在那儿，其实半边身子早都被压麻了。
　　缓了一会儿，才算过来，我坐起身子揉了揉肩膀。
　　“帮我把他搞定吧，他让我觉得烦。”我动了动有些干嘴，顺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
　　段洛扫了我一眼，从我手上抢过那杯酒，砰的一声就摔地上了。
　　造成的动静极大，段洛再开口说话却异常的平静：“说了胃不好，不要喝酒了。”
　　我摊手，耸了耸肩。望着他，等待着他给我答案。
　　他突然笑了，问：“我真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云初，你究竟与他有着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这么厌恶他？”
　　“段哥，我只等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微微向后靠一些，我只这么回答他。
　　“你该知道我的，让我整人……不整则已，整起来，我可是会往死里整他的。你想好了？”
　　段洛的话让我有些莫名的不安，半带玩笑着说着：“我又不是想杀了他，不然直接雇杀手杀了他得了，我就是……看你能不能想想什么法子，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你不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让我跟他回去。”
　　“你希望，我跟他走？就因为，他是我爸？”我转过身子，跨坐在段洛的腿上，与他面对着面。
　　“那当然不会，就是天王老子来跟我要人，我也不能给不是。”段洛挑挑眉，顺手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
　　“别伤害他。只要让他死了带我回去的这份心，就成。”咬着牙，我还是忍不住向段洛这么说了。
　　段洛更用力的掐住我的腰，有点儿疼，却没再继续出声。
　　他没有应我，也没再说些其他的，只淡淡的答了句：“就你事儿多。”
　　正在这时候，门突然咚咚的被叩响。
　　“进来。”段洛倒没什么忌讳，直接便朝门那儿喊了一声。
　　从外边儿进来的就是那天那个扑克脸的小弟，他抬眼望了我一下，见着我还保持刚刚的姿势坐在段洛的腿上，竟然没有丝毫的不习惯，依旧是那副死人脸，凑到段洛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云初，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儿，过几天再说。”段洛拍拍我的腿。
　　既然他都开口了，我自然也没有什么一定要继续粘着他的理由，大步转身就离开。
　　没再向大宝要酒，直接要了一杯柠檬汁，也没喝，不过到酒吧来，总觉得桌上该放点什么，果汁也好，做做样子。
　　用习惯将被子里的柠檬片压下去再挑上来，挑上来，再压下去，又在莫名的发呆。
　　其实我并不知道向段洛提出了那样的要求是不是好，我的确是不想他再来纠缠我，不过……正如段洛所说，他算的上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云末章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别人我不知道，最起码我是受不了了。
　　我从不否认我对他是还有感情的，只是有些事，确实，不是说还有感情就可以的。
　　正因为过去的我太投入太投入，投入到几乎忘记自己的存在，仅仅是希望可以拥有他而已，所以，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像过去一般全情投入。
　　已经不懂再怎么去爱了，或者该说，从一开始我就不懂吧。
　　其实都不过是一群要多扭曲有多扭曲的人，我这样，末章这样，段洛也这样。
　　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导致一大杯的柠檬汁洒在身上。
　　“怎么了？”大宝满脸笑意的调侃着：“一离开段哥，就魂儿都不在身上了？”
　　“去你的吧。”给他一记白眼，我转身去厕所，清理身上沾到的水渍。
　　随便弄了一下，也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等再回到原来座位上的时候便看见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