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天河+番外_by_陈小菜-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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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飞下马,走近歌楚身边,笑道:“多谢姑娘给我姐姐的热汤,这批货物就当谢礼,还请姑娘笑纳。”
歌楚小脸通红,竟不敢抬头看他。
歌老等人拥上道谢。
李若飞直截了当道:“曲沁部落甚苦,歌老愿不愿意定居朗国?”
歌老一惊,李若飞笑道:“虽是故土难移,但上无片瓦遮盖,下无立锥之地,歌老不妨先迁到开羯或是夏州,北地虽寒苦,却无歧视。”
歌老尚未说话,歌齐等人却被眼前少年句句说到了痒处。
歌齐忍不住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李若飞笑道:“我姓李,你们到开羯后,可以去南院王府找我,只要曲沁部落来投,朗国定将不负诸位。”说到南院王府四字时,目中流露出温暖向往之意。
说罢,取出一支短弩箭,交给歌老:“做个信物罢。”
歌老见眼前少年行事决断利落,不容置喙,自有一种令人畏惧信服的气势,接过短弩,躬身道:“先行谢过公子好意,我等到了开羯,自会登门叨扰。”
李若飞一笑,扶着秦初蕊,领着暗流诸人出门上马趁夜色而去。
临去前那几个暗流抽刀了断了推运货车的强盗。手法干脆,不留后患,歌老忍不住心惊。
歌楚抢过父亲手中的短弩细细摩挲片刻,取出一方帕子裹好,珍而重之的贴身藏起,脸色晕红,目光流盼,突然间竟有了少女的风韵,抬眼一瞧,却见父兄都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忍不住嗔道:“我只是怕你们弄丢了信物!”
黑夜急行中,李若飞眸光犹如星子一般透亮,轻声道:“初蕊,再有两天,我们便能出了夏州城,你不用再害怕。”
秦初蕊勉强一笑,红唇微颤,却不说话。
李若飞关心道:“怎么了?又不舒服吗?是不是着凉了?”
秦初蕊忙道:“没有,刚喝了热汤……”叹口气:“那个小姑娘心地真好,不过你帮他们拿回货物也算是替我报答了。”
李若飞一笑:“歌家是曲沁名商,一旦来归,曲沁其余人等定会跟随,西州人心浮动,我们就容易从西州取道攻宁了。”指了指远方,道:“我们朗国人不够多,要打仗夺取中原,就要更多的人到朗国来,繁衍生息,草原才能兴旺。”
秦初蕊突的凄然道:“为何孟旭不是你……”
李若飞颇觉奇怪,安慰道:“他也是逼不得已。”
秦初蕊却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原谅的。”凝望着李若飞稚气上翘的嘴角,道:“我只盼你永远不要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第十九章
秦初蕊却摇摇头:“错了就是错了,不是一句逼不得已就能原谅的。”凝望着李若飞稚气上翘的嘴角,道:“我只盼你永远不要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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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晚晚在宁国宫中时,因善解人意深得宠爱,皇后曾赞她“贴身小袄”,傅东平当日叹道:“不知哪个有福分的,能摘下朕的这朵解语花。”
傅晚晚以她特有的敏感觉察出了最近府里气氛奇怪之极。
尉迟香喜笑颜开不说,连颜崖攼岩石般的冷脸上都常有绷不住的笑意,颜冲羽更是常常一边吃饭,一边看住一块羊肉或者别的什么菜就看上半天,脸上神情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盯着的不是羊肉,而是心尖上的朱砂痣,床前的明月光。
嫁过来近一年,却还未能融合到这个家里,傅晚晚心里轻叹一口气,信步走出房门,在府中闲逛。
南院王府屋宇宏大,质朴端严,却远远比不上靖丰各王府富丽精巧、布局玲珑,傅晚晚行走其间,不由得怀念起昔日宫中园林的山岛、竹坞、松岗、曲水,蜿蜒曲折,木映花承,更有夏日蕉廊,冬日梅影,春日繁花,秋日红蓼,四时宜人,处处有情。
不知不觉间,已走到一池温泉处,颜崖攼戎马一生,李曈特意命人在王府内引了一泓温泉水,给颜崖攼做休养用。
从温泉旁的石径盘旋而上,却有一间大屋,平日无人居住,亦很少允许闲人靠近,只有颜冲羽和尉迟香时常过来亲自打扫归置,傅晚晚好奇之下,也不敢多问。
今日偶尔路过,却见门窗打开,屋内有人说笑。走到门边看时,正是尉迟香一边整理床铺,一边笑道:“待他回来,我可要好好拧他的耳朵,就知道让我操心!”
颜冲羽立在墙边,轻抚一张角弓,眼神远远看向碧蓝寥远的天空,唇边一抹入神的笑意——从未见过丈夫露出这样神往温暖的笑容,傅晚晚只觉得心中酸苦难当,连呼吸都不顺畅。
尉迟香见到她,忙笑道:“晚晚怎么过来了?进来吧,别愣在门口呀。”
傅晚晚涩声问道:“家里是要来客人了吗?”
尉迟香一愣,语音轻柔:“不是客人,是我的另一个儿子要回来了。”
傅晚晚听说是她的儿子,心头登时一松,整个人都轻盈起来,笑道:“那我帮娘一起收拾啊!”
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的确是男子所住,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弓弩,从小到大,从短到长,从木制到铁胎,一尘不染;更有一块雪豹皮毛,却甚是陈旧。
靠窗处有个木柜,门打开着,里面都是抽屉。傅晚晚走过去随手拉开一个,见都是草原小男孩常玩的东西,石弹子、小木马、骨棒槌等等玩物排列得整整齐齐,又拉开一个,却是一件小小的雪白皮袄,也已是旧物了。
再想看时,颜冲羽却按住了她的手,道:“这里的事公主别管了,回房去吧。”语气虽淡,却不容抗拒。
尉迟香明丽的眼中闪过淡淡的怜悯,拉起傅晚晚的手,陪她出门走了。
夏州城外。
喷薄的太阳从东方跃出时,远远的出现了一支黑甲骑兵,风卷乌云般迅速的靠近,带着种席卷而来的凛冽萧杀。
当先一骑如同一团狂野迅猛的黑色火焰掠过地面,闪电般划过长长的距离而来。
李若飞大笑。
秦初蕊见到了这个笑容,才知道李若飞真正笑起来有多么诱人。
没有隐忍,没有杀气,只一个天然纯粹的笑意骤然绽放,猝不及防间已然流光四溢,整张脸生动华美得无以复加,耀眼得近乎危险。
李若飞策马奔驰,马鞭在空气中嗖嗖作响,乌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驰于草原,四蹄几乎腾空,迎向远处驰来的颜冲羽。
两马相错的瞬间,齐齐勒住缰绳,两人拥抱着跳下马来,翻滚在一地碧草上。
几乎要把对方抱穿的拥抱,要嵌入对方的拥抱。
从未见过如此快意的相逢,如此淋漓的相思,如此坦荡的表达。
连初升的太阳都有了热烈之意。
李若飞凶狠的啃上了颜冲羽的唇,颜冲羽毫不犹豫的噬咬回去。
璀璨的晨光下,像两匹毛皮华美的兽,构建了一方厉烈深情的天地。
身后的数百名骑兵鸦雀无声,齐刷刷挥刀行礼,如一屏坚若磐石的盾,欣喜激越的感觉充溢其间。
木奇麟虎目中泛出泪光。
草原的传奇终于归来。
良久,李若飞坐起身来,嘴唇红肿,颜冲羽仍仰躺在地,凝视着李若飞俊美飞扬到近乎邪气的脸,却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你不在的时候,我读了很多关于中原的书,宁国有个地方,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以后我陪你去看,好不好?”
李若飞道:“好!”
一跃而起,伸手将颜冲羽拽起。
两人并肩行来,说不出的自然契合。
颜冲羽的黑焰挤到李若飞身边,伸出舌头不停舔舐他的手,挨挨擦擦,亲热无比。
看清颜冲羽时,秦初蕊就知道,如果天下还有人能够和傅怀川抗衡,那就是颜冲羽。
比之傅怀川,他少了几分优雅阴沉,却多了霸气纵横;比之李若飞,少了几分锐意凌厉,却多了沉着内敛。
这个男人,怕是敢搅乱世间更迭乾坤呢,秦初蕊心中暗叹。
李若飞介绍道:“这便是秦初蕊了。”
秦初蕊忙含笑道:“初蕊见过南院王。”
只见颜冲羽眉眼轮廓深刻,有种迥异于中原人士的英俊挺拔,眸光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触到他的眼眸,秦初蕊心脏怦怦乱跳,竟有无所遁形之感。
颜冲羽凝注她片刻,展演笑道:“多谢你一直照顾若飞。”
秦初蕊心下稍稍安定。
李若飞回到草原,见到颜冲羽,喜悦异常,一路走一路大说大笑,从靖丰的繁华说到宁国诸皇子的明争暗斗,又说到宁国灾荒漕运改道,却绝口不提自己所遇之事。
颜冲羽满眼都是骄傲宠溺之色,静静听着,不时递上水壶。
李若飞说完靖丰形势,总结道:“这一年我因祸得福,知道了不少暗流都没法打探的消息,日后咱们再行攻宁,想必可以事半功倍。”
颜冲羽沉默半晌,叹一口气:“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咬牙道:“你在那边遭的罪,我定要他们百倍偿还。”
猿臂轻舒,紧紧搂住李若飞,用力之大让他几乎窒息,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动。
李若飞的脸颊触到颜冲羽薄薄衣衫下的肌肉,在熟悉的怀抱中,感觉到一天一地的温暖和放松。
秦初蕊的眼眶已经发红。
深州城似一个小小黑点遥遥在望。
颜冲羽扬鞭道:“再有两个时辰,咱们便能进城了,刚巧赶得及晚饭。”又笑道:“娘早半个月前就把你的屋子收拾好了,想你想得心口疼,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李若飞眨眨眼:“是想拧我耳朵吧?”目中却有深切的感动之意。
颜冲羽大笑:“平南王果然英明!”
正说笑间,远处山侧缓缓出现一队人马。
秦初蕊脸色惨白,似见到了最可怕的恶魔一般,惊呼道:“傅怀川追来了!”
颜冲羽脸色凝重,却镇定如常,下令道:“雁字形列队,全速前进。”
只见五百火雷骑兵刀出鞘,箭上弦,跃跃欲试的战意升腾。
李若飞乌黑的眸子像被点燃一般,有野兽出柙的狠烈杀意,胯下战马一声长嘶,已首当其冲。颜冲羽紧随其后,半步不离。
盏茶时分,两军相隔百丈列好阵势。
宁军足有两千人之多,亦是精锐之师。阵前拥出一个人来,却是傅怀川亲自率兵埋伏在此。
只见傅怀川未着甲胄,一身素袍,朗声道:“请南院王近前说话!”主动策马上前。
颜冲羽双眉一轩,纵马走近前去,李若飞紧跟而上。
颜冲羽的目光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渊潭,能够吞噬一切般的深沉;傅怀川的目光却有种毫不在意的淡然,丝毫不见锋芒。
傅怀川看向颜冲羽的颈下,草原初夏已渐炎热,颜冲羽的领口甚低,露出小半胸膛,只见一个小小的黄金狼牙坠在深蜜色的肌肤上。
傅怀川淡淡道:“南院王这颗狼牙上想必刻着一个飞字吧?”转眼看向李若飞,笑了笑:“我竟差点被你骗了,幸好你舍不得将狼牙丢弃在火场。”
这两颗狼牙是当年颜冲羽和李若飞结为安答时互相所赠,都是从各自亲手打死的恶狼嘴里拔下,尉迟香为了好看,专门请匠人用黄金箍住了牙根处,又在金上镌了一个羽字,一个飞字,两人挂在脖子上,从不摘下。
李若飞从木屋暗道逃走时,留下了静刃、弓箭,虽明知会落下破绽,犹豫半响,却不肯弃了这个贴身所佩之物,果然被傅怀川所察。
当下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傅怀川看到他略略肿起却更显诱惑的唇瓣,眼神暗了一暗,笑得竟有几分淫邪之意,与他的气质殊不相称:“你也太不小心了,咱们同床共枕光着身子睡了一夜,你身上哪件东西我没看到?更别提这颗狼牙了,你实在应该留下给我做个纪念。”
话音未落,恍若天边雷霆爆现,一道迅猛的刀光已至胸膛,仓促间,傅怀川横刀硬挡,战马哀鸣一声,退开几步,傅怀川轻轻咳嗽,嘴边已溢出血来。
李若飞怒不可遏,一刀劈下后正待追击,一只稳定的大手已覆在了他发颤的手上,颜冲羽眸光清明,不动声色道:“四野王今日在此伏击,不是为了说这些下作的闲话吧?”
傅怀川答道:“我在这里已等了快半个月,自然是想请质子回靖丰。”神态之间已恢复了优雅尊贵。
颜冲羽道:“四野王记差了。质子已被贵国二皇子烧死,我国正要质问贵国皇帝此事。”
傅怀川笑道:“这些话,南院王不妨与他们说去,”指了指身后人马:“我有两千精锐,你只有五百,我以逸待劳,你却是日夜不休。”
颜冲羽淡淡一笑:“你这两千人,从靖丰千里赶来,算得上劳;在这山上苦守半月,算不得逸。”遥指深州城,笑得尽在掌握:“深州城内五万兵马我可任意调遣,据说贵国皇帝限制了四野王边关调度权,你手中可调遣的,怕只有这两千人。你当世名将,不会不懂得腹背受敌是什么结果吧?”
只一年未见,颜冲羽竟似脱胎换骨一般,如此冷静深沉,不光不被自己言语所激,对整个形势更是洞若观火,几句话连消带打,言语中的机锋和应对能力竟不逊色于朝堂上那些老狐狸。
傅怀川不由心中暗自赞叹,冷冷道:“我身后的两千人,若是擒不回质子,全部都会被斩下头颅。”
“我们的五百人,是来迎回草原举世无双的战神,如果死在此处,对他们将是无上的荣耀。”颜冲羽平静无波的语调,却透着成竹在胸的肯定和恍若恩赐的残酷。
傅怀川笑。
颜冲羽已不像名将,更像一个俯瞰众生,主掌权术祸福的一方霸主,隐然有了稳如山岳,指点江山的气势。
看来这场以天下为盘,众生为子,李若飞为赌注的棋局眼看着更刺激更有趣了。只可惜,这个赌注却是天底下最冷血无情的一个。
转眼看去,见李若飞与颜冲羽并肩而立,颜冲羽万人之上沛然莫御的气度并未使李若飞相形失色,他卓然挺拔,自有一种桀骜清冷杀伐决断的气魄,不是附庸,而是双方对等的独立,不是依赖,却是互相最可信赖的依靠——看着他俩,傅怀川突然觉得此生苍凉,寂寞如雪。
秦初蕊此时已拍马赶上,立于李若飞背后,眼神镇静却空茫。
傅怀川笑道:“多日不见,夫人容色更胜往昔,赵侯见了,心中一定十分欢喜。”
秦初蕊不答。
傅怀川却退开让路,叹道:“你们走罢,今日之势,本王就算拼尽这两千条性命,想必也留不住二位。”
颜冲羽目光闪动,盯着傅怀川:“四野王客气了!”
=我是囧且哈皮的分界线
从此小颜和小李就在草原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秦初蕊女士重新找了个草原gg,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傅二gg突然发现自己爱的一直是小赵gg,而傅四gg发现自己深爱傅二gg,于是三人天涯私奔,三情相悦,放马牧羊,或者打架斗殴,或者读书写字,过着快乐的生活……
end
=我是囧完且不哈皮的分界线
以上,纯属yy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