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心太软-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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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那点出息，这么大人了还鼻涕眼泪一大把。我又没怎么样，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我的泪也开始汹涌，终于见到心爱的萍儿了。
　　“凡，这是真的吗？”萍儿哭道。
　　“你面前躺的难道是鬼么？”隔着氧气面罩，感觉很不舒服。
　　“我去叫家玲！”
　　“别吵醒她，让她睡吧。现在只想好好和你说会儿话。”我忙阻止道。
　　“老公！”萍儿感动地趴在了我的耳边。
　　“傻老婆，刚才还听你劝玲儿，怎么现在自己倒哭上了。”
　　“你还说，做完了手术就一直没醒过来，你说人家急不急？我不安慰她，她睡不着的，每天晚上都要我搂着她才能睡着。”萍儿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玲儿。
　　“对不起，老婆。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你都瘦了。”
　　“不要紧，瘦了还能长胖。只要你回来，我就开心。”萍儿哽咽道。
　　“不知道是不是做梦，我见到了爸爸妈妈。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躯体分开来，看着自己这些年的一幕一幕，触摸不到现实中的他们，现实中的你们。那种感觉好凄凉，仿佛整个世界上就剩下了自己。虽然看得见你们，却无法与你们联系。那天，你在我耳边说，如果我回不来你就要陪我去的话把我吓坏了。我一碰你，不知怎么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可说了一句话我就痛晕过去了。你……你懂吗？”感觉很气短，说完之后不断地喘着。萍儿摸着我的头，一会又拿起我的手贴贴自己的脸。
　　“你没发烧吧？那些都是梦啦，不许胡说！”她缩了缩身子。
　　“呵呵，不怕，老公在这儿呢，你怕什么？鬼么？”我笑了笑。
　　“不许说了，别吓我好么？”萍儿的样子很惹人怜爱。
　　“但我那天真的看到你们在房间里吵架，你和小武当时骂黄大哥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边。可惜当时我是属于没有形体的灵魂，触摸不到你。”
　　“你还说？我去叫家玲陪我！”萍儿真的害怕起来，就想放开那只她紧紧抓住我的手。
　　“不说不说，老公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没骗你。”我忙哄道。
　　“其实你骗不骗我又要什么紧呢，你是我的老公。人家只是害怕，夜深人静的，不会白天说啊！”她的脸色稍微好了点。
　　“好好，白天说。对了，我想上厕所怎么办？”我感觉尿急起来。萍儿脸红了红，从床底下拿出个长长的尿壶。我的脸也红了起来。
　　“平时都是你帮我？”
　　“嗯，白天是护士小姐，晚上玲儿睡着了就是我。”萍儿红着脸偷偷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玲儿。
　　我闭上了眼睛。感觉被子被掀开了，裤子被褪了下去，然后……
　　“别动，撒出来了！”萍儿的脸红的跟块瀑布似的。清醒状态下，我怎么可能没反应？她的手轻轻握着我。
　　“我没动啊。”睁开了眼，刚想起身看看，可是一阵眩晕涌了上来。
　　“平时都没这么不老实。”尿完之后，萍儿还挤了挤，感觉一阵乱跳。
　　“老婆，谢谢你。”萍儿挽了挽那一屡掉下来的额前长发，白了我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急问道。
　　“去倒掉呀。你躺会儿，我就来。”萍儿的脸还是那么红，可我看得出那张脸上洋溢着重逢后的害羞与喜悦。
　　转过头看了看隔壁床上的玲儿，她正睡的香，嘴角正淌着一股细细的清泉，灯光的照耀下闪着亮亮的光。好想抱抱她，她的眉头又皱了，真想去亲亲她。
　　“躺好了，别动呀。”萍儿进门见我的头歪在一边，忙放下尿壶就来扳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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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洗手了没？”
　　“……洗过了，你还嫌我的手脏啊？”萍儿笑了起来。
　　“没…没有啊。”事实上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咯咯，笑死人了，你几个礼拜都没洗澡，我都不嫌弃你。你……你倒嫌起我了。”萍儿坐在了我身边，盯着我轻笑。
　　很是不好意思，这么多天了，身上估计都臭了吧。我是个有洁癖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这样？唉，现在只能这样了。我又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渴不渴，要不给你喝点水润润唇吧。”萍儿给我倒了杯水，拿了一根棉签，润透。揭开我的呼吸罩就往我的唇上抹来。顿时，一股温暖的感觉从唇上一直蔓延到心底里。
　　盯着萍儿的面颊，多美的女孩儿。妩媚的眼、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抿起的嘴。我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可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她发现我在看她，笑了一下，白了我一眼。嘴角出现了两个小米窝。
　　换了根棉签，润透。继续给我抹着。她的眼神也忍不住被我的目光所吸引了，热情、深邃，就象熊熊炉火一般，烘烤着我的心、我的全身。我们就这样相互凝视着，她张了张嘴，但是没说话。又闭了起来，牙齿咬住了下唇。
　　
第四十六章　到底，谁才是我的最爱？（3）
但是，那根棉签，也渐渐地抹在了我的鼻子上，塞进了我的鼻孔里。
　　“喂，你抹错地方了。”我忍不住说道。
　　“咯咯，别乱动啦，都怪你！讨厌！”她不好意思地笑着。又换了一根，脸上出现一丝绯红，一闪而过。
　　“我哪里能动得了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能用力的。”我想起了刚才给我接尿时的情景。
　　“你还说？”萍儿扔掉了棉签，给我把氧气罩带上，估计她也想起了刚才那手上的弹跳吧。
　　“我还要润润！”其实我很想看她给我润唇时候的样子，好迷人。
　　“医生说了，每次只能用三支棉签。”她低着头，收拾着棉签盒子。
　　“谢谢你，老婆。”感觉她真的很象个贤惠而细心的妻子，心中洋溢着幸福与感动。
　　“谢什么啦？以前你不是一样照顾我么？再说了，以后你要补偿给我的。”她只顾着低头整理那个棉签盒子。
　　“好的啊，怎么补偿都行。”我脱口而出。可马上就后悔了，万一她要求我与她结婚，我能做到么？
　　“真的哦，你说的。”她的眼里一闪，妩媚的眼神。
　　“那你说说看，只要我有的，都能补偿给你。”我忙将承诺转了个角度。
　　忽然，她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我要个小宝宝。”
　　“啊？”我看着她，那双眼含情脉脉，带有一丝羞怯。
　　“为什么是这个？”看了看玲儿，她还在熟睡中，继续淌着口水。
　　“还不是你，老醒不过来。上次……上次你不是说英家人少吗？再说，如果有个宝宝，我也会好好的活着，看到他我也会想起你呀。”怕惊动了玲儿，她的声音很低很低。说完之后还咬了咬我的耳朵，一阵酥麻传了过来。
　　“萍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已经哑了。我真的被她感动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小点声，嘘！”萍儿给我打着眼色，帮我擦着眼角未干的泪痕。很想转头看看玲儿，可是被萍儿眼色给制止了。
　　“别乱动，医生说你的头刚做了手术，不能乱动的。”萍儿拿了块干毛巾给我擦着头上的虚汗。
　　“头上做了手术之后是不是样子变的很丑啦？”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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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吧，跟猪头没什么区别。这个礼拜好一点，上个礼拜那才叫惨。整个头真的跟他们香港人用来祭祀用的猪头没两样，肿的老大老大，我跟家玲都不相信是你，咯咯。”萍儿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有那么像么？”我收拾好心情，不相信地说道。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不过也还好啦，反正你也从来没好看过。”萍儿一边抹一边还不忘逗着我，真象以前她病的时候我打趣她一样。
　　“现在我就希望早点好起来，这么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让人服侍还真不习惯啊。”也许我关心多了人，不习惯别人这么对我吧
　　“急什么，我还没过够瘾呢，让我再服侍你多点时间，很好玩的，呵呵。”萍儿红着脸憨憨的笑着。
　　“什么？好玩？”我没明白。
　　“呵呵，就不告诉你。”萍儿转过头去。
　　
第四十七章　你的身体才恢复（1）
“你……”忽然明白了过来，她是指我某个部分好玩，估计昏迷的时候没少被她拨弄。
　　“我什么我，你现在能拿我如何呢？”萍儿轻笑着，眼神又开始妩媚了。
　　“好好，以后等我好起来再对付你。”我找着台阶下。
　　“反正一辈子要被你欺负的，不如现在捞够本。”萍儿坏笑着，看我的一阵发痴。
　　“对了，有那个混蛋的消息吗？”我清醒了过来。
　　“黄大哥说他躲了起来，而且黄大哥也答应不去对付他。小武说黄大哥不好去他就去，这几天每天都在找着他呢。”
　　“快叫他停下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啊，这事要从长计议！”我急道。萍儿吓了一跳，回头看看玲儿，见还在熟睡才瞪了我一眼。
　　“要死了，你那么大声，吵醒家玲怎么办？她明天还要上班，你就不能让她多睡会儿么？”我也吓了一跳，忙陪着笑脸，估计现在我的样子比猪头还难看。
　　“感觉你像玲儿的一个亲戚。”我说道。
　　“什么亲戚？”萍儿不解道。
　　“玲儿她妈……”我笑道
　　“你……”
　　“我什么我，反正要被你捞够本，不如留到将来一起跟你算。”我偷笑。
　　“好哇，病才好嘴就这么不老实。一定要改过来，不然将来孩子像你就完了。”萍儿的手伸进了被子。
　　“你们两个骗得我好苦。”玲儿的声音从隔壁床上传来。
　　萍儿的脸忽然变得惨白，我的呼吸也仿佛停止了……
　　没敢转头，萍儿也是一样，呆呆地望着我。病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静得又能听见三个人的呼吸声了。只不过，我与萍儿的是若有若无，而玲儿的却是粗重可闻。
　　好半天，大家都不说话。
　　“对不起，家玲，这都是我不好，你别怪萍儿……”我还是先开了口，不愿意看到萍儿吓坏了的样子，不愿意让她受委屈，要来就对我来吧。扭过了头，看着玲儿，头一阵眩晕。
　　“凡，你终于醒了。为什么醒来不告诉我？”玲儿掀开被子跳了下床，重重地撞在我怀里。
　　“哇！”我的腰部伤口又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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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没事么？”玲儿与萍儿都着急地问道。好一阵子没有缓过来，我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上了眼，为编制谎言制造着时间。
　　“别吓我，凡，我是太高兴了，我是不小心的……”玲儿吓呆了，眼泪汪汪地站在我身边。
　　“我没事。”脑筋飞速转着，想着该怎么解释，该怎么对玲儿说呢？
　　“玲儿，我没有想要骗你，只是……”见玲儿快哭了，我的心又软了下来，想安慰却又找不出理由。
　　“凡，对不起。下次不这样了，人家只是见你太高兴了。我知道你们不叫醒我是为我好，可你们不知道，我宁可不睡也要见到你醒来呀……”玲儿伏在耳边轻轻说道。
　　真是侥幸，脑门上顿时出了一头的冷汗。再看看萍儿，她的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但是眼里却露着笑。原来玲儿说的骗是指这个啊，唉，以后要好好教教玲儿学学普通话了。
　　“我也是才醒。萍儿说要叫你醒，但是听说你好多天都没好好休息了，白天又忙，晚上还来陪我。我就让她别叫你了。”我忙顺着坡下驴，这个时候不下啥时候下？
　　“没事，只要你醒来，我再累都是值得的。只想见到你醒来，自从你进了医院我就没有一天好好睡过。还好有萍萍姐姐在这里帮我，要不然我也垮了。”玲儿看了看正对我眨着眼睛的萍儿，后者立刻羞红了脸低下头。我发现玲儿也瘦得厉害，这些天还真是难为了她。公司里一定很忙吧。
　　“你们聊吧，我去睡觉，不打扰你们。”萍儿上了隔壁的床。
　　我与玲儿的眼神立刻交织在了一起，看见她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心里暗叫惭愧，怎么能欺骗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儿呢？
　　“玲儿。”我轻呼道。
　　“嗯，我在呢。你别乱动，医生说了，你的头开过刀，不许乱动。对了，你的腰还疼么？刚才我真不是有意的。”玲儿的样子实在让人怜爱，看得我一阵心酸。我不能再骗下去了。
　　“玲儿，你觉得萍儿怎么样？”我试探地问道。
　　“凡，你想说什么呢？”玲儿的眼里露出一丝慌乱与忧伤，害怕与绝望。
　　心又软了，实在不想就这么对她说出事实真相，那我要瞒到什么时候呢？心里反复着，思量着。听着萍儿那边忽然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萍儿一定没睡着吧？看着玲儿眼中即将夺眶而出的泪，玲儿也许猜出了我想说什么吧？心好疼，两头为难啊。想起了玲儿的身世，她的亲生母亲就是二奶，怎么能接受得了。萍儿不是说过不要打击玲儿么？既然这样我还为难什么？我给自己找着理由。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瞒到以后万一被知道了，那……那玲儿更加不能接受吧？再说了，我不说的话怎么对得起萍儿。萍儿，玲儿。心中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反复地。
　　“你说咱们结婚是不是请她做伴娘呢？”我还是选择了逃避，暂时的逃避也许能让玲儿好受些。实在无法下决心去伤害任何一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包括萍儿，即使她现在没有入睡，即使她在留泪，可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我心中对她浓浓的爱意。
　　
第四十七章　你的身体才恢复（2）
我不说，对她也有好处吧。理由找得差不多了，我感觉自己解脱了，全身都在冒着冷汗。我承认自己很卑鄙，很无耻，也很不负责任。
　　随便吧！
　　“凡，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玲儿的泪还是没忍住，汹涌而出。
　　钻心的痛，令我窒息。我的好玲儿，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这个秘密，你会怪我么？我不去想，拼命抑制自己。也不敢想，害怕预测到结果。再一次感到那么地无奈，我说不出口那句“我其实是在骗你！”就是说不出。
　　这个时候只有谎言能让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得到解释，萍儿，委屈你了。谎言，谎言的背后有着无数个谎言，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第一个谎言，希望这个谎言不要破灭，永远让玲儿不要知晓。
　　“傻瓜，我和萍儿之间早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萍儿，原谅我。我是个懦夫，没有勇气说明一切。清楚地听见萍儿在床上轻轻翻了个身，玲儿忙转过头去看。
　　“嘘，小点声，萍萍姐姐这么多天都在照顾你，也没怎么好好休息。你瞧，一下就睡着了。”玲儿的食指竖在唇上。
　　心忽然冷到了极点，萍儿知道了，她不高兴了吧。记得刚开始追求萍儿的时候，为了玲儿，我放弃了萍儿；第二次，为了搭救玲儿，我又放弃了萍儿；第三次，为了对玲儿负责，我们都放弃了对方；这次，为了不让玲儿伤心，我又一次放弃了说清楚的机会。
　　虽然萍儿反复强调不让我说出来，可也许，她的内心是矛盾的吧，其实她也是希望我说出来的吧。这个时候我反而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对我的醒来，我感到非常地厌恶；对自己的身体，一言一行，我都觉得极度地恶心。心已经不堪负荷了。两个女人之间的徘徊、对玲儿的欺骗、对萍儿的不负责任、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齿，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我想再次昏睡过去。
　　“玲儿，我好累，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