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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娶个夫君好过年-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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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抱头痛哭。 

“哎哎哎,你们小点声,我只说这里比较安全,没说不会有人过来啊。”独孤求输吓得连连摇手。 

“生又何所欢、死又何所哀,如今我又有何惧?”唐老押转过头来对着林遥,“自真他只是蠢了点,对你却是一片真情,唉,也是因为他蠢才会痴心不改,你今天因为他蠢就不珍惜,总有一天会跟我一样来念这些诗句,到时候你就知道,蠢的是你自己。东风夜放花千树、常使英雄泪满襟,呜呜,人生又能有几个二十年?” 

“啊?”独孤求输挠头,目瞪口呆的听完唐老押的长篇说辞,低头,悄悄问林遥,“哎,我说徒弟,你到底对那个小子做什么了?为何他会如此想不开?” 

林遥的头都快埋到池子里去了,嗫喏着,“未曾做过什么。” 

“哎呀,”独孤求输左右张望,“我还有两个徒弟呢?” 



“哈,”高胡博兹腾的往椅子上一坐,大咧咧的翘起二郎腿,“逃啊,再逃啊,怎么不动了?”眨眼,“动不了了是吧?”掩嘴窃笑,“幸亏我亲自出马,这里是国师府的密室,这下你又想往哪儿逃啊宝贝儿,唉,我追你都追得有点累了,”捶捶自己的腿。 

金袍人站在桌子后面不吭声。 

高胡博兹把手一挥,“你们都出去!”笑颜如花,“把密室唯一的石门关上。” 

“国师!”近卫们大惊,“国师不可!” 

“怎么?”高胡博兹板脸,“你们还怕宝贝儿杀了我不成?我叫你关上就关上!” 

“是!”近卫们面面相觑,无奈退出密室,并关上了厚厚的石门。 

金袍人见石门缓缓落下,嗖的一下窜到门边,使劲一掌将一张沉重的梨木桌给打到门前。 

咦?高胡博兹一愣,宝贝儿在干吗?他还真的不想出去了呀。 

“阿弥陀佛,”金袍人摘下面巾,唱了个喏,“高胡施主,别来无恙。今日施主就和老衲在这里盘桓一宿吧,善哉善哉。” 

高胡博兹本来洋洋得意的抬着头,看见金袍人突然口称佛号,摘下面巾,露出一个光光的脑袋来。高胡博兹的嘴立刻张成大大的圆形,闭都闭不拢,激动的指着金袍人,“你、你、你!” 

“施主不要过于激动,”金袍人道,“今日之事,施主就暂且放过吧。” 

“啊!”高胡博兹揉揉眼,再揉揉眼,“大师,真的是你吗戒善大师?” 

来者正是戒善,“阿弥陀佛,正是老衲,施主还记得老衲?” 

高胡博兹眨眼,再眨眼,难以置信的用手挡着自己的嘴,喃喃道,“记得,当然记得,那时大师还曾于禅房中点化于我。” 

“正是,”戒善见高胡博兹并没有暴跳如雷,心想这人脾气也没那么坏嘛,好好说理还是说得通的,于是接着道,“施主修习旁门左道的秘术,实是于身心大不利,唉,当时施主也曾对老衲说,今后再也不施此术骗人,想是施主都忘了。” 

“没忘,怎么会忘了呢。”高胡博兹梦游似的走到戒善身边,隔了半晌忽然一笑,“那大师可还记得当时的承诺?” 

“承诺?”戒善一愣,自己当时好像没说过什么承诺啊? 

“大师是贵人多忘事,我好生伤心。”高胡博兹语声似水,媚眼如丝,“就是……” 

就是什么?戒善竖起耳朵来倾听,太轻了,听不见,往前再凑凑。 

“就是……”高胡博兹猛地出手。 



一炷香的时辰之后,守在密室外的近卫听到密室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惊的连连敲门,“国师!国师!” 

“走开!”高胡博兹恼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活像一只吃鱼吃到一半被人打断的猫,而后只听他用慵懒万分、又娇软万分的声音道,“今天晚上,谁都不许来打扰我,听到没有?你们走吧,明早端两份丰盛的早点来,嗯——,”停下来想了想,“再带点金创药来。” 

“是!”近卫们嘻笑着互望一眼,门里正在发生什么,还用再问吗? 

又是一声惨叫,然后是高胡博兹甜得发腻的声音,“大师,何必自讨苦吃呢,春宵苦短,你就从了我吧。” 



“我爹?我爹不是十五年前死了吗?”林遥不敢置信的瞪着独孤求输。 

“呃,他嫌我年纪这么大了,活得还很高兴,故意不死,活下来气我的。” 

“师父你说什么啊?”林遥看独孤求输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脸色也有点变了。 

“唉,总之,总之呢,你爹来波斯了,然后就在国师府里不见啦。”独孤求输挠头,“我光顾着你和龚自真那小子,虽然看见你爹穿上了你那件金袍,不过我想,他艺高人胆大,不要紧的嘛,哎呀,可是出来以后我到他下榻的地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影,好像真的出事了。” 

“啊——?”林遥先是被突然被告知父亲还活着的消息给震惊,紧接着又是一个噩耗,“金袍?”那不就是龚自真嘴里的那位费兄?难怪那人死活都要跟自己换衣服!不见了……国师府里危险重重……难道,难道—— 

脸色煞白,上身晃了两晃。 

“夫……,呜呜,林……”龚自真不知何时又冒出来,见林遥一副受了沉重打击、摇摇欲坠的样子,眼明手快的接住他。 

跟在后面的唐老押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外甥你真没出息啊,人家都跟你划清界线了,你怎么还凑上去。” 

龚自真含泪,“舅舅莫要怪我,实是习惯了。”又转过头去对着独孤求输,“独孤兄,你说什么,什么我娘子的爹也来啦?难道戒善大师也到了波斯?” 

“咳,就是你那个费兄了,你小子真是迟钝,戒善一路上跟着你你一点都不知道嘛,不是他保护你,我看你小命早丢在路上了。” 

“保护他?”林遥愣住,自己父亲非但活着,还和龚自真有瓜葛! 

“哎,就是这小子找到云房山去,所以,如此这般,”独孤求输把龚自真跑到云房山向戒善求助一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林遥听得发呆,想不到龚自真来波斯之前还有这番曲折,他倒是没跟自己说,其实龚自真实在是个有心人啊,只可惜……只可惜……越是如此,越不能害他。 

转头,只见龚自真正窝着一张脸被唐老押揪住,唉。 

更没想到自己父亲已然出家为僧,那么十五年前,定是由于出家而抛弃自己了。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愤恨。 

独孤求输看他变幻不定的脸色,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为什么抛弃我?”半晌,林遥突然问。 

“呃——”独孤求输不知该怎么回答林遥才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抛弃你!”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众人身后,大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蒙面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棵大树下。 

“戒善?”独孤求输走上一步,“你蒙着脸干吗?我们都知道是你啦。” 

“别过来!”蒙面人大叫,掩面,“还是蒙着脸吧,没脸见人了。”顿了顿,“我要云游天下去了,唉,既然你也知道了,我索性就都说出来好了,在心里憋了十五年,不说不快。当初,我因为杀了仇家满门,自忖是桩大祸,你那么小,带在我身边,万一事发怎么办?因此我就将你托付于师父,自己遁入空门。一来是家破人亡、心灰意冷,二来也是因为造的杀孽太重,希望从此在佛祖跟前忏悔度日。” 

“我知道你有苦衷的,”独孤求输道,“你那么疼爱小遥,不会不要他的嘛,所以我每隔两年就去你那儿罗唆,把他的近况呢,一一告诉你。其实你也很喜欢我罗唆的是不是啊?” 

“如今说这些干什么,”戒善抹泪,“我本想在虎隐寺了此残生算了,谁知又闻知你被卖到波斯之事,唉,我凡心尚炽、六根不净,跟着那小子一路奔波到波斯来,佛祖必是责怪于我,呜呜,一把年纪了,居然……,呜呜——” 

“居然什么啊?”独孤求输问。 

“既然师父你来了,必能想出办法来对付那人,那我就走了,再见。”戒善说完就走。 

“再——见?你要去哪儿啊?小、善、善!”一个声音突然似晴天霹雳般在半空响起。 

“啊!”戒善心胆俱丧,吓得跳起一丈多高。 

“小、善、善?”龚自真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众人眼前一花,哇,只见转眼间这片林中空地上已出现了一大群人马,为首的手持描金扇、白衣白鞋、趾高气昂,正是那波斯国师高胡博兹。 

咧嘴,阴森森的笑,“你们父子是逃跑世家吗?一个个都那么会逃,这次我看你们还往哪儿逃。” 

“高胡博兹,你不要欺人太甚啊。”龚自真腾的跳出来。 

“啊,对了,还有你!你是不是混到我国师府的后院去了?竟敢在我眼皮底下和我的人勾搭成奸,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高胡博兹斜眼瞥龚自真一眼,“不过今后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转头,“小善善,你躲什么啊?快点出来跟我回去。” 

抖如秋风中的落叶,戒善一个劲儿的摇头,嗖的一下就要窜走。 

出现一排剑士把他给拦住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无情,”高胡博兹长叹,“难道才过了两个时辰,你就把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都给忘了。” 

“浓情蜜意?!”一旁观看的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高胡博兹和戒善之间怎么会、怎么会有什么浓情蜜意?! 

“呜——”掩面,戒善切齿,“你住口!” 

“住口?没问题,只要你跟我回去,我就什么都不说了,”高胡博兹笑嘻嘻的,“昨晚我就跟你说了嘛,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你走出来训斥我乱放爆竹呢,从那时起,我就很仰慕你啊小善善——” 

“仰慕你?”众人又异口同声的惊呼。 

“不过呢,那时候我年少无知,以为自己的仰慕之情纯粹是因为第一次输在别人手下,所以不甘心而已,直到我遇到他,”高胡博兹拿扇子指了指林遥,“遇到他以后,我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小善善你大师的身份阻挡了我的思维,使我误入歧途,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心意,其实,”高胡博兹一脸的甜蜜,“其实我真正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啊,大师,快跟我回去再度春宵吧。” 

“再度春宵?”只见众人倒的倒、吐的吐,萎靡成一片。 

“哼,你们惊讶什么,是不是嫉妒我和大师之间纯真的感情啊?”高胡博兹下巴一扬,趾高气昂。 

“纯真的感情?”龚自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说那什么跛子,你没见大师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想再笑,却见身边的林遥身子瑟瑟发抖,显然是承受着巨大的刺激。 

“啊,夫君你不要震惊啊,”龚自真笃定的道,“大师怎么会和那跛子有纯真的感情呢,定是那跛子用强——唔,唔唔!” 

嘴巴被林遥给捂住了,林遥无力的驳斥他,“你闭嘴。” 

独孤求输磨到戒善身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呜——”再也止不住泪如雨下,戒善呜咽着,“那个畜牲,那个畜牲,”哇的一声哭出来,“竟然连一个已经出家的老人都不放过。” 

“啊!二师兄!”原来,龚夫人和龚老爷不知何时也跟来了,龚夫人刚才一直在观察戒善,看了老半天,终于认出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唐老押把她拉到一边唧唧咕咕的解释给她听。 

高胡博兹耳尖,听到老人二字,忙接口道,“你并不老嘛,小善善,保养得也很好啊,哎?对了,我看这样好了,我给你们父子另外安排一个住处,就不要住在国师府了,免得你尴尬。怎样?本国师很给面子了吧,我好慷慨啊,哈哈哈。” 

“你们父子?”龚自真下巴就快掉地上了,指着高胡博兹,“你,你,你竟然还想染指我夫君——” 

高胡博兹努嘴,“你这傻子又在说什么?就快吃到嘴里的难道还要我吐出来不成?” 

“丧尽天良、禽兽不如,啊,我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龚自真往后一跳。 

“哎呀,确实,禽兽见多了,这么禽兽的真的很少见。”唐老押点头表示赞同,“他居然想父子通吃,真是……” 

“很奇怪吗?”高胡博兹摸下巴,思考状,“你们中原人规矩还真多,我们这里母女同嫁一人的也很多啊。” 

“啊,高胡博兹你真是太嚣张了,”独孤求输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于拨开人群走到高胡博兹面前,“我来问你,戒善是你的男奴还是手下?你有什么资格叫他跟你回去?” 

戒善躲在树背后拼命点头,正是正是。 

高胡博兹愣住。 

独孤求输继续道,“别以为这里是波斯境内就没有王法了,波斯也有波斯的规矩,哪条规矩允许你这么做的啊,国师。” 

高胡博兹语塞。 

“你身为一国的国师,这么胡作非为,我也可以告你的,你知不知道啊?” 

扇扇子,思考状,斜瞥众人两眼,想半天没想出来怎么回答,生气,“老头子,那你想怎样?” 

林中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而又凝滞,独孤求输吸了口气,这一吸气,顿使天地变色,连树叶都簌簌的往下掉。 

龚夫人将一只手扶上龚老爷的胳膊,“不好,师父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只听独孤求输的声音好似天外飞仙般响起,“想我独孤求输自三十岁以后就赌遍天下无敌手,今天为了两个劣徒,要重新上赌场了,我就跟你赌一局,你赢了,带你的小善善和他儿子离开,你输了,今后就不要再纠缠我通吃门的人啊!” 

高胡博兹脸色一变,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独孤求输这句话气韵绵长、中间毫无停顿,显出他的功力深不可测,更重要的是,独孤求输这块招牌已经挂了五十多年,天下赌林谁人不知,就像那传说中的高手,突然向你挑战,高胡博兹心头的震动可想而知。 

“啊?师父,”戒善急急的窜出来,“你出卖我啊,师父?” 

“又要救儿子,又要没有牺牲,不可能的啦。”独孤求输回头道,“难道你信不过师父吗?” 

“哦,信得过。”戒善想了想,独孤求输是不会输的,这不是一种想法,而是一个铁定的事实,即使还没有开局,所有人都知道,独孤求输是不会输的。而且……转头看看林遥,能不能救出儿子也在此一举了。 

“呃——,这——,”高胡博兹有些坐立不安,和独孤求输赌一局?思忖半晌,“咳咳,”抬起头来,“这局我接了,”高胡博兹扇着扇子。 

“哦,那就好。” 

“且慢!”高胡博兹把脸一沉,“我话还没说完,这局我接了,不过,”把扇子对准龚自真,“我不和你赌,我和他赌!” 

“啊?!”所有人都往后倒退三步。 

高胡博兹掩嘴笑,“不想赌?不想赌我就把你儿子带走共度春宵去了,大师。” 

独孤求输想将自己的军?没那么容易!赌徒嘛,那就赌赌看他们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不赌,就把林遥带走。赌,就把两个人都带走。要如何抉择,这个烫手的山芋,独孤求输想扔给自己,一下子就被自己给扔回去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天才。高胡博兹仰天大笑。 

独孤求输张大嘴,没想到高胡博兹突然来这么一手阴的,转头看看满脸茫然的龚自真,又看看戒善,吞了口口水,“这个,徒弟啊,你信得过他吗?”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龚自真。 

“啊!”戒善双眼凸出的瞪着龚自真,连话都不会说了。 



“哎呀哎呀,戒善你干什么啊?”独孤求输拦住戒善,“别再折腾那小子了。” 

龚自真倒地吐白沫,舌头累的都伸出来,两只手肿得馒头似的。 

“大师!”林遥也扶住龚自真,“你让他练隔桌翻牌掌,他不行的,手会废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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