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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盗墓之传古奇术-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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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的戏厅里,除了一排排从影院里退休下来的硬板座椅,还有点空荡荡的现代气息外,其他几乎一成未变。 

    此刻整个戏厅暗无一光,只有最前面戏台的顶棚上独亮着一盏舞台灯,投射出的灯柱,在舞台中央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圈,在一片黑暗中显得刺眼。 

    而更刺眼的是光圈中穿着戏服的一男一女,女的正在对着男子一字一句的清唱,男的呆立在当下,没有动作也不出声,样子倒是像极了穿着戏服的人偶。 

    朝歌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就是下蛊之人? 

    脸谱描浓,彩墨勾抹得已经很难辨认出真实面目,虽然听不清女子唱的是什么,但能感觉出一腔一句唱的很认真、很动情,就像一个痴女子,正哀哀泣泣的倾诉着她的爱怨情愁。 

    很让人有种身临戏境的感觉。 

    只是夜深人静的此刻,仅有两个观众,一个是黑暗中僵直坐在前排的常疯子,一个是门缝中朝歌的眼睛。 

    原本的戏境,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朝歌暗暗把唱戏女子与白天妖艳女人拿来对照,一脸戏妆已无法从容貌上判断,身段倒是有几分相似,但痴情的唱腔却又和妖艳女子的轻佻,有着天渊之别。 

    会不会另有人藏在暗处? 

    想到这,朝歌向身后四周望了望,又加强了防备。 

    这时,女子唱腔为之一变,节奏加快,像是重复唱着一句什么,而且是转过身似笑非笑的,对着台下像死人幌子一样的常疯子唱着。 

    更怪异的是,本来静坐不动的常疯子,听了女人的唱词后,竟然僵硬的拍起手来,可以想像得出,此刻他那一张疯脸,也一定僵硬诡异的笑着。 

    朝歌凝神仔细听,似乎隐约听清了一两字耳熟的,却一时连贯不起,再接着听,又有一两字耳熟的,还是无法连成句子。 

    朝歌心中起疑,为什么唱字这样熟悉,却都无法连成句子? 

    于是再仔细听。 

    可想着想着,听着听着,那女子的戏词却越来越模糊、越飘渺了,等朝歌试图捕捉它的时候,眼前的戏厅一下子亮了起来。 

    不但亮,简直就像维也纳音乐厅一样灯火辉煌,原来暗小的空间已经成了豪华宽阔的千人座席,此刻正贵宾云集,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向他鼓掌,样子就像在欢迎一位世界级的音乐大师。 

    一切都那样真实而自然,更重要的是,这也正是朝歌曾一直深深向往的生活。 

    他不自觉的推门而入,脚下的红地毯一路延伸到舞台中央,那里的一位女士正在向他招手,仿佛走到那里,也就走到了世界中央。 

    就在掌声、赞美声和诱人的招手中,朝歌一步步走向舞台,直觉里涌出的一丝不安,很快被淹没在这种向往已久的沉迷中。 

    他还在继续向前走着,踏着他的红地毯,迎着他的欢呼声,每走一步都好像距离他想要的生活近了一步,也向沉迷入深了一层。 

    终于就在朝歌彻底陷入不能自拔的时候,直觉中发出的最后一丝不安,在他眼前撕开了一瞬清醒。 

    眼前的一切忽然消失了,红地毯变成了黑漆漆的戏厅甬道,鼓掌的只是僵硬傻笑中的常疯子和台上人偶。 

    而向他缓缓招手的,正是那位戏服浓妆的诡异女子。 

    就在这瞬间,朝歌终于明白了。 

    刚才女子的唱词一定是种可以迷惑心性的命蛊,不经意的引朝歌倾听,越是想听得仔细,就越深入蛊中,朝歌千般提防中,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戏词里埋下陷阱,布局之巧妙隐秘,实在惊人。 

    可没等朝歌再细想,眼前幻觉重又恢复过来,掌声更响了,灯光更亮了,女人的招手更加诱惑了。 

    朝歌挣扎在一种矛盾心情中,一边是痴迷的渴望,一边是不安的警醒。 

    更可怕的是,这种渴望随着女人的招手越来越浓烈。 

    朝歌的脚再次抬了起来,但他还能在所剩不多的几分清醒中知道,这种蛊的厉害,是彻底诱发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如果继续任由这种欲望蔓延,自己最终会落在下蛊人的手中。 

    朝歌已经没有选择了,要想在还没有彻底陷入痴迷前清醒过来,只有一个办法,施展五行六甲大掌诀,以最快速度制服台上的下蛊女。 

    可以想像,任何一个人在亲手毁去一生所追求的生活时的痛苦,尤其被术蛊越迷越深的朝歌。 

    体内渐渐运转起来的术力,就像挥起来的一把锋利巨刀,慢慢向自己的美好渴望砍去。 

    也许痛苦中的朝歌并不知道,正在他艰难挣扎的时候,台上的下蛊女完全被朝歌惊呆了,她从没遇到过具备如此惊人意志力的年轻人,在她的经验里,命蛊的强大操控力是无坚不摧的。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朝歌和下蛊女都万万没有想到的。 

    就在朝歌集中术力,准备向台上发出的时候,忽然周围的所有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像是完全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片枯黄的乡村旷野。 

    似曾相识的漫空惨雾中,渐渐出现了一个老朽的身影,土黄干瘦的面皮,一脸阴郁的表情,他的身后是一个微微隆起的地胎土丘,正是最后一战中的土守望,出现在朝歌眼中。 

    顷刻,在那一战中所有壮烈而死的两族人,一一在朝歌的脑海中闪过。 

    尤其是小轻带着花香、带着微笑,渐行渐远的时候,朝歌的一腔怒火迅速在体内爆开,他不再想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再想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回到了一年前的牧家村,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拼尽全身的术力,倾泻在这个两族罪人的身上! 

    现在的朝歌已今非昔比,凝聚了两族人完整力量的大掌诀,真的就像婉姨、姐妹花、阿光、午火、子水等等,全部的两族人并肩站在了一起,百术齐运,万钧力敌,这一发出势如江河奔流,泰山石崩。 

    可朝歌并不知道,为了摆脱命蛊迷惑,他狠心运术力想制止对方时所生起的一刹杀心,让命蛊的诱导发生了转变,从而让压抑在体内的仇恨,像刚才对美好渴望一样,无限膨胀起来,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而那倾尽全力的一击,则全部倾泻在自己身上。 

    随着术力发出的一声闷响后,就在土守望瞬间汽化蒸发的同时,朝歌自己也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朝歌才昏昏沉沉的醒来,全身巨痛中,又看到自己吐在胸口的一块殷红。 

    天已经蒙蒙亮了,带着薄雾的晨光,从老戏院的各个角落透射进来。 

    四周的任何东西几乎都没有改变,只是戏台中央多了两滩血迹,那一对唱戏男女已经不见,常疯子倒在一边昏迷不醒。 

    朝歌坐了起来,努力把之前的事回想一遍,大致明白了七八分,虽还不能完全肯定昨晚台上女子就是那个妖媚女子,但也差不多,至于为什么外表差异如此之大,一定另有不为人知的内情。 

    眼看台上的两滩血迹,一定是只懂下蛊而无术力的她,在朝歌自我术力的强烈对击下,被严重震伤,想必出不了省城。 

    再从戏装上看,两人似乎与这老戏院有些关联。这回想要找到他们应该不难,还是先把常疯子弄醒再说。 

    常疯子虽然术力奇强,但因为体内被下蛊,神智模糊,又被朝歌术力爆发时震得重伤,无论想什么办法都没把他弄醒。 

    朝歌不再停留,拖着常疯子往考古院的家里走回。 

    牧大师和梁库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昨晚的几声闷响,当时就已经让睡梦中的牧大师醒了大半,等再听到常疯子和朝歌两人相继走去的脚步声时,就彻底清醒了。 

    但他因为有点害怕,而没有马上出去看个究竟,等下定决心终于推开门的时候,朝歌跟随常疯子已经走远。 

    之后,悄悄进到朝歌房中一看,就觉得有点不对了,怎么只剩下梁库一个人? 

    立刻把他弄醒,却问不出个究竟。 

    朝歌知道没必要隐瞒了,回来后简单把经过说了一遍,包括常疯子的真实来历。 

    这让牧大师为儿子更加担心起来,本是习惯的去老爹牧三文的照片前念叨念叨,一想到所有的事情,还不都是因为那块闹心的祖坟开始的,求助老爹是没用了,决定抽空去观音寺好好拜拜,求观音大士保佑朝歌平平安安,发誓许愿。 

    常疯子还是没有醒来,朝歌不敢耽搁,稍作休整后,就又去老戏院寻找那两个人的线索了。 

    梁库很想跟着一起去,但被朝歌留下来,一是常疯子需要人照顾,另外对方下蛊手法诡异,梁库去了只会是朝歌的负担。 

    沿着老戏院周围的民居一打听,终于有了重要线索。 

    老戏院隶属于省城地方戏协会的,身段好,腔调足,三十岁以后唱悲戏的不多,女名角就一个,艺名叫惠花娘,不过男的就不清楚了。 

    朝歌一想很合,那同台的男子,看样子是用来操控的人偶,应该不是唱戏中人,问了这位惠花娘的大概住址后,就准备前往探个究竟。 

    最后离开前又停下来凝视这片老区良久,因为刚才向很多老居民打听线索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件事,靠近老戏院周围,几乎所有住宅里的居民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听到任何声音,就在昨晚的某个时刻同时惊醒,并且一直到天亮也再没睡着。 

    朝歌按时间一算,众人惊醒的那一时刻,正好大概是自己术力爆发的时候,没想到竟然引起了这样大的副作用,而且每次应用都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失控,不安中更多了愧疚。 

    朝歌却不知道,这些还都只是表面反应,因为朝歌的那次爆怒发威,整个老街区的地理时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扭曲了,许多家里养的猫、狗体内生物钟发生了紊乱,常常走出后无法再认出回家的路。 

    而受创最严重的,还是那座首当其冲的老戏院,在不久后的一次台风中,忽然坍塌无一整瓦,幸好发生在半夜,无人殃及。 

    按着地址,朝歌很快找到了惠花娘的住处。 

    门没有锁,地上的几滴血迹,就像是指引着朝歌的路标。 

    惠花娘还是那一身戏装,好像她早料到朝歌的到来,并不回头,一直一眼不眨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戏装男子,已经淡去的戏妆下,标致眉眼,寻不到丝毫妖媚,更多的是深情哀怨。 

    朝歌没有问话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对着,好像生怕惊扰了花娘眼中的情怨。 

    〃父亲把小东子带回来的时候,我刚八岁,他九岁。〃花娘终于说话了,眼睛却仍那样看着床上:〃说是专门给我玩的,不用当人看。后来稍懂事些才知道,那是父亲为了教我命蛊,而找来的人偶。〃朝歌知道女人在讲她的故事了,也许人只有在极其绝望的状态下,才有这样的神情。 

    花娘:〃父亲大部分时间,都给小东子吃一种可以昏睡的药,说是这样可以延长他的寿命。只有每次用他下蛊的时候,才让他偶而醒来一次。可这又有什么好玩呢? 

    〃因为家里世代是巫蛊氏族,我从小就生活在一个跟外界封闭的环境里。有一次趁父亲出门,我就忍不住把小东子弄醒了。〃花娘说到这,秀目中笑意盈盈,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朝歌心中一触,自己从小也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虽说那是自我强迫式的,与女人的环境不同,但对于孩童时期的诸多闷苦,却是感受无异。 

    更隐隐察觉出,女人似乎与用来练习下蛊的人偶间,有着一段很深的情牵爱意,但又不知为何牵扯到了自己,这其中必有一段曲折故事,一时猜测不出,更加凝神静听。 

    花娘:〃醒来的小东子可真是有趣,陪我玩,陪我跳,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会唱戏给我听。我就问他,没来我家前是不是戏子,他却说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几段戏。〃花娘用手轻轻撩起人偶小东子额前的一缕乱发,指若兰花,深情爱意。 

    〃就这样,父亲一出门我就把小东子唤醒,我们俩一起唱戏,他唱我随,我唱他听,那几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说着,花娘就微笑着清唱了几句,腔若游絮,藕短丝长。 

    〃可最终还是被父亲发现了。〃花娘的情绪开始沉下来:〃很疼我的父亲头一次训斥了我,他说这样做会令人偶过早死亡,再想找到一个来,恐怕终生都难。 

    〃父亲最后对着小东子,再次向我重复了那句话:人偶终是活不长的,不要把他当成人。可我当时并没能听懂父亲的话,直到有一天,我终于理解到了这句话的深意……〃花娘沉了沉,淡雅裹体的古装,看上去就像一朵憔悴的白玉兰。 

    〃那一天父亲又出远门了,刚把父亲送走,我就迫不及待的把小东子唤醒,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睡过去,我和他一唱一和,永远的唱下去。 

    〃他就跟我说了一个秘密,大概是醒来的次数多,其实他已经记起小时候的事情。他就向我发誓,他一定不会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偷偷离开我。他求我不要告诉父亲,因为那样他就再也醒不来了。〃花娘的笑很甜:〃我就问他,为什么已经知道是被拐来的,还留在这里?小东子可真是坏,他竟然说是因为我有一段戏总是唱不好,他家里可是很有名气的戏剧大族,如果不把我教好,将来传出去那是很丢脸的事情。〃花娘就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八岁的样子,娇嗔着又有点羞红:〃小东子呀小东子,你说你坏不坏?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来,那是因为……〃花娘最终没有说下去,即便隔着一层粉妆,也能感觉到透出的一脸羞红。 

    〃那天我们就一起唱,所有的唱段都唱过了,还嫌不够,就又从头唱,可忽然他吐出了一口血……〃花娘戛然而止,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小东子:〃因为频繁的醒来,小东子终于命力不长了。我终于懂得了父亲那句话的深意,但已经晚了,从那天起我就已经下定了心,就算拼尽自己的命力,也要想办法让小东子活下来,即便…… 

    〃即便最终无法挽救,那我就把自己的命寿变得和他一样,呵呵,这样一来,也就没所谓多留两天、早去几日了,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始终都是在一起……〃此情此景,让朝歌想到了梁库跟他讲述姐妹花小轻,在最后一战前的诀别,虽然各有不同,但强烈感觉到女孩对情之一字,无不柔婉中执着到极点,不禁心中一颤,感触长深。 

    花娘接着道:〃父亲早逝后,我就带着小东子遍访奇士名医,为的只是能延长一命,但费尽周折后,也只是勉强多活了几年。 

    〃直到十几年前我听人说,有个叫广元古镇的地方,奇人汇聚,也许能帮得了我。 

    〃于是我就带着小东子去到了广元古镇。〃





正文 第六集 广元古镇 第六章 道别

  一提到广元古镇,朝歌很觉耳熟,稍一想,便回想起在翻看两大风水流派时,见过的一个地名,正是这广元古镇。 

    据资料记载,广元古镇是风水流派中,理法派的核心地,想必历代高人辈出,惠花娘因为各种办法都尝试过,最终想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风水。 

    只听到花娘继续说道:〃刚到广元古镇不久,就偶然遇到了一位佩戴奇玉的老婆婆,她给我讲了一个有关那块奇玉的传说。就是根据这个奇玉传说,我带着小东子,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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