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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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知道他垂涎我堪比宫廷御厨的手艺才会压抑额边突起的青筋，如果我不是一直在内疚昨晚整他整的不够彻底，那么师父刚才用那么和蔼的口气说的这番话应该能让我泪如雨下……吧……
午时。
一道道宫廷大菜上桌了，光是外表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师父才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所以一道道大菜就被他毫不留情的扫进肚里，不知道我新制的无色无味的“长河落日”会让他泻多久，尤其他还吃了这么多份……
慢慢的，师父碗中的饭在减少……
“吓！！”
碗中平躺的东西让师父的脸青紫一片，那是——半只蟑螂！！
碗中的情景让旁观的人脸也紫了，另外那半只……视线集中到师父的嘴里……不会吧……吃……了！？
乍见风烟滚滚，以师父为首的一群人奔向茅厕，惟我一人岿然不动如山。
因为这半只蟑螂就是我苦心孤诣的捏进饭团再在上面铺上米饭盛到璇玑美人的碗里的……
要忍住恶心搞定半只肠破肚烂的蟑螂，还要精打细算的掌握好饭团的位置，省得美人师父还没吃着好菜就吐了，那我的心血就白费了，所以……我容易嘛我……
啊，好多年没回家了，我也该走了，嗯，给师父留个手书吧，师徒一场的，再说我们感情满深厚的呀……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包袱，走ing……
还没走下山，只听远方传来师父清朗的歇斯底里的吼声：
“废柴！！有胆给我滚回来！受我一记印魂刀！！！吼！！！”
漠视……
我扭头迎向我那注定辉煌的未来……
你问我留了什么让师父激动成这样？！……
其实就一封信和一种在21世纪很时兴的同人志……而已……
“致师父的一封信：
（请用正宗京腔朗读一下片断）
蹭井油倚分真挚的干情败在饿面浅
可饿莫弃珍戏
挡饿失弃塔地使后
饿干到后会
家如伤舔再给饿倚次几会
饿回对饿食夫朔
饿哀腻
家如倚定要夹上个起限
饿喜望是——
椅弯撵！！
落款：逗你玩
（没错，就是周星驰那段名言“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期限，我愿意是一万年”的陕西口音）
至于那本同人志嘛……
那是由本人亲自执笔配图、深刻表达了璇玑与他那见了就互殴的宿敌道明之间坚贞不渝的爱情的一本同人志，然而……道明是男的，我又是雅擅丹青的，所以，这本具备了同人志三大要素：美形攻受、细腻的心理描写、必杀的H情节，以璇玑的口吻所书名为《我与道明不得不说的故事》的N21同人志，真实的再现了历经磨难却仍不得不屈服于命运的一对强攻强受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的情感经历……
多么体贴又感人的师徒情谊啊……还望师父不要太感谢我的好……
（N18是十八禁，N21是什么知道了吧……）

12　恍如隔世
山上只一日，世上已千年。
喜滋滋的回到家，却好死不死的遇到国丧。那个笑眯眯的帮着他儿子暗坎我的成宗皇帝陛下，居然英年早逝。不是说……好人才会不长命的吗？
不过，这个老狐狸临死还是丢下了一颗炸弹……
成宗居然在遗诏中废太子，另立三皇子玄渊为下任帝君！而我的父亲大人则是钦命的顾命大臣！
想当然的，成宗尸骨未寒，三皇子一派跟太子一派就开始互相攻击，三皇子一派被指责篡改诏书，三皇子一派则申辩太子一派血口喷人。两派人马打得不可开交，父母亲当然也脱不了身。
大条了……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虽然知道玄渊一派兵权在握，可以说稳操胜券，不过太子那派还有大理寺卿之流的守旧势力顶着，照这种胶着法，鹿死谁手倒真难说个究竟。
烦……
走嘛……依爹娘的个性，对玄渊肯定力挺到底，太子那边要行刺，再没有比他们二老更有力的人选了……
不走嘛……
在爹娘眼中，我是个大才子、乖儿子，所以理所应当的是为下任皇帝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绝顶好苗子，委以重任是迟早的事。这也就意味着，我将被太子那边列入行刺黑名单，就算这次侥幸不死，以爹娘的权势，我必定会与皇帝陛下结下不解之缘，尤其这位玄渊殿下跟我……咳……有点小小过节……
忧闷欲死……
我决定去拜访兰钦。
我们很相像，这件事上也只有这个人能为我拨云见日。
事实证明，人要是背到极点，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兰钦告老还乡了。
现年26岁整的兰钦提早实现了他平生之夙愿。
那我呢……
当初会放弃米虫生涯的规划，就是因为明白：以我的身份，无论如何都做不了真正的米虫。
即使来到这个朝代的悠闲生活消磨了我的意志，但是，我依旧注定不平凡。绚烂之后归于平淡是一回事，倘若自始至终平庸无为是另一回事。何况，我获得了在前世无法企及的瑰宝：一双疼我至极的父母。一直很希望父亲能够像疼爱三位哥哥那样疼爱自己，更希望母亲能够在哥哥们对我的大声呵责中回护我，可是这些我至死都没等到。而现在我好不容易得到了，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因我的平庸受辱，所以纵然烦闷，但是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妨做做，就当作回应爹娘的疼宠，也无可厚非吧……
所以，这趟浑水由不得我不趟。
我是个孝顺的儿子，因为我有一对孝顺儿子的父母亲。
我是风华绝代惊才绝艳、享誉京城名动天下的“惊鸿公子”，我冷静而进退有度，举止优雅行止华丽……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冲动……
“啪兹！”　举止优雅行止华丽的我，于孝顺儿子的爹娘面前握碎手中骨瓷的茶杯，松开本美人纤纤玉掌，扬起一阵尘烟般的细沙。
“父亲大人，连城今儿个有些重听，您刚才说了什么吗？”我温柔的拍净茶杯的骨灰细声问道。
父亲大人一脸坚毅的用他颤抖的手臂，搂紧抖动着肥肉娇弱的偎进他怀里的母亲大人，咽了咽口水，用早死早超生的神情说道“你没听错，我的确是答应三皇子，许他娶你过门！”
我仿佛听到自己温柔的面具丝丝龟裂的声音，本着最后一丝理智，我冷静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跟未来的皇帝陛下两情相悦了？让他迫不及待的娶我过门？！”
“小连啊，你先听我说啊。现在的时局你也不是不知道，陛下的要求并没有错，我们两家联姻实在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大好途径，虽然你没有姐妹，不过咱们天启皇朝向来婚姻自由，男男结婚很正常的呀。再说……”老爹被我越来越狰狞的脸色吓得吞了吞口水，还是耿直的冒死进谏：“再说，你自己不是也常说做事应当以最小的牺牲获取最大的利益吗？”
“我有让你牺牲我的终身幸福去给别人垫脚底？！还是说……我的终身幸福对你来说渺小的不值一提，嗯？我的父亲大人？”冰珠子一般的话语伴着嘶嘶蛇响砸向抖得像筛糠似的老爹。
“……小连啊，我和你爹怎么会罔顾你的幸福？！虽然明白我们两家势力联合的确既经济又效益，不过，这侯门一入深似海，还有人比我跟你爹更清楚吗？所以你爹早就跟陛下谈好了，等事情平息以后，就恢复你的自由身。何况有我和你爹撑着，陛下也不敢……不会为难你。”肥肉抖得此起彼伏的娘亲力持镇定地说完，就扑入老爹怀里撒娇去了。
原来……假结婚吗？
怒气一点点地平复，如果真是这样……一个在我面前等于没什么实权的皇帝陛下……可能吗？那个玄渊……会指定选我陪他演戏？
四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夜晚在我面前清晰起来……
那个输得灰头土脸的暴躁家伙成了皇帝，他手中的实权有六成来自我父母这边，树大则招风，如果爹娘真有个什么，我是没可能丢着不管的，所以这婚只怕是结定了。不过……
皇帝陛下心如死灰的神情不期然的出现在我脑海中，老狐狸一样的成宗亲自选定的继承人……有意思……也许我的人生终于可以不再无聊……也说不定呢……
14山雨欲来风满楼（上）－拜堂
洞房花烛夜。
我握紧手中象征吉祥如意的苹果，双颊微醺的回想与他的初识，觉得整个人轻飘飘如梦如幻，心脏“崩咚崩咚”的跳著。我知道，他就在我的前面，要把我带进那个完全属于他的世界。终于，终于，终于……我们等到这一天了！坐在花轿里，我不禁思前想后，在这段短短的路程里，几乎把第一次见到他以来的点点滴滴，在心头重新回忆了一遍。想著他种种的好，真是百感交集，甜在心头。历经风风雨雨，我们终于能够幸福。他志得意满的走近我，带着三分醉意挑起喜帕，深情的凝望着将与他相伴一生的倾城丽色，脸上，是期待的，幸福的，感恩的神情；眼光朦胧如梦，不敢相信的看著床上的新娘，心里疯狂般的自语著：“我终于娶到了你！这条路，我们虽然走得艰苦，毕竟是苦尽甘来了！我用我的生命起誓，从今以后，我们的生活里，只有幸福，幸福，幸福……”然后开始毛手毛脚，我又羞又气半推半就，柔情万缕地仰视着他英俊的脸，忽然意识到，我已经是他今生的牵手，不禁轻轻的环上他的背……春宵一刻值千金……
……　……
……　……
那是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不是我的。
在下山66天之后，我还是坐上了花轿，嫁人去也。
坐在花轿里，任轿外锣鼓喧天，我低头思索已经是皇帝陛下的玄渊打得什么鬼主意，爹娘的理由其实不成立，这点连爹娘自己也清楚得很，仗着皇上许诺了我的自由，才敢点头让我为后，只是坐上这个位置只怕注定只有挨打的份儿，尤其是皇帝陛下根基不稳的现在。先不说那些打定主意送自己闺女进宫或讨好、或监视皇上的一干大臣，单就我一个不会生蛋的男人坐上后位，纵是贵为皇后、身为顾命大臣的礼亲王唯一拥有继承权的嫡子，也免不了得与后宫的一票女人斗得其乐无穷。
想想就觉得前途无亮……
想再多也没用，那就……睡个觉先……
一觉醒来，已经面临拜堂。在回来的66天后，练了许久的武功终于派上了用场，助我在昏睡状态下连蹦带跳的越过包括门槛、火盆等大型障碍物，而脸上的喜帕纹丝不动。
假装娇羞的掩嘴，顺便擦干口水，拜堂，再由皇帝陛下牵着红线那头与我步入洞房……

13山雨欲来风满楼（中）洞房花烛
皇帝陛下去喝喜酒了，我和皮皮两个没福的只能孤零零的挨饿。我的陪嫁小厮凭借多年经验感应到我的需求，驱散身边一打一打的宫女，直到屋里只剩我两人。
我们坐到堆满食物的桌前风卷残云？谁会做这么没教养的事？等那些宫女回来收拾的时候，我面子往哪搁？！
So……皮皮打开据说是放置我的陪嫁用品的包裹…梅花松子糕、紫云糕、芙蓉酥、百子糖、九丝脆糖、蜜桃片、李子饯、莱梨膏、雪果饼、梅丝桃酥、菠萝蜜儿……我们这才放胆风卷残云……
伴随着“皇上驾到”的鸡啼声，我们迅速打扫现场，待皇帝陛下驾到的时候我们已经酒足饭饱地各就各位了。
说时迟那时快，玄渊已经挑开覆在我脸上的喜帕，我暗自屏息抬头望向他……风驰电掣、电石火光，任脚下乱石穿空、惊涛拍岸，我二人决战于江湖之巅……
那是不可能的。
被灌的战都站不稳的玄渊陛下看似清明的凝视我片刻，然后轰然压下，我以为他色令智昏，我以为他酒后乱性，可是当他鼾声如雷贯耳之后，我发现我错了。
我的洞房花烛夜，伴随着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皇帝陛下的如雷鼾声，毫无激｜情、波澜不惊的渡过了。
至少，我这么以为……
13山雨欲来风满楼（下）惊喜？惊吓！

然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所以，我仍是错了满屋子宫女太监散去后，不知是否对我正准备对这忽视我魅力的睡猪饱以老拳有所感应，玄渊忽然睁开了眼睛。
看来今夜终是不能善了……
我无法对忽视我魅力的人假以辞色，所以
“皮皮，服侍我沐浴”。对玄渊好不容易摆好要与我敞开详谈的威严架势予以华丽的无视，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洗去一脸铅华以及以男儿之尊委身下嫁的委屈……
走回喜床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皇帝陛下居然极有耐性的等在那里，我想我的麻烦大了……
“……连城，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必须是我的皇后，即使你死命踩我的脚，事情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瞥了瞥玄渊挂满黑线的脸，我悻悻然把脚从他宽大的脚掌上移开，“是因为我的身分？”
“有一半是……”
玄渊皇帝陛下吞吞吐吐极度犹豫的表情让我感到不爽
“到底怎么回事？你如果对我的身分有充分的认识，那你应该知道我通常能为凡人所不能为，如果我自己查到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我本能的感到有些什么，可是所有的线索模模糊糊像一团被扯乱了的线团，抓不住关键所在，所以不得不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法威胁皇帝陛下了。
“那么我就直说了其实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意思。”
啊……啊喇？师傅？哪个师傅？会做这种天妒人怨的闲事的只有我认识的那个师傅！难道……
“没错，我就是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兄！”玄渊慢吞吞的给我火上浇了一加仑油。
看着其实也很无奈的玄渊，我忽然有一种老鼠咬王八…找不着北的宿命感……
我的人生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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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云山雾罩
晴天霹雳，乌云罩顶……
我想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然而现实终是不容逃避的。我咽了咽口水，艰难的问道：“理由？”
玄渊深沉的看了看我，才缓缓地解开谜底：
“就在你回京的三天后，师傅也来到京城，当晚，我就在怀云殿与师傅惊喜的重逢……”
怀云殿？进宫前派来教礼仪的嬷嬷就曾提过，目前后宫里最得宠的就是因秀发如云而得名的云妃娘娘，怀云殿就是她的寝宫。莫非……
瞅瞅大师兄锅底一样的脸，我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师傅什么时候不好来，偏偏在男人兴头上来捣鬼，真不愧是我那天怒人怨的师傅呢。
我的心情瞬时平复了许多，在接受了玄渊一记怒瞪之后，我斯文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呢？”
“然后……就是关于你的事迹了……”玄渊扭曲的嘴脸更形扭曲了几分，“不要怀疑，从你初拜师时的温柔乖巧到最后下山前你暴露了你的险恶用心，以及师傅发誓报复的誓言，师傅全部都说给我听而且听了整整一晚。之所以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乃是因为师傅他新仇旧怨涌上心头，所以威胁我无论如何整倒你，偏你天资聪颖再加上身世显赫，除了立你为后这种打击你男性尊严且妨碍你米虫志向的伟大计划之外，也没什么好招数可用了……以上为师傅亲口所言，句句属实。”
“……新仇我可以理解，旧怨呢？”我眯细了凤眼，仔细地盘问。
玄渊忍耐的道：“是你的父母亲。”z
“我想我可以猜到：二十年前，先皇旧疾复发，重金悬赏天下闻名的璇玑医圣进宫为他治病，师傅为寻找金钟蛊同意进宫，妙手回春之余却恰逢护国公主情窦初开，师傅不经意间挥发三十岁男美人的中年魅力，诱得公主殿下意乱情迷、非君不嫁，但极不幸的，家父才是成帝为亲姑姑寻觅的如意郎君，先皇本想感师傅之恩成全有情人，但被酷爱自由且讨厌笨蛋的师傅断然拒绝，惹公主黯然神伤、涕泪横流，家父素慕公主美名，怜其如珠如宝，自不容美人心意被师傅如此轻贱，所以时不时找师傅碴，师傅不胜其烦，所以要找的东西一到手，就逃命似的远离皇宫。所以，到现在，一提到皇宫，师傅就会想起被笨蛋女人纠缠，被爱吃醋的笨蛋男人东追西赶得惨痛经历……我猜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