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真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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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7月是人类有天气记录以来最热的盛夏,其主要原因就是厄尔尼诺现象。但这与人类的环境行为有着很大的关系,所以当天气预报主持人在预报天气晴朗时告诉大家,如果去海边旅游的话,请最好骑自行车,以便减少污染。”这是一条新闻解说词,这说明我们不仅仅承担着发布信息的职责,实际上也需要具有正确的环境行为以及正确的天气观,这样你对于天气的看法才是健康的、绿色的。
1776年7月4日美国建国,而那一天大洋彼岸的英国亨利三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今天无大事发生”。这一切发生在一个信息闭塞的年代。
现代的高科技监测手段使得重要的天气不可能逃过专业人员的火眼金睛。我们是幸运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信息社会里信息多得远远超过了一个人可以正常阅读的数量,从大量的信息中进行分辨和甄别已经成为很多人伤脑筋的问题。哪些是准确的,哪些是好事者编造的,哪些是经过道听途说,添油加醋的。
我的同事给我讲了一个他在南方出差时遇到的事情:一个村子里经常发生雷雨(平均每年100多次),也经常发生村民遭雷击身亡的事情。很多很多年以来村民们一直固执地认为,谁被雷电击中就证明他或者他的家人做过坏事,属于“恶有恶报”。于是谁遭雷击死亡之后,他的家人不仅得不到任何帮助,而且还会感到没脸见人,往往迁居他乡。
我听了以后很郁闷。同样是天气灾害,当洪水发生时,有“风雨同舟”的文化传统,有“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现代精神。但雷电劈人却被人们认为是 “天打五雷轰”的咒语应验。有的时候,愚昧陋俗的力量还在扭曲着人们对于天气的理解以及同情、救助的心态。
一位观众给我讲了这样一个故事:1957年,住在山东省临沂县城内,那时还没有发展小喇叭(广播)事业,居民们信息很闭塞,更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天气预报。可是忽然有一天,南城门洞旁的城墙上贴出一张印满各种颜色旗子的“告示”,说是天气预报。果然,在城中心王羲之故居后面的高地上,气象台院子中间一个二十多米的木杆上飘起了各种颜色组合的旗帜:晴天挂红旗,阴雨挂黑旗,四级以上风挂黄旗。如上红下黑为晴转阴,红黄合挂为晴天有大风。可是老百姓根本不相信人能算天,等着看笑话。那时的天气预报的确失误率比较高,经常出现黄旗子升上去纹丝不动,红旗子被雨淋湿的情景,不相信预报的人群起而攻之,这种天气预报维持不到一年就悄悄地消失了
读罢很有感慨,现在的预报毕竟准确多了,我们这些“挂旗子”的人面对的尴尬少了。可以想见,几十年里让人们从不相信到比较相信,多么艰辛啊。而真正说服人的还是准确性,准确才是硬道理嘛。
如果你除了关心你所在地方的天气,那么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你对天气有超乎常人的兴致,要么是某个地方的天气凝聚了你的牵挂。某位老父亲除了看他所在的北京天气之外,他还一定要看深圳和上海的天气,因为那里有他的一双儿女,他也会看成都的天气,因为那里是他的家乡。大家都说他真累,每天能记得住那么多天气吗?老人很自信地说:记性是不太好,但就这个记得清楚。一个北京小伙子自从和一位广东女孩谈恋爱之后,除了每天发三个短信之外,就是安静地收看《天气预报》里广州的天气,那一组符号和数字成了他情感的一种神圣寄托,好象他可以与远在1800公里之外的女朋友一起体验那种天气似的。身边的一位朋友,自从儿子到了洛杉矶之后,就开始养成了看《国际天气预报》的习惯。有一次聚会,当我随口说出洛杉矶的天气是“晴 16~23度”时,他立刻回应:没错没错,就是有点干燥。看来他已经对洛杉矶的天气了如指掌了——天气预报不仅仅包含着天气。
2004年7月8日和两个同事傍晚去游泳,其中一位同事还牢记着最新的预报结果:北京晴转阴 22到33度。游泳之后我们准备在路边的小吃店安闲地坐下,这时下雨了!雷声大,雨点也不小。这几个整天弄天气预报的人都被雨水无情地淋湿了。我们也经常有不带雨伞的尴尬。
上篇:关于天气预报天气顿悟(5)/宋英杰
第二天我把这个遭遇在旅游频道的气象节目中讲述了,旁边的同事告诉我:一定要每天带伞,因为晴天作阳伞,雨天作雨伞。这样就总不会有尴尬了。
但是天气预报依然有尴尬,这天晚上我偶然看到北京电视台的一档节目,主持人调侃着说:“这几天的预报这么不准,我都没脸再给大家念天气预报了。”
但我还得照常说天气,当然我的脸也是肉长的。
2004年7月,当雨水和高温尽情在中国张扬着盛夏天气火爆性格的时候,北欧(如挪威、瑞典)却被低温折磨着。当我把空调开到最低(17度)与酷热抗争的时候,北欧最高气温恰恰也是17度。似乎他们在享受着免费的空调,但或许在他们看来那并不是什么享受。阴冷的夏天,让人阴郁,没有炎热,也是天气的缺陷。
7月的周末,天阴沉沉,雨似乎欲言又止。大雨将至的时候,总是出奇的闷热。路边几个中学生望着天,大声喊着:“快下雨吧!快下雨吧!”20分钟之后,雨真的下了,而且雨点的频率比天气预报主持人说话的频率还要快,街上的人们开始狂奔。但似乎在大雨中狼狈地狂奔,也比憋在蒸笼里显得畅快。
有些地区,雨少了马上就旱,雨多了马上就涝。地表调节能力很差。有人形象地形容:有点阳光就灿烂,有点雨水就泛滥。
2004年7月10日(星期六)下午北京突如其来的暴雨,必将成为一个沉甸甸的往事。下雨之前我就在路上准备去值班,幸亏提前三个小时赶到单位。1600平方公里的市区,暴雨只集中在中心和西北的100平方公里之内。我们赶紧查阅历史资料,发现从来没有如此密集的降雨!
众多立交桥严重积水,交通干线瘫痪。我的好多同事都是在路上堵了4个小时。我阅读了两千多条的网上评论,大家对北京城区面对突发天气如此弱不禁风而慨叹(大家对不尽准确的预报还算宽容)。一位网友说:下场雪,北京就是一个滑冰场;下场雨,北京就是一个游泳池;不下雪不下雨,北京就是一个停车场。
前一天我们预报北京“阴转小雨”,相信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降雨是如此的强烈。据说在降雨前三小时,市气象台向“有关部门”发出了暴雨警报,但是包括我们在内对此一无所知。当然,如果经历了2001年12月7日的小雪和2004年7月10日的暴雨,我们变得更智慧,我们的城市变得更坚强,那么我们痛苦的遭遇才“物有所值”。
我的几位同事的爱车都进水了,两天之后,他们还忙于在晴朗天气里做着入水车辆的“晾晒工作”。
但愿这场暴雨是用一种恶作剧的方式所发出的一种善意的“广而告之”:一个脆弱的都市永远不是一个现代化的都市。
2004年的7月,暴雨在各大都市进行轮番的走穴演出,10日的北京、12日的上海、13日的广州、15日的西安和重庆、19日的武汉。暴雨成为我们几个人在天气节目里使用频率最高的词汇。在那段时间,我在某大网站浏览,发现网民关键词搜索的前四位依次是(一)高考录取 (二)亚洲杯 (三)暴雨 (四)萨达姆,人们对暴雨的重视程度远远高于对萨达姆和美英联军的关心,而仅次于对看分和看球的关心。
武汉暴雨的第二天,一位武汉的朋友告诉我,雨中最显英雄本色的是民工,因为他们可以身手敏捷地帮人把车从积水中推出来。
从2004年7月20日(入伏)开始,我们的节目里又多了一个指数:电力需求气象指数。因为盛夏季节,城市的用电量和气温之间有着很好的相关关系。结果发现,上海、南京、杭州、福州四大城市的电力负荷因为天气而急剧增长。华东地区成了热力四射的大火炉,杭州的七月,2/3都是高温日。不知道烈日下的西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锅热汤?
而从22日(大暑)开始,高温开始蔓延到华北、河南、重庆、贵州、广东,我粗略地计算了一下,全国居然有将近60%的人口都一起体验着闷热的桑拿天,那种对凉爽天气的共同期待,就如同《同一首歌》唱的那样:同样的感受给了我们的渴望,同样的欢乐给了我们同一首歌。
上篇:关于天气预报我理想中的天气预报节目/杨丹
孩子对理想的描绘大都基于对未来的憧憬和好奇,成人对理想的描绘则多多少少是对现状的某些遗憾做补充。比如理想中的婚姻、理想中的男人、理想中的女人等等,同样如果让我来描述理想中的天气预报节目,那也是我们对目前节目一种理性的思考。在观众的眼里天气预报应该是个什么样子,那肯定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希望这个节目象娱乐节目一样轻松,有希望象新闻一样缜密简洁,也有希望象十万个为什么那样时不时告诉大家雷电是怎样形成的一类的气象小常识。要在一个节目里满足所有观众的喜好需求,那是不可能的,那样我们的天气节目会变成四不象。不过归根结底我们最希望的还是天气预报结果能够更加精准。
和人聊天,只要知道我是做天气预报节目的,都会问:“你们的天气预报怎么老也不准啊。”于是我只好说天气预报的准确率只有百分之八十。但是抛开那百分之二十的不确定因素,在我们目前的预报能力范围之内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比如让大家摸不着头脑的“局部地区”。有的时候我们在预报图上明明看到暴雨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很清楚的几个地区,但是我们得到的预报结果里,这几个有名字的地区变成了含糊的“局部地区”。有的时候确实预报员拿不准大雾、暴雨或者雷雨大风会出现在哪里时,会笼统的来个“局部地区”。即使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在节目中坦诚的告诉大家,比如“今天江南华南东北都会有雨,雷雨和冰雹会出现在个别地方,我们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它就会出现在某个地方,不过湖南、江西广西出现这样强对流天气的可能性最大。”这样可能比说“局部地区有雷雨冰雹”来得实际来得诚恳。
有时候大家会奇怪明明预报里说北京有雨,可是为什么没下,有的时候造成降雨的系统比气象专家预报的来得迟,可是我们的节目里对此一点更正都没有,第二天照样报有雨,就这样直到这个姗姗来迟的降雨云系终于把雨带来,但那就象是“狼来了”一样,空喊了半天,观众已经不信了,结果雨又来时,观众就有被戏弄的感觉。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在第二天的节目里就前一天的情况做一个清楚的解释:“这片云比我们估计的速度走得还慢,所以昨天我们预报的降雨也就迟到了,按照目前它行走的速度来看,最晚后天会有雨。”这样是不是比什么也不说,闷着头连报三天有雨,结果第三天才下雨要好得多呢。我们和观众一直努力建立一种平等的朋友关系,朋友是需要彼此信任互相谅解的,有了误会又不及时解释,时间长了彼此会变得生疏。
我听到我们的气象部门正在把预报精细化作为目标,并且要争取在2008年奥运会期间实现预报的定时、定点、定量。比如预报出一场雨究竟下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会下多大、什么时刻出现什么时刻结束等等。其实就是把天气发生的时间地点和范围锁定在一个很小的目标,并且能够更精确的预报出强度。那时,北京的观众想去爬长城可以直接了解到,那里的雾有多大什么时候消散。那时我们预报中的“局部地区”将可能是很清楚的具体的地名。其实我们的专家现在也能做到很精确,比如国庆50周年,为了保证各种盛大活动的顺利进行,气象部门集中了所有专家对10月1号的天气做“会诊”,什么时候能见度最好适合飞行表演,上午九点天安门上空是什么样的天气,这些都做出了相当准确的预报。在我的理想中,要是我们每天对广大观众发布的天气预报也能受到同等的重视,那我们预报的天气结果水分将会少很多。
说到这里就有了一个节目时间的问题,我理想中的天气预报节目时间要有足够长。现在我们在中央一套每晚七点半的节目里,时间是固定的,我们只能说90秒。按照这样的时间来看,我那些小小的理想都是难以实现的,光说天气结果都说不完,更别说各种具体精细的预报分析和人情味的解释了。可以让节目变得轻松有趣有用的话不能说,没用的废话不得不说,比如雨大的时候,我们会发地质灾害预报,其实有用的只有一句话:某地区发生滑坡或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的可能性比较大或者是很大。但是前面我们还不得不说一句很长的话“国土资源部和中国气象局今天下午联合发布地质灾害气象等级预报”。其实,这句话完全可以通过字幕的形式显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时间再紧,省略掉后面的72小时天气预报,这个“帽子”也是不能省略的。
所以我理想的天气预报节目是,不带任何与服务观众不相关的内容。某个气象组织的会议不需要在我们的节目里出现;我们也不在节目里为了说气象部门今年共做了多少次成功的预报、预警,给国家减少了多少损失;不管是风云多少号卫星拍的,对解说天气没帮助、只能给人添堵的云图一律不用;不因为某个领导想起来要说说世界天气回顾(其实20秒钟能回顾什么?人家是看明天出门要不要带伞,结果我们愣挤出时间来告诉人家非洲过去一个月里都很干旱),明天另一个领导又想起来要让观众看一眼我们的手段很先进,一定要用一张雷达图来说一场影响并不大的雨。总之,我们的天气预报要完全站在观众的角度,合理利用一切我们能用的预报手段,而不是形式主义的跟风。
我们的天气预报里各类警报越来越多,说明我们的服务内容更细了,但是服务内容的质量却很差,各种警报全都是不加修饰、不经过消化的公文,而且互相扯不上关系,驴唇不对马嘴。我们在节目里不得不绷着脸一气往下说“中央气象台今天下午六点发布台风警报,某某台风什么时候在哪里生成,正在以每小时多少公里速度向什么方向移动,即将在哪里登陆,受它的影响什么地方有雨有风,台风中心风力有多少级。”紧接着又是干旱预警,然后是中央气象台下午6点发布森林火险气象等级预报。一大段的警报说完后潦草的说说24小时天气就完事了。这么一堆杂乱的公事公办的信息一股脑塞给观众,让他们自己去消化,很有点填鸭的感觉。这样的服务让观众很不舒服,为什么我们不能改改警报的语言习惯呢,为什么不结合天气来说火险说干旱呢?为什么不把看似不相干的警报整理出线索串起来呢?在我理想中的天气预报节目里,即使是警报也要做得让人感到体贴周到又有意思,我不想从头到尾麻木无表情的说着不用背都能从嘴里蹦出来的公文式警报,尽管有警报的时候我做节目会做得很快。
其实归纳起来,我理想中的天气预报要以观众的需要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