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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测试期货爱情-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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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不想说你听,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我的儿子哪点比别人差?凭什么要在头上戴顶绿帽子……    
    母亲还未说完,就呜咽起来。    
    龙青浑身熊熊燃烧的火焰刹时遭遇到一场暴风雨,打湿了,浇透了。他不明白他的人生为何如此充满戏剧性。它让龙青从高峰跌落到谷底,它让他在感受儿子纯净眼神的同时脑子里放映着这个家庭的邪恶与欺骗。    
    龙青听到自己平静地说:哦。    
    龙青感激他的父亲给了他一个智慧的大脑,同时,他又怨恨父亲给了他太理性的思维。他很难将喜怒哀乐形之于外。他的头脑里在进行缜密的逻辑思维:刘念和野男人?哪个呢?对了,新婚之夜喊过一个名字——刘伟!这样想着,刘伟二字已脱口而出。龙青的母亲颇有些吃惊,问:怎么,你知道?    
    嗯。    
    龙青听到母亲接着说:作孽呀,刘伟,是你爸的学生啊!他来咱家,提了好多东西,说是看你爸。我还留他在家里吃饭……原以为他走了,没想到……    
    妈,别说了。    
    龙青感觉他的心态正悄悄发生变化。他好像突然间明白了:刘念其实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他。他不明白如何要遭遇这样的婚姻。可当他真正明白的时候,他却有了他的儿子!那他算什么呢?孩子应该是爱的结晶。也许,他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后来龙青知道:他的父亲真正伤心的是刘念在家里闹的一场风波。当龙青的母亲发现她和刘伟抱在一起后,刘念没有丝毫的自责,却在家里号哭着:爸,您毁了我。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读书!我没有做对不住龙家的事!我和他是清白的!刘念的这些话,也使龙青的父亲陡然明白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对刘念、对龙青意味着什么。    
    在老家的日子里,龙青又重回母校去看了看。他以前住的宿舍,已变成了新的教职工宿舍。那口井还在,只是旁边堆满了落叶,已没有人从里面打水吃了,每家都有了自来水管。锋子当了包工头,已搬到城里去住了。据说,还包了二奶。而小林,据说现在已是一家美容店的老板。    
    更多的时候,龙青抱着儿子。眼看着开学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他感觉与这个小东西有一种依依难舍的情感。很远就能听得出龙青的声音,并且能嗅出他身上的味道。每当龙青从别人手中接过他抱在怀里时,他就看着他笑。那种笑令龙青心疼。龙青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唯恐有一丝的风吹草动吓着儿子。他甚至想把这个小东西带走。龙青觉得他有足够的耐心为他半夜起来冲奶粉,也有足够的勇气把他揣在怀里,走在大学的校园里匆匆去上课。    
    这是个漫长而又短暂的暑假。在儿子的啼哭声中和父母的翘首眺望中,龙青又离开了家。    
    龙青要回师大了。在龙青离家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刘念睡在床上,彼此无言。后来,刘念背着身子,说:走吧走吧,早点走最好!你在家我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了。龙青说: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你在家就好好照顾自己吧!刘念说:你就不怕我在家偷人吗?龙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多年以后,龙青明白了,此处为他与刘念婚姻中的一个硬伤。他们缺乏足够的勇气坐下来面对面地挑明这件事。所以,龙青离开家后,距离并没有发酵彼此间的思念,相反,长久的夫妻分居以及心灵的隔阂,导致他与刘念的夫妻关系越来越僵了。    
    武汉的夏天永远是那么火热,人一暴露在阳光下,整个人从外到内就热了起来。    
    背着行囊的龙青淹没在武昌火车站的人流中。检票时,他意外地发现了明子。    
    她扎着长长的马尾,一身干净素雅的连衣裙,裙子下摆是好看的淡蓝色花边。能在这里,遇到师大的校友龙青很惊喜,忙挤过去,说:嗨!你好!明子一看,张大嘴巴说:    
    啊?龙大哥呀!你怎么在这儿呀?……你——老乡?明子的表情有些调皮得夸张。老乡两个字使龙青与她之间弥漫着一种亲切的氛围。    
    龙青与她不在一个车厢。    
    上车后不久,龙青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回到座位上时,竟发现明子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这个精灵,难怪上车前看非要他的座位号。与龙青原来同座位的中年男性被她给换走了。    
    欢迎不?明子做了个怪相。    
    欢迎啊!龙青说。    
    龙青有些拘谨。    
    明子是个美女,而且是个才女。她有许多吸引人、令人心动的地方。比如她笑的时候那含笑的眼波,比如她沉默时咬得很紧的嘴唇,还有她俯身捡掉在座位下的晚报时,轻拂过龙青胳膊的发梢。龙青感觉不是自己的皮肤在痒,而是心。


第2部分 龙青和小米第13节 明子

        
    在那张双人座上,龙青与明子并排坐着。    
    他们的对面,是两个四川姑娘,大概是去上海打工的。他俩一路很兴奋,不停地说着。过道那边的三人座上有个小男孩,在玩麦当劳附赠的玩具。    
    旅途太寂寞了。    
    龙大哥假期过得怎么样?    
    还好,你呢?    
    我吗?去了一趟庐山,还行吧!你呢?明子把话梅含在嘴里,左边的脸颊处鼓起一个小包。    
    看着她的样子,龙青想笑,但忍住了。龙青说:我在家抱孩子,再就是看看书。你一个人出去的?    
    是啊。哎,你结婚了?明子有些吃惊。    
    对,孩子都三个月了。龙青淡淡地说。    
    很可爱吧?    
    是啊,现在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我很喜欢小孩。这个假期我总是抱着我家表嫂的小宝宝到处走,很有意思的。你小宝宝叫啥名字?明子说。    
    哦,是我父亲取的,叫龙淼。一个呢,因为他命里缺水;第二呢,既然是龙,那更不能缺水。另外,还寄寓了希望他胸怀宽广的含义。龙青说。    
    哇,这名字取得好,真不错!边说着,明子边不停地吃东西,从话梅、牛肉干到快餐面、黄瓜,把龙青看得目瞪口呆。龙青说:你没吃饭吧?明子说:吃了呀,你是看我吃这么多东西吧?呵,跟你说啊,我坐车,看电影什么的,是一定要吃东西的,不然,就觉得难受,好像总有事没做一样。龙青问:那你到底饿不饿呢?明子说:不饿呀!你知道吗?此时吃东西就不是为果腹了,而是解除无聊的一种方式。其实,平时,我是不怎么吃零食的。你猜,我们在寝室里的代表食品是什么?    
    龙青说:那我只怕是猜不着了,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谁弄得清!    
    哈哈,是猪耳朵!明子笑起来,说:因为这个便宜,一块钱一袋,用面粉炸的,吃起来很香的!    
    聊了一会儿,明子说:吃饱了,好困,昨晚看书看兴奋了,三点才睡。龙大哥,我睡一会儿啊。说着,手一捂嘴,打了个哈欠。    
    车厢内有几个人在打扑克,还有人三三两两在过道上走动。过了一会儿,龙青侧过头,看明子的头靠在椅背上,好像睡着了。    
    龙青从包里拿出《徐志摩诗作全编》,看了起来。    
    他恰恰看到的是徐志摩的《她是睡着了》这一首,上面写着: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莲;    
    她入梦境了——    
    香炉里袅起一缕碧螺烟。    
    她是眠熟了——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她在梦乡了——    
    粉蝶儿翠蝶儿翻飞的欢恋。    
    ……    
    龙青也有些倦了,合上了书。    
    火车隆隆声在耳边撞击。龙青渐渐远离家乡。    
    与回时在火车上澎湃的激情相比,经历这一个假期,龙青感觉现在能渐渐让自己过度膨胀的心慢慢冷却下来。也许是为了襁褓中的儿子,也许是为了饱经风霜年迈的父母,龙青尽管很压抑,但他尽量把夫妻之间的床笫之事化小化无,把它融化乃至消散在人生更宏大更有内涵的事情当中。也是在这个假期,龙青恍悟:无爱的做爱是可耻的。做爱是灵与肉的交融,是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对方,在彼此的碰撞、摩擦和纠缠中,让爱意一点点释放……    
    站台上小贩的吆喝声把龙青惊醒了。    
    火车停在了一个小站。    
    龙青发觉他与明子的头靠在一起。她仍在熟睡。    
    龙青试图把肩挪开,可他稍稍一动,明子就往他这边倒过来,因为她的上身倾斜着。龙青只好不再动。    
    龙青有些羞愧。其实,如果把椅背放下来,他和明子与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区别。她是个纯洁的好姑娘,龙青觉得玷污了她。他想起徐志摩的那首诗,还是忍不住在她熟睡时偷偷打量:她的嘴微张着,吐出芬芳的气息;眼睫毛长长的,覆盖在眼睑上;脸上流露出一种天真的疲惫,令人心疼。此时,不知怎地,龙青心中有一种冲动,想亲吻她。然而,这个念头仅仅在头脑里一闪,就消失了。他理性的大脑不会让这样的邪念停留太久。如果不及时加以控制,说真的,他还会想到下一步,想到他与她在一张床上的林林总总。    
    龙青不敢再睁开眼睛,只得又佯装睡着,以一种支撑明子的姿态。    
    在与明子紧挨着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明子并没有真正睡着,她是假睡。    
    龙青听到她的呼吸并不均匀,肩头有时微微扯动。或许,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藉以表达她对他的好感。龙青为他得出如此的推论而惊慌失措。    
    火车到站了。    
    一出上海站,龙青感受到上海的阳光要比武汉的柔和许多。走在洁净的街道上,想着新学期的生活,龙青心中涌起一种充实的愉悦。他的肩上又多了明子的一个大包。他与她俨然一对情侣。确实,龙青与她并肩走在一起,吸引了许多艳羡的目光。


第2部分 龙青和小米第14节 龙青与明子的接触

        
    回师大后,明子和龙青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那天黄昏,明子来邀请龙青去为他们文学社作一个诗歌创作专题讲座,因为她对龙青的诗歌创作水平有些耳闻。题目是她一周前布置给他的,是《诗歌创作心理研究》。    
    讲座在五楼会议室里举行。在前面几个报刊编辑讲了之后,轮到龙青发言了。他在黑板上写下了艺术与直觉这几个字。他说:意大利美学家克罗齐认为“艺术即直觉”,而诗歌艺术创作过程中的心理现象包括直觉、灵感、通感、移情等。克罗齐的话尽管有些偏激,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出了文学创作尤其是诗歌创作中的某些规律。龙青说,我是学理科的,今天被我们的社长赶鸭子上架,只好瞎说几句。他说,在诗歌创作中,艺术直觉往往是点燃诗人诗情的导火索。    
    在讲解的过程中,龙青给文学社的社员们举了几个例子。一个是美国“意象派”诗人庞德。据他回忆他写《地铁车站》的经过时,说他站在地铁站口,望着眼前熙来攘往的人群,头脑中闪现着一幕镜头,这镜头萦绕在他的心中久久挥之不去。这促使他写下了这样的诗句——这几张脸在人群中幻景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树枝上花瓣数点——龙青说,庞德的诗主要来自于他的艺术直觉,那镜头就是他直觉中的诗歌意象……    
    在讲座进行的过程中,明子不时地给龙青倒茶,笑盈盈的,然后,在座位上痴痴地看着他。    
    散会时,已是晚上九点。龙青正要出门回寝室,明子说:哎!别忙,等等我!我送送你,龙大哥!    
    龙青说:不用客气!    
    月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他们走了好久,彼此无话,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龙青,你今天讲的直觉挺有意思的。我想问,它能用在爱情上吗?比如,就凭直觉来确定今后的人生伴侣?龙青笑了笑,说:这个问题倒还没有想过。我们谈的是诗歌啊!明子说:可美好的爱情不就是一首诗吗?    
    呵呵,你说得也是。龙青笑了笑,眼睛看她时发现,她也在看他,龙青心里一阵慌乱,忙把眼光躲开了。    
    龙青……明子欲言又止。    
    怎么?是不是想请我过早?龙青忙把话题支开了,武汉人把吃早餐说成是过早。    
    那没问题呀,你帮了我忙嘛!明子说。说着说着就到了龙青的寝室。好啦,到了!老乡,请留步!龙青正准备进去,一想,不对,怎么要她一个女生送他然后让她一个人回去?那未免太不绅士了吧?龙青忙转过身,说:还是我送你吧!明子吐了吐舌头,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龙青明白,他上了她的当了。龙青开玩笑说:等会儿你再把我送回来。我们就这样你送我,我送你,送一晚上得了!    
    后来,明子主动参加了研究生会的舞会。    
    龙青照样以老大哥与会长的身份组织这类活动。那天,在舞会之前,孔旭兴冲冲地跑来祝贺他的诗歌在大学生诗赛中获一等奖。龙青淡然一笑,写诗只是他在做题之后的一种消遣方式。    
    明子还带来了她们文学社的诗歌编辑和社刊校对。    
    这场舞会上最活跃的是孔旭。孔旭穿着T恤,高高壮壮的,透过薄薄的T恤,能看到他发达的胸肌。    
    孔旭在和明子跳舞,他终于邀请到了明子。    
    在他们跳舞时,龙青静静坐在一旁,无意中抬头,见明子的目光投向他这边,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当他们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时,龙青满面通红。幸好彩灯为他掩饰了这一切。龙青很快躲开了明子的视线。    
    他觉得这样下去很危险。    
    于是龙青踱出了大厅,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明子的连衣裙飘逸,马尾充满青春的活力,一双大眼睛柔媚而纯净。作为师大的十大美女之一的明子很少有人不为她动心。刚才跳舞时,龙青注意到孔旭的视线火辣而执著。可以这么说,他的视线一秒钟也没有离开明子。    
    龙青突然有一种想抽烟的欲望。    
    这也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产生的抽烟的渴望。他想借抽烟的姿态把胸中郁结的黏状气体吐出来。    
    龙青知道他刚才坐过的茶几旁有烟,是孔旭的。    
    当他回到座位时,明子已坐在那儿了。    
    第三支舞曲开始了。龙青走不掉了,明子要和他跳舞。她说:请——    
    龙青不知道明子为什么要如此折磨他。他的手放在她穿着连衣裙的腰肢上,只觉得几根手指头麻麻的,它们已经不属于他了。她的胸脯挺得高高的,在他的眼皮底下微微颤动。她的大眼睛柔柔的、湿湿的,专注地看着他。她的嘴角微翘……龙青想:我已经爱上她了。    
    明子一直微笑着,舞步轻盈,就像绕着他翩翩飞舞的一只蝴蝶。从她的眼神中,龙青看到的是一种鼓励,而不是挑逗。他害怕他会迷失在她深潭一般的眼眸里。龙青想:她也已经爱上我了。    
    在轻柔的乐曲声中,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燃烧起来。此时,如果不赶快逃离她,他相信,他会不顾一切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住她狂吻。因为龙青感觉他和她离得越来越近,不知是她在靠近他,还是他在靠近她。龙青受不了!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用手扶了扶额头,对明子说:对不起,我有点头晕,可能感冒了。    
    是吗?那你赶快去休息休息!她慢慢松开了龙青的手。    
    于是,龙青在这支曲还未完的时候,丢开了她。他匆匆逃离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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