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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5411-战地女杰-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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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一片漆黑,不远处一片茂密的树林被夜风吹得发出一阵阵奇异的响声,贺林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求生的欲望迫使她向前爬去,一米、两米、三米……    
    记不得爬了多久,贺林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就像是一盏耗尽了油的灯,火苗在渐渐熄灭下去。    
    不能死,我不想死啊!一种本能的求生欲望顽强地支撑着她,使她咬紧牙关在冰冷的土地上爬行着,找寻着。    
    是什么声音?贺林惊喜地听着,终于,她听清了,那是不远处河水流动的声音。她兴奋不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爬去。    
    果然是一条清亮的小河。贺林伏在河边,好一顿痛饮,直到肚子胀得再也喝不进了,她才抬起头来,翻身躺在岸边毛茸茸的草地上休息起来,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女伴们去土屋里找她时,发现里面没人了。大家心里一惊,莫非是夜里被狼叼走了?还是……大家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喊着她的“外号”四处寻找起来。    
    “大眼,你在哪里——”    
    “大眼,我们找你来啦——”    
    贺林终于被女伴们焦急的呼喊惊醒了,只见太阳已经爬上树梢了,她的衣服被露水弄得潮湿不堪,她觉得身上有些力气了,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循着叫声去寻找伙伴们。    
    没有人会相信,几天后她的伤寒病竟奇迹般地不治自愈了。    
    第二次遇险是在一次行军途中。    
    当时,贺林在妇女连当炊事员,给伤病员做饭。可不要小看这份工作,许多人想干还干不成呢。当时选炊事员的条件十分苛刻,要求必须是党团员,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不能有任何疾病;此外,还必须“能吃能睡,能走能背”。贺林是少数符合条件的女红军之一,自然成了炊事员的最佳人选。    
    有一次,部队已经连续行军三天了,仍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贺林背着一口大行军锅,一瘸一拐地走在行进的队伍中,咬着牙拼命坚持着,她的脚上已经打了四五个血泡,每走一步,都会感到钻心般的疼痛。她伸手摸摸干粮袋,那里面盛着出发前分配她携带的3斤炒麦,尽管饿得厉害,却一粒也不能动,这是留给伤员们的食物,到宿营地后还要称重量的,如果分量轻了,就要挨处分甚至被批斗。一路上,贺林把干粮袋当成了宝贝疙瘩,紧紧地背在身上,从没有打开过,生怕分量轻了无法向组织交代。    
    天色已近黄昏了,部队才疲惫地赶到一座山脚下。准备爬山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原地不动,休息5分钟”的命令。    
    “出什么事啦?”    
    “为什么要在这里休息?前不见村,后不靠店的。”    
    “听说先头部队发现土匪了。”    
    ……    
    大家议论着,在地上坐下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由于睡眠严重不足,许多人一坐下便不知不觉地沉睡过去。    
    贺林靠着一棵小槐树坐下去,把干粮袋从背后拉到胸前,很快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她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弄醒时,发现大部队已不知去向,有几个战友还在东倒西歪地沉睡。她心里一惊:不好,我们掉队啦!    
    突然,她发现山上有一群穿着土灰色衣服,背上背着长枪、大刀的人正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这里移动着。是敌人!贺林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去摇醒那些还在沉睡的战友。    
    “快,抓赤匪啊!”敌人本来想悄悄活捉他们的,没想到贺林会突然醒来,便嚎叫着从山上冲下来。    
    贺林顾不得叫人了,撒开腿就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被她叫醒的两个人,一个是做饭的大师傅,一个是负责采购的小战士,两个人一睁眼,见敌人围上来了,爬起来就跟着贺林跑。可是,已经太晚了,敌人抓住了他俩。    
    追赶的敌人越来越近了,贺林使出全身的力气奔跑,可还是跑不快,不得已把背在身上的干粮袋和装生活用品的挎包扔掉了。    
    “快停下,小共匪婆,你跑不了,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身后的叫喊声、脚步声、扳枪机的金属声已清晰可闻,追敌距贺林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一条大河横在了眼前,贺林顾不得多想,一头扎入水中……    
    紧追不舍的敌人顿时傻眼了,在岸边站了一会,不见水面上有任何动静,便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贺林躲在水中的芦苇丛里,望着敌人远去的背影,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又一路红军开过来了,贺林这才从水里爬出来,浑身水淋淋的,样子狼狈极了。她找到团部的人,手向山上指着,却说不出话来。    
    “小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快说话呀?”指挥员问她。    
    “山上有……敌……人。”贺林费了好大的劲,才结结巴巴地说。    
    指挥员拍拍她的肩膀,让她随队行军,然后转身命令道:“大家提高警惕,快速通过这里。”    
    晚上宿营时,贺林坐在地上,伤心地哭了。战友们递给她的晚饭已经凉了,她没动一筷子,只是坐在那里流眼泪。    
    团长见这位眼睛奇大的小妹妹哭得那么伤心,就走过来问她:“什么事让你难过?红军战士可不能哭鼻子。”    
    贺林抬起头,望着团长说:“敌人追我时,我的团证和我保管的3斤炒麦都丢了。”    
    “这是意外情况嘛,向组织汇报清楚,大家是不会怪你的。”    
    “我觉得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伤员……”    
    “那就更应该好好吃饭,有了力气,多做工作。”    
    团长耐心地劝慰着她,可贺林依然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上午,她的情绪才好些,吃了些东西,便独自上山找柴起炊。    
    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她发现有一堆干牛粪,像是什么人特意放进去的,便一块块地拿出来,准备带回去生火做饭用,当她拿到第八块时,发现里面有一个大纸包,好奇地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烟土,就带回来交给了团长。    
    团长看看烟土,又看看她,问:“你不仅丢了干粮袋和团证,衣服和生活用品也丢了吧?”    
    贺林点点头。    
    “这包烟土,一半充公,另一半你拿去从老乡那里换件衣服吧。”团长说。    
    贺林用这半包烟土,换回来一件绣花边的大衣服,简单一改,穿在身上不伦不类的,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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