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央+番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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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因此弟弟的到来,我是满怀期待的。总觉得自己要有伴了。但是妈妈早产,弟弟生下来非常小,躺在婴儿箱里,象只粉红色的小耗子。抱回家的第一天,我看着包在淡蓝色毯子里的小家伙,他闭着眼睛,安静地吃着拳头,那一刻,我觉得他比我的那些娃娃可爱多了
有天晚上,我听见兄弟弟的哭声,他躺在婴儿床上蹬着腿,张大嘴哭得很用力,连我都知道他娥了,他想吃奶。可妈妈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弟弟无助的哭声,却无动于衷。我跑去厨房,装了奶瓶,这些东西都放在我能拿到的地方,因为很多时候,弟弟要吃奶,都是我来喂。弟弟握着奶瓶吃得很开心,他其实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平时也不闹人,只要饿了给他吃,睡了拍拍他,就像是个小天使一样乖巧顺徒,可妈妈依旧不喜欢弟弟。我想是因为弟弟长得太象爸爸的原因,他继承了跟爸爸一模一样的眼睛跟嘴巴,长大以后会是个象爸爸一样漂亮的男人
外公家里在旧金山是很有名望的,妈妈为了跟爸爸在一起,舆家里断绝了关系,可最后,爸爸还是抛弃了我们。很快妈妈改嫁了,继父是个跟爸爸正好相反的男人,长得其貌不扬,性格很老实,完全听妈妈的。很多年后我才能理解妈妈当时的心情,当你在男人身上投资的感情收不到回报的时候,那种无奈是想恨,却不知道去恨谁。妈妈嫁绐继父,是认识到平淡是福,也是对爱情的灰心和放弃
继父对我跟弟弟都很好,尤其对弟弟。因为母亲嫁绐他的时候,弟弟才两三个月,晚上喂奶换尿布的工作也由继父一手承担,所以他更能把弟弟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我们的新家庭是属于严母慈父,妈妈对我们管教很严,一方面是因为她成长在家教严格的环境,另一方面她怕我们会变成爸爸一样的“坏”人。尤其对弟弟,她严格得有些离谱。有次弟弟吃饭不小心菜落到桌子上,于是夹起来又吃了。妈妈很生气,一把揪起他,像是疯了一样:“谁让你吃掉了的东西?跟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还是你根本就是故意气我?”
弟吓坏了,一连串地说:“我错了,妈妈,封不起,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可妈妈没理他,拿起木勺子打在弟弟的手心,一下又一下,我听兄弟弟疼得尖叫,哭喊着,我哧坏了,却不敢替弟弟求情,手里紧紧攥着筷子,快要弄折了。还是爸爸走过去,从妈妈的手里把弟弟拉到一边,“你疯了么?这里是美国,体罚孩子是犯法的!”
那是我第一次听见继父顶撞妈妈。
后来父亲带妈妈去检查,原来妈妈的精神真的是有问题,她控制自己的能力不是很好。于是全家只好更加顺从她,不敢惹她生气,因为她一气起来,弟弟就要倒楣,我跟继父都怕那样。弟弟慢慢地长大,他内向而害羞,那张脸却越来越象爸爸了。他对妈妈的话绝对服从,不敢忤逆,跟妈妈相处的时候总是格外小心翼翼。在我面前他却还象个孩子一样檬,依赖我,信任我,必要的时候还会象个大男生一样站出来保护我。
很多年我一直以为林源是为了追求我,才会跟弟弟走得那么近。我跟弟弟长的都象爸爸,是好看的人。在学校追求我的人很多,并且他们都在想些新的招数赢得我的注意。我以为,林源的招数就是讨好我弟弟。我第一次看见林源就很喜欢他,他是那种比较有女人缘的男生,长得高大魁梧,五官英俊,很有男人味道,家世也好,是芝城华人里名流家族。妈妈也很喜欢林源,虽然对弟弟漠不关心,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培养我,她说,你只能靠自己重新回到上流社会了,你是妈妈的希望。所以我对其他的追求者是不屑一顾的,既然目标定在林源身上,我的砝码和赌注就不会再为别人分散,只集中给这个值得我托付终生的男人
所以当我看见林源吻住弟弟的时候,我的整个世界都倒塌了!我嘶喊我尖叫,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失控的我,在那一刻完全错乱!也无法回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意识回到身体里的时候,我看见弟弟的肩头被妈妈的剪刀插了个孔,血象喷泉一样窜出来。事后,弟弟依旧被赶出了家门,我想着去找他问个明白,理智却拉住我的脚步。对林源的爱慕蒙蔽了我的眼睛,我选择相信他,自欺欺人,有时候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我想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时间,从那件事里沉淀下来,于是等待,成了我唯一能做的解决
那段时间家里人都显得急躁,继父平时就爱去赌场转转,在家庭低气压的影响下,给高利贷的人利用,欠了人家整整五十万美金。这个数目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即使我们卖了房子,卖了小饭店,也不过能凑个二十多万而已。天塌下来的感觉,不过如此,唯一的希望是向林源借,可一旦给林家知道这件事,恐怕我跟他就真的没希望,林家不会接受我这种出身的女人,尽管那是我们唯一的出口,却也会把我们引向一条深渊。于是我们堵死了它,对林源隐瞒了这件事。
高利贷找上门的时候并不如想象的嚣张,他们一提出条件,继父立刻就急了,破口大骂:“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的命你们随便来拿,别碰我家里人,别碰我儿子!”
那些人立刻翻了脸:“老头子,别着急,条件不答应,你的命可不就是我们的?还有你老婆,你女儿,一个也逃不掉!”
临走时,他们甩手泼了一墙的红油漆,血红一片。我们三个人,坐在一片狼籍中,绝望象压缩过的空气,直让人喘不过气来。高利贷提出的条件,要我们把弟弟卖绐他们。虽然我们不能理解他们要个男孩子做什么,也多少猜到不会是好事。逼到绝处,我说还是找林源吧,他不会看着我们送死。跟他成不成,是以后的事,先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再说。没人就话。
还没来得及我去找林源,弟弟回家了,他拿到了借据,和还款证明,跟爸爸说,“都解决了,把借据烧了,这个还款收据留着吧!”
爸爸什么也没说,缩在角落,哭得很伤心。他向来是个老实得有些窝囊的男人,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哭。弟弟走过去,抱着爸爸的肩膀,说:“我是男孩子,怕什么!总比要姐姐去抵债好多了。再说又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下了圈套,咱老百姓哪斗得过黑社会?不会有事的,爸爸,过两年我就回来了。”!
弟弟说他回来拿两件衣服就走,我送他出门,妈妈坐在一边,一直也没出声。那个晚上天特别黑,路灯都好象睡着了,我看见暗淡的光线里,弟弟瘦小的脸,带着忧伤的表情。我跟他说对不起。不管怎么解释,家里确实为了保护我的利益,卖了弟弟。这让我想到“苏珊的曰记”那个魔影,德国纳粹要一个母亲在雨个孩子里做选择,一个可以跟她活下来,一个要被杀害,母亲在最后一刻,放弃了女儿。生活同样丢给我们一个残酷的选择,我们抛弃了弟弟。我们在路口等绿灯,弟弟说,没什么好抱歉的,姐,我本来就多余。灯变绿,他说,就送到这里吧!说完,迈步走开了。车来车往,隔着车海,我看见弟弟在马路对面转身,对我挥手,再挥手……”
多年后,也是在那条相同的街道,相同的路口,我再次看见弟弟跟那个叫周正的男人经过。周正的手里拿了串糖葫芦,弟弟就着他的手吃了一颗,却又因为什么拍着手大笑起来。冬曰的阳光并不温暖,只是那一刻,却被弟弟坦诚开朗的笑容给融化了一般,我感到阳光投射了一股暖流在我的心胸之间。那个向来隐忍而小心翼翼的孩子,终于在阳光下,笑得开怀,原来命运是公平的,它给了你一样东西就会拿走一样做抵押,同样,它欠你的,也终有一天会用另外一个形式来偿还。我亲爱的弟弟,你现在还开心么?
江山篇
那天是星期四
我不知道为什么事隔多年,自己如何记得这般清楚,可那确实是个星期四,天晴却不熟,美好得让人想谈恋爱。当这想法象暗夜里星点火光,一闪而灭地穿胸而过,我虽然觉得自己可笑,那一刻的心却是难得地柔软。如果不是那种怪异感觉稍瞬即逝,我也许忘了,自己还是有心的人。蒋捷就是在我的内心失了防守的情况下,带着少年的青涩,站在我的面前
华德敲门进来,他又递给我一杯咖啡,说:“有人送了份礼物,得您去查收。
正哥的物品都由我来保存,可是华德一般负责接收跟登记,找到我的这种情况不多。
“什东西?非得我去?”
“是个男孩子。”他老实地用英文说
我能感觉到自己挑了一下眉,男孩子。正哥前几年跟晓声那段事儿,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正哥不轻易见生人,他玩的那些男孩都是我亲自选的,这些规矩外面的人都懂,所以直接送来当礼物的,倒是第一次。
“让他们在楼下的会客厅等吧!”
我端着咖啡,转过椅子面朝窗外空阔的水天一色。自从正哥入主洪门,加上近年来顺风顺水,芝城黑白两道巴结他的人越来越多。想以前我们三个小萝卜头,过生曰也不过煮两个鸡蛋,加一包龙须面,照样能乐呵一番。如今借着机会送礼搭关系的人如遇江之鲫,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却不觉得正哥象以前那么高兴了。我更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因为按照这个排场办辩下去,正哥的某个生曰,就得是我江山的忌曰。除了华盛顿和洪门刚愎自用个元老级的头目,正哥一般不直接出面,对付那错综复杂,杂乱如麻的关系的任务自然落在我的肩上。沈兵那个小王八蛋更是置身事外,除了保安系统,根本就是个吃闲饭的。
努力把精力集中上窗外明媚璀璨的风景,我再喝完一杯咖啡,跑了趟厕所,才去楼下见见那个礼物。送礼的人是冯老三的亲信,见了我满面笑容,说,“哟,山哥亲自来验货。冯哥知道您最近忙,说您先收了礼,过两天请您喝茶。”
“嗯,”我应了一声,“那改天再跟他详谈了
我知道他们看中的是什么,正哥从政府那里拿到了运河赌船的经营权,冯老三找人给我透过话,他有意思入个小股份。我的眼睛搜寻了一下,那人立刻会了意,对身后的人说“让蒋捷进来!
说实话第一眼看见蒋捷,除了瘦高的身型以外,挺失望的。他微微垂着脑袋,头发绐发胶固定成俗不可耐的发型,穿了件黑色的网眼装,有些紧身,更显得他那细瘦的腰身薄得跟张相片一样,我顿时心生反感地皱了皱眉。“焚夜”里的高级男公关论姿色神态,比他出众的大有人在。外头的人知道正哥标准极高,这种姿色平庸的人,根本不可能看得上眼,更别说作为争取运河赌船股份的筹码了。冯老三的亲信见我不耐,连忙解释:“模样不错的,是正哥喜欢的类型,”说着回头对那叫蒋捷的男孩说,“把头抬起来,跟山哥看看!”
那男孩在犹豫,身后跟着的人似乎在背后拧了他一把,感觉他的腰一僵,慢慢地抬起头。我承认那个瞬间,确实是惊讶,不仅因为那张年轻的漂亮的脸蛋,他的五官,尤其是眉目之间透露出的神采风情,象极了一个人,那个正哥心里一直存有遗憾的人,傅晓声。“焚夜”不缺漂亮男人,我算是阅人无数,可跟晓声如此之相象的,倒是第一次遇见。而且这男孩子俗气的外表下,带着与众不同的东西,感觉只要把他洗干净,会是个截然不同的人,我开始忍不住好奇。冯老三的亲信眼里带着得意,我微微点头,说道: “冯哥这次用心良苦啊,我代表正哥谢了,人我收下,还得看正哥的意思。”
带着蒋捷回到我的办公室。那里带间卧室,跟一个装修得相当华丽的卫生间,只供我私人使用。他跟着我走进卧室,一看见那张大床,显得更加局促不安。我说:“别害怕,你要伺候的人不是我。虽然我也挺想尝尝你,可正哥的东西,没人敢动啊!冯老三他们没碰过你吧?”
“嗯?”那是他在我面前发的第一个音节,是个“嗯?”
我看着他有些愕然的脸,心想还真是个纯的,只好说得直白些
“他们没上过你吧’
那脸几乎立刻就红了,连摇头的勇气都没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窘迫得要燃烧起来的模样。这样的人,肯定是个雏儿了。
“跟我过来!”
我拉着他进了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着他说“洗头。”
要不是以他那可爱的小模样,我又怎么容忍他那头坚硬的发型虐待我的视觉么这久?他顺从地低下腰,就着清水洗头发,看来被虐待的不只是我的眼睛,这家伙也很讨厌他自己的这身行头了。我递给他洗发水,又拿着移动水龙头为他清洗泡沫。他的手长得极其漂亮,穿插在乌黑的头发之间,形成一种几乎算得上诱惑的视觉效果
我让他坐在镜子前,拿来电吹风,给他吹头发。他似乎不太习惯,要自己来。我重说了一遍:“坐下,我给你吹头发。”
这次他乖乖坐下了。我没有再说话,偶尔从镜子里看着他,总能跟他的眼睛撞个正着,原来他一直在镜子里观察我。头发没有完全吹干,依旧有些潮潮的,因此显得格外润泽。原来他的头发不短,盖着部分额头,还蛮好看的一个发型。我转身从外面取回套衣服,白衬衣,牛仔裤,递给他说,“把衣服换了,这些都是新的,没穿过。”
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接过去,等着我离开。可我却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说: “我看着你换。”惊诧着,他的脸又慢慢红上来,半天才吱呜着说:“我不喜当着别人换衣服。”
“这是规矩。我倚着洗手台,我得信你不会在身上藏什么不该带的东西,例如,武器。”
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你搜我身吧!我什么都没带。
“你见正哥的时候,自然有人搜你,现在我要确认你的身体对正哥没有威胁。”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不动弹,半天又闷了一句“我不喜欢当着别人换衣服。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他束手无策,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孩子,面对这不可知的环境,要接待不可知的人,服从不可知的规矩,他是相常紧张的。握着换洗衣服的手有些抖,关节发白,我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还是没心软。要伺候正哥的人,都有专门的人调教,而这个蒋捷既然如此特殊,我决定亲自验收。
“你搜我身吧!我真的没带武器。”
他说着把手里的衣服放在水池边,扬起双臂。这小孩儿挺坚持,这么害羞的人,如果真让“焚夜”的人验身,怕是要羞愧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跟其他的那些公关不一样。既然是你主动邀精我摸你,为什么不呢?想着便走上前,从他的手掌到胳膊,到腋下……我搜得很慢也很仔细。他发育比一般男孩子晚,肩膀还显得窄,骨骼却很匀称,四肢修长。透过那件廉价网眼装,可以隐约看到他两点淡色的诱人的茱萸……我知道他大概在看着,可依旧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他的腰身生得极细,柔韧度很好,窄,小巧但结实的屁股……我不得不承认,给他几年时间,这叫蒋捷的男孩必定是个尤物,并且他天生带着一股纯净的气质,更加使他与众不同。我站直身体,对上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很好,你现在可以换衣服了
说完我走出卫生间,关上门之前,按了墙壁上的一个隐形按钮。“焚夜”的保安设置精密到每个角落都有摄像装置,只不过为了顾客的称私考虑,一些秘密处的摄像头只有密码才能监控。例如目前我私人卫生间里的这个几乎从来没有开启过的装置,希望还能用。我利用遥控装置打开密码,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画像渐渐清晰起来。
蒋捷似乎对着门口看了一会儿,确定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