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地青 (暖床人番外) by 三千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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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连名字也起不出一个,只是小狗小狗地叫。
它也聪明,刚断了奶不久,就不怎么让人操心了。
自己常会在破庙里抓个耗子,外头草里扑个青蛙癞蛤蟆什么的来吃。
之后带小石头去投亲,它自然跟着。
一路走得辛苦,春荒时节更是难熬。
到了小石头发起烧来,日渐虚弱,眼看没什么办法,又弄不到药,又弄不到吃的,土方子性烈,哪里敢用在两岁多的小娃身上……
商量了半天,最后终是狠狠心,打定主意,要……
把它……
宰来给小石头……
进补。
那次小石头睡下了,我们便去哄了它过来。
哄过来,下不了手,拍拍它脑袋,放它一边玩去。
狠狠心,又哄过来。
如此反覆……
我年纪最大,只好咬牙。
手颤着摸上它颈子。
那里皮毛柔软,尚有被顽童欺负扔石头,或是和其他猫狗干架的伤痕。
那时我耳边只闻得曾经听到过的几个妇人的长舌--
……的儿子,从马上摔下来,断了脖子,死了……
……摔断脖子,去的也没啥苦楚……
不知哪来的力气,我猛然掐断了它脖子。
它只发出半声凄叫。
后来这十七年,我如何能忘得了。
那瞬间,硬朗的,细小的骨头,隔着温热的血肉和皮毛,在我手里,裂断。
硬生生裂断。
它断了气,眸子却还直直盯着我。
以往每次一听“小狗“二字,它就快快活活地跑过来。
忙不迭摇着尾巴,前爪扒了拽了裤管,使劲往上伸脖子。
递给它掌心,温热的带了肉刺的舌头便舔来舔去。
蹲下身,那就是打定主意让它拿唾液给洗个脸了。
它跑过来的样子,和单岳刚才的样子……
忘不了又有什么用……
单岳是人不是小狗。
闭眼定定神。
睁眼,却看到单岳已经坐到我面前。
他没习过轻功的罢?
我……
实在……
有些不确定。
二十五、
--……无影?
--嗯?
我走神了么。
真难得。
他伸手挟菜,就了口饭。
看看我回了魂,咽下东西继续。
--我娘早年嫁我爹时,单家虎将,已经威镇边疆的了。
的确,二十多年前,单家虎将之名,就开始传开了。
--那时候,娘就知道,要担了日日的惊怕了。
是啊,上阵父子兵,忧沉妻母心。
--可娘也好,爹也好,情愫既生,便就没有逃过。
--所以,才有的我。
两情相悦,心意相通,自然是好。若不是边关多忙,没准还能再给你添几个兄弟姐妹。
--如此,你我又都是堂堂汉子,怕那些做什么。
--你给句话。
--若是你的确无半分心喜,我自然不会再搅和你。
--可若你心里有我,只是担心世事无常,哪天两个里面剩一个,那你也太没担当了。
他套了这半天弯,竟然是和我说这个……
微张口欲言。
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他神色慢慢黯下去,心里……
居然在难受。
沉默终于打破。
--那,以后有空,来喝酒罢。
他声音有些勉强,试着扯开尴尬。
我看得清楚,他握着杯子的手,腕上绷起数根青筋。
……
好。
……
可这一个字,哽在喉口,也吐不出来。
皇都那晚我……
那晚我要了他,并无醉意,也不是药性。
纯粹,只是想要他。
后来容得他折腾我……
其实都是一个缘故。
只是自己……
静默。
良久。
罢了,正如他所言,生便生死便死,拘于天命,不该是我的行事。
--我姓方,单名遥,路途遥远的遥。
我听到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
带了自己也从不知道的温和,以及一缕淡淡的疲惫,和释然。
--方遥。
他轻轻念出来,有些忡愣。
--嗯。
方遥。
--过了年二十有四,长你两岁,生辰不祥。
番外_绵里针之影枭
自从那年金阁一乱后,总觉得,君上似乎不一样了。
仗着狠辣一身武功,那么危在旦夕的时候,君上大概还没有过吧?人从鬼门关溜一圈回来,性子有所改变也是应该的。
君上似乎……比以前心软了。
先留了七冥在身边,又收了五秀门的弃徒为开山大弟子。
好在七冥性子偏直,几近迂死。
后来动了情,也不曾拐到邪恨上去。
而那申子引心软了些,却七巧心思。
合着匙飞这直肠子的狠辣莽夫,算是互补。
如此,总算没有什么茬子。
只是,隐隐还是担心。
金阁内反的几个,和后来的两批刺客,落在君上手里的,都不是立毙。
这般,总是不稳当的。
虎腾三日过后,方安下些心来。
除掉十六人的手段,干净利索。
中计坠江而上的意志,坚如磐石。
一干人等秘密找上隐灵寺住持,又灰溜溜回了。
他们将君上误作了当年那女子的后人……
没有一个敢声张,更没理报仇。
颇为讥讽。
日常事务来看,用人少了几分猜忌,手段更圆滑了些。
直又到了那日,终于完全放心。
和当朝太子对峙,而后离开。
首次直言,语中甚至带了威胁之意。
过午,漫不经心吩咐了三桩事。
第一桩,教莫兰不要插手东北疆野上的碧罗战事。
往时,凡是边关有事,午时楼分部的子弟总会暗中听了主将令,协助些些。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让那些嫩手历练历练。
干的事,莫过于放火刺营,夜砍帅旗,烧粮毒水之类。
无伤大雅。
多是黑夜里,混在军中出去的小队里行动,军功是不占的。
记得我年少时,有一次情况紧急,上任暗总先是给将军派了个护卫。
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是追杀仇人至边疆,恰逢战事。
那人死活戴了面具改了声音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才肯去。
几日后大战势危,只好又让另几个好手,扮作游侠隐士,热血高人,于那万军丛中,取了敌方主将头颅。
不料随在将军身侧护卫的那个一见,大喝一声,白衣小儿,尔乃我杀父仇人,哪里跑--
而后一追一逃,借此脱身。
三军看得两条人影万人头顶射过,皆愣愣。
粽子再也不肯护将,说是守着个成天堆沙盘的,真正受不了。
因为战事大局已定,倒也没必要强令他去。
此后,这事在楼里几个好手中传开了。
从此,这般的登台亮相,归入了十分让人郁闷的那类任务。
……
好在我不需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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