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步步生莲-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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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后便迥然不同。
这位莫姑娘果然不愧是武将世家出身,英气勃勃,却又不掩其再色天香。与女英之美各具妙处,两个美人儿并肩站着。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浩气清英,令人不知人间烟火。李煜不禁欣然赞道;“妙,妙啊。这香炉端妙,烟中美人缈缈如仙子谪尘,更是绝妙。”
“啊,民女不知国主驾到,请国主恕罪。”折子渝正端详那香炉奇妙之处,一见李煜站在一旁,连忙敛衽施礼。
“莫姑娘请起。大内之中,不必这许多规矩。”
李煜抚须微笑道:“孤见娘娘与你并立于袅袅香烟之中,婷婷如姑射仙子,殊丽异常。令孤心驰目眩呐啊孤忽有了诗兴,来人呐,给孤取文房四宝来。”
李煜专用的文房四宝每一样都是宝物,纸是滑如春冰密如细茧的“澄心堂纸”用的是细腻如玉、扣之如葳的龙尾砚,研的是比黄金还难得的李廷佳墨。至于他的词更是天下一绝,不知倾到了多少正在做梦年龄的少女。
当初小周皇一十五岁,因姐姐大周后病重,遂入宫探视,就是被李煜绝妙无双的好词打动了这个浪漫细胞特别发达的少女心扉,一颗芳心遂系在了姐夫的身上。
李煜乍见天真烂漫、美丽活泼的小姨子周女英时,就为她绝丽殊佳的姿容所动,当即为她写下一首词:“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何须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评,诗随捣故成。”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恰与吕洞宾的那首:“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显然当时就对小周后起了异样心思。
再之后两人私下攀谈闲话后,又为她赋词一首:“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无人语。抛枕翠云光,诱衣闻异香。潜来珠锁动,恨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这一首词便系住了女英的芳
。
当时的女英年方十五,情箕初开,李煜的才情是无需多言的,再加上他那时也还年轻,又是一国帝君,尊贵无比,这位泡妞第一杀手想对付女英这样一个小资女青年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小女英就被怪大叔拐去看金鱼了。
两首艳词的了一个绝色佳人,另一首更加香艳的词却是杀了一位皇后。当那首“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恐意恰。”在宫内宫外传唱开来后。大周后一缕香魂便渍然仙去了。※弓儿有妻有妾在民间也是弄常事,纵在女子眼中看来也池义的,何况李煜是一国帝王呢。小周后并不觉得自己与姐姐共侍一夫有何不妥,但大周后素来最受李煜宠爱,李煜与小周后私通款曲,恋情正炽,对她的探视照料不免就要少了,心中本就失落。待听说李煜竟在此时与妹妹成就好事,那首艳词字字句句如刀似箭,大周后却是心中大恸。
那时她幼子刚刚夭折,夫君又移情别恋,叫人情何以堪?芳心已碎的大周后从听说这个消息起。就面墙而卧,至死不曾再看李煜和妹妹一眼。她的病虽重,本来却非必死之症,后来药石难救,与她郁郁寡欢情绪低落当然不无关系。
但若就此说李煜对她虚情假意却又不然,对大周后和小周后,他的确都是深爱于心的,只是他却并不真正了解女儿心思,不知自己在大周后病重期间另妥新欢对她竟是那般沉重的伤害。
李煜能两阙艳词得一后。一阙艳词杀一后,其词魔力非同小可,如今香烟缭绕中为折子漆美色所动,李煜那颗恰香惜玉的心蠢动起来,这就有了纳她入宫的心思。
小周后就是被李煜两首妙词迷住的,一见他先赞自己二人美貌,又说诗兴大发,那双眼睛目光灼灼地只是盯在折子渝身上,登时便明白了他的心思,虽然知道帝王纳妃非自己所能阻,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自与李煜结下情缘,如今已整整八年,却无一个子嗣,后宫嫔妃虽然众多。其中曾得官家宠幸的也不在少数,却也俱都一无所出,官家迄今就只有一个儿子,身为帝王,子嗣未免太少,以致太子偶尔有个小病小恙的,都要闹得人心惶惶。
折子渝时常向她灌输些社稷、民生、军政、经济方面的理念小周后渐渐也有了些危机意识。从这角度一考虑,便觉得官家再纳几个可他心意的女子入宫却也无可厚非,就算广种薄收吧,只要皇室能多些子嗣,这江山和民心便多一分稳定。
莫以茗一看就是宜夫宜子、宜室宜家的福相,是个多子多女的体貌,与自己又情同姐妹,最合得来,若是她能入宫,自己不但多了个,说话解闷的伴儿,若她能夫官家诞下一子半女,李唐皇室也不致人丁如此单簿,自己是皇后,这新生的皇子总归是要由自己养育的,不冷如当今太子一般,只比自己小着几岁,彼此难免生份,于是便去了那一分妒心。抿唇不语。
不荆莫姑娘似乎不解风情。压根儿不知道国主这番赞词是对她由衷而发,那首词也将为她而做,她匆匆向外一看,便对李煜说道:“国主,禁宫即将上钥,民女不是宫中人,多做驻留实有不便,这就向国主和娘娘告辞了。”
折子渝敛衽福礼,便翩然退了出去。李煜一呆,望着她的倩影不禁怔在那儿。
内侍捧了文房四宝匆匆进来,弯腰道:“官家,文房四宝送
。
李煜把袖一拂,意兴阑珊的道:“搁回去吧,孤,”诗兴已
。
匆匆走出殿去的折子渝站在阶下,翠袖一拂,嘴角溢起一抹冷笑:“齐废帝萧宝卷喜开店铺。被部荐所杀;梁武帝萧衍嗜好出家,被叛臣活活饿死;唐倍宗李像嗜好斗鸡和蹴鞠,结果叛军四起,忧愤而死。玩物丧志,不务正业者哪有一个好下场。诗词歌赋,不过风雅之物,堂堂一国帝王,只好女色诗词,正务全无所长,如此蠢物也来打我折子渝的主意,哼!本姑娘哪只眼睛看得上你这废物了!”
“大人,这是皇甫继勋的请束,邀大人您往栖霞山同游的。”
焦海涛惋惜地送上一份请柬。说道:“可惜不是去燕子矾,不然倒可仔细观察一下他们在那里的水军营寨。”
杨浩瞄了一眼,把请柬扔在一边,淡然笑道:“皇甫继勋虽是一个只知阿谀奉承的软骨头,却不是一头全无头脑的蠢猪,岂会干这样的
?”
“这一份,是东台御使芶日新邀请大人您赴宴的请贴,还好,与皇甫继勋的时间错开了一日,呵呵,唐廷见我宋国势大,趋炎附势的官儿还是大有人在的,大人不妨虚与委蛇,多方应酬,多多结识这些朝中权贵,总是有利于咱们打探消息的。拉拢了他们,便也排挤了那些忠于唐室的人,一举两得。”
“嗯,焦寺承所言有理。不过这赴宴之约也太多了些,如何应付得来。芶御使这一份、曾参军这一份。就由焦寺承代劳吧,至于皇甫继勋这个邀约,”
他才说到这儿,一个小吏轻轻走入,拱揖施礼道:“大人,江南国主遣使,邀大人明日宫中赴宴。”
杨浩一呆,顺手把皇甫继勋那份请束也丢给焦海涛:“这一份,也请焦大人代劳吧。”随即向那小吏仔细询问一番,挥手让他下去,触额沉思道:“国宴的时候,我没给他几分好脸色啊,这李煜狗屁呲还没挨够?居然又邀我入宫赴宴。呵呵,如今情形,与我初到府谷时倒有几分相似,一个个都各怀机心的靠近我,只是那时我是欲求折御勋一见而不得,如今这李煜却是上赶着巴结我。不知焰焰和娃娃那儿安顿的怎么样了,还需多久才会赶来。”
杨浩在馆驿中牵肠挂肚的时候,壁宿刚刚走到金陵的闹市街头,他站在鸡笼街口,向人打听了馆驿所在,正琢磨找家客栈住下,晚上再利用飞檐走壁的功夫悄悄去见杨浩,目光逡巡寻找客栈的当口儿,忽见一道人影在不远处飘然而过。依稀正是他魂萦梦萦的那个女子,不由的身子一振,赶紧举步追了上去。
但是闹市街头人群拥挤。大庭广众之下也使不得轻身功夫,待他挤进人群,但见条条巷弄四通八达,也不知那美人去了哪里,不禁立在街头,怅然若知”
第八卷 出采江南莲 第029章俪影
壁宿到了金陵城后,先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当夜便换了一身夜行衣潜入馆驿,摸到宋国使节住处,找到杨浩,把开封那边的情形一一告知。
杨浩走后,焰焰和娃娃也迅速收拾行李,由穆羽和杨浩自芦州带出来的心腹侍卫扩持。悄然离开了开封府,先尾随着钦差仪仗南行几天,确定无人追踪之后便转而行西,潜向华山方向。相对来说,那个地方是战乱较少的地方。同时也易于隐居,这是杨浩与她们事先商量好的去处,待她们一切安排停当,便来金陵相聚。
开封那边,知道真相的猪儿也已答应妥善照顾妙妙。至于那幢宅院,就如娃娃上次离开汴梁时一般,家仆护院俱都留下,不留丝毫破绽,张牛儿和老黑等人也都交给了妙妙掌管,他们本来就是内院管事和保镖护院出身。做这些事比穆羽还得心应手,正是妙妙的得力帮手。
杨浩听说诸事安排停当,心中不觉大喜,便让壁宿先回客栈住下,时常去与焰焰和娃娃早已商量好的会合地点百年老字号“燕翅楼。转转,待她们赶到,及时通知自己。
壁宿一听正中下怀,当下向他告辞,趁夜又摸出馆驿,返回了客栈。
接下来的日子。李煜五日一大宴,三日一小宴,对杨浩款待的无比殷勤,李煜因为杨浩态度倨傲,心中实不想再与他继续打交道,但是听了小周后所说杨浩在金陵的作为,他的确有些担心杨浩这种到处惹事生非的性子,会与唐国大臣产生冲突,对自己他再如何不敬,也不敢有太过份的举动,与其如此,不如错饮宴把他拘于身边,直到他返回宋
。
李煜的书呆子气很重,他始终认为,宋国伐汉国时,他不但没有应刘继兴所请出兵助汉,而且还帮宋国写信给汉国,劝刘继兴投降。又抢在汉国未灭之前就向宋国称臣,降格改制,自认臣子,对宋国可谓是仁至义尽,赵匡胤既然接受了自己是宋国的臣子,就没有理由再出兵讨伐唐国。把杨浩拘于身边的打算,主要顾虑反倒是怕他过于嚣张的态度会让一些唐国文武大臣对他有所不敬,再引起什么外交纠纷。所以便从了小周后的建议,时常邀他入宫饮宴。
李煜的邀请,杨浩是不能不去的,壁宿这些天却在走街串巷。寻找自己的那位意中人。
壁宿好女色,也曾有过许多女人,不止是金钱关系的青楼欢场中女子,凭他的相貌。还曾诱引过一些大家闺秀、集门贵妇,但是让他这般动感情的,却是平生头一回。
杨浩派他探听江淮一带民间消息的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她,虽然彼此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与她再有过任何交集,可他就是爱上了她,就此无可自拔。只因为,那个不曾与他说过话的女孩儿,与他错身而过时,因为他为自己让路而向他温柔一笑。
那一笑是那般温柔亲切,壁宿依稀记得,似乎童年时候,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温柔含蓄的笑容。多少年了,战乱毛中,他的亲人都已死亡殆尽,他无亲无故,流落江湖,如同无根的浮薛,从来不曾有过爱情、亲情的滋味。结果却为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儿的嫣然一笑挑动了他心底的情愫。
那个女孩儿。是一个比丘尼。
想要找到她。谈何容易。
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今的江南在李煜的打理下何止有四百八十寺。
李煜好美色、诗词、佞佛、嗜下棋。江南佞佛之风。自李煜继位后,更是愈专愈烈。他每日退朝,都要与小周后换上僧衣。打坐念经做做功课。中书舍人张泊本不信佛,但是投皇帝之所好。每回见到李煜都与他大谈佛法,因此便一跃成为他身边的宠臣,济身显宦之列。有此人为表率,朝中文武都一窝蜂的都信起佛来。
江南佛寺本就众多,李煜又下诏在金陵城南的牛头山上造佛寺千余间,宫禁中为此捐资巨万,甚至就连宫苑中也建起了一座静德寺,一时间仅金陵城内的僧徒多达近十万人。这些僧人不耕不织,坐糜钱粮,帘藏告磐,便去骏录百姓,弄得民怨***。
要知道出家人是不用缴赋税、服兵役、出猛役的,所以在劳动力短缺的古代,朝廷一般都会严格限制僧人的数量,否则出家人太多,国家的财力、物力就会大受损失,后周的世宗皇帝柴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大兴灭佛之举,毁佛寺三万多处,让数十万僧人还俗种田。而李煜却反其道而行之,他不但取消了对出家进行审核的“普度”制度,而且因为他是佛教信徒。还以皇帝身份亲自出面同道教争夺信徒,规定如果道士愿意改行信佛,官府便赏黄金二两。
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于是真和尚假秃驴满山遍野。其中许多谋的不过是利益。比如说,有人挂靠到佛寺之下,其实只是寄名弟子,但是家中产业都成了佛田。朝廷一文钱的赋税都拿不到。又有人假意先去做道士,度谍一到手就改行做和尚,趁机领取朝廷的赏赐。
也子得李煜父祖两代留下的家底殷实,才禁得起他这么折腾,唐国今日国力衰退至此,军心民心焕散,与此不与关系。当不劳而食的僧人越来越多,仅靠百姓供奉的香油钱无法支撑这么多的寺院存续时,李煜竟下旨僧侣由朝廷供养,这笔支出不十的耗费竟比朝廷的军费支出还要多出数倍。
因此一来,江南佞佛之风更盛。出家人比比皆是,就算是比丘尼的女庵也是不下百余座,男想要进入女庵本就不太容易,何况还要在诸多女尼中寻找特定的一个人,壁宿又不能让住持把庵中所有年轻貌美的尼姑都唤出来给他瞧瞧,是以找了两天,都没有那个妙龄女尼的消息,反被多次被一些老尼把他当成偷香窃玉的淫贼给打将出来。
壁宿灵机一动。干脆换了女装。假装上香礼佛,如此一来,对各家尼庵便能登堂入室,再不受人阻拦了,壁宿反正闲着没事。便锲而不舍地沿着一家家尼庵寻找了下去。一般来说,尼庵的规模和女尼的数目比起寺院来要小的多,但是要想看尽一家尼庵所有的尼姑却不容易,唯有在大殿做功课时,所有的僧侣才会集中出现,因此壁宿每到一处尼庵,都要耐心挂到尼姑们礼佛颂经做功课。
这一天到了静心庵也不例外;他上了香,施了香油钱,就在庵中磨磨蹭蹭的一直等到尼姑们在大殿上做功课,壁宿站在殿外向里面逡巡了几遍,仍是不见那位让他梦寐不忘的女尼,不禁叹息一声离开了大殿,走出二进院落,壁宿正欲抽身离去,无意间一回头,忽见一角锚衣闪过黄色的佛墙,进了一处偏院。
壁宿心中翟然一动,所有女尼如今都在殿中念经,这个女尼为何却不在殿里?他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就见一个女尼挑着两担水。正姗姗转过寺庵一角。肥大的瑙衣,难掩她那纤如新月的娇躯,只看了那背影一眼。壁宿就两眼发直:“是她。是她!苍天不负有心人,竟真的叫我找到了。”
当下壁宿如中邪魅,双脚不由自主地移动着,就自后面追了上
这些日子杨浩时常出入皇宫大内,已成后宫中的常客。往来的多了,总不好常对李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