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步步生莲-第3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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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尼姑眼神一黯。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壁宿心中一热。一把抓住她的手,慨然说道:“没关系,就算你是哑的也没关系。我喜欢了你,就是喜欢了你。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也没对我说过话,我还不是一样喜欢了你?不会说话就不会说话,我这人话很多的,以后我一个人说,我说你听。家里也不会有片刻清静的,你跟我去还俗好不好?跟我走,做我的娘子。我是真心的,我可不是歹人。我”我实际上可是朝中大臣的僚属。身家清白、前途远大的”
那小尼姑被他抓住了手,窘得脸蛋跟一块大红布似的,她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便不再挣扎,只是不断地摇头,壁宿急切的道:“告诉我啊,你愿意做我的娘子吗?如果你愿意,我就去找住持大师给你赎身,,啊!不是。还俗,佛祖作证,点头不算摇头算,你愿意做我的娘子吗?”
小尼姑窘的直缩身子,不断地摇头,壁宿道:“你摇头?那就是答应了,我们走!”
小尼姑使劲摇摇头,一下子回过味儿来,连忙又点点头。
“你点头?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小尼姑单纯可爱。一听他问,连忙很坚决也很自然地摇摇头,壁宿便笑道:“那就是答应了?那我们走,住持要是不放,我们就私奔!你你是我头一次动心的女孩!”
壁宿厚颜无耻地道,他以前勾搭过的大户人家的少*妇、千金们着实不少。哄骗妇人的甜言蜜语也不匿缺,可是不知怎地,对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他以前那些偷香窃玉的伎俩一样也使不出来,可是却也尤显他情意的真切。
听他这么一说,那小尼姑不点义也不摇头了,她明亮的眸子闪烁了一下。涨红的脸蛋突然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起来。壁宿不曾注意,扯起她手腕就走。猛一转身,壁宿也吓了一跳,只见他面前齐刷刷地站了四排尼姑。老尼姑中尼姑小尼姑,高矮胖瘦美黑白都有,全都唬着一张脸看着他。
壁宿怪叫道:“怎么你们尼姑走路真的不踩蚂蚁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半夜晃出来要吓死人的啊。”
当先一个高大黑胖的尼姑森然喝道:“大胆狂徒,女扮男装”咳!男扮女装闯入尼庵,你要做什么?”
“我,奴家”我,”爷爷是来找我家娘子的,你们要怎么样?”壁宿耍起无赖来。
那胖大尼姑二话不说,怒目圆睁,挥起手来,只听“呜”地一声怪响,握在她手中的一串沉重的念珠便拍在壁宿脑袋上,壁宿被拍得一个趔趄,脑袋上当即就肿起一串包来,他怪叫道:“好大的手劲,你一个出家人,怎么可以出,”
“呜!”那念珠也不知使什么绳子串的,居然没断,胖大尼姑抢起念珠又向他打来,同时大声喝道:“你这泼皮,居然男扮女装入我尼庵。诱拐贫尼的徒弟,来人呐,给我拿下这大胆狂徒,送官法办。”
一群尼姑蜂拥而上,壁宿一看这架势立即抱头鼠窜。摞下一句场面话道:“爷爷不打女人,要不然叫你们好看。俊俏小尼姑,你不要怕,我还会回来的。早晚要你做了我的亲亲小娘子,其哟,谁拿砖头丢我,”
那些尼姑不依不饶,一直追出寺院,在她们呼喊之下,又有许多百姓出来相助,接下来就是当日杨浩在街头所见了,壁宿走投无路,便施展提纵术跃上房去。这一下坐实了飞贼的称号,却也逃之夭夭了。
此后壁宿再想进入寺院去见那小尼姑却不容易了,静心庵对来往的香客都加强了注意,他想冒充女人已是不成了,于是壁宿只好做回老本行,每天晚上偷偷潜入尼庵,隐在暗处看那小尼姑。
几天的观察下来,从那些尼姑们的谈话中壁宿了解到,这个小尼姑法号静水月。正是听了这个三个字的法号,他才在剃度那天异想天开,想要宝镜大师给他取三个字的法号,以便与这小尼姑相配。
静水月无父无母,本是一个弃婴,自幼被尼庵收养,九岁时生了一场大病坏了嗓子。所以哑而不聋。因为她不能说话,在寺庙中担不了什么差事,做功课时也不需要她去唱经,所以只在佛庵中洒扫、做饭,做些杂事。
那个高大肥胖的尼姑,就是静心庵的住持宝月,就是她当年化缘的时候捡到了水月这个女婴,她是静水月的师傅,对她却情同母女,所以当日见壁宿鬼鬼祟祟潜入尼庵,男扮女装诱拐静水月,这才火冒三丈,硬生生把他打了出去。
壁宿每天悄悄躲在墙角里、蹲在房梁上,窥看那小尼姑打水、洒扫、缝衣、做饭、抄经、微笑”,
不知不觉间。静水月的一颦一笑、一点一滴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头,如果说一开始他对静水月只是因她那一笑而起了痴迷之意,那么这时,那种深切的爱却已沁入了他的心底。一份奇妙的感情,一份常人无法理解的爱情。“浑身手”壁宿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把自己深深地困在其中了,,
他观察几日。发现这庵中缝补清洗的一些僧衣不是庵中女尼所穿,而是定期会有男性僧侣送来瓜果蔬菜和待洗的衣物,并把清洗干净、缝补好的僧衣取走。庵中的尼姑们对那些和尚都很友好。壁宿悄悄打听了一番,才晓的这些和尚都是“鸡鸣寺,的僧侣,静心庵是鸡鸣寺的附属,归鸡鸣寺方丈管辖,属于鸡鸣寺的一处下院。
于是,壁宿灵机一动,便跑去鸡鸣寺出家了。
走在菜园的田埂上,看着一畦畦水灵灵的小白菜,壁宿就像看到了那个月白僧衣的俊俏小尼正向他嫣然而笑,于是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甜起来
第八卷 出采江南莲 第032章 双杀
“红袖招”是金陵城中较有幕气的一家青楼。
杨浩到“红袖招”来,倒不是冲着这里的名气,而是因为大鸿驴夜羽说了一句:“杨左使请看,斜对面那条巷弄里就是林仁举将军在金陵的府邸。
就因为这一句话,杨浩便信手一指,对絮絮叼叼不断劝杨浩随他一起去风流一番的皇甫继勋道:“那就去这座“红袖招,坐坐吧,随便吃些酒食再说。”
“红袖招”的姑娘着实不错,就是那侍候饮食的小丫环,都是宜喜宜嗔,甜美可人。杨浩四个人上了楼,捡了临窗的座位,叫了一桌酒食,又使几介,舞娘歌舞,四人据桌谈笑,夜羽和焦海涛还打起了酒令,这时的酒令多是以诗词相和,皇甫继勋虽是武将,也能对答一番,四人中只有杨浩不擅此道,不过他是主宾,倒也没人来难为他。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夜羽和焦海涛两个正人君子的眼睛开始绕着那些舞娘的纤腰打转,诗兴已去,骚兴大发了。皇甫继勋见状,便笑着唤过老鸠。让她唤出几位姑娘来,供大家挑选,快活一番。
那老舟子虽不识得皇甫继勋是何许人,看其穿着打扮,还有扈兵侍候。便晓的不是好相与,不管以次货充数,当下便把“红袖招”最漂亮的姑娘都叫了出来,婷嫂婷婷地站了一长溜,供他们挑选。
杨浩是皇甫继勋巴结的人,当然要由他先选,杨浩推辞不就,皇甫继勋见他似有顾忌,便让夜羽和焦海涛先选,这两位闷骚的主儿未见美人时一本正经。美人当面时就像见了腥的猫儿。假意推辞两句,便从善如流地指了位姑娘。这两位夫子不约而同地选了位年方韶龄的雏妓,花骨朵儿网开苞的,半推半就地被她们拥着离去了。
皇甫继勋又让杨浩选择,杨浩也知道这时代士子狎妓,乃风流韵事,不是什么见不的光的事情,眼前这些女子虽是风尘中的女人,但是容貌清丽娇俏、气质雅而不俗,并无什么风尘之色。瞧着十分顺眼,不致令人太生反感。但是临窗斜对面那条胡月,仿佛是一根无形的丝线正系着他的心,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外面了,哪有心思去欣赏那一排起伏的“山水”
见杨浩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皇甫继勋心道:“这些姑娘论姿色却也不俗了,怎么这位杨大人这般挑剔?是看不上眼,还是他怕我学那韩熙载给他下套儿?这个韩熙载。真真的不是东西,自他搞了那一出把戏,想要巴结一个宋国来使简直是太他娘的难了。”
他有些郁闷地道:“狎妓风流,不过是一桩雅事。左使大人如此不给面子,可是觉得皇甫继勋不配与大人攀交么?”
杨浩一见皇甫继勋有些恼了,便凑近了去,低笑道:“皇甫将军勿怪,本官”本官实是有些洁癖,不愿沾惹这些风尘女子,倒不是不肯承皇甫将军好意,恕罪,恕罪。”
皇甫继勋恍然,转嗔为喜道:“啊”原来如此,呵呵,那倒无
皇甫继勋挥挥手,那些女子们便翩然退了下去。皇甫继勋起身走上前去,那老鸭子志忑不安地问道:“那位大人”没有可意的姑娘么?”
皇甫继勋道:“你这里,可有未开苞的清绾人?”
“呃”倒是有几个新来的清绾人,不过姿色未必十分美貌,而且还未调教的乖巧伶俐,恐怕不会服侍客人”
“无妨无妨。都唤出来,让我这朋友挑选,我这朋友喜欢的就是这样不蒋房事的雏儿。嘿嘿慢着!”
皇甫继勋又叫住她,把脸一沉,冷冷地道:“只要未开封的原装货,本将军可是此道行家,你要是敢拿些身藏鸡血的姑娘冒充雏儿,哼!一俟被我发现,拆了你这“红袖招。!”
“老身哪敢。一定只挑货真价实的清信人来。”那老鸠子笑嘻嘻答应着下楼去了,皇甫继勋转身笑道:“杨左使既好此道,我”嗯?杨左使在看什么?”
他见杨浩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对自己的话浑然未闻,便诧异地走去,到了窗口顺着杨浩目光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正挑灯款款行于金陵街头,步姿袅娜。仪态娴雅,皇甫继勋双眼一亮道:“莫姑娘?”
杨浩看见折子渝,心中又惊又喜,又有些为她担心受怕,一听皇甫继勋脱口唤出的名字,杨浩心中便是一沉:“这位姑娘,便是林仁肇的甥女儿莫以茗莫姑娘?”
“正是这位姑娘,左使大人
杨浩心念一转。缩回身来微微一笑:“我那日在宫中所见的,也是这位姑娘,姿色清丽妩媚,果然不俗。今日既在此处遇着,正是相请不如偶遇,走。咱们去见见她去。”
“呃,左使大人,
皇甫继勋还未说完,杨浩已兴冲冲向楼下走去。皇甫继勋目瞪口呆地想:“敢情这位杨左使喜欢良家妇女,可是”你也别找官宦人家的女子啊。她们身份贵重,岂是好相与的?嗯,
皇甫继勋眼珠一转,转念又想:“莫以茗是林仁肇的甥女儿,他这一去,若是言语不当,莫姑娘定然恼了他,两下里结了仇怨,林仁举那老家伙便彻底的罪了这位宋国大臣,那又有何不好,嘿嘿,”
这样一想。皇甫继勋心花怒放,拔腿便往楼下追去,那老蔼子领着几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上来,一见他急匆匆往下走,不禁诧然道:“将军大人,这是往哪里去?”
皇甫继勋兴高彩烈地道:“让开,让开,莫耽搁了本将军去看人调戏良家妇女!”
杨浩离开“红袖招”快步向折子渝迎去,站在门口的龟公点头哈腰地追着叫唤:“客官您慢走,欢迎客官您下次再来啊”
折子渝听到声音目光一转,恰见杨浩疾步而来,她的心头顿时一惊,这时欲罢闪避却已来不及了,杨浩走到她的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略显慌张,难得见到一向智珠在握的折子渝露出这样的情态,杨浩眼中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这位姑娘,可是林府的莫以茗莫姑娘?”
折子渝眸波微微一转,淡淡应道:“不错,正是本姑娘,不知公子是什么人,为何拦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杨浩有些气恼起来:“我不是告诉你乖乖返回西北了?你又跑到金陵来折腾甚么?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折子渝眨了眨眼睛,很是惊讶地道:“请问这位公子,奴家认得你么?你说的话,奴家可是一句也听不明白,莫非公子认错了人?”
杨浩听了一呆。看她神情完全不似作伪,刹那功夫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是仔细看看那五官竟是分毫不差,就连声音都一般无二,怎么可能认错人。杨浩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皇甫继勋远远立在“红袖招”门稍下,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便又扭头说道:“这里没有旁人,你还要否认不成?”
折子渝板起俏脸道:“你这人说话好没道理。本姑娘好端端走在路上,被你拦住去路胡言乱语一番,你反要责怪于我,快些让开。要不然。我高呼一声,满街行人都当你是个放浪无行的登徒子,少不了一顿好
杨浩笑了:“你的武功不是很高明吗,何必扮得娇娇弱弱的让别人来打我,你若舍的别人动我一指头,就不会潜进油洲官仓救我性命了。”他的声音柔和起来:“子渝,我在那间房子里,看到了一枚袖箭,我知道,你终究是舍不下我,所以才去救我,对不对?”
说着,他探手入怀,摸出一个手帕,展开来。里边一截袖箭,乌沉沉的箭头,显然是淬了剧毒。
折子渝用可怜的目光看着他,轻轻摇摇头,叹气道:“唉。看着挺不错的一个人,原来是个疯子。”说着就要从他身边绕过去,杨浩横跨一下,拦在她面前,咬牙切齿地叫道:“折、子、渝!”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吓死人了。”折子渝拍拍胸口,不知怎地,看到杨浩气极败坏的样子,她心里忽然开心的很,嘴角虽然抿着,却不自觉地微微翘起来。
杨浩喜道:“你承认自己是子渝了?”
“我可没承认什么。”
折子渝撇撇嘴。似笑非笑地道:“嘴长在你身上,你愿意叫什么我可管不着,天集已晚,本姑娘要回府歇息了,还请公子不要拦住本姑娘的去路”
杨浩又拦住她。唤道:“子渝,当初我信誓旦旦,说过不会负你,结果却,,是我有愧于你,也不敢再厚颜留你。可是”不管如何,我对你的情意未变。你孤身一人又潜来唐国做甚么?军国大事,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解决的。乖乖回西北去,好不好?”
听他说起往事。折子渝心头怒气又起,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长点记性儿成不成,我早说过了,子渝不是你叫的,不许你再这么叫我!”
杨浩听了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头一回见到折子渝耍无赖的模样,心中觉得实在可爱的很,这才是她这今年纪的女孩该有的性情,以前的她,太理性了,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了,虽然可敬,反而让人不敢狎昵亲近。
他忍不住说道:“你这还叫不承认吗?子渝,拜托你告诉我,你又跑到金陵来,到底要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你说我是折子渝我就是折子渝了,好呀,那你就尽管张扬开去。你是唐国上宾,唐国君臣一定会相信你的,说不定为了向宋国剖明心迹,还会砍了我的头送去宋国,那你杨大人可就又立一功了。”
杨浩气道:“说的什么浑话,你明明知道我就算送了自己性命也不想你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我是在担心你,子渝,你不要自恃聪明,说到底,你只是一个未及二八的小姑娘,天下大势岂是你能一力挽回的。”
折子渝心里一甜。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不害我?你害我的事情还少吗?我都懒得说你,我们现在耳是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的事你少管!”
说着,她膘了眼那红灯高挂的地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