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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020.步步生莲-第3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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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义,你就算是一棵参天大树,如今也已长到尽头了,而德昭,还只是这初春季节刚刚吐绿的一截枝芽,待到你们并驾齐驱的时候,到那时,你自然晓得收手,纵不肯收手,那时你也无力回天了,润物无声

    赵光义骑在马上,意兴萧索地道:“趁兴而去,败兴而归。唉,记得时候和大哥去洛河边游玩,风光无限,美不胜收,如今再看,怎么就觉得毫无兴致了呢。”

    慕容求醉微笑道:“千岁,如今积雪初消,尚未到春暖花开时节,洛河边上自然没有什么风光可看了。”

    赵光义摇头一叹道:“那时候,也是天气刚刚放暖”

    慕容求醉笑道:“少年时的情趣,与成年后自然不同。呵呵,那时千岁去洛河边上,想来破冰钓上一尾肥鱼,便是最大乐事了。如今却不然,要是此去洛河,能有洛神来迎,那才是无上之喜吧?”

    赵光义仰首大笑:“不错,不错,少年时的乐趣,与成年后自然是大大的不同。唔”。洛神”,本王幼年时便听说,洛神宿妃原是伏羲氏的女儿,她定居洛神之畔,被黄河河伯所觊觎,将她抓入水府,要迫她为妻,这时妻子偷了灵药返回天宫,独自一人留在人间的后真听说此事,便打败河伯,将她救回人间,两人日久生情,结为夫妻,天帝便封后弃为宗布神,宏妃为洛神。”

    慕容求醉道:“是啊。后来曹子建暗恋大妓甄氏,还曾藉口在洛水边遇到了洛神毖妃,写下一篇《洛神赋》,以寄托对甄氏的迷恋之情。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春松。鬓鬓兮若轻云之蔽月,飘翻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远而望之,远而

    赵光义接口笑道:“怎么,慕容先生记不起词来了么?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橄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铭华弗御。云髻”

    “王爷,并非下官忘词,你看那位女子,可算得上橄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赵光义闪目望去,只见前方路上一位白衣女子,身林高挑,素带缠腰,走起路来袅袅娜娜。不禁双眼一亮,赞道:“风姿翩跹。果然不俗,,

    两个人品头论足,步伐就慢了下来,行至那白衣女子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回首看去,想看看那女子姿容是否也如背影一般惊艳。这扭头一看两人双眼顿时就是一亮。眼前这女子果然姿容婉丽,赵光义只觉那女子一双桃花眼媚气逼人,还未及露出惊艳神色,那白衣女子突地云袖一扬,寒光乍闪,身影跃起。迅若闪电地惊艳一剑,刺向他的咽喉。

    “啊!”慕容求醉惊呼一声,身形一动便欲跃起,心中忽地一闪,不觉又顿了一顿,这一刹那的功夫,剑光已至赵光义咽喉,赵光义仰身而起,双腿已然脱镫,用力在马背上一踹,魁伟的身子竟然极为灵巧地避开了这险之又险的一剑。

    那白衣女子柳眉一扬。似乎有些诧异于他的身手,她伸手在马鞍上一按,又是一剑逼来,仍是刺向他咽喉,赵光义刚刚落地,蹬蹬蹬连退几步,大袖一卷,裹住了那白衣女子的剑刃,只听“嗤啦”一声,袍袖碎裂如漫天蝴蝶,那女子手中列也被带得扬向半空,赵光义吐气开声,一掌便拍向那女子贲起的酥胸,出手狠辣,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这时晋王侍卫全都扑了上来,赵光义甫一交手,就发觉这女子剑术实在算不得高明,方才她那惊艳的一石,完全是仗着奇快的身法这才对自己构成了威胁,所以大声喝道:“一旁站下,待本王擒她!”

    赵光义屈指如钩,连施擒拿,那白衣女子剑法果然很心7只能仗着奇妙无比的身法且战且退。慕容求醉缓缓下马旧甘工闪动,看着大战的双方,忽地伸手一探,自一亲兵肋下抽出佩剑,扬手一掷,高喊道:“千岁,接剑!”

    赵光义腾身退了一步,接剑在手,忽地一声,风雷大作,这剑在他的手中,较那女子强了不知多少,那女子疾退。赵光义仗剑直追,那女子与他交手几合,手中短剑几欲脱手飞去,眼见不敌,仗着身法奇妙,便欲脱身离去,赵光义哪里肯放,使剑将她拦了下来,眼看那白衣女子渐渐不支,路边矮墙外忽地跃出一人,也着一身女子衣衫,脸上却蒙了一块布帕,手中使一口歹,天矫若天外飞仙般一剑驰来。

    “铿铿铿”二人剑刃相交,赵光义被迫的连退三步。赵光义惊疑不定地看着这蒙面人,既惊于此人剑法的高妙。又惊于他所使的剑,两人所用俱是军中所用的阔剑,可以双手把握,如刀斧般削劈。

    “你是什么人?”一见对方用的是军中大剑,赵光义又惊又怒,厉声喝问。

    那人脸上蒙着面巾,头上压着一顶毡帽,帽檐儿低低压至眉头,头微微低下。并不与他对视,却去一把拉住了那白衣女子,赵光义大喝一声,双手握剑,向那人连劈三剑,都被那人单手使剑,以极巧妙的手法化解,赵光义本不擅剑术,一见那人剑术明显高于自己,猛地一剑脱手劈去,抽身便自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了缨枪。

    枪扎一条线,棍打一大片。然而棍端装尖即为枪,枪若去尖即为棍,所以枪棍相通,枪也可以抽、打、劈、砸,棍也可以戳、挑、撩、滑。这条枪到了赵光义手中,真个是虎虎生风,时而用枪法、时而用棍法,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这条大枪到了赵光义手中,那人使剑便有些吃力了。

    赵光义枪如游龙扎一点,棍似疯魔扫一片。把枪棍的技艺发挥的淋漓尽致,那人似乎要扯着白衣女子离去,眼见赵光义棍法厉害,抽身不得,忽然松开那白衣女子,双手握大剑反击过来。

    赵光义冷笑一声,大枪一摇,霍地点向那人前胸。枪怕摇头棍怕点,大枪一摇。扑愣愣来了个。凤凰三点头,枪尖被抖成一个又圆又小的圈,忽然快逾闪电地向那人咽喉及两肩扎去。哪一枪是实,哪一枪是虚,让人着实难测。

    他这一枪搬、扣、刺,:个动作一气呵成,不想那人剑法实也高妙,手中一口重剑,居然使得极为轻灵,这必杀的一枪竟被他破解,而且反手一剑贴着枪柄向他手掌削来。

    枪似游龙。捉摸不定,那枪杆儿不是直来直去的,锋利的枪尖刺出,枪杆抖颤。犹如一条蜿蜒前进的龙蛇,这一剑削来,赵光义振腕一挑,一磕一崩之间,便用枪杆儿将那柄剑弹开,大枪一翻,使枪柄扎向那人下阴,那人一剑逼退了他的攻势,已趁势一扯那白衣女子,低喝一声:“走!”便双双跃向墙头。

    赵光义大枪一振,如一条飞龙脱手向那人追去。那人身在空中,挥剑一格,反借这一枪反震之力,更快地闪向墙后。

    赵光义堂堂王爷,自然没有当街狂追的道理,他大喝一声道:

    “追!给我追!”那些士兵便立即纷纷扑向墙头。

    “千岁慕容求醉走上前来,赵光义一摆手制止了他,看看四下已围拢来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阴沉着脸道:“回去再说。”

    他扳鞍上马,侍卫们立刻围拢上来,将他护在中间,又有人驱散百姓,赵光义快马加鞭向前驰去,行不多远,便见前方一乘车轿,车辕上站着一人。正向远方眺望。那人一回头,瞧见疾驰而来的赵光义,连忙跳下马来长揖道:“千岁。”

    赵光义一看这人正是杨浩,只有一乘车轿,也无侍卫相随,看他模样似乎也正游览归来,赵光义忙一勒马缰,说道:“杨左使,这是从哪里来?”

    杨浩道:“哦,下官今日去游白马寺,刚刚归来,方才见到几名王府的士卒急匆匆赶往前去,不知,六

    赵光义目光一闪,忙问道:“方才你可曾见到两个女子匆匆行过?”

    杨浩道:“的确见过,不过其中一人虽着女装。看其身形步态,却似一个男子呀,她们走的飞快,下官正在纳闷儿,就见王府的亲兵赶来,见了下官,也曾问起她们下落。下官刚刚指明方向,他们就匆匆谢过追去了,千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下官可有效劳之处?”

    赵光义强自一笑道:“没甚么大事。只是两个民女冲撞了本王的仪仗,侍卫们小题大作罢了,杨左使自去忙吧。

    说罢挥鞭向前驰去,杨浩忙避过一步,拱手让行,待赵光义一行人去远了。杨浩暗暗吁了口气,他急急返身上车。一进车厢,就见叶大少和那白衣女子正并肩而坐。

    杨浩匆匆放下轿帘,沉声问道:“壁宿,你这是做什么?”

    原来。那白衣女子正是壁宿乔装改扮,巷中行刺一幕,都落入恰恰经过此处的杨浩眼中,杨浩一眼认出壁宿,不禁大为惊骇,眼见壁宿不敌,左支右绌行将被捕,情急之下杨法汲多想,他一面命车子继续前行,一面匆匆换上叶大少的女装,取布帕蒙了面。又从随行的两名亲信侍卫手中取了一口大剑,命他们两个独自归去,然后急急赶去救了壁宿回来。还来不及问他缘由,支走了那些追捕的官兵之后,便站在车头作戏。

    听他一问。壁宿血贯瞳仁,咬着牙根恨声说道:“我要”杀了赵光义!”

    “千岁    赵光义转来转去,转得慕容求醉眼都花了,赵光义这才止住脚步,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会,不会是他,他不会派人杀我,不会

    慕容求醉目光一闪,连忙追问道:“千岁可是知道是什么人指派了那刺客么?”

    赵光义膘了他一眼,脸色更显阴霾,他沉吟半晌,仙几摇了摇头。低声吩咐道:“你自去休息吧。寻常百姓机事端前去举告的,这事儿尽量压下来,如果真的有人问起,此事也不宜声张”

    “是,慕容告退。”慕容求醉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拱手退了下

    。

    赵光义颊然坐到椅上,喃喃自语地道:“那人使的是军中的大剑”会是谁要杀我呢?不会,不会是他,绝不会是他,大哥纵然恼我觊觎皇位。以大哥的脾性为人,也不会对我起了杀心。这场搏奕,是实力的较量。谁能得立储君,谁便能得承大宝,大哥以至尊身份,断不会行此下三滥的手段。”

    仔细想想。他又动摇了自己的判断:“可是,,皇兄会不会以为百官反对迁都。都是因为被我收买,所以才心生忌惮?”

    他负起双手,又在厅中踱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我自灭唐归来,声势一时无两。李汉琼、曹翰、田钦作这些肯不折不扣执行我军令的禁军大将,我都大加褒奖为他们请功,示恩邀好的动作太过明显,他们也投桃报李,对我颇为亲近,走动的密切了些,曹翰掳掠金银无数,还惦着送我一份厚礼,如今又有百官与我众口一辞阻止迁都,大哥会不会听到了这些消息。对我”可是”他会因此狠下心来对我下手么?”

    想到赵匡胤一向的为人,和对自家兄弟的深厚感情,赵光义犹疑难决,正沉吟间。厅口忽地有人悄悄禀道:“千岁,京里有人,带来了紧急消息。”

    赵光头霍地抬起头来,吩咐道:“着他进来。”

    那人是南衙一个小吏,亦是赵光义的心腹,一见大厅,见到赵光义立即施了一礼。赵光义问道:“京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道:“千岁,曹翰将军还京之日,于汴河码头遇刺身亡。”

    “什么?”

    赵光义听了顿时一呆,那人又道:“此事与我南衙本无甚关碍,不过千岁吩咐过,京中如有什么风吹草动,不管与我南衙有无干系,都须禀报千岁,所以程判官令属下前来禀报。”

    赵光义微微眯起眼睛,问道:“曹翰将军遇刺,是什么时候的    那人禀道:“三天之前,因为并非涉及我南衙的急事,又因处处辑捕凶手。恐引起有心人注意,所以属下并未借用官驿快马,也不敢亮明南衙身份,只以商贾身份赶来,行路不敢匆忙。所以今日方赶到洛阳。”

    赵光义面色攸变:“三天?已经三天了,堂堂朝中重臣遇刺,第二天就该禀报官家的,为什么洛阳这边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那人讶异地道:“什么?魏王千岁和权知开封府尹皇三弟不曾将此事上奏官家么?这个”属下不知

    魏王德昭和赵光美的确把此事压了下来,因为皇帝此番西巡,是一统中原之后,欢欢喜喜去祭祖先的,这时匆匆报告朝中大臣遇刺身亡于事无补。徒惹官家不快。再者,二人是头一回担任留守汴梁的大事,马上就在自己治下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官家面前如何交待?二人想着也抓凶手,若能抢在禀报赵匡胤之前抓到凶手,面子上也好看一些,有此顾虑,所以作为监国,暂且压下了此事,不想这却引得本就多疑且心中有鬼的赵光义猜忌起来。

    赵光义眼睛转动了几下,又问:“曹将军怎生遇刺?”

    那人道:“当日曹将军押运五百铁罗汉返京,在汴河码头时,忽有一位书生持书画献上,”

    那小吏源源本本说了一遍,赵光义将经过问了个仔细,挥手让他退下,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诸将之中,如今和他过从最密切的就是曹翰。曹翰杀神一般的作风甚合赵光义的胃口,请功簿上,他为曹翰的美言也最多,曹翰投桃报李,早已使人送回消息,说是携了大批财物回京,内中精挑细选了十船宝物,是赠与晋王的。

    如今他死了,监国竟然不予公开,紧接着就是自己遇刺,行刺的凶手手法相近,都是乔装打扮,藉故近身,都是轻如灵猿,来去如风,这岂不是一桩奇事?

    大臣遇刺。十年不遇的大事,三日之内在东京、西京接连发生,两个遇刺者之间又有这许多关系,再想到那刺客失手,仓促跃出一身女装,却是男儿身形的人所使的军中大剑,赵光义心中便是一沉:“大哥,为了把皇位留给你的儿子,你真要把兄弟置之于死地么?”

    ※※

    杨浩暂住的官邸,听着壁宿含泪述及别后经过,说出水月姑娘惨死的经过,想起那个只会含蓄温柔地向他轻笑的小姑娘,竟然就此身死,杨浩心如针扎。叶大少在一旁嗫着嘴巴,有心想劝壁宿几句,可是瞧见他模样,竟然说不出话来。

    壁宿说罢,含泪起身道:“多承大人慨施援手,此恩此德,壁宿铭记心中,壁宿一个刺客,不宜留此为大人招灾,就此告辞。”

    杨浩沉声道:“你要去哪里?”

    壁宿站住脚步,亢声道:“不杀赵光义此贼,壁宿枉为人也。

    我会择机。再次行刺!”

    杨浩淡淡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一次偷袭不成,更难再得机会下手。不想找我帮忙吗?”

    壁宿慢慢回身,向他长揖一礼,缓缓地道:“袭杀皇族重臣,塌天之罪。壁宿孤独一人,无牵无挂,大人自有家眷和锦绣前程,有许多兄弟要赖你同图大事,壁宿怎能连累大人?壁宿只恨当初未听大人之言,未与大郎同行。如今遭此无妄之灾,能得大人冒死相救,已是感念不尽,不能再拖大人下水了。”

    杨浩一步步向他走去,沉声说道:“昔日你我渡口相逢,两个亡命。奔走西北。如何相依为命,你忘了么?”

    “草原上。杨某为毒蛇所噬,命在旦夕,是仗你蛇药才救回一命,你忘了么?”

    “自到芦州。我做官也罢、做民也罢、做匪也罢,…取消耳后。为我奔击。毫无向然尤,你忘了么”    “你忘了,我却没忘,我视你如兄弟,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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