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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5209-莲花次第开放-第2章

小说: 5209-莲花次第开放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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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息和安心。


第一辑  时间是恒河的沙我在命运的暗夜里睁着眼睛

    命运是暗夜里呜咽的蛐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吟浅唱。    
    我在命运的暗夜里睁着眼睛。这夜,深深的寂静,悄悄地流逝。我沉浸其中,感受着它对我的敲打和提醒。更多的时候,我在忙中丢了我的心,在应接不暇的生活中看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和青春倏忽而过,不留踪影。我笑着,过着。但终有此夜,我睁着眼睛,停顿。    
    以前,我总以为,爬过这座山,就可以歇个脚,搭起凉棚,欣赏无限风光在险峰。但每一次,我都错了。上了山,会发现还有更好的风景。我绕了很多的圈子,最终还是要和命运打个正着,交锋。    
    命运是暗夜里呜咽的蛐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轻吟浅唱。你可以半晌贪欢,但它终究会在某个时分,蓄谋已久地登堂入室,迫你投降,令你溃不成军。“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光明。是明天的清晨?还是那有露水有尘埃的光影?


第一辑  时间是恒河的沙若蒺若藜——与谁说孤独

    蒺藜:草本植物,小叶椭圆形,开黄色小花,果皮有尖刺,可入药。却因外表孤寒,容易伤人,令人畏惧。    
    孤独是一剂良药,苦口,寒心,欲死而不能够;孤独是你泪眼问花花不语的静默;孤独是你高贵地站在佛前,恍恍惚惚又过了一生一世的蛊惑。    
    不是所有的花都会开,会结果。更多的时候,花开了,然后,花谢了。所以,花儿的绽放和凋落,无不是孤独的。无可奈何的不是赏花的人,是花儿脱离枝桠时刻骨铭心的疼痛。花知,你不知,呵呵。    
    在上海玉佛古寺,我看见观音堂的旁边,立着像墓碑一样的墙,那上面钉满了思念和泪水。那些已经长眠了的魂灵被他们的未亡人以善良的愿望写下名字,贴上照片,以快乐或严肃的容颜希望挤上去往极乐的单行列车。仰目望去,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有这么多已经死去的人啊!有这么多的人希望快乐!!    
    我回身望向活着的人群,他们不同身份,不同角色,在这求神拜佛的殿堂里面,或肃穆,或神往,或泪落如雨,或磕头如捣蒜,求佛能满足他们的欲望。活着的人们和死去的魂灵在这堵墙之间被无情地阻隔,每个人在他们的生死场中孤独地来去,悲伤地祈求。    
    那个纯洁的少年指天发誓:把我拿去吧,请你尽情地享用,我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快乐而准备的。啊,是啊是啊,可为什么你今日变成了陌生的萧郎?你顾全大局地说,相遇就有价值,请不要哭泣。这让我想起了革命,革命党人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你仍须努力啊!!他们还说,死了我一个,还有后来人么!!    
    革命让人想到悲壮的意义和意义消解,让人感受到牺牲的痛和牺牲的孤绝。有时候我也问,这苍白的文字怎能替代鲜红的情感?但没有办法,如你我所知,苍白是孤独的终生伴侣,鲜红是温暖的海市蜃楼。    
    列车不停地向前行,你的心才是我停靠的无名小站。可是你无心,所以我不能停留。生活为什么给你放纵的借口,为什么给我辛苦的理由?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迷茫的行走中,品尝鲜红的温暖,重归苍白的孤独么??    
    谁能告诉我安心的秘诀,告诉我苦尽甘来能持续多久,告诉我父母死后还有谁来关心你的苦痛,告诉我觉悟之前应做什么准备,以及觉悟之后还有什么可以作为?


第一辑  时间是恒河的沙时间是恒河的沙

    时间如同恒河的沙,不可数,不可知,无法捉摸,必须等待。    
    师父,很多时候,想给你们写信。    
    那回在机场偶遇如师父,师父给了很秘密的电话。每到夜深了的时候,真是想给你们打啊。    
    我有很多的问题,不是简单的相守和游戏,不是斤斤计较和爱恨纠缠,不是被盲视和擦肩而过。我为复命而来,可我渴望得到你们的温暖加持。我知道,我必是你们的一员,因为真正的敦厚纯良和不被损伤。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我遭遇和旁观?是什么让赤子泪水盈睫?是简单的得到和错失吗?是什么让我抽离自己的魂灵,过着清苦无知的生活,并且在这种生活中继续开始精神流浪?在接近真相的日子里,我没有经历,没有同修,没有灵魂的引导师。父母永不在,我孤独地面对着不可触摸的将来。    
    我想问的是时间的事。时间不可改变的是什么?时间让我们奔腾的心了解了什么?当华年匆匆地逝去,如果所有的人都变老,只有我还是一个顽童,那么,上天要我生而为人,必有其深意,那又是什么?    
    有时候,我相信孤独是我的业力,它与上世俱来,它是另一种对灵魂的拷问;但更多的时候,我知道孤独是我奔向涅槃的必由之路,我别无选择,因为我像个被打上了记号的人,在面目模糊的命运当中永不能怠惰和逃避。    
    可,师父,那时是何时?    
    时间如同恒河的沙,不可数,不可知,无法捉摸,必须等待。我在时间里感受不到时间,握着沙子无从数起,知道彼岸却不会泅渡。那善言机巧、予人方便的觉者啊,可否教我一个方法,给我一把船桨?    
    不是绝望,是希望坚守的意义昭然若揭。    
    不落言诠,是为大自由。写完这些话,我没有问题了。


第二辑  遥望来时路遥望来时路(1)

    多年以后,我含着泪光遥望我的疾患,仿佛看到那个天佑的赤子,她在懵懂惶恐的少年时代经历的无边苦海,如今已变作了殷殷福田。我的病,就是我的药。它来,怀着大慈悲而来,让我不再耽搁表面营生,而愿深究内视。    
    说起自己学佛的经历,觉得很难下笔,因为劫难和头绪都很多,又怕有形文字纠缠在世事之中,贻误他人,所以一直迟疑,不能落笔。佛子在线(一个佛教网站)的斑竹再三邀约,我深知其苦心,是希望我自己曾经的挫折、辗转和感悟,能对大家有个参照。或许,在我摔过跟头的那个凹凸不平的地方放块石板,别人路过时,就已成坦途。如果真能如此,我愿意奉献自己的些微体会,与大家共勉和分享。一、病来如山倒我现在与佛法的亲近,若要溯源,应该从疾病说起。    
    我生在一个多病多难之家。父亲和母亲都是遗腹子,他们生下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据说,爷爷是个茶商,多年来在山西和内蒙古之间奔忙,26岁因为肺病客死异乡。奶奶守寡到38岁,得了咽喉癌,不能吞咽,生生饿死。这期间她的女儿,也就是我唯一的姑姑,因为难产而亡。所以,我的父亲在16岁的时候,成了孤儿。    
    母亲尚在姥姥腹中的时候,姥爷被抓了壮丁,23岁战死沙场。姥姥是家里我见过的唯一老人,她21岁守寡,70岁去世,这其中49年间,她行善茹素,唯一的心愿是求个好死。小的时候,常听她说,人活70古来稀,我只求活到70岁,跌倒就死,不拖累你们一个人。1983年,老人70周岁,无疾而终,在睡梦中与我们永别。    
    我5岁的时候,妹妹2岁。妹妹和我的性格非常不同,我活泼好动,是个混世魔王;她文静温和,像妈妈。也许因为这个缘故,妈妈爱她尤甚。父母是从事核工业研究工作的,每逢反应堆开堆,他们都不能回家。我在那时,已经会做简单的饭食,懂得照顾妹妹。然而就是在那一年,妹妹因为误诊,患胸膜炎夭折。去的那一天,是父亲的生日。    
    我成了家里的独生女儿,却开始了与疾病的周旋。本身的体弱不足一提,真正给我整个生命带来深重影响的,是12岁那年的一场大病。我清楚地记得,那是10月2日,国庆节的第二天,也是父亲的旧历生日。    
    父亲自妹妹死后从不过生日,只有那一次,他因出差归来,与家人久别重逢,母亲说包顿饺子庆祝庆祝。于是,父亲一早起来,便开始洗床单洗衣服,又和好了肉馅,准备中午吃饺子。我在快开饭前,去了一个同学那里对作业的答案。还记得当时问了同学一句,你们家怎么还没吃饭,她告诉我因为妈妈住院了。我心中一凛。到现在我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似乎受了某种暗示一般。回家的路上,我无知无觉地走着。进了家门,看见父母正系着围裙在包饺子,我向他们伸出手,眼前却黑了下去。    
    从我们家到职工医院,路很远,父亲背着我,心急如焚地赶路。当时我神志清醒,却没有丝毫力气。至今我还记得起父亲疲累的喘息和我心疼抱愧的心情。    
    到了医院,只有值班大夫在,她们似乎都被我吓着了。我被推进抢救室,接着来了一个医生,她姓叶,是当时唯一镇定自若的人。她说,我这是虚脱了。之后便开始上氧气。我渐渐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看见父母很可怜地坐在我床边,他们是那样地卑微无助。两个人都强打了精神,看着我,有眼泪不敢流。接着,我的病情开始反复。我告诉他们,我感觉像有筷子顶在胃中,能呼却无法吸,气不够用。我不断地换着姿势,或躺卧或坐起,一刻不能停歇。我的至亲父母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从那一天起,我忽而被诊断为心脏病,忽而又说我贫血,也有的说是青春期综合征。不管说是什么病,一连七天都在用同一种药。父亲害怕了,害怕剩下的这个孩子再次被单位的医院耽误,于是星夜兼程,带着我从基地赶往成都。    
    入住四川省人民医院后的那段经历,更令我终生难忘。在我住的那个病房里,有两个孩子是白血病。看到他们沉重的病情,父母都很害怕。我们这个人丁稀少的家庭已再也不堪生死的考验了。父母在到成都的第一天,就上街给我买了很多的东西。母亲生性节俭,很少给我添置新衣。那天,他们来探视我,除了新衣新鞋,妈妈甚至给我买了一根镀金的项链!我当时想,也许,我是要死了吧,竟需要这些物质的安慰了吗?    
    我的病,一直确诊不了,不断的血检尿检已然无效,大夫说只有骨穿了。骨穿,是通过穿刺骨髓并提取骨髓来化验的一种方法。那天,四个川医大的实习生摁住我,一个女实习生实施穿刺。我大哭不止,哭声穿越了整个住院部大楼,一直传到一楼的锅炉房。母亲因为无法面对,躲在那里打水,结果被开水烫伤了手臂。我同屋的小病友纷纷来到我的床前,他们以久病之身,鼓励我的意志。    
    深夜来临,我在自己的病中辗转反侧,不能安眠。我甚至不敢想到呼吸,因为一想到它,就怕它因我的注意而变得急促,急促到窒息。但我又无法不注意它,于是经常摁响急救铃,值班的大夫护士因为我的恐惧不知道白跑了多少趟。后来,我不敢麻烦他们,开始自己面对不能放弃的执著——呼吸。我对自己说,再没有人可以帮你啦!爸爸妈妈夜里不能陪床,医生护士不能总是被我虚惊打扰,只有靠自己。最害怕的时候,只有自己面对。    
    也许是因为累了,我终于昏昏睡去。之后,我开始不停地上厕所,一紧张就想去。不幸的是,我总是感到紧张,于是总得去。我不敢把自己的害怕告诉别人,只有独自担当。


第二辑  遥望来时路遥望来时路(2)

    接着,我的病友死了。妈妈告诉我那两个孩子是先天的造血功能障碍,没办法的。我久久地沉默着。     
    我们家鲜有老人,少有眷顾。尘世间的金钱、权力、地位和荣誉都不属于我们的生活范畴。我是个笨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本领,学东西很慢。自行车学了将近三年才会骑。学习也不好,出类拔萃跟我长期形同陌路。病痛、羸弱和死亡,在我幼年时代就如此深重地影响着我,让我不再是个贪恋游戏的孩子,不能在学校、玩伴中过正常的童年。 我自己有病,有一些病痛的秘密,不能言说,无法解决。很多时候,我只是在医院住着,不吃药,不打针,不去上学。只是住着。看着自己的病,看着他人的生死离别。     
    我的病在没有确诊的情况下自行痊愈。从医院回到学校以后,我整个人发生了巨变。蝇头快活已经不再能够让我动心停留。疾病,如山一般的疾病;还有恐惧,孤独面对的恐惧;别离,别离之后的去向……这些,都成为我生命的悬疑,等待揭密,等待愚痴的心灵被开启。     
    1985年,我们举家北迁,回到家乡太原。我曾经又犯过一次病,与当年患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一个中医来看我,一针扎在胃上之后,说这是胃涨,进了凉气的缘故。从此,病不再犯。     
    多年以后,我含着泪光遥望我曾经的疾患,仿佛看到那个天佑的赤子,她在懵懂惶恐的少年时代经历的无边苦海,如今已变作了殷殷福田。我的病,就是我的药。它来,怀着大慈悲而来,让我不再耽搁表面营生,而愿深究内视。这真真应了那句老话:磨难,就是财富。佛祖不是也说吗,烦恼即菩提啊!                                     二、学海苦作舟  告别身体的困顿之后,我很快迎来了高中时代。在高中,我开始表现出严重的偏科:数理化一窍不通,对语文外语却情有独钟。那个时候,我开始不断地发表文章,成为学校驻《太原日报》的小记者。如果说偏科给我带来了什么好处,我想唯一的就是,在理科成绩落入谷底的时候,文科恢复了我做人的尊严。     
    接下来的文理分科,我出乎所有人意料,报了理科。客观上的原因当然也有:父母是理科出身,希望我能学理。但这并非我学理的真正缘由,因为在那个时期,大家公认的一个事实是:只有笨人才学文。这个约定俗成的观念一直困扰着我。我虽然因文科拔尖得到过荣誉,但毕竟不愿做笨人中的老大,宁可混迹于聪明人云集的理科队伍,哪怕是当个末将残兵,亦不至于脑门上贴了“笨人”的标签,任人讥讽。我就是这样,打肿脸充了胖子,为了一点虚荣,成了理科班拖后腿的人物。     
    第一年高考,我的数理化加在一起才100分,语文则是当年的一类示范卷。成绩下来之后,我嚎啕大哭。父母都以为我是因为落榜而伤心,其实,我是为自己的华而不实感到痛悔。为什么我不能正视自己,要为别人的评头论足付出这样的代价?如今,别人都纷纷告别中学,进入新环境;而我,却要因为一时的虚荣一再耽搁。眼泪擦干以后,我告诉父母,我要复读,准备学文。     
    在复读期间,我遇到了一个改变我命运的女孩子。她是我的同桌,她哥哥在中央戏剧学院读舞台美术系,于是我有缘听说类似的艺术院校都有文学系,因为不要数学分,所以文化课只看所有文科科目的成绩。我听了以后,甚为心动。这样看来,我就只需要专心复习文科,而不必面对数学了!兴奋之余,怀揣着投机取巧、侥幸和撞大运的心态,我说服了妈妈,于阳春三月,北上考学。     
    来到北京,才知道世界之大,非我想象。我和母亲认为的冷门,却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们。他们有的诗文精彩,有的博闻强记,有的是脱口秀,有的是挥笔就!为什么到处都是满腔热血的文学青年啊,我悲哀地想。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考场。三天之后,我收到了复试通知。又过三天,我进入口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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