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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猎杀红十月 汤姆_克兰西-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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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要增派一些,”斯坦福说。“中将,如果把‘塔腊瓦’号从小克里克拉出来,把‘新泽西’号的人马搬上去,再增加十来架反潜直升机和七八架‘猎兔狗’式飞机,你看如何?”

“好主意,”哈里斯立刻表示。“这样我们就有了一支由两艘航空母舰组成的不可忽视的打击力量,同他们的编队正面抗衡。‘肯尼迪’号隐蔽在东侧,数百架战术战斗机在西侧,把它们逼进一个三面合围的圈子里。这样实际上就为我们提供了更大的反潜巡逻能力,这要比其他方案强。”

“‘肯尼迪’号在那里能独当一面吗?”希尔顾问。

“这你放心,”布莱克伯恩回答说。“我们能吃掉任何力量,大概一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干掉他们四个编队中的任何两个。马克斯,最靠近沿岸的两个编队由你去收拾。”

“你们这两个角色把这场戏排练了多久?”海军陆战队司令马克斯韦尔上将向作战军官问道,大家哄然笑了起来。


“红十月”号潜艇


总工程师米列克辛把反应堆舱清理干净,然后开始检查渗漏问题。拉米乌斯和彼得罗夫在场,执勤轮机军官和一个名叫斯维亚多夫的年轻上尉也在场,三名军官手里都拿着盖革计数器。

反应堆舱相当大,它容纳了巨大的圆桶状反应堆钢制密闭容器。反应堆虽已停上了工作,但是密闭壳仍然是热的。在反应堆舱的每个角上都画着一个红圈,圈内装着自动幅射探测器,前后舱壁上还挂有好多个。在潜艇上,只有这个舱最干净,钢质的甲板和舱壁都涂上了一层洁白的油漆,一尘不染。原因很简单,即使所有探测器全部失灵,反应堆冷却剂的任何细小的渗漏都能让人一目了然。

斯维亚多夫沿着密闭壳一边的铝梯爬上去,用计数器的活动探计检测每一根导管的焊缝。手提式计数盒上的报警器开到了最大音量,以便舱里的每个人都能听到警报声,斯维亚多夫戴着一副高灵敏度的耳机。这个年仅21岁的年轻人心里很紧张。只有傻瓜在寻找辐射渗漏时才感到轻松泰然。苏联海军中流传着一个笑话,说的是如阿去辨别一个人是不是北方舰队的水兵,只要看他在黑暗处会不会发光就知道了。在岸上这确实是个笑料,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然。他知道为什么让他担任这个检测任务,因为他最平凡,最没有经验,是一个最无足轻重的军官。他竭力控制着颤抖的双膝,费劲地检查着所有的反应堆管道。

计数器不是充全没有声音,每当不规则粒子通过电离气体管道发出“咔”的声音时,斯维亚多夫的腹部也随之引起一阵抽搐。每隔几秒钟,他就扫一眼幅射强度刻度盘——没有记录到任何异常情况,一切都在安全范围以内。反应堆的密闭壳共有四层,每层都用几厘米厚的硬质不锈钢做成。四层钢板构成的三个夹层中部装满防止中子和丙种粒子逃逸的物质,第一层中是钡水合剂,第二层是铅板,第三层是聚乙烯。这种钢板、钡、铅和塑料的结合体有效地遏制了核反应所产生的危险成分,只有大约几度的热量能透过这层防护体。目前刻度盘显示出的辐射量比索契海滩上的幅射量还要低,这使他大为放心。检查结果,只有一只灯泡附近的辐射读数稍高一点。上尉脸上露出了微笑。

“同志们,幅射读数全部在正常范围以内。”斯维亚多夫报告说。

“再检查一遍,”米列克辛命令。“从头开始。”

20分钟以后,斯维亚多夫作了同样的报告。这晚他已经被聚集在反应堆舱顶部的热空气烤得汗流浃背,手脚都累酸了,狼狈地爬下了梯子。

“抽支烟吧。”拉米乌斯建议说。“干得很好,斯维亚多夫。”

“谢谢,舰长同志。舱顶的灯和散热管太多,热得很。”上尉把计数器交给米列克辛,下方的刻度盘记录了累计辐射量,也在安全范围以内。

“可能有些剂量计受过污染,”总工程师说,满脸不高兴。“这绝不是第一次了。一定是工厂或者码头供应处的一些家伙干的恶作剧,我们那些苏联军事情报总局的朋友们真该好好地调查一番。‘破坏分子’!开这种玩笑的家伙应该尝尝子弹的味道。”

“也许是,”拉米乌斯笑道。“记得‘列宁’号发生的那次事件吗?”“列宁”号是一艘核动力破冰船,因为反应堆出了事故,在船坞里困了两年,无法使用。“船上的一个厨师有几口结了厚垢的平底锅,一个工程师简直是个疯子,建议直接用蒸汽去清洗。这个白痴走到底舱的蒸汽机前,把平底锅放在一个检验阀门下,打开了阀门。”

米列克辛转动着眼珠说道:“想起来了!当时我还是文职工程师。厨师是船长请来的,是个哈萨克人——”

“喜欢马肉就荞麦粥,”拉米乌斯说。

“——那个傻瓜对舰艇一窍不通,结果自己送了命,还害死了三个人,整个轮机舱受辐射污染长达20个月。船长去年才获释出狱。”

“不过,我敢打赌,厨师的平底锅肯定洗得很干净。”拉米乌斯说道。

“那当然,马科·亚历山德罗维奇,那几口锅再用50年也没有问题。”米列克辛粗声粗气地笑了起来。

彼得罗夫认为,这种事情不该当着年轻军官的面讲,反应堆渗漏有什么好笑的,一点也不可笑。不过,大家都知道米列克辛很有幽默感。他同反应堆打了20年的交道,可能也和舰长一样,对潜在的危险已经麻木了。不过,这个故事却有它的含意,绝不能让任何非轮机人员进入反应堆舱。

“好了,”米列克辛说道,“现在检查发电机舱里的管道。走吧,斯维亚多夫,我们少不了你这双年轻力壮的腿啊!”

后面一个舱里装置了热交换器蒸汽发电机,涡轮发电机组和一些辅助设备。隔壁一个舱里是主涡轮机,因为现在使用的是电动的“毛虫”系统,涡轮机目前处于静止状态。但是,带动涡轮的蒸汽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受到污染,因为只有内循环系统中才有核辐射,而且具有快速而危险的核辐射的反应堆冷却剂也不可能蒸发。发电机组属于外循环系统,蒸汽也是用未受污染的水煮沸而成的。只有热交换器上有许多配件和阀门,是冷却剂最有可能渗漏的地方。可是,内外循环水虽然都经过热交换器,但从来不会混到一起的。

这里的管道更加复杂,需要50分钟才能检查完毕,而且绝热性也不如前舱管道好,斯维亚多夫两次差一点被烫伤。他检查完第一遍以后,脸上已经汗流如注了。

“读数全部安全,同志们。”

“很好,”米列克辛说道。“先下来休息一会儿,再检查第二遍。”

斯维亚多夫真想对他的上司回敬几句,但是他说不出口。作为一个有事业心的年轻军官和共青团员,就是付出再大的努力也是应该的。他小心地爬下梯子,接过米列克辛递给他的第二支烟。米列克辛是个优秀工程师,头发已经花白,对自己的下属也很关怀。

彼得罗夫搬来一把折叠椅。“坐下,上尉同志,歇歇腿。”

上尉一屁股坐了下来,伸出双腿活动活动关节。高级海军水下航行学校的教官曾经对他说,他到这儿来工作真是走运,因为拉米乌斯和米列克辛是北方舰队中两名最优秀的教官,在他们手下工作的水兵无不对他们的善良和工作能力表示钦佩。

“真该给这些管道增加绝热设备,”拉米乌斯说。米列克辛摇摇头。

“那样检查起来就太困难了。”他把计数器递给舰长。

“完全没有危险,”舰长读着累计数字说。“照料一座花园受到的辐射也比这个多。”

“那倒是,”米列克辛说。“煤矿工人在井下受到氡气的辐射就比我们多。不用说,肯定是胶片剂量计的质量问题。为什么不取出一批胶片全检查一遍呢?”

“办不到啊,同志,”彼得罗夫回答说。“我们这次巡航已经延长了时间,要那样的话,就会有好几天没有剂量计可用。我怕这是违反规定的。”

“你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剂量计只是我们那些仪器的辅助手段。”拉米乌斯用手指指舱房四周画着红圈的监测器。

“那么,你到底要不要再检查一遍?”米列克辛问。

“我看还是应该再检查一遍。”拉米乌斯说。

斯维亚多夫暗暗诅咒,低头看着甲板。

“安全工作永远不会过分。”彼得罗夫引用了这条原则。“非常遗憾,上尉。”其实,医生心里丝毫不感到遗憾,相反地他一直非常担心。现在,他才感到宽心得多了。

一小时以后,复查完毕。彼得罗夫立刻把斯维亚多夫带到前舱,给他服些盐片,喝些茶水,恢复体液平衡。上级军官离开后,米列克辛命令重新启动反应堆。水兵们彼此交换着眼光,纷纷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军官们刚刚用仪器检查完这些“有放射性的”舱室,军医开始时吓得脸色苍白,现在一言不发。不少轮机兵都心神不定地摸摸自己的辐射剂量计,反复地看手表,计算着离下岗还有多长时间。




第八天 12月10日星期五


英国“无敌”号航空母舰


瑞安在一片漆黑中醒来了。舱壁的两扇小小的舷窗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晃了几下脑袋,好使自己清醒清醒,估摸一下周围正在发生的情况。“无敌”号正在海上航行,但却有些异样。他从床上起来,掀帘朝舷窗外望去,只见舰尾一抹落日余辉,几朵云彩匆匆掠过。他看了一下表,又吃力地作了一番心算,最后断定此时是当地时间傍晚六点。这说明他睡了大约六个小时。照说,他觉得相当不错了。但由于喝了一些白兰地酒,感到头有些微微作痛,浑身肌肉也发僵,所谓“好酒不留宿醉”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做了几下仰卧起坐,活动活动筋骨。

隔壁有间小小的浴室——不,是厕所,他纠正自己。瑞安朝脸上撩了一些水,漱了漱口,可不想照镜子。但是又想,还再照一照。不管是真是假,他穿的总还是目己国家的军装,瞧上去总得象个样子。他花了一分钟梳了梳头发,整了整军装。中央情报局的裁缝手艺真不错,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得这么合体。整装完毕后,他出了舱门朝司令台走去。

“觉得好些了吗,杰克?”怀特将军指给他看一个放满了茶杯的盘子。那只是些茶,不过吃饭前得先用它。

“谢谢,将军。这几个钟头的觉可真管用。我想我是按时来吃晚饭了。”

“是早饭,”怀特哈哈笑着纠正他。

“你说什么——嗯,对不起,将军?”瑞安又晃了晃脑袋。他还有些昏头昏脑的。

“那是日出,中校。命令有变,我们又在向西航行了。‘肯尼迪’号正高速向东行驶。我们要在沿海驻扎。”

“谁下的命令,先生?”

“大西洋舰队司令。我猜想乔舒亚准不大高兴。你眼下还要和我们在一起,而在目前情形下,让你睡上一觉似于是合乎情理的。你看来确实需要睡一会儿。”

也许是睡了18个小时,瑞安思忖着。难怪他觉得浑身发僵。

“你看上去确实好多了。”怀特将军坐在皮转椅上说道。他站起来抓住瑞安的胳膊,领他向舰尾走去。“现在去吃早饭。我一直在等着你。亨特上校将会向你介绍修正后的命令。他们告诉我,将会有几天晴天。护航任务正在重新部署。我们要和你们的‘新泽西’号编队协同行动。再过12个小时,我们的反潜行动就要真的开始了。你刚才多睡那一会儿,很有必要,伙计。你会非常需要的。”

瑞安用手抹了一下脸。“我可以刮刮脸吗?先生?”

“我们仍然允许留胡子。等吃完早饭后再刮吧。”

英国“无敌”号上住舱区的标准不及“肯尼迪”号上的,但也相去不远。怀特有个专用就餐区。身穿白制服的炊事兵熟练地端来早餐,并为亨特安排好了个座位,他没过几分钟就到达。他们开始谈话,仆役随即离去。

“过两小时,我们将和你们的两艘‘诺克斯’级驱逐领舰会合。我们已在雷达上看到他们了。再过36个小时,还有两艘1052级驱逐领舰,加上一艘加油船和两艘‘珀雷’级驱逐领舰,也将来与我们会合。它们正在从地中海回国的途中。连同我们自己的护卫舰,一共是九艘军舰。我想,这是一支相当可观的力量。我们将在离海岸500海里一带活动,而‘新泽西’号—‘塔腊瓦’号联合部队将在我们以西200海里处。”

“‘塔腊瓦’号?我们要一大帮海军陆战队干什么?”瑞安问。

亨特简略地解释了一下。“那个主意不坏。有趣的是,‘肯尼迪’号正全速朝亚速尔群岛前进,倒留下我们来保卫美国海岸。”亨特笑了笑。“皇家海军执行这样的任务,这大概还是第一次;自从我们指挥‘无敌’号以来,这肯定是第一次。”

“我们面临的问题是什么呢?”

“第一批A级核潜艇将于今夜抵达你们海岸,其中四艘将先期到达。苏联水面部队已于昨天夜里经过冰岛。这批水面部队编成三组。一组以‘基辅’号航空母舰为中心,有两艘巡洋舰和四艘驱逐舰。第二组,可能是这批部队的旗舰,以‘基洛夫’号航空母舰为中心,还有三艘巡洋舰和六艘驱逐舰。第三组以‘莫斯科’号航空母舰为中心,还有三艘巡洋舰和七艘驱逐舰。我推测苏联人是想用‘基辅’号和‘莫斯科’号的编队逼近海岸活动,而‘基洛夫’号则在外海保护它们;可是‘肯尼迪’号现在重新作了部署,他们也得重新考虑了。不管怎么样,整个这支部队带有大量的水面对水面导弹,而我们的位置很可能非常暴露。为了帮助解决这个问题,你们的空军已奉命派出一架E…3‘哨兵’式飞机,将在一个小时以后抵达这里,同我们的‘鹞’式飞机一道演习;在我们到达更西的位置以后,我们还会得到陆基的空中支援。总的来看,我们的地位并不怎么令人满意,而伊凡的则更不如意。至干寻找‘红十月’号的问题又怎么样呢?”亨特耸了耸肩。“我们如何进行搜索,就要看伊凡怎么部署了。目前我们正在进行一些跟踪训练。领队的那艘A级核动力潜艇在我们西北方向80海里处,正以40多节的速度行驶着,我们有一架直升机在追踪——总的情况大致就是如此。”舰队这位作战军官结束了他的介绍。“你想跟我们一起到下面舱里去吗?”

“将军呢?”瑞安想去看看“无敌”号的战斗情报中心。

“当然一起去。”

30分钟以后,瑞安来到了一间光线幽暗、安静无声的舱室。四壁密密麻麻地排满了电子仪器和玻璃标图板,大西洋中到处都有俄国潜艇。


白宫


上午10点59分,苏联大使提早一分钟走进了椭圆形办公室。此人是个矮胖男子,有着一张斯拉夫人的宽脸庞,目光敏锐,连赌博行家都会为之称羡,但是一切都深藏不露。他是个职业外交家,在西方世界许多地方任过职,在共产党的外事部门已干了30年了。

“早上好,总统先生,佩尔特博士,”阿列克谢·阿尔巴托夫彬彬有礼地向这两个人点头问好。他立刻注意到,总统坐在办公桌后边。以前他每次来时,总统总是绕过桌子来和他握手,然后坐在他的旁边。

“请自己用咖啡,大使先生。”佩尔特用手一指。阿尔巴托夫对这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十分了解。杰弗里·佩尔特是乔治城大学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的研究员——是个敌手,一个温文尔雅有教养的敌手。阿尔巴托夫十分注意正式场合人们举止的细微之处。今天佩尔特站在他上司一边,不愿意和这头俄国熊凑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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