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馆日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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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那你是谦虚,还是北方好
甲:不不不……南方比北方强多了
乙:我怎么不是个北方人呢?
甲:真后悔,我妈没把我生在南方。
乙:毕业后,我坚决要留在北方。
甲:我肯定去南方……嘿,我俩什么时候大调个了。
乙:以后,我再也不小看你们北方人。
甲:以后,我一定尊重你们南方人。
乙:北方的小伙子我叫大哥。
甲:南方的姑娘我叫大姐。
乙:您的哥们我叫大伯。
甲:您的女朋友我叫老婆。
乙:嗨!
乙:其实啊,南方北方各有所长。
甲:分不出高低,比不出弱强。
乙:只要我们南方北方携手并进,共同发展。
甲:昨天收复香港,今天收复澳门,明天台湾回归。我们伟大祖国的前途就会——
甲乙(合):灿烂辉煌!!!
第四部分第36章 熊猫馆日志(1)
艺术节开幕式文艺晚会还没结束,校团委书记便在后台找到我半商量半命令地让我加入他领导的大学生艺术团。
他叫莫非,听这名字就够艺术的,人长得更艺术,肥胖的脸上像涂了层猪油,肥腻油亮,紫黑色肥厚的嘴巴像裘皮大衣的毛领,炫耀般外翻着,露出两颗雄壮威武的板牙,俩板牙还个个孤傲,誓不与另一颗为伍,中间离的缝隙能横放一颗芸香豆。据他自己解释说,这都是长期吹乐器的原因造成的,看来吹乐器比吹牛更辛苦。
他在艺术学院是学黑管的,不过到了我们学校后,他就是全才了,按他的话来说,自己最擅长的并不是专业,我不知道他最擅长什么,我想应该是唢呐或者萨克斯,因为我听过他吹横笛,跟牛角号一个音,佩服死我了,瞧人家那肺活量。
按说学艺术的都应该耐不住寂寞。谁知道他毕业后就直接奔一个工科为主的学校做团委书记。
二胡分析说,可能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没法参加演出,而且黑管这东西和男性病还不同,没法开专家热线,广播台根本不会考虑,所以,他就选择了忍痛割爱,不过对工科的学生吹嘘一下在艺术学院的生活,自然会赢得许多羡慕目光。他就很满足了,很成功。不过,来到后,向学校申请资金,购买乐器,自己组建了大学生艺术团,也算小有成绩,被学校领导任命为校团委书记后,陡然成功,也敢在他们艺术学院同学的聚会上频频亮相了。认识莫非后,我想艺术学院招人的时候,真是不拘一格要人才啊。他说自己长得很有沧桑美,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反驳他一下。
因为那年,我19岁,他23岁,每次见他我都想叫叔叔。
以后的日子里,绿豆牙一骂我猪头阿三,我就想起了他。
那天在后台那黑哩咕咚的更衣间,我想到艺术团可是对着全校开的,于是就在他唾沫横飞里,胆战心惊地妥协了,临出门竟然还有一丝变节后的快感。
加入了大学生艺术团,还被封了一个艺术团剧社社长的职位。我兴奋异常,远远比当初领着绿豆牙她们三个从系办出来时候兴奋。我就把文艺部的事情全部交给二胡了,告诉他以后要有点儿追求,别老想着毕业后做二爷,身子虚得跟开春的萝卜一样,也不怕半道下岗?
第四部分第36章 熊猫馆日志(2)
我去学校团委开了个所谓的会议,去了后,发现艺术团人真多。不过开了会才知道,妈的,又被骗了。大学生艺术团里根本就没有剧社,莫非想让我在里面说相声,也好显得艺术团枝繁叶茂。
莫非人模狗样地坐在桌子一侧,唾沫横飞。
会议室据说是原来的车库,长年无人管理,老有学生进去谈恋爱,出过几次事故。后来学校想,这里地方大,隔音效果好,适合舞蹈以及交响乐排练,所以,给大学生艺术团了。还专门找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屋子布置成为会议室,空空的,很吓人。莫非刚毕业,还没女朋友,所以每每想起自己艺术学院毕业的,就感叹“花在枝头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估计,寂寞是最可怕的,所以经常招集团里的学生开会,显得这里天天都很热闹,虽然下面仅仅坐着十多人,他也要在自己面前把那几个坏麦克风摆上,猛一看挺像那么回事。
这帮学生也基本是群马屁精,都坐在那里认认真真朝笔记本上记什么。其实,这有什么好记的?难道他说点吃喝拉撒睡的问题,还要当精神学习?
我自甘堕落地坐在最后面犯困,四个坐地音箱把整个会议室震得嗡嗡作响,莫非“吱溜——吱溜——”喝茶的声音被功放扩充得像撕裂破布的声音,让人无法困下去。当时我想以后建议阴阳先生上课也制造出点儿这么难听的声音,可以让多少学生多听会儿课啊。
坐着无聊,我就寻视这里有几个美女。
看了一会儿,发现还真有几个不错,而且梁枫也在这里。不过很快我就不看了,因为她们都没有白静漂亮。
我看着莫非上下翻飞的两片肥厚嘴唇,拿笔在笔记本上画了幅漫画:滚圆的脸上两只眼睛被挤得像两颗痣,猛一看还以为是张屁股,小鼻头下长着两簇茂盛的鼻毛,肥厚的嘴唇半张微合,嘴角流着哈拉子。大嘴前面一排大小长短形状不一的麦克风,每个高高翘起的麦克风都被画成了趾高气昂整装待发急不可耐的小鸡鸡,争先恐后朝那张大嘴挤来。
画完了,我觉得哪里有什么缺憾。此时莫非正在吹嘘他要跟电视台联系录制大学生题材的电视剧,咱们艺术团到时候自导自演。他极其诱惑而又充满风骚地说:“在我面前,我会让你们个个有信心。
我听完,趁着大家激动哗然,便在大嘴旁边引出一句话:在我面前,我会让你们个个有信心。
这幅画到我大四走的时候,送给莫非做毕业纪念了。他还以为画的克林顿呢。一直没想明白我给他这幅画的含义。
第四部分第37章 熊猫馆日志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莫非把我向大家介绍了一下,算是正式上了贼船,仪式简单得还没山贼们招募兄弟隆重。
在大学,只要会点儿专业以外的东西,这些半瓶醋们就被统统称为才子或者才女。才子和才女是不屑于摆下骄傲的资格的,无论在谁面前。所以,莫非介绍完我以后,他们只是斜眼上下打量我,并没其他表示,看着他们集体一致的痴呆表情,让我想起了18世纪贩卖黑奴的市场。只有梁枫冲我点头笑了笑,因为她认识我,还特熟,做二胡女朋友的时候经常挑逗我,说自己长得像李玟,说我长得像葛优。
梁枫也算学校的风云人物,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典型的“每周一歌”,最有耐心的时候也是“半月谈”。为此,我常常认为二胡因她而堕落很不值得。她告诉我说,男孩子的定力是最差的,美女一个眼神过去,他们便崩溃了。听着她的经验之谈,我感觉收获颇丰,只不过,我不是美女,一直没机会实践一下。
莫非让坐他旁边的一位女生以后配合我工作。这女孩子长得满脸旧社会,脖子以下部分却提前进入了小康社会。莫非向我介绍她的时候说她叫姗姗,我第一个念头就想其实应该叫便便。她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前几天我还以为她是老师呢,对她毕恭毕敬,现在才知道,也是学生,而且还是大一的。据说她文笔特好,每次艺术团的黑板报都是她出,在学校内部刊物———寝室文化报上发过一篇关于面对困难要微笑向前的小诗,还给莫非写过一次发言稿,所以,很受重视。
看着她充满信心地对我咧嘴一笑,我好怀念领导绿豆牙的日子。
会议结束,梁枫说让我送她回寝室。
我惟一继承了父亲的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拒绝,于是,我答应了她。还没走几步,她又要让我陪她去学校主楼看画展。
天气真好,阳光像洗过了一样,暖暖地照在身上,心情也舒畅起来。我就又妥协了,跟她一起走,会有许多回头率,不知道是看我的还是看她的。
还没走到举办画展的地方,遇到了白静和耗子。
第四部分第38章 熊猫馆日志
父亲说,思维单一的人叫傻瓜。我就是父亲认为的傻瓜,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经常爱怜地称呼我为“傻孩子”呢。父亲其实比我还傻,只不过,没有比他大很多的人称呼他为“傻孩子”了,有资格称他为“傻孩子”的人都老糊涂得连傻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就只能被人称为“傻瓜”。
傻瓜的学名其实叫纯洁,这名字只适合白静这样的孩子。
纯洁因为是学名,所以就比傻瓜高上一筹。最少她还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种事。
白静看到我和梁枫在一起的时候,便验证了这个推理的正确性。
不过,白静生气的时候也很可爱。她不高兴了,只会嘟起小嘴,翻着大眼睛惹你疼爱。不像耗子,高兴不高兴都让你头疼。
她俩抱着几卷宣纸走过来的时候。梁枫正被我糟损莫非的话逗得哈哈乐,她笑起来的声音远远没有她唱歌时候的声音甜美,有点儿像计谋得逞的狼外婆,笑着还不停拉我的胳膊,显得很甜蜜。
我正陶醉在来往羡慕的目光中呢,已经与白静和耗子走碰面了。
我一直是半夜不怕鬼敲门的人,这一点是爱情的大忌。其实,误会不容易解释清楚的情况下,最好是学会说谎。但是,我这情况说什么呢?说真话比说谎话更像谎言,说谎话,那就是承认了?
其实,我即使说了谎,也没用,因为有耗子在。她一直相信我没有实话。
我一直怀疑耗子是不是暗恋我,因为,我想什么她好像都知道,总是在我得意的时候被她酸溜溜刺激得生疼。
我甩开梁枫拉着我的手,还没等我开口,耗子已经先下口为强了,问我:“梁和胡是不是近亲啊?表妹吗?”
我赶忙说:“在我女朋友面前别瞎说啊!”白静在别人面前与在我面前截然不同,在我面前,调皮任性,有其他人在便异常娇羞乖巧。倒是耗子,好像我与梁枫在一起吃醋的不是白静而是她。
我让梁枫先走,她竟然说到那边等我,还说晚上一起吃饭。高跟鞋在马路上,踩得极有韵律。
梁枫的话,让耗子这个东北女孩儿抓到了把柄。
我一直觉得东北人是浪漫主义的破坏者,还没等你朦胧到火候呢,她已经等不及了。
现在她没等梁枫走远,已经罗列了我许多罪状,最后还为白静总结出了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静一直沉默。她长得太甜,所以,我总是看不出她是不是生气了,这一点是我觉得她容貌里的惟一缺点。
我说:“这么多宣纸,参加画展啊?我来帮你抱着。”白静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了看我。
耗子说:“不用了。想帮我们抱的人多了。”
我说:“义务劳动竞争还这么激烈啊?”
白静站住了,低声说:“你赶快走吧,人家还等着你看画展呢。”
第四部分第39章 熊猫馆日志(1)
听完白静的话,我很乖地说:“好的。”就转身走了。
刚走了两步,耗子就跑过来凶巴巴地拉住我说:“你有病啊?”
我说:“又怎么了?”耗子说:“你真傻假傻?你知道白静这几天找你多少次了?”
我扭过头,白静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站在那里,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低着头,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低头不语。泪水洇湿了手里抱着的宣纸,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白静画的国画《江南水乡》,很美丽的一幅画:远处青山含黛,中间烟波渺茫,点点白帆漂向远方,近处的一角浓浓的秋色中透出绿瓦红墙,夕阳里的炊烟惊起一片归巢的寒鸦,旁边还写着:渔市孤烟袅寒碧,水村残叶舞愁红。乡情浓厚,意境十足。
我从白静手里拿过那卷宣纸,用袖子小心拭了拭上面的泪水,递给了耗子。轻轻把白静搂在怀里,白静柔顺地在我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我身上抹。
耗子站在一边说:“今天你把我们的小宝宝弄哭了,你把她哄开心了再还我们啊。否则,你就等着你们寝室弟兄为你收尸吧。”说完幸灾乐祸地朝我做了个鬼脸,独自走了。
耗子一走,白静便从无声世界到了有声世界,抽抽泣泣,肩头耸动。我搂紧她,她抽泣声也越来越大,一只手往我身上抹鼻涕眼泪,一只手握成小拳头,不停地打我。
过往的同学大多认识我,因为我是他们眼里的笑星。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会喊着我的名字起哄,有两个女生经过时竟然说“拍电影吗”,我羞得直想缩着身子钻进白静的怀里。
我说:“别哭了,成吗?下次再哭好吗?求求你了,我替你哭好不好?”白静就又打我两下,抽泣着说我是坏人,让她哭。还说我是她什么人啊,让她哭?她说自己又不喜欢我凭什么让她哭啊!我听着她这语无伦次的抱怨,心里偷偷地笑了,很幸福。
我低下头,她柔顺的秀发,白皙的脖颈,甜美脸蛋上挂着泪痕,肩头不时耸动一下,显得楚楚可怜。我忽然心里一阵感动,好想亲她一下,于是,我就自做主张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白静羞红着脸挣脱我说:“你好过分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哭。
我说:“谁让你说我是坏人嘛!”
白静的伤心短暂得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哄她开心,她已经像吃足了甜食的孩子,开心起来了。
白静告诉我说这是她第一次为男孩子落泪,还落得毫无价值。我说有价值有价值,最少我有了安全感。白静瞪大水灵灵的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她霸道地说:“你如果以后对不起我,我饶不了你。”不过,这话从白静嘴里说出,毫无震慑力,让人听着不像威胁,像撒娇。
第四部分第39章 熊猫馆日志(2)
我说:“好恐怖啊,伴君如伴虎。”
白静嘻嘻笑了,笑完又醋意十足地说:“人家还等着你看画展呢?还不赶快去,有人要伤心了。”
我说:“考验我也不用这么没有悬念吧?我要是去了才有人要伤心吧?”
白静说:“少臭美,谁希罕你啊?”
我逗她说:“好伤心,没人希罕啊,那我去了。”
我佯装要走,白静挑衅地说:“你敢。”
我笑着捏了捏白静的脸蛋说:“我哪里是不敢啊,是不舍得啊。”
我说:“她是衣服,你是手足,我怎么可能……”我的话没说完已经被白静拧了一下作为我不恰当比喻的惩罚。因为她只知道这句话的原话,牵涉到了老婆和朋友,她来不及想别的。就说:“我要做衣服,让她做手足。”
她看到我“哈哈”乐的时候,才想起这句话的含义是老婆可以随便抛弃。于是,涨红了脸想不出反驳我的话,说:“我生气了啊!”
我说:“那我该做什么才能让你不生气啊?”她说:“让我和她一起看画展,而且要我必须拉着她的手,还要让梁枫看到。”
我说:“你不会这么自卑吧?你可以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自己啊?”
她任性地说:“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