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私人劳家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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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德华忽然低低地说:“映映,你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我咬着奶酪忽然就沉默了。
我低低地问:“难道我不是一个麻烦?”
爱德华不明我愁绪,只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嘿,你是一个让人愉快的麻烦。”
傍晚我回到家,家卓依旧不知所踪。
第三日,爱德华带我河边去钓鱼,我教我如何敲破冰面,我们掉到了几尾好大的鲑鱼。
第四日,我早上醒来,躺在床上再也不愿起来。
哈里斯太太进来敲门:“甜心,你该起床了,爱德华今日要带你去庄园骑马。”
我坐起来问:“家卓呢?”
哈里斯太太胖胖的圆脸上是安慰的笑容:“既然他安排好了节目,你就应该愉快接受他的好意。”
我定定地望着她,然后一把扯过被子将头裹住,重新倒回了床上。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将我扔在这个荒山野岭,然后还要我欢欢喜喜地以为自己是公主。
爱德华中午过来:“亲爱的,你怎么了?”
他脸上的关心很真切,无拘无束相处了几天,我们关系不错。
我懒懒地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爱德华,我很好,昨天走了好远的路,我腿酸,行行好,让我一个人呆一会。”
他吻了吻我脸颊离开了。
黄昏一点一点降临,天地之间一片阒寂。
哈里斯太太进来看了我几回:“映映小姐,可要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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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不用,我不饿。”
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家卓,我不喜欢爱德华,请给我换一张东方脸孔。”
他似是忙碌,低声用英文对身旁人吩咐几句,在那端沉默一会,才认真地答:“我在伦敦没有熟悉可靠的亚洲年轻朋友。”
我尖叫:“那就让我自己呆着,你管我做什么!”
天黑时分,我窝在沙发上睡得有些迷糊,隐约似乎听到屋外传来汽车引擎声,我猛地惊醒,跳起来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大门。
司机从驾驶坐走下拉开后车门,我的心一直砰砰地跳得厉害。
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车中跨出,夜色之中只看得见颀长的身形,我努力瞪大眼睛定定望着他缓步朝房子走来,终于,檐下晕黄灯光照亮了一张清俊面容。
上帝,是他。
家卓踏上台阶,看到我倚在廊下,也就微微笑笑,然后轻轻咳嗽。
我发现他穿得单薄,赶忙侧身让他走进屋中:“外面冷,怎么穿这么少。”
他掏出手帕掩住嘴,咳得有些厉害:“咳咳——刚刚在开会,直接出来,没想到外面这么冷。”
我的心蓦然就软了下去。
“吃腻了西餐?”他坐在沙发上瞧我:“今天不肯吃东西?”
“没有……”我软软地说:“家卓我很想你。”
“我工作忙,委屈你。”他温和地说。
劳家卓永远有本事不费吹灰将我练了十八年的招式瞬间化解至无形。
在他面前,我永远是个胡闹的孩子。
我垂下了头。
“我让助理从中餐馆定了菜,佣人厨房在热。”他温言道。
饭菜很快端上来,四菜一汤,色香俱全,家卓坐在餐桌旁替我布碗筷,我说:“我要喝酒。”
家卓转身对佣人:“去书房取支拉菲庄的酒来。”
一桌食物香气氤氲,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
家卓看我心情好转,将身体靠在了椅背,整个人放松下来。
我给他舀汤:“家卓,你得吃多点。”
他顺从地喝汤,又伸手倒酒,我拉住他的手:“咳嗽,还喝酒?”
他轻轻道:“一点点,不要紧。”
我也就随他。
我们吃吃喝喝,拉菲酒醇芳柔顺,我一时贪杯,竟有些不胜酒力。
我笑脸嫣然,望着身边的清朗面孔,忍不住凑过去亲他:“家卓。”
他一向稳重自持,此刻也有些微醺,并没拉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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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他脖子,笨拙地舔他耳垂。
他身体瞬间发烫,抓开我的手,有些忍耐地说:“映映,住手。”
“我不要。”我蛮横地说,动手解开他衬衣扣子,在他怀里蹭,热气呼到他脸上。
家卓终于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伸手将我抱起。
我坐到他大腿上,我们接吻,缠绵激烈,他的温热的双唇柔软,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不断抚摸,深深地吸吮着他身上教人迷醉的气息。
家卓一把将我抱起朝房中走,我们在床上继续纠缠拥吻。
他褪去我衣服,吻我颈脖,目光接触到我胸前的那块玉石时,愣了一下。
我用力搂住他,手插在他的黑发中,不给他一刻犹豫机会。
他双手在我身上辗转,我们的身体竟然是那么契合,彷佛我们已经是多年的亲密恋人,他托起我的腰进入的一瞬,痛楚袭来,我热泪喷涌而出。
家卓跪下来温柔吻我的泪水,低低地说:“乖,别哭。”
激情过后,我伏在他肩上,他将我扶起,换过干净床单盖住我的身体:“别着凉。”
我看着他他擦拭干净自己身体,起身吩咐佣人准备热水,神色忽然非常冷静。
他转身返回坐在床边,我已穿上衣服。
他深深望着我,神色痛苦一闪而逝:“映映,对不起。”
他在道歉,即使已经是这样,他的态度依然明确如昔。
我心底难受,直接打断他:“家卓,不必道歉,我根本没喝醉,我很清醒,是我引诱了你,我是想要和你做|爱。”
家卓心疼地说:“不,是我难以自持,是我的责任。”
我问:“家卓,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够喜欢我?”
他望着我,眼底痛疚,却只是沉默。
那种沉默深深地刺痛了我,我呜呜地哭:“你不是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
他咬牙,低低地说:“江意映,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不要相信我说的话。”
我哀声哭泣,终于还是不甘不服,忍不住大声地质问他:“你不是说喜欢我!你说你要一直陪我?!”
我哭得狼狈:“你说你永远也不走开……”
他镇定地握住我肩膀,冷硬的声音:“映映,你那时还小,现时你已长大,难道还不知,幼时说过的话是做不得数的。”
我蓦地抬眼望住他,泪水闪烁间,我看到他眼底清清楚楚的一片澄明。
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记得,他明明白白地知道一切,他知道是她,那个当年走失在他家花园的小女孩,多年后执意嫁给了他。
那时午后阳光静好,花香浓洌馥郁,宴席散去,远处花园只余佣人在收拾杯盏狼藉。
那个冷傲乖僻的小女孩躲在蔷薇花架下,他从花园长廊走出,是异常俊秀的少年,笑着道:“谁家把公主丢在了花园?”
我穿着白纱裙,黑色小皮鞋沾了灰。
劳家大宅举办寿宴,父亲只顾忙着携新娶太太四处应酬。
我已疲倦,却再没母亲将我领回家。
“你是谁家的孩子?”他问。
我吸着鼻子,倔强地不肯回答他。
“果然是小孩子,还哭鼻子。”他说。
“我不是小孩子。”我咬着唇抬头望他。
他微微笑了,彷佛算准了我会这样回答。
他转身回厨房,给我取了一客冰激凌。
我吃冰激凌,他在一旁:“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没有?我送你回家。”
我撅嘴摇头:“我不要回家。”
头顶太阳炽烈,他皱皱眉,跳过栅栏,将我抱过去。
他带我穿过花丛,躲在劳家的花园树林深处。
他问:“你有什么心事?”
我答:“妈咪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点点头,也不惊异,在这个圈子,叔叔伯伯一天到晚会带来新的阿姨。
我委屈地说:“我不要再回家。”
“来我家好不好?”他逗我,一直有些忧郁的面容也荡漾出笑意。
“我怎么可以去你家,你妈咪又不是我妈咪。”
“嫁给我,就可以来我家了。”他笑。
“你会不会走掉,会不会不要我?”我问,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可能性。
他仍然笑着:“不会,你这么可爱,人人都爱你。”
我嚎啕大哭:“妈咪也很爱我,但她还是走了。”
“嘘……”他声音非常非常温柔:“我永远不会走,只要你乖乖的。”
他笑容隽永温柔,刻在我心底,绵延至一生那么惆怅而漫长。
那日是小姑姑发觉我不见,寻到劳家,我枕在家卓手臂上正睡得香甜。
我犹记得睡梦中鱼尾葵果子深红,七里香开得浓郁,还有我许我一生的少年。
“你知道?”我问。
“你一直都记得?”我眼泪落下来。
“你知道是我?”我哭着大声问他。
他被我逼得紧,只好点点头。
我抬手紧紧地捂住脸。
我的所有假装起来的若无其事,掩饰之后的洒脱自如,在他面前都不过是拙劣的表演,真是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
“映映,”家卓开口,语气带了奇异的悲哀:“我希望你看更大的世界,看更多的人,你会发现我不过如此而已,我不过是你一个虚幻的执念,事实上,我不值你如此待我。”
我抽噎着问:“既然你知道是我,为何还要娶我?”
“不是这样,”他缓缓地道:“我娶你是成年之后的事情,我一早与你说明白,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这与年少无关,我并无打算同你叙旧,事实上,如果我当时知道站在花园中的是你,我绝不会走出那道长廊。”
我心心念念那个花架下的少年,经年之后,他长成了眉宇之间清淡倦意的年轻男子,在我面前幽幽冷冷地说,他后悔了。
家卓低低地道:“映映,我们没有可能的。”
他低柔的声音霎那如同一道利剑将我身体劈开,我只觉得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落,世界在我眼前碎裂成一片黑暗,我再无一丝一毫勇气面对眼前的容颜,我掀开被子跳下床,激烈地撞开门,奋力地冲了出去。
家卓反应不及,伸手未能拉住我。
我冲出房子,跑过花园,盲目地沿着河岸奔跑,我害怕对着那张脸,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彻骨的绝望淹没了我,我只想逃离这一切。
赤脚踩在雪地,也不觉得冷,我身上只套了一件薄薄衣服。
凌晨三点,外面是零下十二度。
家卓匆促追了出来。
我踏上湖边的木板桥,边跑边哭,泪眼朦胧,但觉此生已无望。
“映映,”他在远处唤我名字,带了恐惧的哀求:“你冷静一点——”
我心里恐慌,不断后退,木桥有些摇晃,我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摔进了湖中。
耳边传来家卓嘶声痛喊:“映映!”
最后的余光中,我看到河边的人拔足狂奔过来,慌乱中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我这一生中,见惯仪容文雅的二公子,见惯高贵淡漠的劳家卓,竟是从未见过方寸大乱失态至此的他。
家卓,算了吧……我再爱惜你又有何用,无论怎样,你仍是不肯要我……让一切结束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也不会再让你心烦……我闭着眼,任由自己往下沉。
忽然一双坚定的手将我从身后夹住我胳膊,奋力将我托出水面。
我张眼,看到家卓的焦灼的脸。
他呛咳一声急急地问:“你有没有事?”
我吸了一口气,骤然清醒过来,冰冷的河水冻得我全身僵硬,我拼命将他往岸上推,哭着说:“我会游泳,你上去,你上去——”
冰块在我们身边发出清脆碎裂声,家卓将我护在我怀中,一手抱着我,一手奋力地朝岸上游去。
冷水刺骨的河水在我们身旁荡漾,薄冰一直不断地磕磕撞撞,家卓用手臂撞开冰缝,咬着牙沉默地朝岸边挪动。
只是几米宽的河道,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拽着我的手,举起手臂将我托上了岸。
我抓住岸边的树枝往河堤上爬,湿衣服粘在我身上,我冻得浑身瑟瑟发抖,我脚下发软倒在地上,然后跌跌撞撞地朝家卓跑过去:“家卓,你……”
他无力地靠在木桩上低低喘息,一手撑在地面,低着头没有答我,唇色泛着一股紫气,脸上更是青白得可怕。
我看着他倾身吐了一口冰水出来,便虚弱地按着胸口艰难地喘咳,我被他脸上的痛苦神情吓着了,跪在他身边:“家卓,你怎么样?”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他冷不防吸了一口气,家卓侧过脸,似乎被呛到,按着胸口一阵猛咳,剧烈的咳嗽间,他忽然仓促抬手欲掩住嘴角,然而还是来不及——
我看到刺目的猩红从他嘴边溢出,洒在他修长苍白手指,点点滴落在雪白地上。
我惊骇得魂魄都要散去,慌忙紧紧抱住扶着他缓缓倒下的身体。
后来的记忆就有些渐渐模糊了。
我看到房子里灯光亮起,佣人走出大声呼喊,我看到哈里斯太太匆匆地跑来。
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十五)
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
消毒水的气味,病房很宽敞,柜子上一束纯白百合,哈里斯太太坐在我身边:“感谢主,你醒了。”
我意识还未清醒,模糊模糊地问:““这是哪里?”
“医院。”哈里斯太太按着胸口,惊魂未定的语气:“幸好你没事,你掉进湖中……”
湖中——我猛地坐起,伸手抓紧哈里斯太太急忙问:“家卓呢?!”
“别动,宝贝——”哈里斯太太按住我的手背,安抚我:“劳先生很好,你先好好休息。”
我没什么力气,手脚冻伤,皮肤红肿,有大片水泡,碰一碰都痛得要命。
护士过来给我换点滴。
我躺在床上,挣扎着不肯睡觉,一动不动地望着哈里斯太太。
她为难地左看右看,终于说:“劳先生已经转去伦敦的医院,我的职责就是好好照顾映映小姐,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电话,”我说:“给我电话。”
哈里斯太太无奈地走出病房,取了手机回来。
我手上包着纱布,手指僵硬,费了一番力气,才翻到家卓电话。
拨过去却是无法接通。
我反反复复摁了许久,终于放弃。
躺在床上,脑中一直是他在我眼前昏迷过去的脸庞,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哈里斯太太坐在我跟前跟着抹眼泪,也不知怎么安慰我,我不愿进食,也不愿换药。
护士过来给我注射镇定剂。
我昏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哈里斯太太红着眼:“映映小姐,看在上帝份上,你得好好的。”
我微微苦笑,闭了眼,任由护士折腾。
晚上有人敲病房的门。
我已让哈里斯太太回去休息,这是医院的高级病房,应该不会有人随便来打扰。
我说:“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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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黑发黄肤,浓眉阔眼,东方人。
我心底惊跳,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
“江小姐。”他站在病床前,并不走近,有些忍耐着维持礼貌。
他自我介绍:“我是劳先生行政助理,张彼德。”
我对着他点点头。
“劳先生指示我来看望江小姐。”他说。
“他在哪儿?”我咬着牙忍着眼底的水汽。
张彼德并未答我,只说:“江小姐请好好休息。”
“家卓在哪里?我想见他。”
“江小姐先养好身体,必要时劳先生自然会见您。”他刻板语调。
他公事公办,肯本不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