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丽亚的秘密-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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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一皱眉,眼珠一转也就明白了过来——这奚风烈,果然是个太极高手,轻而易举就骗着他绕过了那个她不想处理,也不太好处理的“事件”,顺便还让他心甘情愿地帮她处理了那只蟑螂的尸体!
司南的眼睛不由又眯了眯。
奚风烈被他看得好一阵不自在,便转身走过去拎起那些纸袋,“我瞧瞧你都买什么了。”
她打开纸袋,从袋中掏出一件鲜艳夺目的大红色女式羽绒服,不禁回头看看司南。
司南弯腰收拾起茶几上的资料,以一种漫不经心地语气说道:“南伟家有个羽绒服加工厂,路过时正好看到他们有新货出来,顺便帮你带了一件。”他又指指另一个袋子,“那几件羊毛衫也是镇上的厂里做的,专供出口的,质量挺不错,你将就着穿吧。”
35
过了中午,窗外的风势渐渐转弱,厚厚的云层散开,太阳露出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
落地窗挡住寒风,弱弱的阳光透过高科技的真空玻璃晒在身上,却是出人意料的温暖。奚风烈闭着眼坐在书房的凸窗前,一时竟有种寒流已经过境的错觉。
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睁开眼,悄悄从沙发背上探出头去。
只见司南起身离开电脑,走到书柜前抽出一本书翻阅着。找到他需要的那一页后,他走回书桌旁,把书摊放在书桌上,然后又回到书柜前抽出第二本。
同样的,找到需要的内容后他又放下这一本书,再去抽取第三本。
似乎第三本的内容让他不太满意,他摇了摇头,把书插回去,转身回到电脑前。
他并没急着坐进那张高背椅,而是站在书桌旁,以双臂撑着书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些摊开的书。
他一边查阅着书,一边不时抬头对照着电脑,那微微蹙起的眉尖让人指尖一阵无端的刺痒……
奚风烈眨了眨眼,缩回头去。
望着窗外萧瑟的庭院,她的心头泛起一股不算陌生的感觉——一种类似失落的感觉。
失落……奚风烈悄悄叹了口气,往沙发里沉了沉。
有一个才华出众的妹妹最能锻炼出一个人的自知之明,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做不来,奚风烈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能耐级限。
而明知做不来却还要逞强,这种傻事早在她跟奚晨月还是同班同学时就不再干了。
她又叹了口气,将双腿蜷在身下,把头搁在沙发背上,对着阳光闭起眼。
阳光柔柔地洒在脸上,那融融的暖意竟有些像某人亲吻她时拂过脸颊的轻柔呼吸……又有些像是他霸道地压在她脑后的温暖手指……
当时……
……他的唇……他的手……还有……,……她的忘情……
“在想什么呢?”
奚风烈猛地睁开眼,“霍”地蹦坐起来。
只见刚才还撑着书桌的那个人不知何时潜到了她的身后,正撑着她的沙发背笑咪咪地望着她。
奚风烈只觉得脸上一阵热烫,本能地吼道:“你想吓死我呀!”
司南也被她那敏捷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赶紧弯腰按住她的肩,一边安抚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奚风烈垂眼瞅瞅他的手。
司南像是毫无所觉,仍然抚着她的肩继续道歉:“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吓着你。我以为你听到我过来的声音了。”
奚风烈拧眉抬眼瞪他,却只见那妖孽一脸如假包换的真诚和歉意。
“真是抱歉。”
他如此这般的表现,倒叫奚风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眨眨眼,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假装扭身去看书桌从而避开他的手。
“你不是在工作吗?”她问。
“看你晒太阳的这个惬意劲儿,我也想偷懒了。”司南毫不在意地收回手,转身坐进另一边的沙发,又扭头冲她笑道:“当初设计这个凸窗,就是想着能像这样晒太阳的。”
他抬头看看太阳,起身搬开隔在两张沙发间的小茶桌,把另一张沙发挪到奚风烈的旁边,然后重新瘫坐进沙发。
奚风烈默默看着他,眼底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司南似乎并没注意到奚风烈的动静,他抻直四肢,像只猫一样伸了个懒腰,叹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人生一乐啊。”他学着奚风烈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又道:“真舒服。”
他的惬意倒显得她多小心眼儿一样!
奚风烈犹豫着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很享受这阳光,这才慢慢松懈了下来。
她缓缓靠回沙发上,微合起眼眸,从睫毛下方偷窥着他。
阳光下,他那俊朗的侧脸几乎毫无瑕疵。那乌黑的、在太阳下泛着七彩光泽的黑发,那饱满的、线条流畅的额头,以及……
她的目光沿着他坚挺的鼻梁滑过弧线优雅的唇,最后落在那略显倔强的下巴上。
不经意间,记忆中抚过他下巴时那微微有些扎手的触感再现于指端,奚风烈的手指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都说奚风烈为人豪爽,从无小女儿之态。可当他那么亲吻她时,她却有生以来第一次认知到自己是个女人……
当他搂紧她,要求着她的回应时,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这么女性化,这么地柔顺似水……
而当他渐渐加深那个吻,并且索求更多时,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给他的……
那个吻……并不是时时都会有人那么吻她的……也不是每个能那么吻她的男人都会让她这么的……心神不宁……
奚风烈无声叹息着移开视线。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她正直直地凝视着一双深邃的眼眸。
司南的脸半隐在窗格的阴影下,那双在阴影中微微眯起的眼眸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你是怎么想的?”他问。
奚风烈眨眨眼,明知他问的是她对他吻她这件事的看法,却故意答道:“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工作。”
她的“太极推手”令司南皱起眉。他坐直身体,“这可不像你。你一直都是直来直去的。”
“呵,‘莽张飞’。”奚风烈自嘲地一笑,“我表哥都这么叫我。”
司南的眉拧得更紧,不满地瞪着她。
奚风烈眯起眼,看着一片被风吹来的乌云慢慢侵蚀着太阳,问:“你为什么收留我?”
司南的眉梢一动。想到他也有他的秘密,便重新躺回沙发上缓缓答道:“日行一善。”
奚风烈也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万一我是坏人呢?”
“说起来,我应该比你更危险。”司南斜眼看着她,“昨天你还怀疑我是杀人犯来着……”见奚风烈要张嘴反驳,他又道:“至少也是个教唆犯。”
奚风烈扁扁嘴,没有吱声,思绪却转移到了温柔身上。
可怜的温柔,应该有个人来好好照顾她……说不定,等她走了之后,她跟妖孽还能再续前缘……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好歹也算得上是半个媒人了——奚风烈酸溜溜地想。
天空中,风吹得很急,只一会儿功夫乌云便盖住了太阳。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奚风烈只觉得一阵阴冷,便抚了抚手臂。
司南忽然站起身走开。
奚风烈好奇地看着他走向客厅,见他从沙发上拿过那件红色羽绒服,她的心头“突”地一跳,赶紧转身坐好。
司南走到她的身后,把羽绒服围在她的肩上,俯身道:“当心点,别感冒了。”
他的气息暧昧地拂过她的额头,奚风烈本来不想抬头的,可一不小心还是抬眉溜了他一眼。
只见那妖孽微微一笑,伸手羞了一下她的脸,道:“原来你还挺爱脸红的。”
她脸红了吗?
奚风烈赶紧瞪着对面的凸窗。却只见窗户玻璃上倒映着两个人影,一个高大挺拔,一个娇小玲珑……奚风烈的心头又是一跳,她相信,此刻她的脸肯定更红了。
正好此时乌云被风吹开,阳光重临人间,奚风烈嗫嚅着“太阳出来了”,便借着拿掉羽绒服的机会避开那双妖眼。
司南倒也没怎么为难她,他微微一笑,转身瘫坐进沙发里。
两人静静享受了一会儿阳光,他突然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奚风烈吓了一跳,不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便连声呛咳起来。
司南跳起来帮她拍着背,一边弯腰凑到她的脸前笑道:“看来是没有。”
“谁,咳,谁说的?!”奚风烈一边呛咳一边推开他的脸,“我,咳咳咳,我,咳……”
“你没有。”
司南肯定地点点头,转身去替她倒水。
奚风烈狼狈地边咳边喘边脸红——就算她真的没有男朋友,他也不用说得这么笃定吧!
司南将水杯递给她,又帮她拍了一会儿背,奚风烈这才顺过气来。
稍稍好了一点,她立刻推开他的手想要反驳他,谁知嗓子还是不行,仿佛堵满了粘液一样。她只好拿眼瞪着他,一边死劲儿地清着嗓子。
司南顺从地拿开手,却又弯腰低头凑到她的脸前问:“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再次受到惊吓几乎是一定的。奚风烈立刻往后倒去,避开他凑近的脸。
望着那张看不出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妖孽脸,奚风烈突然想起那个让她送花给奚晨月的男孩。
在奚晨月拿花砸他之前,那个男孩问她:“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
“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两句看似差不多的问话,含义却相差千里。“我做你男朋友好不好”,这句话可以理解成:我可以是你的男朋友,可你未必就是我的女朋友。而“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则明确表示你是我的女朋友,虽然你未必把我当你的男朋友……
想到这,奚风烈的脸就像是窗外的天空,渐渐堆起阴霾。她瞪着司南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客气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怒喝道,那声音如砂纸般粗糙难听。
司南的表情一滞,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火。
“怎么了?不愿意?”他挑起眉,“觉得我配不上你?”
瞧瞧,这明明就是讥笑!讽刺!!
奚风烈火大地推开他,跳起来乱嚷道:“你不用这么讽刺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从来没想到过要跟你怎么样,是你自己乱说要做我男朋友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所以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委屈,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委屈’你来当我的男朋友!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她这一通连珠炮似的大吼把司南吼得晕头转向,好一阵没找着北。
他冲她摇摇手,“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着我鸠占雀巢占了你的便宜吗?我走还不行?!”
奚风烈推开他,怒气冲冲地向二楼冲去,只留下司南一个人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
“我说什么了?让她生这么大的气?”他百思不得其解。
36
奚风烈气呼呼地跑上二楼,从衣柜里拉出她那只超大号的通勤包收拾行李——虽然她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正忙着,她的手机响了。奚风烈也没多想,习惯性地按下通话键,恶声恶气地说了声:“喂!”
电话那头,奚晨月愣了一下,道:“你知道了?”
奚风烈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说:“哦,是你呀。什么事?什么‘我知道了’?”
她这么一说,奚晨月那边倒沉默了起来。
奚风烈感觉到不对劲,赶紧追问道:“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奚晨月还是一片沉默。奚风烈不由着急起来,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嘛,别让我着急好不好?”
又是两秒的沉默后,奚晨月弱弱地叫了声:“姐……”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奚风烈立刻意识到肯定是出事了,而且,肯定是大事。奚晨月向来独立,一般只有在遇到什么搞不定的事情时,她才会在奚风烈的面前流露出这种儿时的依赖。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奚风烈追问道。
“……”电话那头,奚晨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件事……麻烦了。”
麻烦?
“怎么麻烦了?你不是说把车还了就没事了吗?”奚风烈问。
“可我没想到,他们有你偷车时的录像……”奚晨月道。
录像?!奚风烈的心里“咯登”了一下,问:“什么录像?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奚晨月又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暗暗咬牙,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原来人家一直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之间。你开走他的车时就已经被监控录像给录到了……”
啊?!奚风烈大吃一惊。可转念一想,赶紧又道:“可我们已经把车还了呀!就算他拿了这录像也没……”
电话那头的奚晨月截着她的话尾道:“问题是,车又不见了。”
“啊?!”奚风烈不由一呆。
奚晨月道:“他们说这两天的监控坏了,所以录像里只有你偷车的画面,没有我们还车的……”
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司南走了上来。看着他好奇的眼睛,奚风烈心头一片混乱。
话筒那边,奚晨月又冷笑道:“当然,这只是他们的说辞。我敢打赌,这车肯定是被那家伙给藏起来了!他刚才还威胁我说要报警,现在想想,要报警他早报了,还会等到这会儿?”
奚风烈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看站在楼梯口的司南,只好又闭起嘴巴。
“……我不明白的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说是要报复你,当初直接拿着录像报警不就得了?为什么现在车回来了,他倒搞出这么一手?他这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呢?”奚晨月的语调渐转低沉,最后变得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也别害怕,也别太着急,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但当务之急是你不能露面,不能被他们抓到,知道吗?一切等我找到车后再说……还有,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打给你,你……保重。”
司南默默看着奚风烈。只这么一个电话的功夫,奚风烈那张神情鲜明的脸就像一张褪了色的老照片一般,只剩下了一片死灰。
他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拿下那只“嘟嘟”作响的手机,牵着她的手来到床边,推她坐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猜,肯定是秦陆川那小子搞不定奚晨月,又说了什么恐吓的话,结果传到奚风烈这里吓到了她。
有那么一刻,他很想向她坦白……
奚风烈坐在床边上,茫然地望着司南的脸。她抬手摸摸他的脸颊,心想,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触碰他了。
不知怎么,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都皆可抛”。而对于她来说,生命、自由、爱情,没有一样她能够抓得牢的。因为她愚蠢的冲动,她的生命正受到威胁,她的自由正面临危险,而她的爱情……
她的手再次抚过司南的面颊。
……她的爱情,还没能开始就注定了枯萎的结局……
“怎么了?”司南温柔地覆住她的手,问道。
奚风烈垂下眼帘,看着他握住她的手。
车不见了……显然,就像奚晨月说的那样,那个老板在设计陷害她。他要报复她,却又怕她死得太痛快,所以用这种钝刀割肉的办法来慢慢折磨她……也幸亏监控没录到奚晨月还车,不然连她也……现如今,唯一的解决之道就是她去自首,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