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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过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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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斑血迹的满地碎片,又怔怔的看着脸色刷白得像纸的钟灵,她放柔了声调说:

    “过来,给妈瞧瞧!快点,你摔伤了,都是妈疯了,你原谅妈,来!让妈看!傻孩子,

别和妈生气……我……”

    钟灵盛满泪水的眼里,刹时闪现过一抹惊喜,但随即隐没了。她理了理散乱于脸上的发

丝。要命,她不只是痛,头也发晕,四肢也无力了。她望着常母。

    “谢谢您爱护了我那么久一段时间,或者刚刚我有出言不逊,顶撞了您的地方,就请您

别和我一般见识,我很抱歉。现在,我很累,想回房去休息一会儿,如果有什么必须解决

的,对不起,请等我睡醒后,我们再来讨论好了。”

    说完,她视若无睹的越过所有人,径自往楼上走去,全屋子里没有人吭一声,也没有人

拦阻她。直到钟灵不知怎地,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一阵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大

家才回过神来,室内一阵混乱……

    常欢以最快的速度越过众人,冲到钟灵身旁,他大叫着:

    “灵灵!灵灵……”

    钟灵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但那要命的、椎心的痛楚,令她觉得五脏六腑痛得都

移了位,意识似乎渐渐在涣散,再也没什么思想了。

    无边的黑暗,像张大网朝她罩下,她终于晕了过去。


 
                         11



    钟灵昏昏沉沉的躺着。

    她的神智在虚空中浮荡着。

    她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那声音好遥远、好模糊。她挣扎又挣扎,努力地

要集中飘散的思想,努力要清醒过来,但她只觉得浑身痛楚……不要!不要这样逼我……好

痛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不要!她挣扎着,拼命的挣扎。然后,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在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一个叫她又爱又恨的名字冲口而出:

    “常欢——”

    这么一喊,她醒了过来,她真的醒了。

    然后,她发现常欢的脸就在眼前,那么担忧、憔悴、苍白、怜惜且焦灼的一张脸!

    他直视着她——那一双目不转睛的眸子里,燃烧着悔恨、痛楚交集的火焰。她痛苦的呻

吟了下,又闭上眼睛,想试着理出个头绪来——为什么周遭的空气充满了药水味呢?为什么

她会躺在这儿?她努力搜索着回忆,然后,那惨痛的一幕全回来了,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噢!”眼睛都瞪大了。

    “灵灵!”常欢热切的喊了声,他又惊喜、又悲痛、又充满着内疚,他用手紧握着她那

只没有受伤的手,语无伦次的说:

    “你醒了,灵灵!你原谅我!我绝没有一点点要伤害你的意思!灵灵!你相信我!我铁

定是发疯了,我那么爱你,怎么会动手打你呢?求你原谅我,我发誓永远不再和你发脾气,

我要好好照顾你,你跟我说句话吧!你要骂我打我都可以,只要你和我说句话吧!你让我做

什么,我都答应你。”

    她扭动了下身子,挣扎着想起身,却被常欢迅速的按住。

    “别动,灵灵,医生正给你吊点滴。”

    

    她蹙着眉,不耐的看了看常欢,侧头瞄了眼——她发现了床边果真有个吊架,吊着个玻

璃瓶,注射液正从一条管子流向她的手腕。

    “这里是医院?”她的眉头皱得更紧。

    “是的,灵灵。”他比平常更加的温柔。“医生说你很虚弱,失血过多,所以你得在医

院待上两、三天。”他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颊,好温柔,充满了无限爱怜。

    她闭上眼,深深吸着气,只觉得好累好倦……

    “好吧!你又累又倦,我知道,我让你休息,什么也不强迫你,再睡一觉好了,我会在

这陪你。”常欢体贴的说。

    她呆怔一下,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这体贴令她思潮起伏。

    钟灵又睁开眼,望着常欢好半天,突然间开了口,丢给了他一个巨大的炸弹,她的声音

虚弱却字字清晰:

    “我想离婚。”

    常欢的脸色倏然惨白。他又错愕、又不信,脸上泛起了一丝迷惑,他惊慌且抗拒的说:

    “你在开玩笑?”

    看他这模样,她反而更镇定下来。

    “我绝对是认真的,我要离婚。”她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他心惊胆颤的松开了她的手,陷入一阵混乱与恐慌中。

    “我承认我错了,我也向你道歉了——”他有些不能控制叫了起来。

    钟灵不等他说完,就烦躁的打断了他:

    “我不怪你,你只不过是尽了做儿子的本份。我想清楚了,你们家要的,我给不起。现

在是这样,以后也是如此。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婚。”

    他颤抖着声音说:“你怎能这么说?”

    “事实如此,你妈要的只是个生产工具,偏偏我什么也生不出来,我们还怎能和平共处

呢?”

    “你——”

    “我累了!”

    她闭上眼睛,一副不愿再谈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变得如此的冰冷无情?这不是原来的她啊!真正的她,是天真浪漫且

又温柔深情可人的……

    他惶急地扑向前吻着她的唇,仿佛想借由那股温热证实她的爱。然而,她的唇冷冰冰

的,木然而无反应。他不肯放弃的说:

    “我爱你……灵灵……我……”

    钟灵侧过了头,软弱无力却坚决的说:

    “让我休息吧!我真的好累!”

    常欢懂了!她是真的又病又累,才会说出那些气话。他真是笨!怎么在这时候还跟她计

较这么多呢?他应该温温柔柔、体体贴贴的照顾她,让她赶紧好起来才对!是了,让她休息

吧!一切都等她康复再说,若是她执意搬出去住不可,他会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的,毕竟,他

是真的爱她,他绝不能失去她。

    常欢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替她把被子拉妥,果真依了她,静坐于一旁,不再扰她了。

    唉!他叹了口气,他知道经历这件事后,他们之间势必有些不快,他必得花相当的心力

去修补裂痕……

    钟灵不见了。

    常欢握着已经收了线的电话,眉头锁得死紧。

    这些天来,他守着病床上的钟灵,心绪一刻也无法安宁。虽然钟灵并未再度提起她要离

婚的事,但她一反常态,整日保持缄默。所以,他推掉了所有的事,甚至连电台的工作,他

也破例的请了别的同事帮他代班,因为除了守着她,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做任何事。

    今天是钟灵出院的日子。他希望出院后,心平气和地和她好好沟通,所有的误会能冰释。

    他已经和家里摊牌了——他要和钟灵搬出去住。

    冷静思考了一下,他颇能体会经历这番惊天动地的争吵,钟灵确实再无法若无其事的和

母亲相处。因此,他再顾不得许多,冒着背负不孝子罪名的风险,他恳求父母亲能体谅,让

他们搬出去住,没想到他们两老居然一口答应了。

    可是,钟灵却不见了。

    就在他才离开医院,准备回家拿东西到医院办理出院手续,一进家门,就接到医院打来

的电话,说——

    钟灵不见了。

    常欢跌坐在椅子上良久,他想咆哮,想骂人,想揍人……然而,他只是握着话筒,傻在

当场,什么也没做。耳中不断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钟灵不见了。

    好一刻,他便是一动也不动的保持着同一姿势。

    然后,他手中的话筒被人拿走了。他茫然的抬起头来,发现母亲站在那儿,她用种关怀

却又有些狐疑的眼光探视他。

    “怎么了?不是要接小灵出院吗?”

    一句话点醒了常欢。

    小灵?出院?

    “我……她……”常欢整颗心都乱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色跟着惨白了。

    “发生什么事?”见他欲言又止,她也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急急的问:“你怎么不回

答妈的话?”

    常欢悚然而惊,像自迷梦中被惊醒的孩子,他望着母亲,霍然从椅子里站起身来,眼睛

里满是红丝,他喃喃的嚷着:

    “她不见了!妈!她不见了!她是故意的,她说要离婚!

    我早该知道的,她是存心不见我的。”

    常母愣住了,竟说不出一句抚慰儿子的话来。

    常欢的眼睛发直,神情茫然且麻木,也摇摇晃晃的转身往屋外走。常母恐慌了,伸手死

命的扯住他的手臂,哭天喊地了起来:

    “是妈不好,是我逼走了她,阿欢,你怪妈吧!都是妈鬼迷心窍,想抱孙子想疯了,小

灵她是个孝顺的好媳妇呀!你说她孤伶伶地能上哪儿去呢?是我闯的祸,妈去把她找回来,

妈当面去求她原谅。那丫头心地善良,不会跟妈计较的,我去找她回来!”她放开了常欢,

越过他往屋外走。

    这下子,是常欢拉住了她,他深深的注视母亲,哑声说:

    “你上哪儿找她呢?连我这做丈夫的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妈!你待在家里吧!让我去

碰碰运气,也许我会找到她的。”

    常欢说完,跨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云樵正在会议室里,和编辑部及业务部的同仁开会。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的会议,笼罩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所有人都感受到

云樵今天的不寻常,大家都战战兢兢,保持高度戒慎,深怕一个不小心,就引爆了他满腔的

怒火,当场被炸得粉身碎骨。

    通常只消一个小时便可顺利开完的会,今天硬是拖了三个多小时了,云樵还是不满意,

迟迟不肯散会。

    忽然间,会议室的大门,被狠狠地推开了,云樵和全体人员都停了下来。

    常欢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径自走到云樵面前,对着一脸惊异不已的云樵苦恼的嚷着:

    “对不起!云樵!打扰了!”

    “常欢!”云樵怒气冲冲的对着正坐在他对面一脸憔悴沮丧的常欢咆哮着:“你这个混

蛋!当初我说什么也不该把小灵让给你的,怎么?你们全家人多势众,就联合起来欺侮她一

个女孩子吗?”

    “云樵!”常欢无力的说:“事情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我们之间有点误会,所以才—

—”

    “有点误会?”云樵气极的喊:“你——你怎么狠得下心打她一巴掌,她的世界就只有

你……你知不知道?你居然当着你们全家的面,绝情绝意的打她一巴掌?换成我,宁愿去

死,也不愿再留在你家了。你还找她干嘛?准备再抓她回去,继续羞辱她、折腾她?常欢!

你混蛋!你真他妈的混蛋!”

    常欢神色一整,严肃极了,他正视云樵。

    “我是混蛋!”他说,“但我一定要找到她,因为她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只爱她一

人,我要跟她生活一辈子……没错,我是疯狂了,才会给了她一巴掌。其实,我真的自责得

要死,我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愿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让我弥

补她。求你,云樵,我承认,这辈子我对不起你,我也接受你全部的指控,可是,我一定要

找她回来,否则,我和她,就都没有未来可言了。如果我们失去了彼此,我们都无法好好的

活下去了,你懂吗?”

    云樵瞪着他,表面上一副不为所动的冷漠,心里头却不知怎的,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几

乎就要——

    “她一定会来找你的,请你告诉我……”

    云樵心中一凛,不敢再听常欢说下去,表情更冷更硬,避开他恳求的眼光说:

    “最近我忙得很,公司里很多事情都不顺利,等会儿我还要回去开会。”

    云樵起身,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云樵——”

    “你走吧!”他看也不再看他一眼。“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她并没有来投靠我,我

以人格向你保证,她绝不在我家,不信的话——你尽可去搜。”

    云樵按了桌上的一个键,他的秘书立刻进来了。

    他漠然的交代着等候指示的秘书:

    “麻烦你送这位常先生出去。”

    常欢无奈地站起身。

    “好吧!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谢你,云樵!如果你有了灵灵的消息,求你一定要告诉

我。那——我走了,对不起,打扰你宝贵的时间。”

    云樵绷着脸,僵硬的点头。

    常欢随着那女秘书出他办公室去了。

    就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云樵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于椅子上。

    他深沉的眼中,隐约有泪光浮动,他只知道常欢也爱钟灵,直到今天,他才体会出常欢

爱钟灵有多深、有多切。

    黄昏。

    喜多郎的音乐正自收音机里孤寂的泻出来。

    钟灵死气沉沉地趴在床上。

    住进这家旅馆两天了。

    她想念常欢,日以继夜,一刻也不能停止。自己不是嚷着要离婚吗?

    原以为出走以后,她能得以浴火重生,重新展开一段新的人生里程,没想到她却陷入了

更深、更痛、更苦的深渊里。

    原来,她根本就离不开常欢,她真是差劲、真是没有用!

    他已经无情绝决至此,她怎么还是爱他、想他?

    她到底该怎么办?

    翻了个身,心中又是一阵莫名难言的痛楚,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常欢歉疚、祈谅且憔悴的

脸,她更加心神不宁了。她几乎想立刻见他一面了。但是,一想起她所遭受的莫名羞辱以及

常欢那无情的一巴掌,她拼命摇了摇头,她不要再想他了!搞不好,他妈已经积极地为他物

色第二任妻子了呢!

    她想到这里,心中涌塞一阵凄楚黯郁,泪珠儿就滚落了出来。

    就在同时,电话铃响了,在她兀自出神之时,铃声一响,格外教她心惊。

    她拿起话筒,是云樵的声音。

    “小灵,你还好吗?”

    “嗯。”钟灵疲倦地一笑。“什么事?”

    云樵在话筒那端叹息。“常欢找上我了!他似乎十分肯定你一定会来找我。”

    钟灵张大嘴巴,瞠目结舌得讲不出话来。停了几秒钟,才勉强镇定的说:“他还找我干

嘛?”

    “你听我说,他显然非常迫切要找到你,他——”“我不相信。”钟灵心里激动不已。

她其实是欣喜若狂的,但却又忍不住悲愤的抗拒获知这个事实。

    “是真的。”云樵说道:“他看来又落魄、又憔悴,你真不打算原谅他?”

    “我不知道。”钟灵坦承。毕竟,云樵不是外人,她没有必要掩藏真正的情感。

    云樵沉默一下。“你仍深爱着他,对不对?”

    “这——”钟灵犹豫着。“对又怎样?”

    “我就担心这一点。如果你也深爱他,就不要意气用事了。小灵,我看得出来,常欢是

真心着急的。或者,你见见他,好好跟他谈清楚,不要彼此折磨了,好吗?”

    “不!”钟灵跌坐回床上,急急的嚷:“我暂时还不想见他,我要好好的想一想!云

樵,你答应我,不告诉他我在哪里,否则——否则,我立刻走。”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告诉他,只是……”云樵再次叹息。“算了,让他尝一下苦头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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