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希金的秘密日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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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成功时的感觉更快乐一些。
离开家后,我走过一个大厅,看到醉醺醺的丹特斯与皇室卫队的另一名军官在一起。他们同丽莎和塔玛拉在一起喝酒。丹特斯在说法语,他的伙伴做翻译。丽莎注意到我了,向我抛了个飞吻。丹特斯转过来朝我家然一笑:
“我敢打赌你就是普希金!”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我冷冷地说着,从他身边走过。
“好吧,我来自我介绍。”他从沙发上殷勤地跳起来,跟在我后面。
他往我前面跑前几步,鞠了个躬,自报姓名。我点点头,朝休息室走去。他摇摇晃晃地紧跟在我后面。
“我新近来到彼得堡,我想更好地了解你。”他说道。
“这里不是相互认识的最方便地方。”我不得不以某种方式回答。
“为什么?恰恰相反!这幢房子最能让人相互接近。”
我停住脚步,好奇地打量着他。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我会听到他讲多少双关语。
这时他又说了:
“嗯,你是著名的诗人,但是你是否思考最富于诗意的自然现象2”
我对他可能会说什么发生了兴趣,所以不打算立即离开。
“当我看着女人们时,我绝对肯定地知道,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下身。是的,是的,这是简单的事实,然而又有多少诗歌是写这一坚定的信心呢。在我们对任何女人的行为举止中,只有这种信心向我们指出了一个目标。假如我们没有这种信心,我们就会深感烦恼,因为社交圈的女人们的行为举止装得好像她们根本没有下身一样!”
听了这番与我的想法相同的话,我止不住笑了起来,并且对他说,如果他学俄语,我会让他读我写的童话,在这些童话里,他所谈论的信心是屈从于怀疑的。
我十分及时地与他道别,目的是不想同这位青年进行不愉快的谈话。在其他场合,换了别人,我会饶有兴趣地讨论这个开心的话题,但是从我第一眼见到丹特斯时起,我就不喜欢他。另外,从我结婚后不久起,我变得不愿讨论我对性爱与下身的兴趣,即便是同知心朋友们,尽管这一向是我最爱谈论的话题。我明白,如果一个已婚男人谈论性,他是在说他的妻子,因为他的每一句评论都不可避免地指他妻子。而妻子的名声是不可侵犯的。
自从我开始对娜塔丽娅不忠之后,我就在说话方面放松了对自己的约束——我又回到了自己喜爱的话题,但是谈论的都是其他女人。然而同往常一样,与我对话的人都会把我的话一一向娜塔丽娅描述。现在我一切都明白了。太晚了,天哪。
自从在妓院的那件事后,每次我在社交场会见到丹特斯,我总发现他那流氓无赖式的凝视目光。有一次他居然胆敢向我眨眨眼,不过当他看到我脸上怒火中烧的表情,此后再也不冒险表示这种亲见了。
每次他同娜塔丽娅跳舞时,我总怀疑他在奸污她——他在她面前过于自信;他已经丧失了任何一种浪漫的怀疑。这种思想一直纠缠着我,使我愤怒不已,所以我离开舞厅,在扑克牌游戏中沉迷,来克制我的妒火,或者去追逐美女们。
第二十篇
看到丹特斯在求爱,使我回忆起自己还是单身汉时就热衷于给丈夫们戴绿帽子。“现在轮到你了。”我对自己说。圆圈画定了;过去的事情又重现了,尽管是我扮演那种丈夫角色,而我的妻子被贪求她的身体的无赖们追逐着。他们会对她说些什么,他们会怎样勾引她?
至于我,我常常对特别聪明的女人说,没有比变换花样更好的事了,她献身于我,会更爱她的丈夫,会带着由我传授给她的新鲜感情。对愚蠢的女人,我宣称说,这种充满激情的性爱是她们从自己的丈夫那里从来就得不到的。而我对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完全认真的。
我信任娜塔丽娅,而其他人可能不信任她,这一事实比她不知疲倦地卖弄风情更使我怒不可遏。我不得不向自己承认.社会上的侃富蜚清、名声和看法对于我来说,比事物的实际地位更重要。最好是她同某人秘密性交(但只许一次),谁也不会发现,这要比当她还是绝对无辜的时候被流言蜚语的飞短流长所包围要好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如果弗雅赞姆斯基追求娜塔丽娅,我只会笑——社交圈绝不会相信将她同这么一个平庸粗俗的人挂上钩。但是丹特斯是个危险人物,因为他俊美而且厚颜无耻。根据社交圈的观念,一般的流言中都将胜利归因于这两点,虽说从未达到目的,但它们终究会成功。
我恨无礼的流言在我背后嘲弄我。我相信自己头上不应该戴绿帽子,但是我觉得事实正在违背我的意愿。流言蜚语使我充满自信的心里生出了怀疑。当每一个男人都拜倒在娜塔丽娅脚下时,她该有多少次通奸的机会呀。她不利用这一点,原因何在?
第二十一篇
我成功地让娜塔丽娅相信丹特斯患有梅毒,他会将海毒传染给任何一个和他做爱的女人。我教娜塔丽娅说,一个患梅毒的男人有些时候暂时不显示出症状,这时他尽管仍是患者,但不太会具有传染性。在这种时候,患梅毒的男人会体验到特别强烈的激情。这就是我如何力图使娜塔丽娅远离丹特斯的做法。她一直是相信的,直到有一天卡特琳以她自己为例,证明了我在说谎。
娜塔丽娅常常在舞会上长时间同他跳舞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对我吐露说,他又“摆脱了疾病”。她的眼睛闪着光,用生动的激情回应我对她的拥抱。在这种时候,我总想起我应该感谢丹特斯,因为他激起了我可以利用她的欲望。我明白了一点,每当娜塔丽娅对我的热情无动于衷的时候,我就会想,我最好带她去舞会,于是丹特斯就会在跳舞时紧紧抱住她,转而使她同我有一夜良宵。我一想起这些来就感到恶心,但是我也没办法,最终我开始感觉到的只有邪恶的欢乐。
看到她同任何一个男人调情,我就会卑鄙地自言自语——你们都在替代我工作!然而我的内心却升腾起嫉妒。有一次在舞会上我注意到娜塔丽娅同H伯爵跳舞,竟然允许他三次亲吻她的手。我们一回到家,我就从墙上扯下短剑,粗野地将娜塔丽娅按倒在我的双膝上,将短剑搁在她的喉部。“坦白吧,我尖声喊道,“你同H伯爵睡过了?”娜塔丽娅由于恐惧而惊呆了,她的身体僵直,如同在肉欲的颤抖中。“我凭着孩子们起誓,我对你是忠实的。”娜塔丽娅直盯盯地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嘶哑地说。
假如她回答得稍有迟疑,或者将目光转开去,我随时会让她见血,她明白这一点。在她发了这样的誓以后,我又怎能不相信她呢?我将她推下我的双腿,她一下子滚到地上。每一次嫉妒的袭击都会以发狂的情欲结束。娜塔丽娅躺在地上呻吟。“她知道我现在要她了。”我一面想,一面掀起了她的裙子。她的大腿上流满了血,我很惊奇,我怎么会没闻到她下体的血的气味。我的妻子流产了。
自从我们生下第一个孩子以后,我就决定绝对不再要孩子了,为的是不再听到她临产时可怕的尖叫。她发疯似地尖叫,我会因为同情和没能力帮助她而热泪盈眶。我咒骂自己,也咒骂给她带来如此痛苦的婴儿。我有意晚一点要第二个孩子,但是上帝仍然让我亲眼目睹了流产。
血泊中躺着一团血块,那是一个长着一张鱼脸的胎儿。
幸运的是,血一会儿就止住了,痛苦也消失了,才过了一天,娜塔丽娅又准备再怀孕了。
第二十二篇
经血,生产时的血,流产时的血——血腥的女人。男人会说,桥下竟有那么多的水。女人会说,流了多少血啊。姑娘失去贞洁不是在处女膜破了的时候,而是当她第一次月经来潮。
第二十三篇
当我幸福地恋爱时,我的生活充满了即时的欢乐,无论过去还是将来都不使我担忧。如果我的。已变得空空荡荡,我的思想转向了过去,或者转向未来,那么这一切都将以死亡而告结束,而我也就被悲哀包围了。所以在致命的时刻,只有爱情才能拯救我:它救我们逃出过去和未来;它使时间停在今天,停在快乐的日子。
如果时间为恋爱中的人而停滞,那就意味着唯一能使时间停止的力量,就是经常处在恋爱中。而且由于不可能经常地与同一个女人处于恋爱中,所以我常常爱上木同的女人。
第二十四篇
只有当娜塔丽娅怀孕时我才感到平安,因为她满脑子在为生孩子作准备,这至少压抑了她的卖弄风情,即便她没有完全摆脱这种念头。这就是我为什么尽量要使她怀孕的道理,尽管这也会毁了我。在制造孩子的同时,我也在制造自己的孽债。
娜塔丽娅的怀孕对我也是一种便利,因为它使我在渴望别的女人时有了借口。在她怀孕的最后几个月里,她不让我近身,因为医生说这对婴儿有危险。她大喊大叫地对抗我的劝说。我气得发疯,并且说,我会去找一个妓女。奇怪的是,娜塔丽娅平静地接受了,但是她要求我去找一个真正的妓女,而不是某位情妇。
我就这样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通奸,居然还被允许去找妓女。我真快活。我还企图安慰她,对她说,妓女们只是满足我的性欲,并不会损害我对她的爱情。
这件事发生在娜塔丽娅怀着玛什卡的时候。在玛什卡出生以后,她不可能取消曾经允许我找妓女的话。有一次我燥热起来,但是娜塔丽娅没有情绪。我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服。娜塔丽灰恶意地说:“别去找廉价的妓女,你会传染上什么东西,又会传染给我。
起初我坚持只找妓女,因为我不想让社交圈到处散布流言蜚语,说我对妻子不忠实。
娜塔丽娅提出找妓女,但她对其他女人的嫉妒莫名其妙地加深了。如果我在舞会上看着某个女人,娜塔丽娅就怒气冲冲地实施报复,拼命地同别人调情。
有一次,当我吻T亲王夫人的手时,我将她的拇指和食指分开,去舔这个象征某部位的地方。娜塔丽娅碰巧走过并且注意到了。她顿时大怒,因为在我们订婚时,我曾经这样吻过她“的手。那天夜里舞会结束后,她打了我一个耳光,声泪俱下地说:“你为什么要同我结婚?为什么追求其他女人?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想拥有我的美貌!我现在在你眼里是否不够美了?你只是一头贪婪的猪!”
我在她面前跪下了,恳求她听我说。我赌咒发誓说我是爱她的,但是我不能把全部事实都告诉她,因为她不再能使我由于爱情而颤抖,而任何一个新接触的女人却能轻易做到。这样的坦白割开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娜塔丽娅再也无法从创伤中恢复过来。
现在她自己把一切都弄明白了。这时我唯一能做的是尽量推迟那个日子——她面对失望,像一个放弃了希望的情人。
于是我告诉她,一个男人在追逐别的女人时,同一个可爱的妻子结婚,他很在乎“维护”对妻子的爱情,很在乎保持婚姻的火焰。我告诉她,我在同别的女人性交之后会完全忘记她,然而我对娜塔丽娅的欲望却更加强烈了。同别的女人上床的欣喜并未留在内心,之后我却满怀激情向娜塔丽娅奔去。那天夜里在证明了我的更强烈的性欲之后,我愉快地想道,由于提到了妓女,也提到了情人,我们扩展了我的自由的范围!
娜塔丽娅时常问我:
“如果你传染上了什么病,我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我利用自己的权威性知识和她的天真无知来说服她相信。
我很小心。我去的妓院里,老鸨都像母亲一样照顾那些姑娘。另外,我在性变之前总要对那些姑娘检查一番。我仔细地察看她们的身体,寻找皮疹和疮肿,摸摸她们的腋窝和腹股沟有无肿胀,我让她们朝我张开嘴,伸出舌头。我会根据气味和颜色来认定它是否有炎症。在一家妓院里,他们甚至称呼我为“医生”。
我对气味的感觉非常敏锐,我能辨认出任何一个月经来潮的女人。我记得有一次嗅出安纳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于是问她:“玫瑰花或鲜鱼的气味中你更喜欢哪一种?”她的脸红得像玫瑰,呼出的是稣鱼的气味。
我同纳斯楚金打赌说,我能确定他的吉卜赛女人是否来了月经。我总是赢了,没有一次说错。我喜欢参加舞会,并且认出来月经的女人。当我很年轻的时候,我常常用我的聪颖使同我跳舞的女人窘态百出,藉以自娱,而最优雅的女人们都将她们的身体给了我,并且测试我的其他能力,看看我的嗅觉是否真的那么厉害。
娜塔丽娅提到我交往的妓女们。有一次她在床上问我,她们做哪些她不做的事。我一下子兴奋起来,开始充满灵感地对她介绍,当然我本来不应该那样做。
“粪土不如的东西。”娜塔丽娅厌恶地说着,背过身去。我发现这其实已经吊起了她的欲望,于是从她背后同她合为一体,她默默地同意了。
娜塔丽娅和我一起达到了高潮,但是她不想显露出来,她始终背对着我,不拥抱我,不给我一个表示感谢的吻。她对待我的态度越来越像我的朋友们对待妓女和妻子的态度一样——他们来过高潮以后,就转过身去呼呼大睡。是的,娜塔丽娅不爱我。明白了这一点,我便用尽一切办法来激怒她的冷漠。当肉欲在她身上苏醒时,她让我满足她;别的时候她都只是在忍受着。
第三辑 第二十五篇 娜塔丽娅嫉妒我和卡特琳,于是决定让她嫁给赫鲁斯金,但是我威吓要同他决斗,这个懦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后来娜塔丽娅对我坦白了,我自己方才明白,原来她将姐姐们带到我们家来是有目的的。除了救护她们避开母亲打耳光和父亲的疯狂,娜塔丽娅宁可我同她们消魂,也不愿我同她不认识的女人们厮混。可怜的姑娘,她不明白,森林起火不会只烧掉一棵树就停下来。相反,烧掉的树越多,火势就越旺。但是我不想对她解释这个道理,而只是摩拳擦掌。我在准备做爱时总要摩拳擦掌。我在孩提时代要开始手淫之前就有这种习惯。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我心急是用两只手而不是一只手,似乎我摩擦手掌时要用它们来挤压。我的天性是要爱得完全,用两只手来抓住爱情就是对天性的反映。
我无法对一个女人说不。我至少要不顾礼节地同她来一次。的确,我的心属于随和的女人。
阿莎早就爱上了我和我的诗歌。她甚至不用花时间调情就委身于我了。卡特琳也想不顾礼节地试一次。她十分害怕自己在生命结束时仍是一个处女,当她的妹妹为她树立了一个榜样之后,她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给了我。她选择了一种很笨的办法来达到目的,她有意将一袋钱币掉在脚背上,于是她就可以找借口留在家里,不同娜塔丽娅和阿莎一起去参加舞会。她以为谁也不如她聪明,但是娜塔丽娅和阿莎同我交换了会意的目光。
卡特琳做得稍微过分了一点,真的把脚砸伤了。一个仆人端来一盆冷水,我将她那只脚浸在冷水里。我做得像医生一样认真,卡特琳一点也不害羞地顺从我的话。疼痛减轻了,我叫她躺在床上,在她脚上放了冰块。她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卑顺地看着我。我将手伸进毯子,吻她的嘴唇。她毫不惊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