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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贱人不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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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花雨嬉笑了一番,又寒喧几句,花雨迫不及待地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递给我,问我写得如何,我接过那本封面花里胡哨象被单一样的书,随手翻了几页就放下了,老实说,那本书写得实在不怎么着,只看两页我就知道是那种下三滥的书,就像有的武侠小说一样,看开头就知道结尾是什么样了,再看里边的内容就是吃饱了撑的,这类的书通常都是小学生的读物。

看这本书,我的狂劲儿上来了,就像我初次到花雨书吧满嘴火车一样,我毫不留情地批起了花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本滥书:“这种书你上它干嘛,附近没小学生谁看啊,这么长时间你的眼光怎么还退化了,反正也是,通常美丽和没脑子是相辅相承的。”

和花雨说话,要贬着她还要夸着她,她才会受用,就像古时候聪明的人劝谏君王一样,即便是给他扎根刺也要让他觉得舒服,这样才不祸及自己,比如说叫邹忌修的那个滑头,还有让“王顾左右而言他”的那个坷垃皮辩家,古代的人就明白有屁学着拐弯放,才不会让屁闻起来太臭。

花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按理说她不应该这么大反应,我不过是随口批了几句她新上架的书而已。

花雨突然间恢复了她的从容,朝我道:“你这张臭嘴什么时候能积点德,我真怀疑你大概生来就只会说损人,从来就不会说捧人。”

其实,我除了和寝室的那几个混球说话无边际之外,和其他人还是蛮正经的,和花语说话的方式倒是个例外,我从来在花雨面前说话都是肆无忌惮,很少顺着她说话,通常不留情面,花雨对我也是如此,或许我们见面的方式已经决定了我们以后交往时谈话的方式。

看着花雨如此不高兴,我对花雨道:“不就是一本破书吗?你那么上火干嘛,书又不是你写的。”

收银台上的小妍搭话道:“怎么不是雨姐写的,她这些天不在就是忙着去出这本书啦!”

小妍的话让我意外又尴尬:“你要当作家啊?”

花雨撇了撇嘴:“你以为满世界就你一个人能写啊!”说话时语气神态颇为得意。

我重拿起了那本封面像被单一样的书,花雨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这本书送你了,要不要我签名。”

唉!世道真是变了,什么人都能出书,什么书都能摆在市场上去出售。这样的书我估计只有花雨自己会喜欢,就像二大妈的秃娃娃一样,没人夸自己夸。

我安慰花雨道:“这书我只翻了几页,我说话向来没边儿,你可别当真!”

花雨瞧了我半天:“秦峰,你真虚伪!”

“难道你真的让我贬损你,你才高兴么?”我故作严肃地问花雨。

花雨道:“我不管你说什么话,和别人又怎么说话,你和我一定要说真话。”

我重新把花雨的书翻了几页:“你这书倒也不差。”说着我故意停下来看花雨的表情,花雨做出倾听的表情,我接着道:“是十分十分的差。”

花雨和店内所有的人都笑,花雨把她的那本书从我手中夺过来道:“我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行了,我看这书要是到了你手里还不把它当手纸给我用了。”

“这本书还是送给我吧,顺便给我签个名,哪天你要是真能成了撒切尔夫人和居里夫人之类的名人,我也能卖个好价钱,再说你这本书到别人手里的命运未必会比送给我强!”

花雨看了看手中的书,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悲,但还是高兴地签上了她的大名,然后郑重其事地把书递在我手里。

接过花雨的书,我和花雨闲聊起来。

“秦峰,听说你受处分了,是真的么!”

花雨的关心让我心中暗恨,心里把那些没事爱传信儿的BH大搅屎棍子骂了一千遍,这种事情校内的人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校外都是满城风雨,我这名出大了,再传下去,联合国开会都会把这事提到日程上来。不知道国家安全局的人会不会来调查我。自从拉登销声匿迹后,BH大的“评论家”就一直在找新的话题,我相信我的出现正是时候,在他们心中取代了拉登的位置。

花雨显然是觉察到了我的窘迫和尴尬,安慰我道:“这也没什么,谁没犯过错误!错了再改,改完再犯,千锤百炼么!”

我苦笑着摇头。

花雨忽然又转变了话题,调笑着问我:“对了!你和曲铃的事怎么样了?佳人在抱了吧?”

这次我差点没吐血,这丫头片子今天是成心和我过不去,这么多日子不见,今天一见面她就不断地提我的糗事,揭我伤疤,哪壶不开她提哪壶,我怀疑她在报复我贬损她的书,我也开始奇怪,我的事她怎么全都知道,我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从没提过我自身的事啊!

花雨见我的脸阴晴不定,表情苦得象南瓜,就转了话题,以花雨的精明练达,从我的表情里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心照不宣。善解人意是花雨的最大优点,也是花雨的本事,通常我和花雨说话都是直来直去,很少绕弯子,因为我知道我绕不过她。

花雨问我:“听说你们学校要举办一次义演,你有节目吗!”

“没有,当幕后英雄了。”

我说的没错,我对这次义演还是有贡献的,比如说张小荷,就是我为这次义演选送的人才。

 人贱人不爱(21)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被子下还有两张票呢,可能还没被淫五发现,我对花雨道:“我那儿有张票,你想去看的话送你了。”

花雨奇怪地看着我:“你不去看么?”

我不想去,怕在太公开的场合被人认出,虽说现在风声不像以前那么紧,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推说我义演那天有事搪塞过去了。

花雨道:“我已经拿到票了,这场义演听说非常精彩,你错过了实在可惜。”

“到时候再说吧。你是怎么拿到票的?”

花雨笑了,样子很神秘:“山人自有妙计,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再给你弄几张。”

我摇头苦笑:“算了吧!”这种事我躲都来不及。我现在跟挑着鸡蛋过闹市差不多,见谁都避着走。

从花雨那儿回来以后,我就回寝了,重新开始温习金大侠的《天龙八部》,尽管金大侠的几部书我已经翻了几遍,但我还是入了道,尤其看至乔峰大战聚贤庄时,不禁热血沸腾,心中暗恨自己不会那种绝世神功,要是我会那些神功的话,我也就不用活得这么憋屈了,就算是练不成九阴真经、独孤九剑、一阳指……会凌波微步也好,只要不是葵花宝典什么都行,我并不是想籍此称雄武林,坐上盟主之位,我只要在功成之日把BH大的搅屎棍子都废了就行了,还有上学期抓我《遗传》补考的“无情”,我非点他的笑腰穴不可,再就是上次系里大会上让我丢尽脸面的郑永春,这王八蛋最不是个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净暗地里整人,我要以彼之道还诸彼之身……

我突然发觉我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要报复的人居然排了一长串,最后我想到了曲铃的那洋鬼子情人,我不知道我功成出关之日要以什么方式来对待他,就像张无忌拿执圣火令的波斯圣使没辄一样,外国鬼子通常都是身怀异技的。这让我意兴索然,再没心情去想,再说即使功成又能如何,如果真的武功能解决一切,乔峰那哥们也不必英雄折戟沉沙了。

周五下午,我夹着本《笑傲江湖》去02合班上课,下午的课通常都是不太重要的闲课,今天的《马哲》就是,这门课不同系的多个班挤在一起上,老师通常连名都懒得点,《马哲》只做考察。上课的人大多心不在焉,下边乱成一团,只不过是没有声音。只要不出声,横在椅上睡觉也没人管。

三刨子坐在我和四驴还有淫五的前边,从上课一开始蒙头就睡,这贱人肯定是昨夜太敬业了,我捧着《笑傲江湖》看了还没几篇,我边上的淫五就开始不老实了。趁老师回身去黑板写字,淫五起身窜到了三刨子边上,淫五啮牙咧嘴像拔金条似的从自己头上拽下根头发,去搔三刨子耳朵,正在熟睡的三刨子马上就有了反应。

只不过三刨子的反应之大超出了我和四驴的意料。

三刨子“当”地一声放了个屁,不过是用头发搔了他一下耳朵,就拿炮轰人家,三刨子是有些过分了。

三刨子的炮声虽不响却惊动了左邻右舍,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还在奋笔疾书的讲课老师回转头,脸沉了下来,提醒我们这片儿的兄弟姐妹:“上课要守纪律,注意不要影响其他人。”

周围的异样惊动了三刨子,我估计三刨子知道自己刚才放炮伤人的事了,三刨子刚一动淫五就转过脸去趴在桌上装睡,周边早已恢复宁静。三刨子鬼鬼祟祟的朝四边看,然后露出释然的表情,趴桌又睡。

我和四驴笑得趴在了桌上。

课间休息的时候,三刨子醒了,显然睡得很舒服还惬意的撑了个懒腰。

淫五见三刨子一醒,就故作严肃的盯着三刨子道:“老三,你上课为什么不守纪律。”

《马哲》课结束,我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我想再温习一会《笑傲江湖》,马上令狐大侠就要携美退隐江湖了,我打算读完后去花雨书吧换《神雕侠侣》。

我看得正入神,有个人凑过来问我:“你就是秦峰吧!”

我抬头去看,一个方脸戴眼镜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答道:“是啊!”

“啊!我叫郎坤。”

“啊!是你呀!”我感觉有些意外,早就听说过这厮,没想到长这付德性,我和郎坤也算神交了,虽然从未谋面,但彼此并不陌生,前阵子我和他还在BH大的论坛上互相吹捧来着。

我收起了先前的那种不耐烦的态度,所谓鱼找鱼,虾找虾,我和郎坤还算是同路人,颇有臭味相投的意思,很快就熟络了。

郎坤和我同上这下午的《马哲》课,他是经管系的,我心中猜测郎坤找我肯定有事,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我一向只用笔名,我想他是从校报编辑部查到我的。

我和郎坤谈了几句闲话,无非是上一阵网上著文的事,转了半天,郎坤终于说到了正题:“秦峰!你感觉咱们学院是不是该成立个文学社。这样咱们也有个应流的空间,我一直有这个想法,这次特意来找你商量。”

我立时摇头:“老兄,你要成立文学社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不过我最近事情挺多,怕帮不了你。”

我一向懒散惯了,况且,风声还没全部过去,我不想抛头露面。

我之所以不想参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受我高中时校内文学社的影响,念高中时,刚高一,我就申请加入了校内的文学社,当时我是个满腔赤诚的文学青年,叫嚣着要献身谬斯,但事实并未如我所愿,谬斯没收我,没多久我就被文学社的兄弟姐妹们踢了出来。

因为我不肯给他们写情书。参加学校文学社的人全部都是些“造反派”,文学社只是个名目而已,其实质就是婚姻介绍所。最后那个文学社由校长亲自下令取缔了,理由是刮资本主义邪风。所有文学社成员每人一封检讨信,我因为抽身早,也算因祸得福,逃过一劫。

我自此对所有的文学社都没什么好感。BH大的闲人多的是,成立10个8个婚姻介绍所肯定会门庭若市,被爱情憋得发疯的兄弟姐妹都红着眼瞄着时机,文学社成立肯定令他们欢欣鼓舞,磨拳擦掌,跃跃欲试,我相信文学社一定会赢来一个开门红,当文学社的靓妹帅哥全都被贴上“已经有主,生人勿近”的标签之日,便是文学社关门停板之时。

我的婉言谢绝令郎坤颇为失望,但郎坤仍不放弃他的游说,无论如何都希望我能参加,一边还给我戴起了高帽:“老兄你都不参加,文学社还办个什么劲啊,你可是咱们校文坛的一面旗帜。你总该指点一下后进吧。”

 人贱人不爱(22)

 听着郎坤的谀词,我有点飘飘欲仙。感觉地球引力好像小了许多,我顺嘴道:“文学社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我第一个找的你,其他人还没碰头,老兄你要不参加,别人我还找个什么劲啊!”

听郎坤说得这么严重,好像真的没我文学社就办不成了,我脑袋一热:“你都这么说了,那好,算我一个。”

郎坤一拍大腿:“就等你这句话,那就这么说定了。”

郎坤和我约好了明天早上聚会商讨的时间和地点,然后转身离去,望着郎坤的背影,我翻然醒悟:上了鬼子当了!

我终被郎坤这厮弄得飘飘然,迷迷糊糊的上了贼船。

我心中暗骂自己犯贱!但米已成炊,木已成船,奈之何也?

现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死猪还怕开水烫么,他们不是封老子为天下第一贱么,既然如此,我贱!我怕谁!

就算是一锅浑水,老子也要搅上几圈,老实说这些日子的深居简出都快让我憋疯了,瞅人都跟淫五似的:低着头,眼睛从眼镜上边往上撩。我当然没眼镜框,可总用这种姿式瞧人,逢美女多的路段瞅多了眼珠子就疼。

是疥子总要出头的,就算掩着藏着也终要冒出脓来。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那个要冒脓的疥子。去文学社也不算是去地狱,见见BH大的文学青年们也好,说不定还能碰上个艳遇什么的,好白菜不能都让猪拱了。

我坐在座位上看完了最后一页《笑傲江湖》,天已黑了,我夹着座垫去花雨书吧。

路过校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背着吉他的周岩松,他正在路的对面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辆黑色的轿车边说话。

那女人漂亮得让人窒息,套用一句淫五常说的话:“这小娘们真他妈标致!”上下一身黑,长长的头发流水一样泻在肩上,身材超级棒能让人流出鼻血。黑色的车加上她黑色的装扮,我脑中闪过一个词??香车美人。

周岩松这厮不知是在哪认识的这么漂亮有款的妹子,以前没听他说起过!

我开始以为周岩松和这个“标致的小娘们”在谈情说爱,瞧了半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对着香车美女,周岩松的表情有些不合时宜。

看得出他很激动,脸上愤然,我从没见过周岩松这付表情,周岩松向来一付流浪歌手的样子,表情郁郁,就算是高兴时也吊二儿郎当的,终日背着吉它跟流窜犯一般在校园中独来独往。

我有点替那个“标致的小娘们”愤然了,怎么说也要冲人着是美女的份上,对人家温柔点,这小子吃炝药了怎么着,可能的话,我真想窜上去表演一把英雄救美。

周岩松越说越激动,离得太远,我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最后周岩松从肩上拿下吉它,举在手中不停的点指,像是在质问那个女子,那个黑衣的女子至始至终一言不发,但我从她的表情判断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果然,那女子没一会儿已然忍无可忍,再也不听周岩松的训斥,转身拉开车门,开车走了。

周岩松望着那车越开越远,把吉它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随即一脚踢到路边。

我在路的对面慌忙跑了过去:“你咋啦?老周!”

周岩松朝我大吼道:“别他妈管我!”说完转身就走,我看到周岩松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知道周岩松在盛怒当中,我不好责怪他,这时我连安慰的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也只好任由他去。

我在心里不停地划问号,猜测那个女人和周岩松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追上去劝慰周岩松,想了一下,终究没去。我相信这种时候,周岩松不愿任何人看到自己悲伤的样子。我猜他一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

我到花雨书吧,花雨不在,收银台边的小妍一见我进来就喊“峰哥”,这小丫头嘴甜,而且心眼多,也蛮讨人喜欢的,可惜我老了,据说在现代的社会里,年龄相差三岁就会有代沟,我和小妍至少要隔两道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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