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贱人不爱-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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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穆清走到我面前，我才知道我没那么大魅力，穆清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穆清指着我的鼻子道：“秦峰，你他妈给我说，为什么要抛弃小颖。”
以前我没少听女孩子骂人，尤其是在网上聊天室中，那些口绽莲花的女孩子常让我自叹弗如，但我没想过一脸娃娃相在医院当护士的穆清会口出不逊，我觉得挺新鲜。
我没好气地对穆清道：“你是没睡醒还是脑袋让门缝挤了，我什么时候对不起你的小颖姐了，是人家有了男朋友，干我屁事。”
穆清一跺脚：“你是猪脑袋啊，她那是骗你呢，她哪来的男朋友。”
穆清的话没让我感到惊喜，就算是孟繁颖没有男朋友，但至少这话是她搪塞我的一个借口，我不喜欢被人搪塞，她可以像曲铃那样毫不留情地对我说不喜欢我，也好过这样的用借口敷衍我。
我不想和穆清起什么争挚，说了声我还有事，转身想走，没想到穆清像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了，伸手拽住我道：“秦峰，你现在就去找小颖向她认错，要不然……你记得我在医院对你说过什么。”
我哭笑不得地道：“不就是一辈子躺在床上吗，你要不怕戴上金手镯，天天啃窝窝头，你就来吧。”
穆清一张娃娃脸涨得通红，大傻过来劝穆清道：“小清，你别难为秦峰，他这几天也不好受。”穆清一把甩开大傻，愤然看着我道：“秦峰，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爱小颖吗。”
穆清的话让我心中伤感，如果我不爱孟繁颖我又何来感伤，我真的想好好爱一个人，碰到孟繁颖时这种愿望就更加强烈，但老天没把那样一段感情放在我面前，也没给我机会让我在那段感情前面加个一万年的期限，他看着我像猴子似的上窜下跳了半天，突然乘我冷不防一个闪电差点把我霹成了瘸子。
我自嘲地笑了笑：“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这由得我么，拜托你穆医生，我现在想静一下，求你看在我是个病人的份上，发挥一下你的职业道德，让我去休息。”穆清冷冷地看着我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着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爱不爱小颖，这问题用不上你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是不回答我你别想离开。”
我用力甩掉穆清的手道：“我不爱她，以后你也别在我面前提她。”
人贱人不爱（64）
我说完转身就走，大傻转身去劝穆清，被穆清骂个狗血淋头：“你们男人，没他妈的一个好东西。”穆清骂完大傻朝我的背影道：“秦峰，你根本不配得到小颖的爱，我为她不值。”
我向前紧走了两步，穆清的话如钢针一样刺在我心头，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第一次心这么痛，我感到嘴边有种咸咸的东西流进，原来我也有泪，久违了，我的眼泪。
我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要我不爱孟繁颖，除了我能忘了从前，重新拥有一个记忆。这几天我一直试图从我心中将她忘掉，但每当我要做一件要忘掉她的事，反让她在我心中的印痕逾加深刻，我不止千万次地骂自己贱，可我能做什么，我只能任由心伤痛着。
我像个丧家犬一样逃回了寝室，我要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不停地玩游戏闯关，不停地抽烟，鬼子六被烟味熏得实在受不住躲了出去。其它几个贱人很晚才回来，但看着我那副表情全都噤若寒蝉，不是去隔壁玩扑克，就是躺在床上去梦姓周的老头，连一向满嘴火车的淫五都闭了声。
大傻最后一个回来，进屋后就坐在了我的对面一言不发，我也不理他，只管玩我的游戏，大傻憋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道：“二子，我跟你说个事。”
我没抬头，只吐出一个字：“说”
大傻道：“你还没吃饭吧，咱俩上外边喝点，边吃边说。”
我盯着屏幕道：“没胃口，你想喝酒的话，让他们几个陪你去吧。”大傻道：“二子，我真有事跟你说，是关于孟繁颖的，你不想知道孟繁颖为什么会对你那么绝情吗。”大傻的话让我陡然愣住，大傻说的的确是我想知道的，但我不太相信大傻会知道原因，顺口问道：“你怎么知道的，穆清告诉你的？”
大傻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道：“把电脑关了吧，咱俩出去聊会儿。”我看着平时呆了巴极，这会儿却一脸严肃的大傻，不由自主地关了电脑，跟着大傻走了出去。
我跟大傻挑了个安静的路边小铺，我并没着急问大傻什么，只是要了几个啤酒，我其实巴不得大傻马上就说出来，我并不想对孟繁颖的事表现得太过热心，我感到自己在装，很可怜地装。
大傻拿杯给我倒酒，菜上齐了时我终于忍不住道：“说吧。”
大傻道：“二子，你还记得你出院那天吗。”我点点头道：“记得。”我心中不只一次地想过孟繁颖对我态度改变的前前后后，自从由医院出来她就一直在疏远我，难道医院除了治病敛钱外还有破坏人家感情的功能。
大傻接着道：“那天我跟着穆清去给你办出院手续，我在门外等穆清的时候，看见孟繁颖在一根柱子边跟那个蔡医生说话，当时孟繁颖跟那个蔡医生说话的表情恨怪，我就凑了过去……”
大傻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神很复杂，看我的样子让我心中不安，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我急道：“你有屁快放，别跟便秘似的。”
大傻道：“孟繁颖她跟那个蔡医生…正说病情……”
我一愣道：“小颖有病吗？什么病，严重嘛，是不是很难治。”可能我说话的节奏太快，大傻没有反应过来：“二子，你…别太激动。”
我直直地盯着大傻道：“好！我不激动，你把话说完，她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大傻道：“我听他们说好像…她像…是…绝症。”大傻艰难吐出他话语的最后一个字，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如马蜂窝炸开一般，呆在了那里，我瞪着大傻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大傻比便秘更艰难地道：“二子！…你…别太难过，现在科学发达，没准……”大傻下面的话我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我突然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大傻在后面喊我：“二子你要干嘛去。”跟着我跑了出来。
我发觉我现在根本来不及伤悲，这事突然得让我来不及摆任何的表情，我心中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是个没有思想的人，我现在只想听到孟繁颖的声音，哪怕是听见她拒绝我的声音也好。
我发疯地四处找公用电话，小铺边上有个带公用电话的小食杂店，我径直冲了进去，直接抄起了电话，食杂店的老板还以为我要打劫，向食杂店老板解释我是良民的任务留给了紧随而来的大傻。
电话的嘟嘟声响了半天，我感觉那声音长如一个轮回，等到终于有人接电话，我出口就道找孟繁颖，但对方的回答让我的心直沉了下去，孟繁颖并不在，她的家在本市，她已经回家了，我握着电话傻站在那儿，直到食杂店的老板朝我要电话费，我才回过神来。
大傻替我付过电话费后拽着我往外走，我像个木头人似的任大傻摆弄，大傻道：“二子你别急，明天再找孟繁颖也来得及。”我冲着大傻骂道：“你他妈死人啊，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大傻道：“我开始是想告诉你，但小清……”我瞪着眼道：“你的小清放个屁都是圣旨。”
大傻终于被我的话激怒，朝我嚷道：“你自己心情不好，别跟疯狗似的乱咬，我他妈的愿意孟繁颖有病啊。”
我站起身来冲着大傻道：“你他妈以后离我远点，就当我没认识过你。”我起身奔学校北门拐了过去，大傻在后面喊：“你干嘛去？”
我朝大傻暴喝：“我去死。”大傻一愣，疾步跟了过来。
大傻步子大，几步就赶上了我，跟我并肩的时候大傻道：“二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你别怪小清，要怪就怪我吧，我怕你难受……”
我无奈地笑了笑，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比哭还难看，我对大傻道：“你现在跟我说我就不难受了吗。”大傻沉默不语，好一会才道：“我原来真的不想让你知道这事，尤其小颖主动说要跟你分手后，我以为这事就到我这儿为止，一辈子烂我肚子里算了，但昨天小清跟你生完气后，我去追她，小颖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就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人贱人不爱（65）
穆清那天骂完我走后，大傻跟着追了过去，两个人在路上为我争吵起来，穆清坚持要把事情的真相让我知道，大傻却无论如何不同意，说那样对我不公平，既然孟繁颖已经作了决定，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有一天两个人要经受生离死别的哲磨，还不如这样把彼此忘掉。
我没想到大傻这么够义气，为了我，竟然不惜和穆清闹翻脸，说出这些让穆清难以接受的话。
后来穆清不再和大傻争吵，直接走了，但穆清走之前给大傻出了个考题：如果得病的不是小颖而是她，大傻会怎么做。穆清让大傻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再去找她。
大傻叹了口气道：小清的话让我想了许久，我觉得别管你知道这事儿后会怎么选择，我都该让你知道。
我对大傻道：你想怎么回答穆清。大傻道：我这不等着跟你学那吗。
我道：你什么都跟我学，连情书都抄我的，我应该考虑向你收点学费了。我嘴上跟大傻说得轻松，心中却沉重无比，好像有块重石头压着，呼吸都费力。
我和大傻重又找个墙沿坐了下来，大傻道：说真的，二子，你打算怎么办。我反问大傻道：如果是你的话你怎么办，你又想我怎么办。大傻摇了摇头：我明天去找小清，我想过了，就算她真的明天从我眼前消失了，我也会在今天好好对她。
我站起身来道：你少在我跟前肉麻，你明天什么时候去看穆清，我也想去看看她。大傻跟着我站起来道：你去看穆清？我道：你放心吧，我对弱智的儿童没兴趣，只有你才拿她当个宝似的。大傻变色道：贱二儿，你要是以后再在面前说小清的不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
我终于知道什么是见色轻友了，就像大傻现在的德性。
第二天我和大傻逃课，老早就乘车去找穆清，我想尽早知道孟繁颖到底患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病，它的病情怎样了。
我和大傻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穆清看见我跟大傻后理也不理，可能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劈头问穆清：小颖在哪？
穆清没好气地道：她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刚想和穆清急，大傻伸手把我拽到一边，他凑到穆清面前嘴里刚吐出两个字小清……穆清扭身进了医护室，把我跟大傻晒到了一边。
大傻朝我道：她小孩脾气，你到外边等会儿，我去劝劝她。
我虽然着急也无可奈何，手插进裤兜里低着头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心口总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堵着，让我呼吸乏力。我现在比任时候都想看见孟繁颖，听见她的声音。在那次孟繁颖对我说出绝情的话以后，我曾以为自己在离开ＢＨ大以前不会再有爱情了，爱情这门功课我直接挂科，没想到老天又出了张写满伤痛的考卷让我补考。
我低着头在医院的门口搓脚尖，心中急得要命，时间过了好久大傻都没有出来，我正想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眼帘，孟繁颖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朝我的方向走来，孟繁颖看见我就低下了头，我迎了上去张嘴结舌地朝孟繁颖道：你…还好吗。
孟繁颖朝我点点头，我还想再说点什么，孟繁颖挽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手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进了门内。我听那个中年男人问孟繁颖：那是你同学吧。孟繁颖只嗯了一声。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她的亲人，没准会是她的父亲，我想跟上去，想想还是站在原地没动，我这个时候不适合作太出格的举动，孟伯父把我当淫贼办了就麻烦了。
大傻跟穆清终于出来了，看样子大傻这贱人挺会耍手段，最起码穆清的脸上的表情比来的时候好了许多，不再一脸阶级斗争的样子，大傻有进步，这么快就搞定了穆清。
我小心翼翼地问穆清：刚才小颖进去看病啊？穆清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别绕弯子，我现在里边忙着呢。
我也感觉自己不够爽快，我总骂别人说话吞吐时像便秘，遇上事儿的时候，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其实真的很想爽快一点问清孟繁颖的病情，但话到了嘴边就是问不出口，我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消息。
穆清看我的表情不太好，对我的语气缓和了点：秦峰，如果你让我说实话，小颖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顶多再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她要动手术，这种病治愈的机率等于零。
我还是听到了我不想听到的消息，虽然我心中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不能承受。
穆清认真地对我道：我没权利要求你对小颖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喜欢她，那就陪她走完最后的日子，如果你不喜欢她或者不想承担什么，我拜托你不要在她的而前出现刺激她，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听穆清说孟繁颖心中还有我的位置我有些高兴，但高兴很短暂，只一瞬心中便又被悲伤占满，我对穆清道：我知道怎么做，谢谢你了，别告诉小颖我知道了她的病情穆清点点头，表情比我好不了多少，要不是在医院这么长时间磨练出来，她非痛哭失声。
我想了想对穆清道：小颖有什么愿望吗，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拿到毕业证。
我不甘心地道：还有呢？穆清想了半天，眼神奇怪地看着我道：她小时候常跟我说希望能跟心中的白马王子浪迹天涯。我知道穆清为什么那种眼神看我，她觉得我长得有点对不起白马王子。要在平时我早反唇相讥了，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我接着问：她还有别的愿望吗。穆清摇头说没有了。我有些泄气。孟繁颖的这两个愿望前一个要等待，后一个根本就虚无飘渺。看来我没法帮她实现了。而我迫切地想要为她做点什么。
穆清道：如果你真想为她做点什么，那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对她。穆清说完又转身对大傻道：我还有病人要照顾，你们快回学校上课吧。
穆清上了台阶，刚走到门口，跟孟繁颖一起进去的那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穆清迎上去道：孟叔你走啊，小颖呢。
那个中年男人道：小颖在里边，快检查完了，我局里边有个会议，小清你替我照看一下小颖。
穆清道：放心吧，孟叔，我会照看小颖的，你去吧。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走远，我问穆清：他是小颖的爸爸？穆清点点头，我对穆清道：我想进去看看小颖。
穆清摇头道：小颖现在正在做检查，你进去不太合适，还是在外面等等吧，她一会就出来了。旋又嘱咐我道：记着，要有耐心，还有，不要将小颖逼得太急。
我失魂落魄地答应着穆清，突然想问问孟繁颖的病情，但叫住穆清的时候终于没问出口，转而叮嘱起穆清来：不要跟小颖说我已经知道她病情的事。穆清点头答应。
人贱人不爱（66）
我有好几次要向穆清问清楚孟繁颖到底患的是什么病，但每次要出口的时候喉就像有什么东西堵着，干脆不问，让起点那帮看我书的家伙自个猜去吧，他们比我想象力丰富。（要把这本书拍成电视剧的导演，记得把这段掐了。）
穆清进去后，大傻拍了拍我的肩直接回学校了，留下我一个人等孟繁颖。我躲在了离门较远的一棵树后边，不时向门那边张望。
没多久，孟繁颖就出来了，她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向四周望了望，好像在找什么人，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找我，我不能确定。孟繁颖四周望了一会儿后，很失望的样子低下了头，站在台阶上发愣，纤弱的姿影让我感到心痛，我绕过去悄悄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