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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柏杨全集-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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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如果有中国人也认为围棋是日本发明的,就婊子养的矣。婊子养的曾把台风说成西洋大人之风,如今再把围棋往东洋大人怀里塞,虽跳到巴拉松池里淹死,恐怕都不能洗掉满身之羞。
   日本读卖新闻社举办的第四届名人赛,林海峰先生跟坂田荣寿先生,在福冈鏖战第四局,结果林海峰先生又胜啦,真是抱歉。将来结局如何,鹿死谁手,没有人知道,乱猜乱测,助兴则可,固当不了真也。不过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林海峰先生下棋时一直彬彬有礼,而坂田先生似乎花样百出,一会说冷气太冷啦,一会说冷气又太热啦,一会要咖啡,一会要扇子,在世人倾心,万众景仰,十手所指,十目所视的场合,实在使人觉得不对劲。而据说,他的看家本领还没出笼哩,一旦看家本领出笼,他还有高声大叫,脱袜脱衣,又跳又跑,嘿嘿冷笑等节目。他之如此这般,大概属于心战之术,目的在使对方精神分散。呜呼,这就更有点不是滋味的感觉,原来取胜之道不在于真刀真枪,而在于左道旁门,怪不得一旦这些玩艺施展不开的时候,就招架不住。
   柏杨先生围棋虽没有他阁下的好,但左道旁门的手段却不亚于他阁下。我下棋时,先让对方把水喝了个饱,然后在椅子上钉一个尖端向上的钉子,上面放一个薄薄的椅垫。常败将军巍然高坐,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要撒尿,而且钉尖渐渐的英勇上升,恰巧扎到他尊贵的屁股上,他遂坐不稳焉。而我们事前议定,谁都不能离开座位。憋到最后,柏杨先生圣手仁心,特别开恩,准他去厕所一次,可是他去厕所回来后,他的棋子却少了两个,当满盘都是棋子的时候,以他的棋力,不要说少两个啦,就是少二十个他也看不出。于是,他用半个屁股坐在那里,输得个奇惨无比。临走时裤子上还饶了一个被钉子扎破的小洞,作为他心术不正,疑心我偷他棋子的报应。
   牌有牌品,棋有棋品,《艺经》上说,棋有九品,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不过这九品似乎跟我们的意思不太一样,我们的意思是指「人」的品,而这乃是指「棋」的品──也就是棋的段。最低级的是九品(也就是一段)「守拙」,守拙者别无他法,一步一步鬼打墙而已。最高的一品(就是九段、十段)「入神」,变化莫测,随便一下子,初看没啥道理,可是等你看出有啥道理时,哭都来不及矣。
   棋品应该是指「人」的品,也就是下棋的品行──下棋的风度。古人云:「胜固可喜,败亦欣然。」应是最高一等,用牌品来说明之,就更可一目了然矣。
   
   
   文化倒灌
   夫牌品者,赌徒打牌时所表现的风度也。一个人的气质在平时很难看得出来,一旦到了赌桌上,原形便毕露无遗。有些人赢得输不得,三圈不胡牌就怨天尤人。别人吃张,他不高兴;别人碰张,他更发脾气。一会怪椅子高,一会怪灯光暗,一会提醒上家不要老咳嗽好不好,咳嗽教人心烦。一会埋怨对门怎么总是吸烟,不吸行不行?看能不能瘾死。一会向下家瞪眼,你的尊腿不要伸那么长可以吧,这是打牌,也不是伸腿比赛。一会又埋怨电扇吹得太大,谁不知道我有风湿病。君听过相声上的形容乎?有一个家伙最后听「发财」紧张万状,一面猛在桌下磨牌,一面念念有词曰:「谁这么坏良心呀,扣我的牌不打出来呀?我已经三圈不开胡啦,别那么狠呀,少做点断子绝孙缺德的事,就是教我胡一把,也挖不了你家的老坟。我可要讲明啦,我胡的是发财,打不打由你。」对门一听,这小子简直发赖,好吧,教他胡一把吧,砰的一声,打出发财,该家伙一乐,「胡啦」!翻开牌一瞧,却瞪了眼,胡不了啦,盖发财已在桌上被磨成白板啦。
   这是输不起的。还有赢不起的,有些家伙只要赢了三把,就自以为他是赌城十三段,视余子如无物。一会拉屎,一会撒尿,一会批评上家牌不是那么打法,怎么不输钱?一会为下家叹息,简直还得上麻将学堂幼稚园。一会忽然想起他追迷死的盛大往事,侃侃而谈,吃吃而笑;一会声明他明天请三位输送队吃小笼包子;一会露出慈悲嘴脸,劝三位输送队以后不要再赌啦,再赌恐怕连耳朵都能输掉。然后正色曰:「跟我赌没有关系,好比刚才那一把,我就放你们一水,叫你们也胡个屁胡,调剂调剂情绪,要是跟外人打牌,人家能让乎?」
   牌品如此,实在使人望而生畏,以后他就是倒给一块钱,恐怕都没人敢再跟他较量。棋品似乎也同样重要,一个人如果一面下棋一面骂大街,我就宁可去野地里看蚂蚁上树,围棋在日本各方面都已纳入正规,只在小动作上,似乎还不太周到。应该像篮球、足球一样,对人身也有适当的限制。好比说吸烟是可以的,但不能把烟雾喷到对方脸上。惊讶赞叹是可以的,但不能大喊大叫。紧张是可以的,但不能用舌尖在牙齿上努力猛吸,发出怪声。(田先生于上月三十日上午十一时,用他的舌头在他上排假牙上舐出舐进,报上曰:「吱吱作声,令人作呕。」)表示轻松当然也是可以的,但不能脱下袜子拧脚丫,而又举到尊鼻上闻而嗅之。类此种种,目的在保持棋的尊严和净化,如果大家的表情都教人「作呕」的话,恐怕围棋要开始没落矣。纸纸
   中国文字,有时候明察秋毫,分得清清楚楚,像「姨父」、「舅父」、「叔父」、「伯父」、「姑父」,洋大人只用一个「安客耳」,就全包啦。但对于下棋,却怎么都弄不清。夫「碁」、「棊」、「棋」、「弈」指的到底是围棋或是象棋,恐怕连阎罗王都得掩书三叹。有位朋友这几天看我写围棋写得头头是道,认为我的学问奇大,就光临柏府,一定拉我去新公园下棋。他阁下天生奇骨,平常不跟凡人说话的,一旦赐我颜色,不禁受宠若惊。我就陪笑问曰:「下围棋乎?抑下象棋乎?」他一听我竟说出这种没前途的话来,不禁皱起尊眉,啧啧有声曰:「当然下围棋。象棋小道,低级低级。」结果我陪他下了一下午围棋──我原本看他位尊多金,准备要下两盘政治棋,故意输给他,叫他开开心的。那一次却一个子也不让,直下得他恨恨而去。老妻一再咬耳朵要我张口向他借点钱过中秋节,看情形也不必张口啦。
   我所以把他赢得惨兮兮,实在是气他「象棋低级」那句话。围棋本来也是属于低级的,但自从日本文化倒灌之后,下围棋的都是大官,看起来好像高级多啦。其实只能怪日本人当初目光如豆,只看上了围棋,而沧海遗珠,忘了把象棋也偷过去。如果当初把象棋也偷过去,如今也来一个文化倒灌,近百年来的中国人媚外气质奇重,现在恐怕也成为高级的矣。呜呼,悲哉。
   象棋是谁发明的,也不可考,围棋还有一个箭靶子,说是纪元前二十四世纪唐尧帝伊放勳先生发明的,而象棋连这个箭靶子都没有。不过,大概是纪元前八世纪到纪元前三世纪春秋战国时代,这玩艺就很流行,史书上虽然没有记载,但文学作品上却提到过。宋玉先生的〈招魂赋〉曰:「葸蔽象碁,有六博些。」孟尝君先生平常无事,就是用下象棋打发日子的。──但他阁下总觉得下象棋不是正当工作,心中有戚戚焉,雍门周先生就安慰他曰:「足下闲好象棋,亦战争之事。」这跟下围棋同样道理,在棋中可悟出战争,亦可悟出人生。只是那时候的象棋十分简单,一共只有十二个棋子,白的六个,黑的六个。
   《太平御览》上说,象棋出自六世纪六○年代北周皇帝宇文邕先生之手,中国人好把民间的发明往权贵份子身上推,真是一种发贱的毛病。不过宇文邕先生的象棋有日月星辰,跟现代的象棋似乎不一样──其实宋玉先生作品中的象棋,跟现代的象棋更不一样。大概最初在民间兴起时,简单明了,后来逐渐增删。到了七世纪八世纪的唐王朝,日月星辰没有啦,牛僧孺先生用「车」、「马」、「将」、「士」、「炮」、「卒」来代替,这就跟现代象棋差不多矣。
   
   
   最大差别
   如果说牛僧孺先生有这么大本领,也不可靠,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他曾着有《元怪录》一书,说了一个故事,有一位小民岑顺先生,在河南陕州吕氏巨宅中,掘了一个老坟(岑公大概是个掘墓贼,再不然准是大学堂医学院的学生老爷),竟掘出来一副「金象局」,即现在的象棋。如果牛僧孺先生没有撒谎的话,则七世纪以前就流行了矣。
   围棋用的是黑白二子,好像古时代打仗,一个战士对一个战士。有人说围棋最平等,每一个棋子的功用都是一样,其实这正是围棋简陋之处,原始部落时代才有这种死板战争也。到了象棋,已进了一大步。我想象棋可能是纪元前二十七世纪黄帝姬轩辕先生发明的,他阁下大战蚩尤先生的时候,一定有「象」也参加战斗。即令不是他发明的,也应是纪元前七世纪楚王国哪一位朋友发明的。盖到春秋战国,保留「象」为军用的也只有楚王国,楚王国覆亡之后,中国人再也想不到「象」还有啥功用矣。不特此也,也只有春秋战国时代,大家才用「车」作战,君读过《孟子》乎?有千乘之国焉,那就是有一千辆战车;有百乘之国焉,那就是有一百辆战车。这战车不是现代的战车,现代的战车用钢铁做成,刀枪不入;古时的战车完全靠马拉,战士们像木头栏杆一样排在车上,一手执盾挡着肚子,一手执矛猛打。
   无论如何,越想越觉得象棋是春秋战国时代的产物,看一下棋子就知道啦,大元帅坐在当中,卫士围绕,群象在营房四周巡逻,然后「车」、「马」出击;小「卒」最是可怜,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前进还可能活,后退就喀嚓一声,砍掉尊头。象棋的最大优点,也是较围棋最大的进步是:每一个棋子有每一个棋子的特殊性能,这在人生中是最公平的事。围棋各子平等,是一种假平等,而象棋才是真平等。呜呼,如果有那么一天,柏杨先生当了陆海空军总司令,而孙膑先生却当了二等兵,恭立台下,听我面授机宜,你说能不能气死人乎哉?
   唯一有疑问的是「炮」,春秋战国时代还没有火药,也不会铸铁,这是「炮」字使人迷惑的地方。但如果改「炮」为「炮」,就十分清楚啦。炮,据说是范蠡先生发明的,把石头绑到弯木架上,一松木架,石头就飞了过去,把敌人打得头破血出,那位美人儿西施女士的丈夫,就是被这种炮打得自己抹脖子的。这种打法,一直到十二世纪宋王朝都是如此。柏杨先生年轻时下的象棋,棋子还是用「炮」字的(也有用「炮」字的焉)。这些年来,竟然全成了「炮」,火药味就太大啦,说不定再迟若干年,「炮」成了「气」,原子炮也上了棋盘矣。
   象棋比起围棋,要普遍得多。原因似乎不在于谁高级谁低级,只有猛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鸭子屎人物,才会以为围棋是高级的焉。有些人说围棋开棋变化莫测,而象棋就那几步。错啦,围棋开棋时也是那几步,除了前面言之的扶乩上那位鬼朋友,谁会把棋子放到当中的哉,都是在角上挤来挤去。又有人说围棋自有史以来,从没有过相同的。呜呼,象棋何尝不如此哉,自盘古立天地,也没听谁说过有两盘象棋棋局是相同的。犹如麻将一样,也没有谁一生中拿过两把相同的牌也。这原因很简单,一则它们相同的或然率确实太小,二则即令有相同的,谁又能记得那么清楚耶?
   象棋和围棋最大的差别是,象棋棋子越下越少,而围棋越下越多。少则容易控制,多则眼花撩乱,满盘密密麻麻,真能看出青光眼。日本名人赛第四局结束时,坂田先生还以为他赢啦,对公证人的数子不肯相信。以他阁下的棋力,到了最后还昏了头,普遍小民能不越看越晕哉?
   围棋只有全局而无残局。象棋则全局也有,残局也有,而残局反而更引人入胜。柏杨先生的围棋,始终在鬼打墙阶段,最近我提了好几次议,要求升为一段,也就是中国古老的「九品」,可是几个该死的朋友始终顽固,连一局也不肯「饶」,故没升上去。但我的象棋则确实出神入化,造诣颇深,若干手下败将,曾一度联合要上我「九段」的尊号,我都严加拒绝。盖论起来棋力,有我这样能耐的不多,虽不能说是大国手,但当选为中国「棋王」,总无问题。我说这话,一定有人说我不够谦虚,呜呼,我已经够谦虚啦,如果再老实一点,就是当选世界棋王都毫无愧色,借句古人的话曰:「此非一人之言,乃天下人之公言也。」
   柏杨先生象棋下得如此之好,兼如此之妙,仍是一句老套:「非关人力,乃天授也。」我昨天才考据出来,柏杨先生初生时,有金甲神光临柏府,以金棋子一副置于庭中曰:「赐予汝童,万王之王。」故生有异禀,三岁能弈,所向无敌,有望气者曰:「西南有天子气,当有王者兴欤?」该王者即是柏杨先生。一直到今天,我仍有下棋老瘾,巷口那些摆残棋摊的,一包新乐园一盘,我总是光顾一试,那些穷小子几乎都认识我,一见我就恭维曰:「老爷子,指教一盘呀。」我当然指教一盘,有时候孙女儿教我上街给她买泡泡糖,指教的结果,往往连泡泡糖都没啦。好在杂货店我也熟,赊也赊得来。不过每月月底一结账,泡泡糖钱就一百多元,惹得老妻找那些摆棋摊的吵架,说他们专门骗老糊涂,嗟夫,妇女无知,令人浩叹。
   
   
   棋谱传奇
   「残局」是象棋所独有的最大特征,有人说街上摆棋摊的最不可靠,像柏杨夫人者流,总以为他们在骗人,非也。街上玩扑克牌的,那才是骗人,你明明瞧老K放到左边,押上一块钱,掀开一看,却跑到右边啦。
   我老人家上京师大学堂时,有一次走到西单,就碰上这么一个场面,我看得准,拿得稳,往左边下了一块钱,结果硬是跑到右边,正要跳高,一个把风的家伙在一旁慌张喊曰:「三作牌来啦!」竟一哄而散。一直到现在,想起这件事,还余恨未消,该二家伙彼时已四十岁左右,恐怕早已仙逝,说不定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在地狱里连袂挨板子哩。这并不是我一块钱也做痛,实在是那时候的一块钱是结结实实的一块钱,敲起来叮当作响,能买一百六十个烧饼也。
   但残棋没有一点欺骗,开诚布公的摆在棋盘上,随你努力研究。要红的一方可以,要蓝的一方也可以,完全由你选择,机会均等,童叟无欺。又有人说,凡是残棋,都是和局,换句话说,你走错啦,固然输啦,即令你走对啦,也是和局,反正赢不了。说这种话的人都是象牙之塔里的人物,准没有光临过棋摊,夫棋摊上大多数都有一条红纸贴在那里,写得明明白白:「红棋胜,和棋亦作为胜。」那就是说,你阁下只要能下成和棋,也照样算赢。
   不过一个人如果存心去赢那些可怜兮兮的棋摊,也未免太不人道。而且说实在的,他们也不允许你赢,盖残局均来自「棋谱」,非有九段十段若柏杨先生者,简直连碰都别碰。有一次我又去棋摊上参观,一瞧某一局是我在棋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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