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宛妃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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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妃!”福临语带警告地瞪了拉蕾一眼,气得她两眼直冒火,至于另外的两位,佟妃装着没听见,看来她是不准备淌这趟浑水了,而悼妃素来胆子小,根本不敢插话。
董鄂香澜被她讥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不容易才撑起笑脸对孝庄道:“皇额娘,依臣妾的意思,不如就封了如答应为贵人罢!”
此话大出福临的意料之外,想要反对,却被董鄂香澜死死按着他的手不让他说,无奈之下只得默认了,也唯有她的话福临才会听进去。
孝庄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个结局,她面带笑容的提醒着清如:“还不快谢恩!”
清如盈盈拜下:“清如谢皇上大恩!谢皇贵妃大恩!”
福临心烦至极地挥手让她起来,他没看到清如望着自己的眼神,董鄂香澜却看得真切,在那双眼中,她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光芒,但比她要炙热许多,那种光芒让她害怕,甚至让她颤抖,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福临的手,这个女人……
本以为事情就那么完了,哪知道末了孝庄又说出一句话来:“哀家已经让敬事房备了如儿的牌子,今晚就由她来侍寝吧,毕竟侍过寝的晋封才名正言顺嘛。”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九章 花间雨(1)
太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将事情给定了下来,福临的恼怒被董鄂香澜给拦了下来,这也是孝庄为什么要趁她在的时候提此事的原因,她的贤惠与善解人意早已晓喻后宫,所以她即使再不愿也不会反对。
就这么着,清如的名位正式定了下来,只待今晚侍寝后,就由福临传旨后宫,以正名份。
很快,自进宫后便遭皇上厌弃,独居重华宫的如答应被晋封并要传召侍寝的消息很快就在午膳前传遍了宫中每一个角落!
“哦,贵人?!”某宫中一位宫装丽人听到下人的回报后,吃惊的停下了逗弄鹦鹉的动作,真想不到啊,在这种境况下她居然能想到依靠太后来翻身,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
“消息可靠吗?”
“回主子,千真万确,敬事房也已经备了她的牌子,今晚就要侍寝了!”
“那皇上说了什么没?”她略微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皇上没可能就这么轻易向太后妥协的。
“皇上从慈宁宫出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御书房里不许任何人进去,据说连皇贵妃也吃了个闭门羹!”
丽人抚着鹦鹉颜色亮丽的羽毛若有所思,看情形,似乎是太后硬压下去的,照着皇上的脾性,今晚……呵呵,只怕有好戏看喽,想到这里她嘴角逐渐勾了起来!
突然手指一痛,忙缩回手,只见食指弯处被鹦鹉啄起了一个红印子,她将手指放入口中吮着,目光森冷地盯着还在架子里跳上跳下的鹦鹉。其实她还是很喜欢它的,不过既然它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她也不介意送它一程!
“来人,给我把这只畜生带到后院去活埋了!”敢伤她就要付出代价,莫说是一只扁毛畜生,就算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也不例外,想在宫中立足,该狠之时就必须得狠,只有这样才不会受人欺负,这是额娘从小就告诉她的道理。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马上来通报!”
“喳!奴才告退。”
清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重华宫的,刚踏进宫门,就看到里面仅有的六个奴才俱是满面喜色的站在里面,一见她进来,立马双膝跪地口中不停的喊道:“恭喜主子荣升贵人,奴才们给主子道喜了!”
清如心中激动,忙扶起站在前面的子矜二人,对后面还跪着的锦绣几人道:“你们也快起来吧,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了!”
子佩抹着眼泪道:“主子,咱们这是为您高兴啊,进宫这么久您可算是熬出头了,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会多高兴呢!”其他人在旁边使劲地点头,还要再说,太后的赏赐已到了,紧跟在后面的还有皇后、皇贵妃、佟妃、贞嫔、恪嫔的赏赐,除了皇后外,其他几位都是宫中当红的主子。她们居然给一个新晋的贵人送礼,怕都是瞧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过清如心中还是难免有些失落,众多的赏赐中独缺了一份她最想要的东西。
各色各样的东西很快就将碧琳馆塞的满满当当了,小福子与小禄子拿着册子在旁边登记,笑得嘴都合不拢,自他们被调来服侍主子后从来没见重华宫这么热闹过!
主子地位高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也跟着沾光,这不,内务府就派人主动把这个月的俸例送过来了,不仅东西一样不少,来人还是对他们客客气气,这宫里的人就是那么现实,现实的不加掩饰。
刚接完东西,清如还没挨着椅子边,水吟三人就结伴到了,水吟一进来就紧紧拉着清如的手,未语凝噎,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一个劲地说好字。
清如心里何尝不知水吟是在替她高兴,这么多年的姐妹做下来,其中的情谊有多深只怕连她们自己也算不清了。
日夕倒是没落泪,笑吟吟地抚着水吟的背道:“吟姐姐莫要再哭了,如姐姐能得到晋封可是件大好事啊,该笑才是!”
月凌性格不及日夕开朗,站在一边不知怎生是好,只能含蓄的笑着,眼中带着几分羡慕之色,当初一齐进宫的四人如今有三人俱晋了了贵人,只剩下她一人还居常在之位,要说没一丝在意那是骗人的。
止了眼泪与激动,四人围在桌前坐下,绵绣捧上茶又备好点心之下便和其他人一起退到了门外,屋里只剩下她们姐妹几个。
日夕率先抓了块糕点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道:“我刚准备用缠(膳)酒杯(就被)银(吟)姐姐拉了货来(过来),害的我渡槽(肚子)好饿。”说到这里她又用手肘碰着清如满脸挪揄地道:“姐姐,今天晚上就要侍寝了,有没有感觉到特别紧张啊,我知道你可是盼了好久的哦!”
清如被她大胆的话羞红了脸,哪还好意思回答,水吟红着脸轻呸了一声道:“你这小丫头,都成贵人了还这般口没遮拦,若是让皇上听到你这样胡说,看他不治你的罪!”
日夕不甚服气的扬着头道:“谁说的,皇上说他最喜欢我这样了,从来没有人像我一样和他说过话,还说要我一直这样下去呢!”
清如拿日夕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由着她说去,瞥眼见月凌垂头不语,眉宇间略带神伤的模样,心中顿时明了,是她们忽略了,当下轻声安慰道:“妹妹,你且放宽了心,只要有机会,咱们几人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月凌微一愣神,旋即露出感激之色,想不到她这般关心自己,在宫里能与她们相识真的很开心:“姐姐,你们待我真好,在家时除了我娘从来没人这么关心过我!对了,如姐姐我还没恭喜过你呢!”她使劲地握着清如的手,想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她。
哪知清如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低声道:“这次转机,于我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如今所有的一切并不是皇上心甘情愿给的,而是太后问皇上要来的。皇上对我终究是心存芥蒂啊!”
水吟微一变色,先前洋溢的喜色被冲淡了不少,她思索了片刻道:“事已至此,想回头是不可能的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妹妹你还是先把心放下来吧!”
清如默然点头,眼下也只能如此了,她们说话的时候日夕正向月凌展示着自己带的首饰,这些东西一半是皇上赏的,一半是佟妃赏的。日夕叫月凌看喜欢了尽管挑,月凌踌躇良久,终于选了一只“金錾连环花簪”,这根簪子并无太多花梢,只在顶端嵌了一粒小指大的珍珠,看起来比较简洁。
月凌似乎很喜欢,对日夕道:“夕姐姐,谢谢你啊,待会我叫人把我亲手种的垂丝海棠送几盆到你宫中,就当是回礼吧。”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九章 花间雨(2)
清如拉过日夕道:“妹妹,你知不知道佟妃为甚会对你这么好?”
日夕一脸迷糊地道:“好就好呗,佟妃娘娘说我投她的缘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还是小心点的好,那个佟妃不是个简单人物,更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亲近你必是有什么目的,我怕她将来会对你不利,别忘了上次梅林中的事,你还是小心些的好!”清如严肃的说着,反观日夕却是不甚在乎的样子:“姐姐你不要担心啦,我看佟妃娘娘人蛮好的,当时也梅林中也是为帮我们啊,再说了,她一个娘娘会有什么理由要和我这么个小小的贵人过不去啊!”
说完看清如还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水吟又在旁边瞪着她,不由缩了缩脖子,扯着清如的袖子撒娇道:“好嘛,好嘛,我记住就是了嘛!”那副小女儿的娇俏模样惹得几人忍俊不禁都笑了出来。
四人一直聊到天色渐晚才散了各自回宫,临行前俱是一脸暧昧地冲清如笑,把她的脸再一次羞红了。
这晚,刚传过晚膳便有太监来宣旨皇上召幸,紧接着就有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领清如到了专供妃子侍寝前洗浴的浴德堂,宫中规矩,妃子初次侍寝,由专门的嬷嬷擦洗。
洗完后,赤身躺在早已备好的毯子里,然后卷起包住全身,只露出头部,由两个太监扛送送往皇帝的寝宫:乾清宫。
待到了乾清宫,将其放在龙床上后,所有人都退到外面守着,依着祖宗定下的规矩,除皇后与皇贵妃外,其余妃子皆不得在乾清宫过夜,侍寝完后必须马上抬走,当然皇帝留宿各妃宫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清如紧张得心扑扑直跳,裹在毯里的手心全是汗,她不是没想到这一天的来临,可真到了一刻又不知如何是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紧闭的宫门突然被人大力推了开来,隔着纱幔清如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进来,还没来的及看清楚,烟霞色的纱幔就被一只手挑开了。
是福临,刚一对上他的眼睛,清如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不是因为冷,而是那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暴戾,这样的福临充满了危险,犹如一头随时准备嗜人的猛兽!
他一把拉开裹在清如身上的毯子,顿时,她曼妙赤裸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清如惊呼一声,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眼中充满了未知的恐惧,她不知道福临要干嘛,只觉得这样的他好可怕。
福临的手在那具足以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胴体上游离着,清如自知不能反抗,只能紧紧的闭着眼,其中恐慌多于羞涩。
不过福临可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随手解了自己的衣衫,将赤裸的身体压在同样不着寸缕的清如身上:“你不是一直想让朕这样对你吗,现在又何必故作害羞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不肯相信我?”她有些无力的睁眼问着那个总是在不断让她伤心的人。
她的无力在他眼中成了心虚的表现,单手紧紧钳着她的下巴不放:“相信?你都打算盘打到太后那里去了,还叫朕相信你?你以为朕是傻子吗,今晚,你将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代价!”手在她胸前狠狠地揉捏着,完全不顾她是否会痛,清如再一次闭上了盛满悲伤的眼睛,不管福临怎么挖苦讽刺都不肯睁眼,她实在不想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像禽兽一样对待自己。
突然,一种整个人被贯穿撕裂的痛苦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她想叫,却被人堵住了嘴巴,想逃却逃不掉,只能用两只手死命的抓着身上人的肩背,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她忘了那是皇上,是她不可冒犯的人!
奇怪的是福临竟没有呼痛,只是把头埋在清如的颈窝间,深深地埋着,身体依旧不停的委动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身体最深处。他不是在惩罚这个虚荣的女人吗?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堵的这么难受,他怕,怕这种陌生而又无法掌控的感觉!
眼泪,从来都是弱者的表现,而女人的一生总是离不了眼泪,一颗颗破碎冰凉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渗出,濡湿了面颊,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断了所有的幻想!
她的情再深再真又怎么样,福临是高高在上,九五至尊的皇帝,他根本不屑要她的情!
如果……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有解释不清的误会,她也不需要在这看不见底的后宫中挣扎……
平凡夫妻,往往更能成就一世不移的恩爱……
这是她昏迷前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望着被自己折磨的昏过去的清如,福临突然低低叹了口气,目光说不出的深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弱女子,只是因为恼她贪慕他皇帝的身份吗?
贪慕他身份的女子身边不知凡几,为何偏是对她这般难以释怀,想了许久,终是想不明白,起身披了衣欲离开,临行一眼瞥见她满脸的泪痕,不由心中一软,俯身轻轻地在她脸上吻着每一滴泪水,动作是那么的温柔而又怜惜,如对待自己至爱的恋人那般!
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她没看到……
他也没察觉到,只是单纯的温柔着……
也许,若干年后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吧!
当清如被负责的嬷嬷叫醒的时候,福临已经不在寝宫里了,只觉浑身酸痛,连动一下手指都觉得困难,身上到处都有红红的印子。
那几个嬷嬷可不管她难受不难受,其中一个伸手从清如的身下抽出了垫在床上的白布,上面那团还没干涸的血迹看在清如眼中说不出的刺眼,而嬷嬷则是一脸满意的收起白布。
另一个嬷嬷则端起红漆盘中一碗墨黑的药汁,不甚恭敬地对清如说:“如贵人,请用药吧!”她们都是宫里的老嬷嬷了,仗着资格老,常常不把不受宠的小妃子看在眼里。
“这是什么药,为什么要给我吃?”清如直觉那碗看起来有些诡异的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皇上有旨,如贵人不得留龙种,还请如贵人自己服下这药,不要让奴婢们动手!”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药不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喝,因为这是圣旨。
清如听后倒是不哭也不闹,她默默地撑起疲惫的身子下了床,薄薄的被子裹在她柔软的娇躯上,赤足踏在那青石砖上,凉意刹那间流遍全身,明黄色的被面在她身后盛开如花!
一步一步像是走了几百年那么久,她静静地凝望着紧闭的宫门,侧耳倾听,外面似乎开始在下雨呢,“嘀嗒”声由小渐大,自小她就喜欢夜雨,记得在家时她最喜坐在窗口望着雨中的世界出神!
忽地,她仰首一笑,如百花齐放!
“嬷嬷!”带着笑意的声音此刻听来飘渺的叫人发虚。
“如贵人有什么吩咐?”等侯着的嬷嬷们猜不透清如心中在想些什么,一时倒也不敢放肆。
清如转过脸来道:“把药给我,我自己喝罢!”原来这偌大的皇宫中,当真容不得一点真心,药虽苦,无奈心已冷,自是感觉不到那份苦了!
第一卷·相爱成恨 第九章 花间雨(3)
顺治十四年的春天是个多事的春天,就在清如侍寝的第二日,也就是十四年三月十七,承乾宫传来了皇贵妃有孕的喜讯,除了福临与董鄂香澜是满怀欣喜的期待着这个新生命的降生外,其他人皆是各怀心思。
三月二十八,皇贵妃父鄂硕病故,听闻此噩耗皇贵妃悲恸过度,险些流产。
四月初九,索尼长子噶布喇,在下朝回府途中遇刺,不幸身亡,至此,索尼身边仅剩次子索额图一人。
获知消息的当晚,清如跪在佛像前彻夜祈求,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为兄长做的事!
很快就到了五月初五,也就是端阳节,在民间家家户户到了这一日都要喝雄黄酒,吃粽子,在宫中也不例外。御膳房早早就备好了各色粽子,选用的都是上等糯米,里面嵌以豆沙或蛋黄之类的材料,然后外面再包上晒干的竹叶,只等到了这一日便上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