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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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这里?
就算说出这句话的,是丈夫现任的情妇,喜悦也无法拒绝。没错,她需要跟浩东面对面,好好的谈一谈,住在这里对她很有利。
管家菲力点头,对突然冒出来的喜悦,没有提出任何身份上的质疑,只是恪尽职责的又问道:“请问小姐,想安排喜悦小姐住哪间房?”
“嗯。。。。。。”阿芙罗黛缇沉吟一秒,诱人的大眼眨了一下,嘴里浮现一抹神秘的微笑。“就让她住靠海的那间客房吧,那里风景很好。”最后一句,她是对喜悦说的。
“是。”
“那就这样了。”阿芙罗黛缇笑盈盈的,轻松挥了挥手,“小可爱,菲力会带你去房间,等会儿你一定要和我说说,是怎么逮到马尔斯,让他套上婚姻的枷锁的哟,一会儿见,拜。”
看着那双美腿,喀喀喀的走过大厅,消失在转角巨大石雕的背后,喜悦心里还是五味杂陈。
很明显的,身为情妇的阿芙罗黛缇,根本就不在乎她是马尔斯的正牌妻子。从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嫉妒,态度更是友善,出奇的热络。
是因为外国人比较开放,妻子跟情妇,不时兴吃醋打架那一套,还是阿芙罗黛缇没把她放在眼里,认为情妇的位置稳如泰山?
即使喜悦满肚子疑惑,一板一眼的菲力,还是谨守本分,挺直背脊,抬高下巴,举起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彷佛变魔术般,两位女仆——真的是女仆,她们穿着货真价实的女仆装——无声的移动过来,拿走喜悦身边的婴儿车,其中一位还想抱乐乐。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不愿意让陌生人抱走女儿,她不肯松手,还是把乐乐紧抱在怀中。
“喜悦小姐,请跟我来。”菲力维持着扑克脸,恭敬的踏出一步,准备为喜悦带路,女仆们也在一旁等待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她迈开脚步,在菲力的带领下,来到三楼角落,一间靠海的房间。这个房间就跟大厅一样,非常的豪华宽敞,除了起居待客的客厅之外,还有着面向大海的华丽阳台。
首度一窥有钱人的奢华生活,喜悦拘谨的抱着乐乐,站在客厅中,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通往隔壁房间的门。
那里面是卧房,敞开的门中,有一张罩着白纱床幔,给公主睡的梦幻黄铜四柱,更夸张的是,面向大海的落地窗旁,就是一座超级奢华的按摩浴缸,透明落地的偌大窗户上,完全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就可以看到屋外的大海;按摩浴缸里,已经让人放了水,还撒着一整层的红色玫瑰花瓣。
喜悦看得目瞪口呆。
女仆们已经放妥婴儿车,打开落地玻璃窗,还推来一台银亮的小餐车,送上各式各样的精致蛋糕,跟刚冲泡好的锡兰红茶,才无声退出去。
管家站在小客厅里,指着茶几上的电话,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使用这支电话,直接按数字键0,我们会派人立刻过来。”
“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具电话精致得像艺术品,她其实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去碰。
菲力微微颔首,正准备退下时,待在喜悦怀里的乐乐,却涨红了脸。不同于妈妈的紧张,她很从容的放了一个屁。
噗——
臭味,瞬间充斥整个华丽的房间。
即使如此,菲力还是那么镇定。“小小姐需要什么吗?”
“呃,那个,不用了,谢谢你。”喜悦尴尬不已,害羞的抱着女儿,朝着婴儿车走去。
“不需要新的尿布吗?”
“不用了,我有带。”她红着脸,匆匆在婴儿车里乱捞,费了一番工夫,终于把干净的尿布捞出来。为了环保,她使用的是布制、可以重复清洗的布质尿布。
有了尿布后,她四下张望,想找个平坦合适的地方,却立刻碰上难题。客厅里的桌子,摆着热茶和小蛋糕,旁边几张简单的茶几,都摆着漂亮的花器,不然就是铺着精致的蕾丝桌巾。
正当喜悦犹豫不决时,处“便”不惊的菲力走过来,把客厅桌上的糕点和热茶搬到一旁,很快挪出位置来。
“谢谢。”她连忙把乐乐放到桌子上头。
“不客气。”菲力细心而周到。“需要温水帮小小姐清洁吗?”
“是的,可以麻烦你帮我拿水过来吗?”
菲力点头,快速的走进浴室,端来一盆温热的水,协助清洁乐乐的小屁股。小娃儿躺在桌上,咯咯笑着,一点也不介意春光外泄。
然后,菲力以慎重的态度,将脏掉的尿布,放到一只银托盘上。“我会让人清洗烘干,晚点就会再次送来。”他拿着托盘的样子,会让人误以为,托盘里正盛着高级的法国料理。
当菲力要离开时,喜悦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冲动的开口。
“菲力,等等——”
“是的。”管家停下脚步。“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我想请问你,浩东——呃,马尔斯,他跟阿芙罗黛缇。。。。。。他们——”她有太多的问题,急着想问清楚。“情妇”两个字让她耿耿于怀,但是“现任”二字,也教她如坐针毡。
会有现任二字出现,那就代表有前任,甚至前前任、前前前任。。。。。。他、他他他他他到底有过多少任情妇?!
但是,菲力却温和的打断她询问。
“抱歉,我们不谈论主人的事情。”没有提供任何解答,他让喜悦碰了个软钉子后,再度恭敬鞠躬,接着转身离开。
从仆人的嘴里,问不出她想知道的答案,害得喜悦如坐针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在客厅里,困扰的直绕圈子。
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当事人——陈浩东!
想到他竟然跟阿芙罗黛缇是情侣,她心里就一阵绞痛。虽然说,他是失去记忆,才会另寻新欢,但是身为妻子,哪里容得下丈夫处处留情,要是他每一次旧疾复发,就找上一个情妇,她绝对会受不了的!
她在屋里头绕得窗外太阳都下山,连乐乐都累了,躺在床边的摇篮呼呼大睡。暮色渐浓,女仆也推着餐车进来,送上丰盛的菜肴。
“小姐,请用晚餐。”女仆恭敬的说道。
喜悦对满桌的佳肴视而不见,急急追问:“马尔斯回来了吗?”
“是的。”
“他在那里?”
“主人正在餐厅宴客。”
“他知道我来了吗?”
“知道,阿芙罗黛缇小姐已经告诉主人了。”
喜悦心儿一沉。
那就是说,即使知道她人在这里,浩东还是一点也不在乎,把她晾在一旁,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一股怒火咕噜噜的上涌,喜悦捏紧拳头,勉强自己保持镇定,知道女仆离开后,她才悄悄的上前,无声的打开门,决定主动出击,不再傻傻的等待。
她溜出房间,发现走廊上没半个人影,就连女仆都消失了。她猜想,这个数百年的古堡里,应该有让仆人走的专用通道,而她现在走的这条,则是让主人与客人使用的。
现在,不论是主人,还是客人,都齐聚在餐厅里,走廊上才会空荡荡的。
古堡很大,喜悦又是初来乍到,她花了不少时间,才摸索到餐厅的门外。她迫不及待的,偷偷摸摸贴在门上,从门缝往里面偷看。
餐厅里头,处处金碧辉煌,一张超级大的长餐桌,占据整个房间,每一个位子都坐了人,所有的男女,衣着都正式而讲究,女性宾客的穿着更是争奇斗艳,首饰的光芒,闪得人眼睛发痛。
即使在那么多人之中,喜悦依然一眼就看到了他。
那个男人,就坐在餐桌的主位上,看来不仅仅是主人,那态度甚至如君王般傲然。他一脸的冷漠,偶尔才会开口,回答旁边人的问话。
一看到他,喜悦喉头一紧,心跳立刻往上飙升。
天啊,真的是他,那个眉、那双眼,那高挺的鼻子!都是她在梦里,回忆过无数次的,她是这么这么的想念他。。。。。。
捣着颤抖的红唇,她几乎要哭出来。
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那个男人就是浩东。她早就想好了,马尔斯如果真的是浩东,头上一定留有疤痕,失忆的他,无法解释那道疤痕的存在,但是她可以。
到时候,他就会愿意听她说明来龙去脉,然后他一定会恢复记忆!
喜悦看着主位上的男人,紧张的汗湿双手。她深吸一口气,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耳中轰然回响。
他一定是!一定就是!
抱着这个信念,喜悦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接着,她用力推开餐厅的门,笔直的朝他跑去,冲到他的面前。
一鼓作气的,她伸出小手,在众人讶异的注视下,拨开他的黑发。
“你先别动,等我一下,一下下就好了!”她嘴里嚷着,手里继续拨着,想找出最有利的证据。
正在谈话的人们,因为她的闯入,以及她过于大胆的动作,全都停下交谈,个个瞪大双眼,表情骇然,只有一个白发、白胡须,穿着考究白色西装的老绅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银眸像银币般闪亮,欣赏着她无礼的举动。
咦?没有?
她遍寻不到伤痕。
真的没有!
“怎么可能?!”她惊讶的脱口而出,无视于一旁人们的惊骇抽气声。
不,她不相信!
他头上的伤疤呢?跑哪去了?这里应该有伤疤的!应该有的啊!
喜悦拒绝放弃,不死心的把他头上的黑发,翻过来又拨回去,拨过来又翻回去,连续拨了两、三次。
“为什么?为什么不见了?”这个男人的黑发下,没有浩东之前的旧伤疤。
她不敢相信,甚至把他的头整个往前扳,死命翻找着。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
她这疯狂乱拨,把他的头发当杂草翻找东西的动作,让现场的人全都看傻了眼。从来没有人,胆敢对马尔斯做出这么不敬的动作。
“你够了吗?”
眼前的男人,发出了冷如寒冰的声音。
捧着那个黑色的脑袋,喜悦倏然一僵,直到此时此刻,才发现大事不妙。
餐厅里,一片死寂,她仍旧捧着他的头不放,但是男人缓缓的抬起了头来。
“你是在我头上找黄金吗?”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用那双湛蓝的眼瞪着她,薄唇微抿,眼角抽搐,显得异常不耐。
他的眼睛!
喜悦倒抽一口气,愕然惊觉,他的眼睛是蓝色的。先前在光碟影像里,跟大门外短暂的人车交会时,她都没有注意到,马尔斯的眸色截然不同。
那个时候,她太相信马尔斯就是浩东,才盲目到连这么明显的差别,都没有注意到。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她。
“呃。。。。。。我。。。。。。”喜悦张开嘴,满脸通红,慌得语无伦次。“不好意思,那个。。。。。。刚刚。。。。。。我看到。。。。。。有一只虎头蜂跑进去。。。。。。哈哈。。。。。。好大一只呢。。。。。。被叮到,会死人的。。。。。。”
她干笑两声,紧张的把他被拨乱的黑发,胡乱顺了两下。“好像。。。。。。好像飞走了。。。。。。”
他动也不动的,冷冷看着她。
“应该是飞走了。”她尴尬不已,抽回小手,窘迫的连连后退。“不打扰你们了。。。。。。我。。。。。。我先走了。。。。。。”
她边说边退,一路退到了门边。退出餐厅前,她又看了马尔斯一眼,所有的希望,都在刚刚那短短几秒钟,灰飞烟灭。
泪水,伴随着心痛,倏然上涌。
天啊,她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浩东死了,已经死了,他是马尔斯,不是陈浩东!不是。。。。。。
“对不起。”喜悦匆匆丢下这一句道歉,转身推开门,心碎的哭着,一路往楼上跑去。
白发老绅士目送她离去,嘴角笑意更深。
“这小女人真教人惊喜。”他和善的笑容,就像是个正在讨论自己孙女的老爷爷。他是欧洲最知名的慈善富豪,身上还有贵族头衔,他亲和力十足的容貌,跟绅士的举止,让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他真的是个慈善家。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他累积财富的手段,并不像他穿的白色西装那样干净。
马尔斯看着客位上笑容满面的米歇尔。这场餐会就是为米歇尔举办的,双方要谈的是一笔交易——一笔很大的交易!
所有的发展,原本都在照着计划顺利进行。但是,那个小女人,却突然间闯了进来。
“只是想得到我注意力的新把戏。”他淡淡的说。
米歇尔挑起白白的眉头,对喜悦展现出不同寻常的兴趣。他看似和蔼的双眼,实际上锐利的在审视马尔斯脸上的表情,连最细微的变化也不放过。
“话说回来,她这招很有效。”米歇尔呵呵笑着。“胆敢这么做的女人,滋味可是特别不同。”
“没错。”
仆人们端上甜点,精致的蛋糕,格外诱人。
马尔斯却在这个时候起身,离开餐桌,丢下满桌的宾客,往餐厅外头走去。
“你不用甜点吗?”米歇尔好奇的问。
马尔斯只回答了一句话。
“我的甜点在楼上。”
第十二章
喜悦冲回客房里,扑倒在床上,再也压抑不住,颤抖的痛哭失声。
发现自己认错人后,她好不容易才振作的精神,再度轰然崩溃。因为有一次的失望,她摔得又重又深,再度心碎的滋味,远比前一次更难受。
她满怀希望的赶来意大利,但残忍的事实,却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摧毁她最后一丝希望。
马尔斯不是陈浩东。
他只是外表神似她的丈夫,实际上却是个彻底的陌生人。
而她心爱的丈夫,早在数个月前的那一个下午,就被浑浊的溪水吞没,消失在滚滚洪流中。
浩东已经死了。
喜悦咬着拳头,心碎的呜咽,泪水沾湿丝绸被褥。
她的心好痛好痛,希望破灭后,她心爱的男人,像是又死了一次。她两度受到丧夫之痛的打击,心中尚未痊愈的伤口,被血淋淋的撕开,痛得她连灵魂都要破成碎片。
房门再度被推开,高大的身影无声的踏入房内。
他站在阴影里,阴影遮掩了他的脸庞,幽暗的双眸,静默的看着在床上痛苦的小女人。
半晌之后,马尔斯才开口,语调平淡而冰冷。
“你不该擅自闯入餐会。”
那冰锥似的指责语气,让喜悦不得不暂时搁下心中的痛楚,软弱的撑起因为哭泣而无力的身子。
“我很抱歉。”她擦拭泪水,低声说着。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他冷淡的口气,比十二月的寒风更冻人。
自知理亏,喜悦的脑袋垂得更低。“我认错人了。”她捂着小嘴,咽下一声啜泣。“我原本以为,你是我失踪的丈夫,所以我。。。。。。”
粗糙的大手,倏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光线昏暗,但马尔斯的双眼却熠熠生光,亮的像是蓝宝石。
“你连自己丈夫都认错?”他缓慢的逼近那张还残留泪痕的苍白小脸,语气如常冰冷,不带一丝的同情。
他靠得太近,让她不由自主的惊慌起来。事实上,除了浩东之外,没有男人曾经这么靠近她,惊慌取代心痛,她戒备起来。
“你、你们长得很像。。。。。。”她说得吞吞吐吐,想要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