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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晃晃悠悠 作者:石康-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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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安慰安慰她,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不料自己也哆嗦起来,于是我们开始自暴自弃,爬到床上,忙到一半,我忽然想到原来那道高数题的解法,于是腾身跃起,伏到桌上,奋笔疾书,几下便做了出来,再看阿莱,早已安然睡去。  
  我坐到床边,看着阿莱的睡态,只见她小脸儿蜡黄,一根头发咬在嘴里,皱着小眉头,仿佛还在冥思苦想着某题的解法,身体缩成一团儿,手抱在胸前,呼吸急促若农妇,好像着急似的,皮肤上留着一层汗,鼻尖上也渗出一些,我俯下身去轻轻吻她,不料她忽然睁开双眼,愣愣地看着我,少顷,才长出一口气,跟我接吻,一边吻一边问我:〃我睡了多久?今天我一定要把第四章看完。〃  
  我对她说:〃来得及,你只睡了十五分钟。〃  
  她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叫我了?〃  
  我说:〃我是没打算叫你,想叫你好好唾会儿。〃  
  她摇摇头,慢漫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洗手间,在里面洗脸,一边对我喊:〃放点音乐吧,苏姗娜维佳的就行,别放大吵的。〃  
  于是我就在写字台的抽屉里翻来翻去。她在洗手间里又喊:〃左手第二个抽屉第二排中间,看见没有?〃  
  我顺着她的指引,果真找到了,我把磁带从盒中拿出,插入录音机的带箱,于是音乐响起来了,〃我的名字叫露卡,我们家住在二楼……〃  
  阿莱钻进厨房,制作神秘药水。所谓神秘药水,无非是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砖茶,用菜刀背面猛砸两下,砸下一块,放人咖啡壶中一通狂煮,直至茶色变成漆黑,再加大量冰糖,倒人大杯,然后深吸一口气后一饮而尽,不久,喝下此水之人便可以兴奋起来,头脑清醒,思路敏捷,好学而不知疲倦,不知现在的兴奋剂能否有此功效。  
  阿莱的拖鞋声从厨房传过来,我听着她小声哼着歌儿,叮叮当当地冲洗茶杯,这时电话铃响了,是华杨。  
  华杨在电话里说他现在正在美术馆,一会儿就到,果真,不到二十分钟,他来了,手里拎着一个破书包,一进门阿莱就把一杯神秘药水儿端过去,他两眼通红,脸上粘乎乎的,一看就是熬了一夜,他把神秘药水一饮而尽,然后把嘴一抹:〃哥们儿颓了,高数你看通了吗?〃  
  我摇摇头:〃没戏。〃  
  他笑了起来:〃我一猜就是,你看到哪儿了?〃  
  我把书拿过来,指给他看页数,他一跃而起:〃你都看到这儿了?哥们儿刚刚把期中以前的看完。〃  
  我说:〃你再瞧瞧。〃  
  他一看,乐了:〃原来你连期中以前的还没看完呢!〃  
  我坐回桌边,阿莱已经在那里又埋头苦读起来。  
  〃怎么办?〃华杨问我。  
  〃放弃了算了,我看集中扑普物,计算机原理,FORTRAN ,英语,政治,这样稳点。〃  
  于是,我们俩开始计算时间,讨论放弃哪门课才能保证不被开除或留级,阿莱抬起头来,对我们说:〃别慌呀,其实踏下心来一看,各门功课也不过如此。〃  
  我们接受她的意见,重新坐成一个三角形,疯狂学习。不到十分钟,华杨便站起来,大声叫嚷:〃真他妈深,我小学的时候……〃  
  我慌忙打断他:〃别提小学,别提小学。〃  
  华杨叹了口气:〃现在我怎么全看不懂了?出去转转吧。〃  
  我们三个人一齐来到楼下,坐到河边,天已经黑了,水面反射着路灯光,华杨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西瓜摊说:〃那里半夜有人看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咱们学校边上的是没法偷了,昨天战威差点给逮住,我们最后总算全跑了,可那帮农民的警惕性也提高了,幸亏你昨天没去。〃  
  我们沉默不语,突然阿莱问:〃今天是几号了?〃  
  这一下,我们又慌了,我想了想:〃7月1号,还有二于……〃  
  我们心情沉重地从河边上来,走到马路对面,买了一包烟,往回走,到了家,华杨一头倒到床上:〃我先睡一会儿,一个小时以后叫我。〃  
  一小时以后,我叫起了华杨,自己睡去,又过了一小时,他们把我叫醒了,阿莱睡。我和华杨做饭的时候阿莱自己醒了,我们三个吃了一顿蛋炒饭,然后各喝了一杯神秘药水,终于熬到天亮,我们背起书包,直奔学校,去听老师的复习课,路上,我们一个个走得东倒西歪,很不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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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以后,考试开始了,那段日子怎么过的,想想手心就出汗,有趣的是华杨在考第一门普通物理前做了一个怪梦特有意思,他梦见他站在考场外面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进去,心情非常不好,于是蹲下拉了一泡屎,监考老师催他进考场,他不去,蹲在那儿玩屎,老师说,进去呀,他说,等会儿,让我再玩会儿。  
  考试结果倒是还可以,我有一门补考,华杨两门,阿莱全过了,还考了一个全班第三,对于我和华杨来讲,暑假算是玩不痛快了,因为一开学我们就得补考,补考不过,根据校规,这门课就要挂到毕业前再考一次,考不过大学就算自上了学校只发给你一张肄业文凭,那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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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大学的第一年就这么过去了,暑假,我和阿莱基本上每天混在一起,她对她们家里说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去北戴河呆一个月,她们家里也真信,于是她在一个早晨把我叫醒,对我说:〃咱们去北戴河玩去吧!〃然后从门外把一个大包拖进来,对着睡眼矇眬的我说:〃快起床吧,开往北戴河的列车就要开了。〃说完就倒在我身边,搂住我,搂的特紧,对我说:〃你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只好去北戴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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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里暑热难当,白天根本不愿出门,呆在家里又无聊至极,于是和阿莱一起读能借到的所有言情小说,每天能看一本到两本,我们两个比着看,有琼瑶,有王朔,有小仲马,有杜拉斯……阿莱的情绪受小说影响,变得忽好忽坏,有时还偷偷哭上一气,看完一本忍不住给我讲上一遍,奇怪的是她居然能把书中内容记得十分清楚,连人名都丝毫不差,我们开始时是随便看,后来变成没完没了的看,有时边听音乐边看,因为两个人读的书不一样,往往一个读完一本书想出去玩,另一个正在兴头上,根本不同意,于是户外活动越来越少,连游泳都放弃了,我们狂热地一本本看着,到了不思茶饭的地步,看过的书堆成一摞,马上还给李唯或别人,然后再借新的,我的热情不知何时开始高得要命,一个个爱情故事叫我如痴如狂,在寒假快结束时,终于看得落下眼泪,那本书的名字现在还记得,是海明威的《丧钟为谁而鸣》。  
  暑假里华杨和辛小野两人只来过一次,看到我和阿莱刻苦攻读言情小说,就讽刺了我们几句,顺手抱走了一大堆,后来他们就再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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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二年级在88年9月旧到来了。  
  补考我没有过,华杨过了一门,我在新学期伊始得到提醒,这个学年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不要再旷课,不要违反学校制定的任何规章制度,我自己也决定少惹麻烦,于是放弃走读,又住回学校。  
  开始几天,我还没觉出什么,时间一拖长,我慢慢地丧失了信心,看样子世上的人真是各种各样,有些人能够在课上一听四十五分钟,有些人就不能,明白了这点,我心中但然了,认定自己没有什么毛病,只不过是属于那种不爱上课的人罢了。  
  于是,一切恢复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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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杨叫我的时候我正在床上睡觉,尽管没有真的睡着,但被叫醒心里总是有点生气,而且,他叫我的时候我正要醒来,前后就差那么一丁点,可就因为那么一丁点,我却怎么也无法适应醒来这个事实,况且他叫我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见我躺在那里随口一叫而己。我答应了一声,却见他爬上床,顾自睡去,我从枕头下面摸出表,10点1刻,正是第三节课开始的时间。  
  还好,头脑中还有一点残存的睡意,我重新换个姿式躺好,把头钻在枕头下面,努力使那点睡意逐渐扩大,一直扩大到我认为自己睡着为止,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睡着,只是保持着一个将睡未睡的状态而已,我撑着自己,僵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均匀,心跳缓慢,这样,终于进入了白日梦,梦中的一切电影一样在眼前逐帧放映而过,有时是高速,有时是快速切换,有时又是令人无法忍受的长镜头,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个巨大无比的计时器,嘀嗒作响,忽然,计时器停了,我一看表,正是午饭前十分钟,于是我从被窝中一跃而起,从桌上拿起饭盒,一阵狂摇,华杨也醒了过来,我们一齐走向食堂,去吃每天必吃的那顿午饭。  
  去食堂的路上,我们俩衣服还未穿戴整齐,我边系扣子边走,华杨不时停下来系一下松开的鞋带,同学们从各个教室出来,也在往食堂方向疾走,他们大多还带着书包,模样憔悴不堪,如同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全都刮走一样,男女生大都体态纤细,就是这些人,据说以后要成为国家栋梁,我看要是国家真的作此打算,那可是有点不妥,不过也难说,他们排队夹塞儿时挤向窗口的样子也可以说是有点栋梁之材的影子。报纸上经常把大学生称作豆芽菜,我想写文章的人一定去过学校食堂,那里最常能够吃到的东西就是豆芽菜。  
  我们由于去的早,排队排到了前面,我给阿莱也买了一份,免得一会儿在队伍中四处寻找她夹塞儿的身影,不久,阿莱到了,见到我一笑,华杨把他身边的一把椅子用脚勾过来,让阿莱坐下,阿莱从手中提着的小兜中拿出饭盒,我把自己饭盒里的菜倒进去,阿莱对华杨说:〃你是不是第二节课回宿舍的?我看见你了,下课铃响别人都是往教室方向跑,你可是正相反,直奔宿舍,是不是?〃  
  华杨把一个吃不了的馒头掰成无数小块扔了一桌子,打着哈欠,目光四下瞄着,对阿莱说:〃怎么可能呢?找那是回去取书的,周文可以作证明,他的书也是我帮着取的。〃  
  我点点头:〃我作伪证,华杨讲的属实。〃  
  阿莱看了我一眼:〃书呢,你们的书呢?〃  
  华杨斜了我一下,把饭盒一晃:〃你真笨,不都告诉你是伪证了嘛,我先走了,哎,周文,下午我去辛小野她们学校,咱们再见面就是明天课堂上了,明天咱们非见不可,是对儿虾的课。〃  
  说罢,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向我们背后洗碗的那个水池。  
  阿莱问我:〃咱们下午去哪儿?〃  
  〃不知道,你说去哪儿?〃  
  〃美术馆想去吗,听说那儿有个油画展览。〃  
  〃不去,还有什么别的去处吗?〃  
  〃没有了。〃  
  〃那还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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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莱洗饭盒的时候,我拎着她的书包在食堂外面等她,外面阳光灿烂,天空一碧如洗,几只小鸟远远飞来,在地上蹦蹦跳跳,然后又飞走,校园里的扩音器中响着午餐音乐,是乔治·麦克尔的《无声快语》,阿莱从食堂中走出,精神焕发,一只手拿着一个饭盒我的和她的,径直向我走来。我们分头回宿舍放东西,然后在学校门口碰头儿,一直奔美术馆,美术馆我们没有晃多久就出来了,倒是在美术馆门外的小摊上转了很长时间,阿莱在那里买了一件牛仔衬衫,硬逼着我买了一件灰色的T恤衫, 
              差点让我在马路边换上,一个女孩在小摊上试穿一条牛筋裤,被我看见了大腿,阿莱拉着我闪到一旁,一个劲儿问我:〃是不是管不住自己,特想看?〃  
  我老实不客气地告诉她:〃是特想看。〃  
  气得她直翻白眼,对我嚷嚷:〃那你去看她好了,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我说:〃阿莱,我发现你们俩的腿有点像。〃  
  阿莱一下子火了:〃哪儿像啊,你说哪儿像?你也不看清楚了,她腿多短呀。〃  
  我说:〃小点声小点声,人家一会儿听见了。〃  
  阿莱说:〃听见就听见呗。反正早晚会有人告诉她的,告诉她,她长了一双叫人伤心的腿,〃她白了我一眼,〃不是叫人想入非非的那种伤心。〃  
  我附和道:〃当然不是,是替自己伤心。〃  
  〃是替她伤心。〃  
  〃是替你伤心。〃  
  阿莱怒目圆睁:〃你想叫我也去试一条裤子吗?〃  
  我兑:〃算了吧,别让我走在你旁边为你感到不好意思。〃  
  〃是为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吧?〃  
  我和阿莱斗着嘴,朝着一个方向就扎了下去,也不知去哪儿,走着走着发现到了北海后门,想想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只好买票进去,我们沿着湖边往西走,一直走过静心斋,走过九龙壁,来到五龙亭,一群老头在那里唱京剧,有的拉胡琴,有的打鼓,唱的还挺带劲儿,我们只好往回走,绕着湖走了半圈儿,来到船坞,又往前走,前面是脚踏船码头,我们在那里租了一条船,奔着琼岛踩去,我们俩起初踩得飞快,船的两边水花四溅,没两下就到了岛边,连白塔上面的脏印儿都看得一清二楚,于是接着往南,过了东门,钻过一座桥,绕着岛转了一圈,阿莱不踩了,船只好由我一个人划向湖心,四周游船不多,远处的岸边是一棵棵垂柳,水面碧绿,泛着一层层的波纹,太阳已经转到了西面,快到黄昏了。把船停下,任其浮在水面上,我和阿莱并排坐在一起,船轻轻地上下动着,我点上一支部宝,一口口抽着,阿莱突然转过头来,对我说:〃我可能悬了,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了。〃  
  我没说话,眼睛望向她,阿莱一副着急的样子。为了安慰她,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扔掉手里的烟,又用手去摸她的头发,阿莱把头歪向我这边,隔着座位,费力地够向我,我探过身子去吻她。片刻,阿莱说:〃我来的时候好像觉得肚子有点疼。〃说罢把手伸进裤子,在两腿间摸索了一会儿,把手拿出来看了看,告诉我:〃没来。〃  
  我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不知说些什么好,这之前,我也有点隐隐约约的担心,阿莱这么一说,好像一切都不言自明了似的,一下子我万念俱灰,脚不自觉地踩动踏板,向还船的地方驶去。  
  我们还了船,直奔安定门,进门后阿莱去厨房煮了一小锅西红柿鸡蛋面,我们吃了,然后倒到床上听披头士的歌,听到《顺其自然》时阿莱对我说肚于疼,又用手去试探,结果一无所获,我们决定破罐破摔,瞎忙起来,我们两个都有点绝望,阿莱紧紧抱住我,腿搭在我腿上,我的脸一离开她的脸,她就把我抱回去,不知为什么,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完事, 阿莱不让我离去,后来她伏到我身上,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上床了。〃然后从枕下拿卫生纸擦,忽然她大叫一声,笑逐颜开,给我看那团卫生纸,上面一片红色。我笑着问她:〃以后是不是不跟我上床了?〃  
  阿莱兴奋地说:〃反正你也没那能力,上不上床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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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那段日子说来轻松,其实我和阿莱两人都吓得够呛,简直有点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阿莱在那十几天自我逃避,读一本马尔克斯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加之她对我那段日子对她的态度还算满意,于是管那几天叫做〃假怀孕时期的爱情〃,那次是阿莱月经来迟最长的一次,晚来了十四天,如果按照科普读物上介绍的知识去做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已经跑到医院去丢人现眼了,事实上我还真是筹集了一笔资金,共计一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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