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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说不尽的李叔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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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是超过了他的同时代人。”这段评价值得人们玩味。    
    对于李叔同的歌曲,有学者将其大致分为三类,即:爱国歌曲,如《祖国歌》《我的国》等;抒情歌曲,如《春游》《送别歌》《早秋》等;哲理歌曲,如《落花》《晚钟》等。这当然是李叔同歌曲的基本情况,如要细分,还可以从这三者中再分出所谓的“古诗词新曲”、“歌曲小品”、“弘法歌曲”等等。李叔同作歌词,受中国传统诗词影响颇深,个别的也受到了日本歌曲作者的熏染。他的歌词,往往声情并茂,韵味十足。他偏爱选取欧美曲调,像意大利的贝里尼、德国韦伯的歌剧选曲,英国的麦肯齐、胡拉的合唱曲,美国的福斯特、奥德威、海斯的艺人歌曲,乃至欧美的赞美诗、儿童歌曲、民歌等都成了他的选择对象。此可谓李叔同歌曲的一大特色。当然,李叔同自己也作曲,比较有名的《早秋》《春游》《留别》等也都优美动听,并且成了中国近代较早用西洋作曲法创作的歌曲。    
    李叔同创作的歌曲虽多,但由他本人结集出版的只有《国学唱歌集》一本(1905年5月初版,次年5月再版,上海中新书局国学会发行)。除此之外,在他编辑的《音乐小杂志》《白阳》杂志上也只发表了《我的国》《春郊赛跑》《隋堤柳》《春游》四首。相比之下,李叔同的歌曲,大都收集在别人编的歌曲集里,主要有:《中文名歌五十曲》(丰子恺、裘梦痕合编,1927年8月开明书店)、《中国民歌选》(钱君匋编,1928年9月开明书店)、《仁声歌集》(杜庭修编,1932年12月仁声印书局)、《李叔同歌曲集》(丰子恺编,1958年1月音乐出版社)。而上海音乐出版社于1990年9月出版的《李叔同——弘一法师歌曲全集》则是相对收集李叔同歌曲较全且编辑较严谨的一本,共计74首。本节即是对这74首歌曲分题别类地作一番探寻演绎,以期通过这样的工作,使读者对李叔同的歌曲创作情况——背景、心境、影响等,有一个比较清晰的了解,为李叔同歌曲研究提供一条线索。相信这项工作还是有必要的。    
    《国学唱歌集》十五首:谱以新声,仍其古调    
    1905年初版的《国学唱歌集》中共收录21首歌曲,其中前15首分别采用《诗经》《楚辞》以及古诗词曲为歌词,李叔同配曲;另6首则为“杂歌十章”。这里仅说前者。    
    毫无疑问,这15首歌曲是被李叔同视作《国学唱歌集》之主干的。他将这十五首歌——《葛藟》《繁霜》《黄鸟》《无衣》《离骚》《山鬼》《行路难》《隋宫》《扬鞭》《秋感》《菩萨蛮》《蝶恋花》《喝火令》《柳叶儿》《武陵花》——分成“扬葩”“翼骚”“修诗”“摛词”“登昆”五个部分。从选词、配曲的情况看,李叔同显然是有意弘扬国学。他在序言中是这样说的:    
    乐经云亡,诗教式微,道德沦丧,精力灾摧。三年以还,沈子心工、曾子志忞介绍西乐于我学界,识者称道毋少衰。顾歌集甄,佥出近人撰著;古义微言,非所加意,余心恫焉。商量旧学,缀集兹册,上溯古《毛诗》,下逮昆山曲,靡不鳃理而会粹之;或谱以新声,或仍其古调,颜曰《国学唱歌集》,区类为五:    
    《毛诗》三百,古唱歌集,数典忘祖,可为于邑,扬葩第一;    
    风雅不作,齐竽竞嘈,高矩遗我,厥惟《楚骚》,翼骚第二;    
    五言、七言,滥觞汉魏,环伟卓绝,正声罔愧,修诗第三;    
    词托比兴,权兴古诗,楚雨含情,大道在兹,摛词第四;    
    余生也晚,古乐靡闻,夫唯大雅,卓彼西昆,登昆第五。


第三部分歌曲寻绎(2)

    李叔同在这里已说得十分透彻,他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倍感“古义微言,非所加意”,从而“余心恫焉”。李叔同颇费苦心地把这些歌分为五类,“或谱以新声,或仍其古调”。只是非常遗憾,歌集中的每一首歌曲均未注明词曲作者,所以后人就很难确考这“新声”、“古调”究竟在哪几首中表现出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李叔同在这十五首歌中有配国外之曲的,比如《行路难》原曲是美国艺人歌曲(Minstrel Song)《罗萨·李》(Rosa Lee);而歌词也有李叔同自作的,如“摛词”部分的《喝火令》便是。    
    李叔同在编《国学唱歌集》时,在书中是附以简谱的。这在他当时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于次年(1906年)在日本办《音乐小杂志》时,对此举感到后悔了。他在《音乐小杂志》中的一篇《昨非录》里写道:“十年前日本之唱歌集,或有用1234之简谱者。今者自稚园唱歌起,皆用五线谱。吾国近出之唱歌集与各学校音乐教授,大半用简谱,似未合宜。”于是他又说:“去年余从友人之请,编《国学唱歌集》,迄今思之,实为第一疚心事。前已函嘱友人,毋再发售,并毁版以谢吾过。”    
    然而,不知是他的友人未收到信,还是未听从他的意见,《国学唱歌集》于1906年5月照样再版发行了……    
    《国学唱歌集》“杂歌十章”:男儿自有千古,莫等闲觑    
    所谓“杂歌十章”,共包括六首歌,即《哀祖国》《爱》《化身》《男儿》《婚姻祝辞》各一章,《出军歌》五章。它们虽作为《国学唱歌集》的附录,却都是李叔同早期歌曲创作的重要作品。像《化身》,它是李叔同的第一首弘法歌曲(后文详谈),其他诸歌,在当时也都十分流行。    
    综观这六首歌,颇有一些男儿以国为家、炉冶群贤的味道。他哀祖国:    
    小雅尽废兮,出车采薇矣;豺狼当途兮,人类其非矣。凤鸟兮,河图兮,梦想鸟劳矣;冉冉老将至兮,甚矣吾衰矣。(《哀祖国》)    
    仅仅是哀祖国还不足以明志。他以为:    
    男儿自有千古,莫等闲觑。孔、佛、耶、回精谊,道毋陂岐。发大愿作教皇,我当炉冶群贤。功被星球十方,赞无数年。(《男儿》)    
    于是,他又有了“一轮红日东方涌,约我黄人捧”的《出军歌》(歌词后录)。即便是像《爱》《婚姻祝辞》这样的歌,同样也展现出宏大宽阔的胸襟:    
    爱河万年终不涸,来无源头去无谷。滔滔圣贤与英雄,天地毁时无终穷。愿我爱国家,愿国家爱我,愿国家爱我,灵魂不死者我。(《爱》)    
    《诗》三百《关雎》第一,伦理重婚姻。夫妇制定家庭成,进化首人群。天演界,雌雄淘汰,权力要平分。遮莫说男尊女卑,一般是国民。(《婚姻祝辞》)    
    早在1905年李叔同就提倡男女平等,这不就是宽大胸襟的最佳体现么?    
    四首单章歌曲的歌词均由李叔同所作。《男儿》和《化身》采用的是美国作曲家洛厄尔·梅森的赞美诗《上帝,我靠近你》的曲调。《爱》采用美国作曲家布拉德布里(Willian B。Bradbury;1792~1973)的赞美诗《耶稣爱我》(Jesus Love Me)的曲调。《哀祖国》则采用了法国儿歌《月光》(Au dair de la Lune)的曲调。《婚姻祝辞》作曲者不详。    
    《出军歌》是当时较为流行的一首学堂乐歌。作曲者不详,词则由李叔同根据清末诗人黄遵宪(1848~1905年)的《军歌二十四章》编配。李叔同编此歌时,正值黄遵宪辞世之年,是否有纪念意义,尚不能断定。    
    《出军歌》歌词(五章)    
    


第三部分歌曲寻绎(3)

    四千馀岁古国古,是我完全土。二十世纪谁为主?是我神明胄。君看黄龙万旗舞,鼓鼓鼓!    
    一轮红日东方涌,约我黄人捧。感生帝降天神种,今有亿万众。地球蹴踏六种动,勇勇勇!    
    绵绵翼翼万里城,中有五岳撑。黄河浩浩流水声,能令海若惊。东西禹步横庚庚,行行行!    
    南蛮北狄复西戎,泱泱大国风。蜿蜒海水环其东,拱护中央中。称天可汗万国雄,同同同!    
    剖我心肝挖我眼,勒我供贡献。计口缗钱四万万,民实何仇怨!国势衰颓人种贱,战战战!    
    《化身》:众生皆仙    
    化身恒河沙数,发大音声。    
    尔时千佛出世,瑞霭氤氲。    
    欢喜欢喜人天,梦醒兮不知年。    
    翻倒四大海水,众生皆仙。    
    这首《化身》是一个四部合唱,作于1905年,收在李叔同自编的《国学唱歌集》里。从目前能够考察到的资料来看,《化身》当是李叔同的第一首弘扬佛教的歌曲。虽然他当时还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红尘中人。值得注意的是,李叔同写的虽是弘法歌曲,却配上了美国作曲家洛厄尔·梅森(Lowell Mason;1792~1872)的赞美诗《上帝,我靠近你》的曲调。这多少说明李叔同很早已具备宽广的宗教胸怀。    
    这便使人想起另外几件事来。1917年,李叔同在写给尚在日本留学的弟子刘质平的一封信中嘱咐道:“不可心太高,心高是灰心之根源也。心倘不定,可以习静坐法。入手虽难,然行之有恒,自可入门(君有崇信之宗教,信仰之尤善,佛、伊、耶皆可)。”当时李叔同自己已开始研佛,却并不强求别人一律信佛。这种胸怀并非每一个佛教徒都能具备。李叔同出家为僧后,有一次在丰子恺家中的书架上看到一册由基督教徒谢颂羔写的《理想中人》,就说:“他这书很好!很有益的书!这位谢居士住在上海吗?”于是丰子恺预备邀谢颂羔来聚谈,可是他说:“请他来很对人不起。”后来他写了一张横额“慈良清直”四字由丰子恺送去,又由丰氏的邻人陶载良备了素斋,把弘一大师和谢颂羔等一齐请来晤面,结下了这一位虔敬的佛教徒和另一位虔敬的基督徒之间的奇缘。    
    又有一事:弘一大师在福建时,一天,有基督徒,某小学校长庄连福希望聆听弘一大师说法,但在半道上却被弘一大师的弟子传贯阻挡,以为基督徒不宜来听佛教高僧的演讲。此事被弘一大师知道后,即批评了传贯,并要求他向庄校长道歉。    
    次日上午,传贯怀着歉疚之心来到小学校,跪在庄校长上课的教室门口。庄连福请他到宿舍里喝茶,传贯硬是不肯,谢罪道:“我是受师父之命,特地来向你们赔罪的,万万不可受你们的招待!”说着,他又从怀里取出弘一法师手书的单条四幅及一本《华严经》送给庄校长。    
    大师的宽广胸怀、海涵山容的气度感动了这位基督徒。此后他便经常汇集其他教友前往净峰寺聆听大师讲经。据庄连福自己说:弘一大师的开示“给我们很深的启迪。因此,我们连续上寺听弘一大师讲经,每次都增加了不少基督教徒听众。”    
    这是何等动人的气象!一位佛门的高僧讲经,听众中居然有许多基督徒。    
    对异教如此,对佛门各宗派的包涵融通亦如此。    
    弘一大师强调佛法各宗派一律应给予尊重。他为学僧们讲过《佛法宗派大概》,他在罗列了诸如律宗、俱舍宗、成实宗、三论宗、法相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密宗、净土宗等十大佛法宗派后,谆谆告诫学僧:“就此十宗中有小乘、大乘之别。而大乘之中,复有种种不同。吾人于此,万不可固执成见,而妄生分别。因佛法本来平等无二,无有可说,即佛法之名称亦不可得。于不可得之中而建立种种差别佛法者,乃是随顺世间众生以方便建立。因众生习染有浅深,觉悟有先后,而佛法亦依之有种种差别,以适应之……故法门虽多,吾人宜各择其与自己根机相契合者而研习之,斯为善矣。”    
    这便是弘一大师李叔同,不求一己悟道,但求“众生皆仙”!    
    《我的国》《春郊赛跑》《隋堤柳》:剩水残山故国秋    
    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李叔同东渡日本,留学于东京美术学校,他既研习油画,又从音乐家村上音二郎攻音乐,为中国较早研究西洋音乐者之一人。1905年农历十月,他就与友人着手出刊《美术杂志》,其中包括音乐内容。后因这份杂志流产,李叔同便独自在东京办起了刊物,这就是《音乐小杂志》。    
    《音乐小杂志》第一期于1906年农历一月十五日在日本印刷,农历二十日运回上海发行。这本杂志为32开本,26页。刊中栏目众多,有图画、插画、社说、乐史、乐典、乐歌、杂纂、词府等。刊中各种文章皆短小精悍,其中最有价值的《音乐小杂志序》也不过五百余字。此序被看作是研究李叔同音乐理念的不可多得的文献。序曰:


第三部分歌曲寻绎(4)

    闲庭春浅,疏梅半开。朝曦上衣,软风入媚。流莺三五,隔树乱啼。乳燕一双,依人不语。上下宛转,有若互答。其音清脆,悦魄荡心。若夫萧辰告悴,百草不芳,寒蛩泣霜,杜鹃啼血,疏砧落叶,夜雨鸣鸡,闻者为之不欢,离人于焉陨涕。又若登高山,临巨流,海鸟长啼,天风振袖,奔涛恕吼,更相逐搏,砰磅訇,谷震山鸣,懦夫丧魄而不前,壮士奋袂以兴起。呜乎,声音之道,感人深矣!唯彼声音,佥天出然,若夫人为,厥有音乐,天人异趣,效用靡殊。繄夫音乐,肇自古初。史家所闻,实祖印度,埃及传之,稍事制作。逮及希腊,乃有定名(希腊人谓音乐为古女神(Muses之遗,故定名曰Musical),道以著矣。自是而降,代有作者。流派灼彰,新理泉达。瑰伟卓绝,突轶前贤。迄于今兹,发达益烈。云滃水涌,一泻千里。欧美风靡,亚东景从。盖琢磨道德,促社会之健全;陶冶性情,感精神之粹美。效用之力,宁有极欤。乙巳十月,同人议创美术杂志,音乐隶焉。乃规模犍具,风潮突起。同人星散,瓦解势成,不佞留滞东京,索居寡侣。重食前说,负疚何如。爰以个人绵力,先刊音乐小杂志。饷我学界,期年二册,春秋刊行。蠡测莛撞,矢口惭纳。大雅宏达,不弃孤陋。有以启之,所深幸也。呜乎,沉沉乐界眷予,情其信芳。寂寂家山,独抑郁而谁语。矧夫湘灵瑟渺,凄凉帝子之魂;故国天寒,呜咽山阳之笛。春灯燕子,可怜几树斜阳;玉树后庭,愁对一钩新月。望凉风于天末,吹参差其谁思。瞑想前尘,辄为怅惘。旅楼一角,长夜如年。援笔未终,灯昏欲泣。时丙午正月三日。    
    这真是一篇文笔俊秀、思路清晰、寓意深切的小序。李叔同认为“流莺三五,隔树乱啼。乳燕一双,依人学语”的清脆声音,能够使听者“悦魄荡心”……如果“登高山,临巨流,海鸟长啼,天风振袖,奔涛怒吼……谷震山鸣”的声音,则可使胆怯者“丧魄而不前”,使勇敢者“奋袂以兴起”。李叔同在考查了音乐的发展历史后,道出了此篇序言的中心思想,也就是办这份音乐刊物的旨趣所在,这就是:音乐可以“琢磨道德,促社会之健全;陶冶性情,感精神之粹美”。    
    “音乐小杂志”的扉页,是李叔同用木炭绘成的贝多芬像。有人考证这是中国人第一次绘制的一幅贝多芬像。而刊中“乐史”专栏里又有李叔同写的《乐圣贝多芬传》一文,文中对贝多芬的评价甚高。由此可见李叔同对贝多芬的推崇之心。    
    《音乐小杂志》中共收录三首乐歌,作者署名“息霜“(李叔同的别号)。这三首歌就是我们要详谈的《我的国》《春郊赛跑》《隋堤柳》。    
    李叔同自己把这三首歌分作两类,《我的国》和《春郊赛跑》为“教育唱歌”;《隋堤柳》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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