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风雨也无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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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他面前，争口气回来，其实现在想想都可笑，哪里是咽不下那口气，根本就是放不下他。
馒头是楼下超市速冻的，我只蒸了下，可他却吃得很开心，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然后我就说，我昨天带丰收去肯德基，他也笑得这么开心。
他皱眉，然后他低头，小孩子总吃那些垃圾食品不好，不要总带他去，他顿了顿，又说，也不要带他去医院，那里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细菌。
我笑了笑，啪的一下子放下了筷子，两次去麦当劳肯德基都是因为我，两次去医院，都是我带他去的，我连哭都没了力气，有气无力的冲他叫，“顾梓墨，你他妈的给句痛快话，拿孩子当什么借口，就因为我不会照顾他，所以你才觉得咱俩不合适？”
他一直低着头，良久，他才接着说道，“他妈妈生下他就走了，我总想给他最好的。”
“你很爱她吗？”我问他。
他顿了顿，点着头说了声是。
我竟然笑了，“你还要骗我？真不愧是顾梓墨，说谎都说得滴水不漏的，你从来也不说丰收的妈妈是你的妻子，从来也不说自己结过婚，就让我自己去猜，就想让我因为误会离开你，这样你就没有一点责任了啊？”
他抬头，望向我的目光有一丝疑惑，他说，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顾丰收不是你儿子，他五岁对不对？只要我想查，还查不到一孩子的出生年月？那时候我们正恋得热火朝天的，你不要告诉我，你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我都不知道？”
他又低头，沉默了好久。
我冷笑，浑身寒凉，“顾梓墨……你无名指没有戒指，你告诉我丰收年龄时的神情，一切都会让我怀疑，我去查了，我知道顾丰收不是你儿子……”我抽了下鼻子，“就算他是你儿子，那又怎么样，我何凌还没有那么小心眼，不就是一孩子吗？在你面前，我早就没了尊严，还会在乎一个孩子的存在？”我在乎的是现在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最后一句，我自动的屏蔽没有说出口，人总还是要脸的，再说下去，我会发疯。
“小凌，你别这样……”他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笑了笑，眼里的水雾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别哪样？”我最终还是没忍住，早上打电话到幼儿园问了顾丰收的出生年月日，哪怕是下地狱我想知道答案，弄清楚这根本不过是顾梓墨的骗局后我的心里竟然漫上一层希望的光芒，可是他硬是粉碎我心中的美好的幻想，我抬手，指着玄关的门那边，颤抖着从舌尖上蹦出几个字，“顾梓墨，你滚！”
他撑着桌子慢慢的起身，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晃了下，然后他拿起衣架上他的外套，走出去，轻轻地关上了门，很冷静，滴水不漏。我的呼吸有些急促，胸口处酸涩胀痛的难受，然后我一挥手，把桌子上的早餐全都摔到了地上，又立刻站起来，拿扫把，吸尘器，拖把，抹布，收拾一地的残骸，不停不停的，仿佛只有做这些机械的劳动，才能救赎我那颗麻痹的心，才能证明我还活着。
收拾干净了，我突然觉得整颗心空落落的，十年，人生若只如初见，是不是就能永远分享初见时的美好，还是初见惊艳，再见，早已是，曾经沧海，换了人间？
直到现在，我还是忘不了初见他时的情景，高三我转学，与他同校，他们高中是典型的贵族中学，没有背景的家庭就只能大把大把的往里撒钱，美名其曰是为学校添砖加瓦，我就是那种学生，要不是我那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的父亲突然归来，硬是帮我办了转学，要不是我妈那哭得通红的眼睛，我才不会乖乖的去上课……
每天放学，我依旧跟以前那些朋友混在一起，直到那天，我们学校门口，跟着东子哥的一个混混，连名字我都记不得了，他说他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我笑了，很不客气地说，让他找个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再来跟我说，他火了，大概就是说我看不起他，说我转了学，翻脸不认人，说我妈妈被一个大款包了，用的钱也是见不得人的，我当时就火冒三丈，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他恼了，上来就要撕我衣服，我怎么挣扎都没用，薄薄的校服就被他撕裂了口子，我闭上眼，最彷徨，无助，觉得这辈子就这么完了的时候，就觉得突然有一股力量拉开了那人。
然后我睁开眼，顾梓墨很漂亮的过肩摔，那个人就摔了狗啃泥，我竟然哭着笑了，然后我就看见顾梓墨转身，捡起了地上的书包，冲我笑了笑，刹那间，阳光洒满天，他说，“嗨！你好，我叫顾梓墨！”
很俗套的英雄救美，我却惦记到现在，点点滴滴，怎么也忘不了……
被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吵得没办法的时候，我才从地上起身，走进卧室，躺在了还有顾梓墨气味的床上，接通了电话，是代雨楠略带哭腔的声音，她说，“小凌，东子出事了……”
我赶到的雨楠那里看到莫小东伤口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眩晕，整个后背刀口蜿蜒整整有一尺长，简单得包扎，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我骂她，“还这么拖着，想让他死吗？”
雨楠哭着抓着莫小东的手，冲我摇摇头，“他不去医院，会出事的，如果没有了自由，他会死的！我不敢动用爸妈的关系，他会受不了的！怎么办，小凌，怎么办？”
那一瞬间，我只想到了顾梓墨，仿佛他是唯一能拯救我们的人，我给他打电话，很久才接通，听到他的声音时，我有些恍然，然后我说，“东子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办？”我脑子一团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他沉默了会，然后他冷静的声音慢慢的让我平静下来，他说，“是刀伤还是枪伤？背后还是胸前？”
我回答了他，然后我傻不啦叽的问他，“你会来救他，对不对？”
他问清楚了地址，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总之十分钟不到他就提着一个大大的药箱出现在了雨楠的门口，然后他直接走到了卧室，查看了下伤口，眉头一直紧缩，雨楠很紧张的站在一边，手套，器械，他一向是个一丝不苟的人，他熟练的清洗，消毒，缝针，包扎，吊上点滴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同时，我也松了口气，我就是相信他，相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皱眉，问雨楠，“是谁处理的伤口？”
雨楠估计是担心地傻了，怯怯的回了句，“找了间偏僻的小诊所……”
他没有说话，可能是在想那种医生应该不会有行医执照，然后他说，好好看着他，晚上可能会发烧，先给他用冰或酒精物理降温，我得先回去，医院里还有病人等着手术……晚上我会再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最后加的那句话是说给我听的，我听到那句话，心里慌乱的感觉好了很多，我一直攥着拳头，估计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他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出了门。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东子真的发起了高烧，雨楠一刻也没敢离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他看，仿佛她一眨眼，东子就会不见了一样。顾梓墨又给东子加了药，调整了点滴速度，嘱咐了雨楠一些注意事项，才重新出来，我一直站在卧室门边，看着他做这些事情。
他陷在客厅的沙发里，手指不停的揉着额角，我有些担心，问了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睁开眼冲我笑了笑，低声说了句，“有点累……”
我点头，“你饿了吗？”
他摇了摇头，“中午吃多了，现在还不饿。”
我叹了口气，然后我说，“丰收……有人陪着吗？”
他愣了下，点点头，“我晚上会在这守着的，伤口处理过了，只要烧退了，就没什么了，不要担心。”他还是想多了，我只是很单纯的问一下孩子有没有人照顾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一个bug，小丰收的年龄问题，无伤大雅，
接下来进入“物是人非”篇，回忆甜蜜的同时，事实会慢慢浮出水面
亲们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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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沉默了很久，气氛有些尴尬，我低头，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跟他说，“早上的事，你别放心上……”
他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我的手机响了，我低头看见屏幕上闪着高溪的名字，有些迟疑的接通了电话，他好像是喝醉了，那边乱糟糟的，隐约的人声和车笛声，我皱着眉头，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插进来，“何小姐，我是高总的助理，他喝醉了，你能过来吗？”
“你们在哪呢？”他报了地址，我有些不悦，刚想问问清楚，就听见旁边的高溪说，“你再说一遍试试！”接着就好像是打了起来，然后电话就是一阵忙音，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高溪从来也没用那种语气跟别人讲过话，究竟是什么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我慌慌张张的起身，顾梓墨问我，出了什么事吗？
我点头，声音有些害怕的紧张，我说，“高溪好像在跟人打架。”
他皱着眉，转身走进卧室，没一会就出来了，他说，我们过去看看，你打他电话，看能不能打通？
我点了点头，一路上我拨过去都是忙音，顾梓墨一直在很安静的开车，眉头紧皱，我感觉的到他的担心一点也不比我少，等到了那间很豪华的酒店前的时候，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我有些不知所措，顾梓墨直接走过去问了门口的保安，回来后他说，上车吧，在附近的派出所。
我松了口气，只要没去医院就表示人没有受伤。
然后在车上，顾梓墨打了个电话，说了高溪的事，很简短，只有三两句，到派出所院子里的时候，我就听见一个很大的声音，在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顾梓墨皱了皱眉，他说，小凌，我们回去吧，高溪不会有事的。
我有些不解，但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我说，都到这了，总得等他出来再说吧。
他叹了口气，“市局的黄局长马上就会过来，他看着高溪长大的，又是高伯伯的战友，高溪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摇摇头，不明白他突然要走的原因，我对他说，要走你走，我要去看看高溪。
他一把拉住我，眼神有一丝抽痛，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刚要迈步，就看见他一手抑着胃，一手撑着膝盖，躬身弯下腰去，我不受控制的回头，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身子，“你别生气，我不去了……”我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哀求意味。
他抬头冲我笑了笑，额上一直冒着冷汗，脸色惨白惨白的，任由我扶着回到了车上，我说“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他摇头，我没事，还是回雨楠那里吧，东子还发着烧呢。刚才出来的急，我也没跟雨楠说清楚注意事项。
我才想起来他出来的时候进了卧室一趟，我发动了车子，手指握着方向盘渐渐收紧，车内的暖气被我调大了，他一直闭着眼睛，额头上冷汗涔涔，我非常后悔，不该惹恼他。
他好想是察觉了什么，睁开眼冲我笑了笑，“我没生气，中午吃多了，有点不消化……”
我点点头，继续看路，眼睛却渐渐模糊，就听他说，你还没吃晚饭呢，路上有一家很不错的甜品店，有你喜欢的杨枝甘露，旁边有粥店，你在那停一下，顺便带点回去给雨楠和东子。
我下了车，刚走到店里就发现忘了钱包，我摇了摇头，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的，转身又回去，刚下台阶，就见我特地打开通风的窗子里顾梓墨正捂着胃，从口袋里掏出两颗药，直接吞了下去，又皱着眉靠在了车座上。
我抽了下鼻子，装作没看见，拉开了车门，他的眼里有一丝迷惘，我淡淡的解释，忘了钱包，拿了钱包后，我直接提了外卖回来，再没有开口跟他说一句话。
车内安静的只能听见他比平时略微急促的呼吸，我伸手按下了开关，准备放一下音乐，缓和一下气氛，我没想到的是，车内音响放出的是lauren christy的《the colour of the night》，烟花注定了寂寞，沙哑绝望的女声将这首歌完美的演绎，如果他还保存着，这个应该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全球限量版的纪念发售光盘，我排了六个小时的队才轮到的。
“You and i moving in the dark
Bodies close but souls apart
Shadowed smiles and secrets unrevealed
I need to know the way you feel
I'll give you everything I am and everything I want to be 。”
一遍一遍，仿佛重演我们的倥偬年少，我笑了笑，顾梓墨却有些不自然，然后车上的手机座里他的手机就响了，我望过去，屏幕上“高晴”两个字格外刺眼。
我摁熄了音响，并在顾梓墨伸手去取手机之前按下了接听键，他有些哭笑不得，就听见高晴清脆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梓墨啊，丰收的那本《海的女儿》在哪里？我怎么找不着。”
我当时就火了，他说丰收有人陪，那个人就是高晴吗？刚才那首歌带来的温暖全都消失不见，顾梓墨皱了皱眉，他说，就在书房的架子上，没有吗？
那边翻了一阵子，就听高晴舒了口气，“找到了！我去读给丰收听，保证他乖乖的睡觉，放心吧，嗯……你午饭都没吃什么，抽屉里有我给你放的巧克力，值班的时候别忘了补充能量，bye！”
她挂掉了电话，我立刻抽风似的将油门踩到了底，顾梓墨的脸色一阵青白，他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可最终只动了动唇，我冷笑，“原来高晴比我会照顾孩子呢！”
他将脸偏到了窗外，脸上的疲惫之意愈发的浓郁，听高晴的话，他好像是跟医院调了班，还有高晴说他压根就没吃午饭！
“你现在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啊？明明就一天都没吃东西，还骗我说午饭吃多了？”我看着前方的路吼他，他揉了揉额角，微不可闻的开口，“小凌，我好累，你别闹了……”
他的声音有一丝疲累的喑哑，我哑然，他又接着说，“我不知道高晴怎么会去我家里的，既然她去了，又是去哄丰收睡觉，我总不好赶她走……”
他顿了顿，深吸了口气，“我实在是什么都吃不下，那样告诉你，不过是不想让你担心而已。”
我没再吭声，一直开到了雨楠楼下，我再也忍不住哭了，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我对他说，“顾梓墨，你放心好了，我以后都不会闹你了，你说高溪跟我会过的很好是吧？我去找他，我跟他在一起，你睁着眼睛好好看清楚，我是怎样幸福的！”
说完，我就提着东西下车，啪的关上了门，上楼的时候，我觉得心好像被凌迟一样，碎成了千片万片，空洞洞的甚至感觉不到疼，开门之前，我擦了擦泪，调整了下情绪，雨楠已经够烦了，我不想再给她填麻烦。
东子的烧已经渐渐退了，我劝雨楠吃了点东西，她捧着碗，舀了勺粥，又放下，我开口，“怎么回事？”
雨楠笑了笑，“都是徐强那个王八蛋！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皱眉，“徐强就是那个徐厅长的公子？”
雨楠点点头，又笑了笑，然后我就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徐强怀恨在心，找人下了套，拍了东子买卖枪支的画面，威胁他交出手底下那个人的一条胳膊，东子才做不出这种出卖兄弟的事，同样摆了他一道，拍了他召妓鬼混的录像，他就找人暗算了东子。
我皱眉，不由自主地问了雨楠一个非常幼稚的问题，东子哥怎么不抽身出来？
雨楠笑了笑，她总是这样，越是不开心，她就笑的越多，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