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湖 路 上 · 何 必 相 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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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大侠有礼,小女姓霍,名婉情。”
‘晚晴!’戚少商俱是一愣,下意识的看向顾惜朝,而顾惜朝却是一脸平静,“在下戚少商,霍姑娘有礼。刚刚看到霍姑娘和我朋友聊得甚欢,不知是否也能让戚某知晓?”
“也没什么,我和顾公子正谈论‘杜鹃醉鱼’呢。”
“‘杜鹃醉鱼’?”戚少商又是一愣,说道:“这可是道好菜,美味至极。”
“戚大侠曾经尝过么?”霍婉情兴奋的问道。
“是啊,我和顾公子第一次相见,便是托了这‘杜鹃醉鱼’的福。”边说着还不时看向顾惜朝。
“原来这‘杜鹃醉鱼’可是顾公子做的菜么?越说我倒是也觉得嘴馋了。”
戚少商盯着顾惜朝,说道:“是啊,戚某到也惦念这味道,杜鹃花也是现成的,只恐顾公子没有雅兴?”戚少商此话倒是不假,自从上次之后就还真没再尝过那味道了。
顾惜朝嫣然一笑,说道:“好啊,既然霍姑娘真心想尝,那不妨让顾某教你,如何?”
“真的可以吗?那再好不过了。”霍婉情兴奋不已。
看着欣喜的霍婉情和隐隐淡笑的顾惜朝一前一后的走远,戚少商简直不敢相信,从来对人冰冰冷冷,甚至尖酸刻薄的顾惜朝居然真的答应了,而且心情似乎也转好,难道是因为这位姑娘也叫做晚晴?
是夜,明月当空,星繁云稀,戚少商与顾惜朝坐在花园中观赏亭里,正是把酒言欢的好时候,可这两人却是各自独饮,互不理睬。
戚少商大灌一口酒,看向对面手持酒杯,眼睛却始终盯着月亮的顾惜朝,这般宁静,这般温润如玉,实在是和曾经腥风血雨般的杀戮制造者联系不起来,该说他‘矛盾’还是‘伪装’……
“月还能圆,人却再也不能了……”顾惜朝喃喃自语,转过脸,正好看到正盯着自己发呆的戚少商,两人均是一愣,一时间四目相接,不知今夕何年。
“今夜月亮又大又圆,真好看!”戚少商先是开口化解尴尬。
“嗯。”顾惜朝轻轻应了一声。
“你也好看!”顺着话,戚少商不假思索把心里所想说出了口。
“嗯。”顾惜朝也不假思索的又应一声。
待两人反应过来刚刚所说话语的意思后,却是比先前还要尴尬,更是绕着浓郁的暧昧。顾惜朝原本白玉般的俊脸一下子红开了,迅速撇开眼,不再看他。而戚少商也好不到哪里,脸色虽未顾惜朝那般明显,但还是狠狠的灌起酒,好来掩饰窘迫。这时候霍婉情刚好走了来,手里还端着才煮好的杜鹃醉鱼。
“戚大侠,顾公子,让你们久等了,偿一下我的手艺,看看如何?”
说话间一盘杜鹃醉鱼便摆在了戚顾两人眼前。两人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送进了嘴。
“霍姑娘,果真心灵手巧,一学即会。”顾惜朝不吝夸奖,口口称好。
“就是这个味儿,可是,却又觉得不是这个味儿……”糊里糊涂,戚少商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霍婉情像受到打击一般,紧张羞涩,问道:“哪里不对,是咸了,还是甜了?”
见此,戚少商急急辩解,说道:“不是,霍姑娘的手艺比得一流大厨,是戚某自身的问题。也许,是那时候的心情和现如今不一样了……”说到后面竟独自感叹起来。“呵呵……杜鹃醉鱼…七略…炮打灯…弹琴舞剑…知音那…旗亭一夜,戚少商也永生难忘……”
听得戚少商的话,顾惜朝握杯的手不禁一抖,愣是撒出半杯酒水‘旗亭一夜,惜朝永生难忘。’这是他曾经在鱼池子对戚少商说过的话,如今……顾惜朝看似盯着那撒出的酒水一动不动,脑子里却已是一片混乱。
戚少商知道自己刚刚的感叹让顾惜朝也动了心,毫不避讳,眼神硕亮,一眨不眨的盯着顾惜朝瞬息万变的脸色。一旁被无视的霍婉情看着两人奇怪的沉默,心口竟然感到有些许伤感,这两人到底有怎样的过去……
许久,顾惜朝站立起身,低着头整个脸都隐没在阴影之中,花前月下只见他隐约浮动的嘴角,说道:“今日喝了不少酒,我好像有些醉了。大当家的海量,恕惜朝不能奉陪了。”说着便转身,青衣翻飞翩然离去。
顿时戚少商像泄了气一样,自己到底在紧张什么,在期待什么,今天果真喝的太多,醉了。看着顾惜朝越走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月光尽头……酒不醉人人自醉!
戚少商也许真是醉了,摇摇晃晃,走到陈云山为他们准备的房门口时停了脚步,房里灯亮着,顾惜朝还没有睡,戚少商竟是做贼般偷偷的贴近门扉朝里看,房里烛灯忽明忽暗,床边坐着那个青色的身影,低垂着头,眼神涣散,一脸忧伤,竟有一种凄然之美,戚少商看着这样子的顾惜朝觉得心痛,真想一步走进去,轻轻抚上那精致而忧伤的脸颊,好好安慰一番。鬼使神差,戚少商竟然真的那么做了,而顾惜朝也没有发现他走进来,直到戚少商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才惊醒。抬头,只见戚少商居高临下,双眼迷离的盯着自己,顾惜朝有些吃惊,却没有动,静静的盯着戚少商,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只有两人之间淡淡的呼吸,还有怦怦的心跳声。
许久,两人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可戚少商的眼神越发亮了,抚着顾惜朝脸颊的手缓缓下滑,拇指滑过丰润的唇瓣,下一刻,戚少商俯下身狠狠的吻住了那两片柔软,疯狂的痴吻。一刹那,顾惜朝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他不是没想过这种事的发生,可这种事不该发生,但真的发生了,顾惜朝震惊。一手撑住向后倒下的身体,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布兜,他想杀了这个羞辱他的人。可是下一刻又松开了手,‘下不了手,因为这个人是戚少商’,再一刻又握紧了布兜,‘不行,就算是戚少商也不能这么做’,挣扎了许久,最终却还是松开了手……
戚少商好像得到了允许,突然间动作变得更加的肆意狂乱,稍一用力便把顾惜朝结结实实的压倒在床铺上,使劲去解那青衫,顾惜朝轻哼一声,闭着眼满脸红晕,好不诱人,戚少商看着热血上头,再也忍不住,手下一狠,三两下便把两人的衣裳退了个精光。事到如今哪里还有束缚,只有亲密无间,只有无尽缠绵……双生奇葩芙蓉帐,月光清凉,夜——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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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醒来时,还有些晕沉,昨夜缠绵的景象还记忆犹新,可是顾惜朝已经不见,一切宛若梦境,梦境?难道真是梦么,不然那种事他怎么会允许……想着,戚少商即刻起身,穿戴好衣裳,急急奔出房门,他要证实,到底是梦还是真。
一路走过,整个四虎门竟然连一个鬼影子也不见,这是什么状况,戚少商抚着额头冥思苦想,实在没有头绪。空空的宅子,诡异的秘静,只有戚少商一人低沉的呼吸。戚少商开始担心顾惜朝的安危,下意识的去握逆水寒,可是却握了个空。‘逆水寒也不见了’戚少商一惊,赶忙折回房间,也许是走的匆忙忘在房间里。戚少商又匆匆回到房间,果然逆水寒在床边,一把拿起便要出门,可他愣住了,两眼睁得圆大,只见顾惜朝端端坐在屋里一旁的榻边,静静的喝着茶。
顾惜朝抬眼,见戚少商火急的跑进来,又一副吃惊样子的盯着自己,便皱眉,说道:“一大清早,风风火火的进出,戚大侠是在忙活什么?”
听言,戚少商愣了一下,没有回答,却问道:“你一直在这里?”
顾惜朝放下茶杯,不解的看着戚少商,说道:“戚大侠紧跟不放,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戚少商更是糊涂了,顾惜朝刚刚明明不在房里,难道自己真的昨晚喝的太多,醉糊涂了?对了,昨晚~
“你~昨晚,要不要紧,可有哪里不舒服么?”戚少商盯着顾惜朝,轻轻拉起他的手,含糊问道。
顾惜朝触着眉抽回手,冷冷说道:“哼,让戚大侠失望了,我还死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昨晚~我们~有没有做什么事情。”
顾惜朝没有回答,看了戚少商半响,说道:“戚大侠想做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戚少商一想到昨夜的缠绵,不免有些脸红,可随即又冷了下来,想想,顾惜朝现在这种反应,那说明昨夜里确实是自己春梦一场。戚少商自嘲,‘戚少商啊戚少商,你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念头’提起右手就自打两个嘴巴。
顾惜朝睁大眼睛吃惊的看着他,说道:“戚少商,你发什么疯?”
戚少商没有回答,径自往顾惜朝对面一坐,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却不是品茶,而是灌茶。戚少商平了平气息继续说道:“我总觉得这里有些诡异,我们还是尽快离开。”
可是,却听见顾惜朝悠悠说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
戚少商猛抬头,眼前却模糊了,对面坐着的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轻轻的笑着。戚少商伸手想要去抓他,可是还没碰到那片模糊的青色便趴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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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依旧躺在那张床上,撑起身子下意识的看向一边的榻子,只见正喝着茶的人却换做了霍婉情。
见戚少商醒来,霍婉情心思沉重的说道:“戚大侠,请原谅。”
戚少商起身,眉头深锁,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惜朝呢?”
“顾公子昨日已经走了。”
“昨日?”戚少商糊涂了。
“戚大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是我做的手脚。”
“为什么?”
霍婉情突然站起身,激动的说道:“戚大侠,顾公子他并非恶人,他只是一时做错了事~你就放过他吧,我求你。”
戚少商眉头皱的更深,说道:“他对你说过些什么?”
霍婉情泪眼盈盈揪着戚少商,说道:“那日,顾公子教我做杜鹃醉鱼,我看得出他心里苦楚,便问他缘由。他说,当年,他踌躇满志,想要飞升庙堂,却无人赏识,直到遇见了你,旗亭酒肆里他给了你一盘杜鹃醉鱼,你便给了他一碗炮打灯;他为你弹奏一曲,你便为他舞剑一夜;你们曾经是知音,你给了他施展抱负的机会,你对他推心置腹,可他要的却是你的逆水寒,你的命。他犹豫过,可最终还是选择了背叛,他杀了你的兄弟,毁了你的前半生,可他自己最终却也只是做了他人的棋子,如今成了侵犯,你便是亲手抓他归案,报了血仇。到了京城~就~就只有身首异处……”
“他真这么说?”此时戚少商的心五味参杂,气息有些不稳。
霍婉情轻轻颔首,继而说道:“……他说,知道自己罪有应得,但即便死也要陪着顾夫人,不然死也不得瞑目。”说着眼泪不经意滚落。“戚大侠,是我在你们房里点了幻香,是我放了顾公子,你要抓就抓我吧。”
“幻香?”戚少商疑惑又有些惊异的看着霍婉情。
“你和顾公子都中了幻香,不,是除了我在四虎门的所有人都中了幻香,中了幻香的人,会很快入睡,会做梦,作自己想做的梦,而且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会以为那都是真实的。”
戚少商脸颊微红,原来那夜果然是场春梦,而且是自己想要的梦,他还傻傻的去问顾惜朝,戚少商在心里暗骂自己,可却又想知道顾惜朝做的会是什么梦。
“原本我想等你们都睡熟了,再给顾公子服解药,放他走,可是,你们房里一直有动静,直到天微亮才安静下来,之后我进来给顾公子服了解药,对他说明了事实后,正准备离开,可你偏偏这个时候醒了,我确实想不到戚大侠的定力如此之大,可你终归中了毒,神志还有些晕呼,我们躲在床后你没有发现,你批衣奔了出去。原本我想是好机会,可顾公子说,走不了了,你马上就会回来,因为你的逆水寒还在这里。果然,你又折了回来。之后你也知道了,我在逆水寒剑上下了药。”
戚少商听的吃惊,说道:“姑娘看似手无缚鸡之力,却懂得使药,而且还是位高手,我竟连半分都没有察觉。”
“我学毒也是不得已,其实我并非霍金龙的亲生女儿,而且霍金龙的死也与我有关。”戚少商震惊,不敢相信霍婉情刚刚所说的话,但却不像在说谎。霍婉情一脸平静,盯着皱着眉的戚少商说道:“戚大侠可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洗耳恭听。”
“十七年前,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姑苏城外的胡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大财主胡子夏的大公子要娶妻,这原本是一桩大好的喜事,却料想新婚之夜,月黑风高时,一帮强盗冲进了胡府,他们见钱便抢,把胡府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抢了去,他们见人就杀,胡府上下二十余口人都未能幸免于难,唯独只留下那日才刚进门的新娘子一个活口,那新娘子亲眼看着自己新婚夫君惨死在自己面前,吓的晕死过去。而那些贼人还不放过胡府,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新娘子醒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霍金龙,新娘子姓苏,名荷月,年芳18,生的花容月貌,倾心可人,霍金龙对她动了心,说道,只要荷月顺从他,以后就是他的夫人,保证不会亏待了她,而荷月当时已有了身孕,为了给胡家留个后,只好苟且偷生,跟着霍金龙一帮强盗到了应城县,成了四虎门的当家夫人。七个月后一名女婴呱呱落地,取名霍婉情。霍金龙一直以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倒是待我不薄,我也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直到我十二岁那年,我母亲病重,临终前她告诉了我真相,当时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我一直叫着爹爹的那个人,居然是我的杀父仇人,霸占了我母亲,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不敢问霍金龙,所以就向对我最好的三叔叔求证,结果果然如此,我当时年纪小,又一下子从父母宠爱的大小姐,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女,而且还认贼作父,我没了方寸,所以都听左信的话,而我也把我不是霍金龙的女儿告诉了他,他当时也很震惊,叫我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霍金龙知道,也不能对第三人说,否则我必死无疑。我答应了,也这么做了,之后的四年里我过得与以往一样,我仍然是霍金龙的女儿,四虎门的大小姐,霍金龙对我很好,其他人对我也很好,特别是左信,他说当年对不起胡家,所以现在他要赎罪,确实他照顾的我无微不至,我也完完全全的相信了他。可是左信他也不是好人,一年前霍金龙和二叔去西域做生意,得到一张藏宝图,他们把它一分为二,一半在霍金龙那里,一半在二叔那里。左信新心生贪念,便用这件事情威胁我,要我去偷二叔的半张藏宝图,我只好答应,所以左信的手里早有了半张藏宝图的拓本。半年前他又要我去偷霍金龙的另外半张,他给了我一本《毒咒》教我使毒,想不到我对用毒居然有天分,短短五个月竟然能用毒自如,而且无人察觉。所以我决定报仇……上月初五那日,二叔和四叔出去办事还没有回来,左信就催我动手,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我连他一起算计。可惜偏偏不巧,那日有个贼人不知打哪知道了四虎门有藏宝图,竟来四虎门偷盗,正当霍金龙的半张藏宝图到手便要逃走之际,被霍金龙和左信发现,于是他们便去追那贼人。一个时辰后,左信回来了,背着霍金龙的尸体。他说霍金龙被那贼人所杀,藏宝图也被抢。可我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左信,因为他与霍金龙都中了我的‘痪身散’,中此毒的人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全身瘫痪,连话也说不了,除非有我的解药,而这个左信还能自己走着回来。我没有拆穿他,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三日之后二叔和四叔回来,得知了四虎门的变故,都气愤难填,发誓要为霍金龙报仇,夺回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