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正传之一_巧仙秦宝宝-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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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嗓音回荡在空中,剎时人群混乱,金老古灵活的钻来钻去,秦宝宝和小棒头在后面慢慢追,不时喊捉贼,“金龙社”的儿郎听到魁首给的红包被扒,个个气愤填膺帮着捉贼,但是人实在太拥挤了,加上一混乱,只见到处是人头,想找着金老古可难,一时之间金老古安全得很。
秦宝宝小心不让丝线缠到别人,兴致勃勃边追边道:“只有我们几个在玩不怎么好意思,多找几个如何?”
小棒头也玩出兴致来了:“好啊,宝少爷准备找谁?”
“看我的!”
秦宝宝瘦小身形拉着小棒头在人群间钻动,一边快速接近金老古,一面细长的双手顺手扒了许多人的钱包,只因练过功夫,所以神不知鬼不觉,嘴里还一面卖乖喊道:
“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请帮我捉贼……说不定你们的钱包也被扒了………捉贼啊,就是那位蓝布袍的老头。”
众人听了忙往自个儿钱袋摸去,许多人因而大叫——“死老头,钱包还来……”
“唉呀,我的钱包也不见了……”
“大家快捉贼啊……。”
“老王八,居然连我也敢扒……”“……。”
本已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听得“唉哟”“唉哟”声不绝,或被踩了脚,或被撞倒地,乱七八糟,荒天下之大唐!
秦宝宝和小棒头玩得不亦乐乎,嘻笑声不绝。
“宝少爷,偷来的东西要怎么办?”
“当然得还给失主啊,人家陪我们玩还掉东西,多不好意思。”
“那么多怎么还?”
“待会儿把它们通通塞给蓝袍老头。”
“也对,谁叫他扒了宝少爷的红包,活该他倒霉。”
二人相视而笑,继续煽动人群。
半个时辰过了,秦宝宝喘气道:“我有点累也玩腻了,该结束了。”
金老古缩头缩脑的闪来闪去,倏地一个小孩身体撞入他怀里,正想避开他,他却抓着不放,秦宝宝叫道:“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就是他扒了我的钱包。”
金老古忙使力将他推开,怒道:“小孩子胡说八道,我像是扒手么?”
秦宝宝跺脚道:“就是你撞了我,我的红包才不见了。”
小棒头加油添醋道:“没错,你扒了我家少爷的东西,想赖么?”
金老古拍胸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如此冤枉老人家,会遭天殛的。”
秦宝宝摆摆手,冷笑道:“老套啦,本少爷不会看走眼的。”
金老古色厉内在的咆哮:“天啊,我这把年纪还得受这种乌气,呜……。”
金老古当场又哭又闹,唱作俱佳,搞得众人不知如何是好,小孩一派天真不像会说谎,再则宝宝一身绫罗绸缎的富贵气派更增加他所言的可信度,但老人死不承认,一时倒也难辨谁是谁非。
许多“金龙社”弟兄也赶来,一名身份较高的儿郎道:“老头子,你真没扒了宝少爷的红包么?”
金老古涕泪纵横:“天啊、地啊,这些话从何说起哦……。”
恶人先告状,又厉声道:“你叫这兔崽子少爷,一定是同谋想诬赖我。各位乡亲啊,你们看他们这么多人想欺负我,请出来主持公道啊!”
“放肆!”那名儿郎怒道:“我们‘金龙社’岂会以众凌寡,混淆是非?”
众人一听是“金龙社”均不禁肃然起敬,只因“金龙社”的弟兄和一般老百姓一样辛勤工作,绝不会仗势欺负老百姓,百姓被恶人勒索,“金龙社”也会出面主持公道,尤其是商店的老板,更是将卫紫衣视若菩萨,再大的困难,只要卫紫衣肯伸手援助,谁敢不卖“金龙社”的面子。
那名弟兄躬身道:“宝少爷,真的是他么?”
秦宝宝古怪的一笑,道:“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老头子,你就是那种人,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姊姊,瞧我变个戏法给你们看。”
说着解开袋中的细丝线,一点点的收回,红包的角儿露出蓝袍外特别显眼,金老古吓得想塞好,宝宝快速将红包收回,冲着他嘻嘻而笑,得意至极,金老古这才明了被整了,栽在一个小娃儿手里,直恨得他想跳河,“金龙社”的儿郎也明白了一切全景宝少爷自己招惹的,不禁相对苦笑。
“哗——”“金老古,你连邻居也敢扒……。”
“我早看出他不是什么好数路,不工作也有钱花……。”
“这老头真会装……。”
“看他又哭又闹,我还当他冤枉咧……。”
“可恨啊,要不是这小兄弟聪明,我们都被他耍了。”
“说不定我的钱包也是他扒的……”
“对,对,搜他的身……”
“冤枉啊,我只扒了那么一个……。”
“少啰嗦,你没扒就让我们搜……。”
“娘的,你们以为我老头子好欺负啊……。”
“别闲扯淡了,要回钱包要紧……。”
“我操,谁敢搜我的身……。”
一大群激愤的人往金老古围去,秦宝宝和小棒头趁机钻出,和“金龙社”弟兄打个招呼,得意洋洋的到处乱逛。
走着走着,小棒头突然冒出一句:“宝少爷,待会儿要玩什么?”
秦宝宝哧哧笑道:“你玩出兴致啦!”
小棒头脸微泛红,道:“宝少爷总不会这样一直走下去吧?”
秦宝宝几乎不可查觉的点了点头,道:“我们先进去喝杯热茶再说。”
带着小棒头就近走进一间茶楼,点了一壶香片和几碟瓜果,秦宝宝见小棒头站着侍候,不禁气结道:“咱们早说好出外就没那些臭规矩了么?”
小棒头猛摇头道:“那样太没规矩了,宝少爷请用吧!”
秦宝宝恬然道:“是我要听你的?还是你得听我的?”
“自然是我要听宝少爷的命令。”
秦宝宝一拍掌道:“这就是啦,我请你坐,你就坐吧!”
待小棒头坐定,秦宝宝又笑道:“这样好说话多了。”
神秘一笑,又道:“这次换玩算命游戏,也是考你的演技。”
小棒头不可思议叫道:“算命?宝少爷会算命,怎的我不知道。”
“小声点!”
秦宝宝白眼道:“山人自有妙计,你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秦宝宝叽哩咕噜低声告诉小棒头一大堆话,又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他,小棒头兴冲冲的出门而去,宝宝又招来茶博士吩咐一阵,只见茶博士毕恭毕敬引他入内室。
一会儿,小棒头带了一包东西回来,也被茶博士引进内室。
半个时辰后,旧的客人全走了,新的客人一批批到来。
但见客人一个个脸上表情古怪之极,发生了什么事?
只因茶楼中多了一位算命先生,说他小嘛,嘴上偏偏生了两撇八字胡,说他不小,那双灵活的眼神却又充满了稚气,穿着一袭白色布衣,招牌写着“布衣神算”,算命桌边有三联,横联“大家来算命”,左联“鬼谷诸葛拜下风”,右为“布衣可以傲王侯”,真是癞蛤膜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布衣神算”是何方高人?
除了爱做怪的秦宝宝又有谁!
一副仙风道骨的“布衣神算”秦宝宝煞有介事的坐在那儿,双眼却滴溜溜不老实的在客人面上瞄来瞄去,见众人只是好奇的往他打量,并不时窃笑,始终无一人上门来,无可奈何下,心中暗骂:“待会儿保准你们个个目瞪口呆,然后一拥而上,嘿嘿,到时老夫就拿拿蹻,帮你们编号,慢慢的算,让你们等到天亮,哼!”右手摸摸八字胡,不可一世的朝众人瞪去。
不多时,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书生走到“布衣神算”面前就是一揖,秦宝宝忙不迭的还礼,问道:“这位公子何以如此多体?”
少年公子——小棒头满脸敬佩之色,道:“先生果真是神算,家兄之病托先生指引已然痊愈。”
“布衣神算”秦宝宝一脸迷惑之色,道:“不知令兄是谁?”
少年书生小棒头恍然道:“瞧我多胡涂,小生姓李,草字名扬,前些日子家兄病重,家慈命管家前来求一卦,得先生之高明指示,家兄业已痊愈,家慈特命小生前来道谢,并置菲礼一份,远望先生收下。”
“布衣神算”见他要拿出“菲礼”,忙阻止道:“公子不用拿出来了,老朽是不会收的,我一生为人卜卦拆字每次一两银子,多不取,少不算,礼金不收。”
少年书生拿一锭十两黄金,嗫嚅道:“先生不收,叫小生回去如何向家慈交待?”
“布衣神算”呵呵笑道:“据实以告,相信令堂不会为难你。”
少年书生却笑不出来:“不行,我向家母拍胸保证先生一定会收。”
“布衣神算”老气横秋的道:“少年人血气方刚,做事不知留退路,这次算是给你一个小教训,公子请回吧,请不要耽误老朽做生意。”
少年书生小棒头不依,死缠活缠硬要相士收下那锭黄金,“布衣神算”秦宝宝说什么也不肯收,一时争论不下。
茶楼的客人却都看呆了,谁也料不到这位老不老,少不少的相士果真是神算,却不失高风亮节的情操,闪闪发亮的黄金送到面前看也不看一眼,真是令人佩服极了!
最后,“布衣神算”说话了:“公子真是固执,这样好了,老朽为公子拆个字,公子付我一两银子,那锭黄金老朽是万万不收的。”
少年书生无奈道:“也只好如此。”提笔为了个“风”字。
“布衣神算”问道:“不知公子所问何事?”
少年书生沉思道:“家嫂怀胎十月,请先生测测是生男抑是生女。”
“布衣神算”笑道:“‘风’字颇似凤字,凤冠乃女人品服,加以虫字于几旁,使成‘虺’字,诗经上有云:维虺维蛇,女子是祥,尊嫂所孕是女无疑。”
秦宝宝说得头头是道,宛如真有其事,小棒头差点大笑出来,因为这些全是他们预先演习的,亏宝宝还得意的很。
少年书生怀疑道:“先生所言不虚?”
“布衣神算”不介意道:“公子何妨回去看看。”
少年书生怔忡须臾,付了一两银子,正待出门,一名老仆神色激动的跑了进来,对少年书生躬身一揖,道:“少爷,大少奶生了一位小姐,夫人要我来请少爷回去。”
这时全楼的客人全然激动不已,争着要让“布衣神算”测字,少年书生欲向他道谢也被挤了开去,只好装作废然离去。
秦宝宝死命摸着八字胡,紧抿着嘴,因为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笑出来,那位老仆自然是“金龙社”的弟兄改扮的。
茶楼中的客人自然有男有女,其中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开始就专心注意“布衣神算”,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尤其那撇八字胡更是古怪,明明就是长错了地方,偏偏那位“布衣神算”宝贝似的老摸弄着它。
这位小姑娘姓官名玉敏,江湖上人称“小罗剎”,最是见不得别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气状,今见一名小小的江湖术士自命不凡的和鬼谷诸葛一较高下,心中不服,决意要拔掉他最得意的八字胡。
行动派的人一向说做就做,“小罗剎”宫玉敏排开众人,见“布衣神算”忙着替客人编号,就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布衣神算”秦宝宝想都没想到有人会来找喳,眼角瞥到宫玉敏的红色衣角,不禁好奇的往上瞧,只因那时的人很少有敢穿鲜艳衣的,见着他细腰,心想不像男人,再往上看到隆起的胸脯,确定他是女人,抬眼看到她面孔,见她面若寒霜,双眼瞪大,宝宝仔细再打量一次,心中想道:“这姐儿长得倒不差,只是太恰了一点,连衣服都恰。”
心里骂她恰(凶),口中却笑道:“姑娘来的慢,排第四十七号,请问芳名?”
“小罗剎”宫玉敏尖着嗓门道:“什么四十七号了,姑娘是一号。”
“布衣神算”玲珑心,已知她有意找碴,哧哧笑道:“原来你是一号?”
指着宫玉敏对客人道:“各位如果想上一号,请找这位姑娘,她会为你们服务的。”
话声一落,四下传来一阵阵口哨声,大胆的男人均邪眼直往她瞧,在场的女客则掩口窃笑不已,热闹极了。
“小罗剎”宫玉敏红了脸,恨声道:“臭男人,你敢侮辱我。”
“布衣神算”摸着八字胡,无奈道:“是姑娘有心砸我摊子,老朽不得已只好先还牙。再说一个女人家一副恰查某模样,岂不吓坏天下男人?今日不巧老朽要忙着赚银子,否则我会好心先教你上一篇‘三从四德’之学。”
有趣的望着气白了脸的宫玉敏,又道:“嗯,别瞪眼,外面雪停了,姑娘你可以上路了。”
“小罗剎”宫玉敏冷道:“你风头出够了,也将我得罪足了,就想我乖乖的走?哼,你当我‘小罗剎’宫玉敏是这么好打发的么?”
“布衣神算”秦宝宝从来没听卫紫衣提过什么小罗剎大罗剎的,心想不是成名人物,也就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一个女人的外号叫罗剎实在刺耳,更厌恶她破坏自己的游戏,道:“你无理取闹在先,赖着不走在后,到底意欲如何?”
宫玉敏眉梢子扬起:“看不惯你得意的样子,想拔掉你的八字胡。”
“布衣神算”摸着八字胡,提狎道:“老朽这胡子是从小就有的,谁想拔我的胡子就得嫁给我,因为它是我最喜爱的东西,当然只有最亲的老婆才有资格拔它。”
说着起身靠近宫玉敏,一副万分痛惜状地道:“你拔吧,拔了就得嫁给我,在场的客人都是证人。老朽今年四十有五尚未娶妻,嫁给我也不算辱没你。”
好事的客人就跟着起哄——
“对,对,辣椒配老姜,正好是一对。”
“老夫配少妻,倒也可以恩爱一生。”
“快拔呀,小姑娘,拔了老公就是你的了。”
“老羊吃嫩草,这老小子真会‘算’。”
“……”
秦宝宝往宫玉敏一步步逼进,宫玉敏则一步步后退,众人的起哄使她惊惶,宝宝的高度使她讶异,因为他比她至少矮了一寸有余,未免太小了吧,可能是侏儒,不想他做丈夫,更加不敢拔了。
秦宝宝见宫玉敏让步就不敢再逼,免得万一不小心真被她拔了,她非要嫁给他不可,到时岂不惨哉!
小孩对不愉快的事情忘得快,秦宝宝又兴致勃勃的当起“布衣神算”来,准备大展神通,回去好对卫紫衣说将去,那知不识趣的宫玉敏又凶狠狠的立在桌前,看来想赚银子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秦宝宝心里直呼倒霉:“我老人家第一次想到要赚钱就遇到这个怡查某,可能事前忘了拜财神爷,财神爷不高兴就派她来找喳。”
以不变应万变,拿起编号簿,“布衣神算”念道:“编号第一的钟天明钟爷是那位?”
一位挺有福相的中年人蹒跚的走出来,和气的笑道:“就是我,先生现在要开始测字了么?”
“布衣神算”点点头,宫玉敏见他无视于她的存在,大发雌威,一把抢过编号簿撕成粉碎,纸片飞扬于楼中,她冷眼望着他,想看看这个“侏儒”能将她如何?
楼中客人见宫玉敏居然敢在“金龙社”经营的茶楼上闹事,生怕惹上是非,均纷纷会帐离去,正应了人去楼空这句话。
秦宝宝如果想动手,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