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正传之一_巧仙秦宝宝-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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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为人和气,望着一身泥巴的“小可怜”,有趣道:“你叫什麽名字?为什麽我从来没见你?你何时进林府的?”
“小可怜”将身上的泥巴刮在手上,笑道:“你叫我‘小可怜’或‘小泥巴’都行,三天前被令郎林尖头捡回来的;我看你们都非常和善亲切,不会看轻穷人,所以想送你们一样礼物。”
林夫人被夸仁慈很高兴,和悦道:“小孩子真懂事,你想送我们什麽礼物?”
“泥巴!”
“小可怜”离他们又近,又是出其不意,将两手泥巴随手涂在他们身上,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林老爷夫人及客人均无幸免,然後才叹口气道:“好不容易总算使身上乾净了一点。”
他是乾净多了,林老爷夫人及客人一身华丽衣裳可全被他糟蹋了,忙不迭用手巾想擦掉脏处,那儿拭得乾净?林夫人对亲友很抱歉,怒叫:“来人啊,把这小脏鬼给我撵出去。”
“小可怜”做个鬼脸,手插腰大刺刺的道:“原来你们也与世间庸夫俗子无甚差别,瞧不起穷人,遗憾新科状元居然有这种父母亲友,将来何能了解民间疾苦,当个林青天?”
“青天”是民间对好官的尊称,做父母有这种儿子也会被夸赞“教子有方”,大受人民尊敬,可说是天下父母的心愿。
几位仆人左右挟住“小可怜”遵命要撵他出去,这时林夫人又道:“算了,带他去洗乾净,换身清洁衣裳。”
“小可怜”挣开仆役的挟攻,气咻咻的道:“我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奶凭什麽管我?我虽可怜也不愿当人家奴才,若不是奶的尖头儿子求我陪伴他,我才懒得理你们。”
林夫人当众被数说,自幼娇贵的她怎能忍受?气道:“你要在我家吃喝,就得受我管束,否则立刻给我滚出去。”
“小可怜”啧啧啧好几声,十分无奈道:“不得了,女人家这麽凶霸厉害实在少见,居然爬到丈夫头上,难道奶没念过孟子麽?
孟子曰:‘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门,戒之曰:往之汝家,必敬必戒,无违夫子。’
还曰:‘良人者,所仰望而终身也。’奶怎能这般狠心在亲友面前使奶要托付终身的丈夫,失去男主人的威仪,简直目中无夫。”
人人听得目瞪口呆,林夫人更是脸色大变,不敢再嚣张,林老爷笑道:“看不出你还读过诗书,只是嘴巴太利,当心祸从口出。”
“小可怜”唯唯喏喏,拱手道:“小子恭聆老丈教诲,金玉良言,小子自当凛遵。”
林老爷见他孺子可教,想是良门之後,问道:“小兄弟这麽小就出来流浪,家人不担心麽?”
“那里还有什麽家人?”“小可怜”可怜兮兮的哽咽道:“我家原也是江南富户,只因生来没娘,爹就娶个细姨想照顾我,不想那女人好恶毒,每天在我爹饭里掺一点毒药,八岁那年春天,爹因聚毒太多身亡,我被蒙其中不知原由,直到有一天细姨想毒杀我谋产,被奶娘无意中知闻,捡些细软要我趁夜逃走,岂知命运乖舛,钱财被土匪抢空,只有到处乞讨苟活。”
边说边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真像有那麽一回事。
众人闻之唏嘘不已,有些女眷还拿手绢擦泪,林老爷慈祥道:“如今有我庇护你,谁也不敢欺侮你,至於你的冤屈,待犬子归来,我会要他替你伸冤,夺回家财,为今你还是先洗乾净换身新衣。”
“不要!”小可怜嗔叫道:“遭土匪抢劫时,我就曾立下重誓,爹爹冤屈未雪,今生不复容颜。”
众人这才明白他为何一身泥巴不洗,原来是想等洗清冤屈,才恢复本来面目重返故里,不禁为他孝思所感动。
不想“小可怜”心中在暗中祷告:“爹爹啊,您老人家在天有灵,可别咒骂宝儿不孝,宝儿无意诅咒您老人家被恶女人毒死,这等没光彩的死法,自然不会落在您身上。”
不一会,想及未见面的娘亲,又在心中暗道:“宝儿的娘亲啊,在天堂千万则与爹爹理论,爹爹从来不曾兴起续弦之念,宝儿也不许秦家有二个娘,所以娘亲别担心爹会给恶女人抢走。”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又加上二句:“请爹娘在天有灵保佑大哥不会给女妖精抢走,大家永远快乐生活在一起。”
大家见他低头闭目,嘴居微微启动,却又无丝毫声音传出,料想他在心中祈祷早日雪冤,心中感佩,未想他是想到十万八千里外的天堂去了。
当下林老爷吩咐仆从好好侍候“小可怜”,不得轻视怠慢,其实林府下人非常佩服他有勇气向老爷夫人及贵客涂泥巴,无形中对他很有好感。
“小可怜”因此在林家通行无阻,大厅的红花锦垫,一沾他身即脏,没有人骂他,乖乖拿去洗:米糕、红龟、馒头,被他好奇拿在鼻子下嗅嗅,立即现出一个泥印,花圃里百花争艳,林府花圃向来为人乐道,给他在旁边一站,身子一抖,或以手拍除泥巴,立即泥屑四溅,附近花儿尽失色,花农看了直想哭。
总之,林青峰走到那里,“小可怜”就跟到那儿,并且将那地方弄得面目全非,一日下来,下人间流传着他们的新绰号,称林青峰为“带煞猴少”,尊“小可怜”为“小煞星”或“小跟屁虫。”
“小可怜”也罢,“小泥巴”、“小煞星”或“小跟屁虫”也罢,秦宝宝全不在意,其目的在监视林青峰的行动,想找出葛姓兄弟口中的“师父”是谁?并使他没有时间计划更恶毒的阴谋。
林青峰整天给人缠着想发作又不便,最令他发火的是,他走到那儿,下人的眼光就流露出不欢迎之色,他知道问题不出於他,而是他後面的跟屁虫,忍不住发作道:“你为何一直跟在我身後,烦也不烦?”
“小可怜”双手负在身後,头一抬,理直气壮的道:“是你将我捡来的,而林府又大似皇宫,我自然跟在你身後到处欣赏,以免迷了路儿,有何不对?”
林府虽豪富,但与“金龙社”总坛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鬼灵精岂有会迷路之理?
林青峰听他将林府比作皇宫,心中暗笑,嘴上没好气道:“你跟就跟,何以所到之处弄得乱七八糟?真是惹人嫌。”
“小可怜”头次听到有人嫌弃他,坐倒在地,头埋於膝痛哭,林青峰手足无措没个理会处,不巧林老爷夫人又带着贵客前来,目睹此景,不由分说狠狠数落儿子一顿,温言安慰“小可怜”,总算使之破涕为笑,要求林老爷命他儿子陪他到处玩,林老爷自然一口答应,林青峰只好唯唯喏喏应允。
待林老爷夫人带着贵客走远,“小可怜”得意洋洋道:“如何?任你是巨富公子,只要我愿意,你依然须为我效劳。”
不服的哼一声,林青峰非常不屑的道:“坐地耍赖,痛哭谄媚,这类行径有骨气男子不屑为,你有何神气之处?”
“小可怜”嘴角一撇,鄙夷的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我是十分同情的,要不,你坐地耍赖,痛哭谄媚给人瞧瞧,旁人不暗骂你”脑子有病“才怪;哼,这二手绝招岂是人人能学,再则我年纪幼小,少失所怙,想及悲伤事哭上一哭乃是寻常,有何丢脸处?”
林青峰给他一顿抢白,煞时无言以对,跺脚离去,“小可怜”又亦步亦趋跟在身後。
是日夜晚,“小可怜”玩了一天早倦,很早就上床睡,他住的地方与林青峰所住的偏僻院子相隔不远,可说是邻居。
林青峰总算摆脱“小可怜”的纠缠,回到住处,一阵疲乏感觉直冲脑门,长长扣个哈欠;未曾想过陪伴一个顽皮鬼直比练功整夜还累人。
上床一沾枕即沉沉睡熟,心中计算初更该去见师父,怎奈周公之女相邀,不忍离去。
原来“小可怜”喝茶吃点心时,偷偷在林青峰杯中加点药粉,增加其疲倦感。
二更时分,林青峰总算醒来,睁眼瞧房里光景,背脊直冒冷汗,其貌不扬的“阴阳判”
锺不凡虎视眈眈凝视着他,身後立有一瘦一胖二人,即是秦宝宝坐车游西湖归来相邀搭便车的葛氏兄弟,亦是“阴阳判”锺不凡门人。
林青峰连忙起身恭身问安,“阴阳判”锺不凡哼声道:“多年计划就在近日一举,你居然还能睡得像死猪,为师不得不佩服你。”
林青峰噤若寒蝉,好一会儿,才呐呐道:“今日被一个顽童整天缠住,才感觉疲累,以致睡得太沉。”
“阴阳判”锺不凡嗯了一声,沉声道:“就是前些天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孩?他不会有问题吧?”
林青峰见师父没生气,胆子一壮,笑道:“师父难道信不过徒儿麽?对我们计划有碍之人,徒儿早一掌劈了他。”
“阴阳判”锺不凡没好气的哼一声,道:“你好大喜功的毛病可得改一改,江湖异人大多深藏不露,岂是外表所能看透?”
林青峰恭顺的应“是”,心中可大不以为然。
“阴阳判”锺不凡看透他心思,也不再训,道:“人找着了麽?”
林青峰为师父倒过茶,才落座於旁,小声道:“徒儿不敢有负师父期望,找来之人不论身材面容均十分相像,只是嗓音不同。”
“阴阳判”锺不凡十分欣慰的点点头,道:“嗓音小事,凭为师的易容技术,阎王的声音也易容得出,因此人称‘阴阳判’。”
葛姓二人中的胖子开口道:“师父,凭咱们四人,就足以称霸武林麽?”
二人中的瘦子也有点迟疑道:“并非我与老葛不信任师父的神算,只是咱们力量似乎太单薄了。”
“阴阳判”锺不凡不在意的笑了笑,傲然道:“无用的废物多收浪费时间教导,再则攻敌先攻心,对打擒龙头,乃兵法要诀;青峰之兄今年夺魁,皇帝老儿定加重用,咱们找人冒充新状元,上奏皇帝老儿‘金龙社’的坐大,日後将危害朝廷安宁,那老不死最怕有人夺他皇位,定会派兵攻打‘金龙社’,就算灭不了卫紫衣,其威力大减,必会给大内高手逼得四下躲藏,再由新科状元之弟师徒管理草莽江湖人,皇帝老儿会不放心?到时有假状元撑腰,天下之大,咱们师徒那儿不能通行无阻?”
万民兄弟想想这法子的确够毒够好,林青峰却道:“就不知皇帝老儿会不会信任新科状元?”
“阴阳判”锺不凡啧啧怪笑数声,道:“皇帝已年老智昏,只要假状元多拍他马屁,多下点功夫,一定会被视为心腹。”
林肯峰突然微叹口气,轻声道:“爹娘若是知道我暗中习武,不知会是什麽心境?”
胖子老葛啧啧数声,不屑道:“看不出还是孝子哩,若是後悔,大可掉头做你的孝顺儿子,只怕人家会嫌弃。”
“你…………”林青峰愤而起身,气咻咻道:“你凭什麽讥笑我,好歹我是他们生他们养的。”
胖子老葛毫无惧意,冷冷丢过一句:“就是不讨他们欢心罢了!”
“够了!”锺不凡喝住他们斗嘴,对林青峰道:“你扬眉吐气的日子将近,可须沉住气,想想,假冒你兄长之人自不会对你双亲孝敬,到时你趁虚而入定能蠃得他们欢心,人家会说大公子中了状元就不要爹娘,还是二公子比较有良心,如何?”
林青峰长久的心愿,就是希望父母将目光移向他,将疼爱林锦明的心投到他身上,此时听师父如此说,不由得脸泛兴奋光彩。
“阴阳判”目睹此景,目闪狡狯笑容,说道:“你找来冒充之人,带出来为师看看。”
林青峰颇是为难,嗫嚅半晌,才道:“那人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只因老运不佳,名落孙山,虽然答应冒充新科状元,但要我付出一万两白银与他养母,才放心离家投靠我们。”
“真该死穷酸!”“阴阳判”锺不凡咒骂一叫,怒道:“他住那儿,明天老葛小葛捉他母亲做人质,瞧他敢不敢再提条件?”
林青峰总是出身书香门第,虽性情偏狭,与黑道人物毕竟有异,道:“何须劳累他们费手脚,惊人耳目可不好,还是由徒儿筹钱与他心甘情愿合作。”
“反了,反了。”“阴阳判”锺不凡怒道:“你敢违抗我命令?说,那穷酸住在那条破巷?”
林青峰的确有点於心不忍,又没胆子违抗师命只有道:“镇东‘协佳米店’後巷倒数第二间,姓朱的就是。”
“阴阳判”锺不凡脸色略缓,道:“江湖原是弱肉强食之地,同情心是多馀的,甚至会破坏整个计划;还有,你捡来的那小子若会烦你心神,撵他走或废了他都行”林青峰嘴上应着,心情可复杂之极,虽然拜锺不凡习艺,可是要他学黑道人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总感到下不了手,又想早一日得到父母垂爱,让亲朋好友对他另眼相看,两相矛盾大有无所适从之感。”
“阴阳判”锺不凡又告诫数句,带着葛氏兄弟离去。
躺在床上,林青峰脑子混乱之极,不久又沉沉睡着。
而就在锺不凡师徒离後,过了一刻钟,又有条人影掠过後墙,向镇东而去,看背影十分纤小,应该是未发育长大的小孩。
深夜人静,除月光、星光,民宅住家均一片漆黑,想已进入梦乡,镇东“协佳米店”後巷却有一间小土屋透出一豆灯火。
朱雨生望着豆大灯火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英俊的面容却布满迷惑之色,似有无穷的烦恼困扰着他,不时发出低低的叹息!
骤然——
紧闭的小窗子陡地被震开,一颗顶着大怪帽的脑袋探进来道:“唉,闭门家中生,祸从天上来,阁下至今还未知自己劫运当前,令人叹息哉!”
朱雨生是位文生,猛闻异响,以为强盗小偷光临,心头大震,惊惶扭头望去,见是个脏兮兮的小孩,惧意顿失,听他开口所言,不禁问道:“你是谁家孩儿?小生有何噩运,可否见告?”
那名突然出现的小孩自然是“小可怜”无疑,道:“枉你一介文生,圣贤诗书却读个一知半解,难怪名落孙山。”
朱雨生为落榜之事又羞惭又痛心,问道:“小哥何出此言,小生愚昧,详解一番可否?”
“小可怜”当下也不客气,摇头晃脑吟哦道:“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贱日岂殊众?贵来方悟稀。邀人传香粉,不自着罗衣。君宠益骄态,若怜无是非。当时浣纱伴,莫得同车归。持谢邻家子,效颦安可希?”
这首“西施咏”乃唐朝开元进士王维所作,“小可怜”以西施作喻,言明人若真有实学,不患得不到君王赏识,若执意假冒新科状元,不啻东施效颦,徒惹笑话,而且此生再也不得自由。
朱雨生听得心头大骇,不想此事居然有外人知悉,装迷糊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小可怜”双目如雷直视朱雨生,一字字道:“真的不懂?阁下最好承认,我才有法子救你。”
朱雨生给他看得心头乱跳,最後垂下头道:“此事与你有何干系?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可怜”不想再耽搁,直言道:“你问得太多馀,我只能这麽说,假如你真去假冒状元,将有上万人因你而家破人亡。”
朱雨生面色煞白,颤声道:“怎麽会?我只想过过状元瘾,没想要害人,真的。”
“小可怜”面色一整,教训道:“你年纪尚轻,下次科举再试嫌晚麽?老实告诉你这呆头芋,要求你假冒新科状元一帮人,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