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帝姬-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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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浅笑摆首,对宗隽道:“她脾气一向不好,估计一定不肯过来了。”
“宗隽能烦劳陛下亲自去请她过来么?”宗隽道,言辞间平地多了分客气:“宗隽此行不易,若见不到她,必将深感遗憾。这点,想必陛下能明白。”
收敛了所有笑意,他的表情显得颇为严肃,这让赵构略觉诧异,也对他们之间发生过的故事倍感好奇。于是终于应承,起身亲自去找柔福。
她早已紧闭宫门,不理会内侍的通报,只命宫女在门后说:“长主已经睡下了。”
“瑗瑗,”赵构扬声问她:“九哥亲自来请你也不见么?”
“不见!”她在里面应道,声音中带有冰冷的愠怒:“一个金人羯奴,无声无息地溜进宫,对你说是金国的王爷,你就信了?还让你妹妹出去见这莫名其妙身份可疑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赵构无奈地笑笑,掉头回去,告诉宗隽:“她还是不愿见你。”
宗隽长叹:“果真决绝至此么?”然后起身,向赵构告辞,迈步欲离去。
“陈王阁下请留步。”赵构忽然叫住他:“她只是怀疑你并非陈王,你可有能证实身份的物件给她看?”
宗隽先是摇摇头,仍然向外走,步履却始终犹豫,走至园中腊梅花间毕竟还是停了下来,折回,自腰间解下一个玉佩递给赵构:“把这个给她。”
赵构接过,见此玉佩为椭圆形,宽近三寸,厚约寸半,正面弧凸,通体以镂空加饰阴线纹雕成。玉料莹润呈青色,图案为一只鹰鹘海东青自天际俯冲而下,地上有一正埋首躲进荷叶丛中的大雁,雕工精细,景象如生。
第八章 陈王宗隽·雪来香异10。雪舞
柔福乍见此玉佩时的表情是赵构有意探知的事,可她依然倔强地将他拒之门外,使他不得已地命她的侍女将玉佩转交给她,同时亦失去了获得答案的机会。
这次等待仿佛变得格外悠长。夜空有雪飘下,细白的雪花舞得轻盈优雅,落在他的脸上却瑟瑟地化为一粒粒纤细的水珠,悄无痕迹地迅速,不过是一次瞬目所需的时间。如此反复,不觉已夜深,纶巾半湿,素衣微凉。他坚持站在她宫室外,看她何时将门打开。
终于宫门轻启,她踏着一泊倾流而出的光亮缓步走来,手里握着那块玉佩,在赵构面前伸手,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还给他。”
赵构接回玉佩,转目对她身后的侍女说:“把长主的披风拿出来。”
“不必。”柔福转身,恹恹地说:“我要回去睡了。”
他当即捉住了她的右腕,拉她面对自己:“跟我去见他一面。”
她蹙眉挣扎:“我不去!他与你有什么交易?你难道会信他所说的话么?”
他以臂箍紧她:“该信什么不信什么我自然知道。但若这次你不去,日后必会后悔。”
她吃惊地停下来,睁目紧盯他,两人对视良久,她才放弃,垂目低声道:“好,我跟你去,但要他离我远点。”
他点点头,命一旁的内侍先去在梅园中的雪径亭掌灯备座,然后自匆忙跑来的侍女手中接过披风,亲自给她披上,并温柔地拉风帽让她戴好,再与她同往。
来到雪径亭中,她侧身坐下,不直面数丈外的怡真阁,目光无目的地落在亭外的腊梅枝头。
宫中依制为徽宗服丧三年,她一身白衣素裙,披风也是纯白的,滚了一圈雪貂皮裘的风帽下露出的小脸白皙纯净,周围悬挂的宫灯外罩与腊梅的颜色也同样应景,微积的雪淡化了其余斑驳的色彩,洁净的素白与她的冷漠静静地与夜色对峙。
赵构负手立于她身边,举目朝怡真阁望去,见那里的完颜宗隽已得知消息,从容迈步走出阁,却被几名内侍礼貌地挡在离亭约四丈以外,他亦不争,便停在那里,追逐柔福身影的眼神无奈而感慨,如一声幽深低徊的叹息。
宗隽一瞬不瞬地凝视亭中的女子,赵构知道他在期待她的回顾,而她保持着起初的姿态,连眉目都不曾牵动过,像是已被夜间的冰雪凝固。
“恨他,就看他一眼,记住他最后的模样。”赵构看着宗隽,云淡风轻地对柔福说。
柔福像是不太懂这话,略怔了怔,困惑地侧首看了看赵构,沉吟片刻后终于站起,轻轻转身,望向远处的宗隽。
行动转侧间风帽徐徐滑落,垂于她的肩上,绒绒的貂毛如一圈白雪。她的头发松挽成髻,显露出的玉颈优雅,线条美好。此刻她微抿薄唇,眉色淡远,秋水空濛。
与她目光相触,宗隽笑意浅呈,略一侧首,仍目不转睛地看她,同时朝她微微欠身。
与他默默相视片刻,她忽然闪烁的双眸瞬间潮湿,仓促地背转身,朝着宗隽与赵构都无法看见的方向,然后引袖,似在拭脸上的某种痕迹。
赵构狠狠地捏手中玉佩,玉佩在手中冰凉。
“送福国长公主回去。”他冷冷命令内侍宫女,柔福闻声亦低首转身,朝他一福,再在内侍的引导下启步走出。
但走了几步,她又停下,回眸轻声问:“九哥,你适才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温和地看她,道:“瑗瑗,我答应你。”
她不解,挑眉以问。
他微笑:“我是答应了你曾向我提出的某个要求。”
她悚然惊觉,看他的目中闪着奇异的光,唇动了动似欲说什么,可终于还是未说出口,默然俏立须臾,然后素色一漩,洁白的身影如云飘去。
回到阁中,赵构径直坐下,看着宗隽,暂未说话。
“她几乎还是以前那样。”宗隽笑笑,道:“帮我照顾好她。”
这说法在赵构听来显得突兀而令人不快,冷道:“帮你?”
宗隽颔首:“是。因为我以后会正式迎娶她。”
赵构讶异之下倒看着他微微笑了。
“你不觉得,和亲是让两国修好的一个有效方法么?”宗隽淡然问。
赵构道:“可是她已经嫁人了。”
宗隽嗤笑:“你与她,都没把那驸马当回事罢?”
赵构一时没反驳,但转言道:“朕不会把妹妹嫁给她恨的人。”
“恨?”宗隽道:“她的爱与恨向来不纯粹。”
赵构冷静淡视宗隽眸中异乎寻常的幽亮光焰,问他:“可以解释一下她对你怀有何种不纯粹的恨么?”
宗隽走至窗前,近处有梅舒枝傲立,枝上承接了脉脉细雪,而花蕾花瓣不着丝毫尘泥,莹洁依然,清香如故,回想刚才那女子惊鸿回眸,冰雪风骨,宛如寒梅,不觉有些怅然:“那时她想要的,是我无法给她的东西。抗拒是她最惯用的姿态,那样倔强,终至怨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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